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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黑土陪杨雪花带着赵贵生在城里找了一家相对来说,条件不错的骨伤科医院。杨雪花身上没带多少钱,赵贵生看病的钱差不多都是赵黑土垫的。他们白天带赵贵生去医院看病,晚上的时候仍回到他们住宿的那个五毛钱一个晚上的旅店。他们差不多在那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杨雪花没有去找赵贵,其实在她的心里,是多么地想念那个跟她结了婚的叫赵贵的男人。可是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了一起,她无法接受这种令她伤心的事实。她不禁觉得城里是一个令她很伤心的地方。要不是赵贵生要看病,她相信自己应该不会让赵黑土陪她一起来到城里。好几次赵贵生在他看了病从医院回旅店的路上,想让他妈妈杨雪花跟赵黑土陪他去城里找个好玩的地方溜达溜达,杨雪花都没有答应。她害怕走着走着就碰上了赵贵,就碰上让她伤心的事。

  而对于赵黑土来说,来不来城里,似乎对他没什么诱惑。他只觉得这近半个月以来,他少睡了很多的觉,他的眼睛四周冒出了很多的黑眼圈,看上去更贴切那个叫“赵黑土”的名字。

  经过近半个月的治疗,赵贵生的伤很快治好了,基本上恢复了原状。他们准备回赵庄的最后一个晚上,赵黑土带杨雪花和赵贵生去了外面的一条小巷子,吃那种五毛钱一碗的香辣米粉。

  杨雪花觉得太贵,就说,你们吃吧,我怕辣。

  赵黑土不相信杨雪花的话。在他们赵庄,所有的人可是都是吃辣椒长大的。因此他对杨雪花说,我还有钱,吃一碗才五毛钱。

  杨雪花说,孩子看病都用了你不少的钱,我还是不吃了,留着坐车。

  赵黑土不说话,让老板打了三碗,他们每人一碗。闻着那香味都会让人流口水。赵黑土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这种米粉,他不会觉得这种米粉的味道愈来愈好吃,他只会感觉到这种米粉的味道愈来愈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吃了。赵贵生就不同,他是第一次吃上这种又香又辣,里面放了排骨和牛肚的米粉,辣得他鼻涕流出来,就像是两根米粉。杨雪花就更不同了,没想到第一次请她吃这种米粉的人,不是自己的男人,而是那个没有了婆娘的赵黑土。所以这种香辣米粉对杨雪花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为了明天能赶上早上回赵庄的火车,杨雪花让赵贵生很早就睡了,她则要收拾好东西,然后才上床去睡。赵黑土似乎在这差不多半个月时间里,已经习惯了这种久违的气息,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气息。他会抽着抽着烟,突然地想起他死去的婆娘胡月娥。在他婆娘胡月娥还在的时候,他每次会在这种气息中,找到幸福和快乐。当这些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赵黑土不再继续抽烟,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等月亮出来的时候,他可以梦见他的婆娘胡月娥。

  那夜,月亮一个晚上都没有出来。赵黑土躺在赵贵生的左边,脑壳中模模糊糊地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这种念头是上一次赵贵让他萌发的。那次赵贵问赵黑土说,要是一个女人脱了衣服睡在你的床上,你会有什么念头?赵黑土说,我把自己当棉被盖在她的身上。如今,当这种假设变为真实的时候,赵黑土竟整整犹豫了十四个晚上,直到现在,也就是第十五个晚上,他才有了那种把自己当棉被盖在杨雪花身上的真实念头。

  想到这里,赵黑土不再害怕了,他翻过赵贵生的身子,然后重重地压在了杨雪花的身上。杨雪花被重重的东西压了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原来是赵黑土。她开始害怕起来,没想到赵黑土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压到她的身上。赵黑土用手取掉杨雪花的内衣,还有内裤,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可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像一只发情的公狗,碰上了一只躺着的母狗。

  杨雪花没有一点儿的反抗,她感觉自己在醒来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的力量被转化成了自己对一个男人长达半年之久的渴望。她叫唤着,像是在哭,又不像是在哭。那声音愈来愈大。赵黑土也发出了愈来愈急促的喘息声。

  结果那一夜杨雪花真的哭了。

  赵黑土说,以后我会好好对你,还有赵贵生。

  杨雪花当时怀着一种相当复杂的心情,只对赵黑土说了一句话。她说,我好害怕。

  赵黑土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他感觉到的是一种相当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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