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外,日(第二天清早)

  汽车内,人物有甘雪飞及其女助理、司机。甘雪飞的女助理Tilly为甘雪飞工作多年,不仅是得力助手,亦早已是雪飞的密友,称其为“老情人”亦不为过。Tilly知其有妻室,亦知其所谓妻室的似有还无,她非常理解雪飞。她自己也不是那种有一刻相爱便死缠一辈子的人,而是“好一刻是一刻”,来去无牵挂的,名分之类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分分合合都只为大家高兴。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从不强求,决不拖累,他们两人反而能够在一起最久的时间。本来嘛,如果恋爱目的都是结婚,难怪世上有那么多拆散了的情人。此时Tilly穿一件驼色修身风衣,身材瘦削得时髦,面容沧桑得老练,总之,“英姿飒爽”。

  雪飞:谢谢你来接我,Tilly。

  Tilly(觉得他很见外,惊讶地):我没听错吧?去了一趟女儿家说话都变客气了。

  雪飞(微微一笑):你来接我时看到了我女儿和女婿。

  Tilly(觉得雪飞突然这么婆婆妈妈,一定有什么事要说,且听他慢慢说):嗯。

  雪飞(觉察到她的心理,投以会心的眼神,随即又变沉重):老实说,我受到一点震动……我见到了我的小儿子,他的病情更加糟糕了……(他没有说和之怡的长谈,也无法说)

  Tilly似乎懂得他想说和不能说的,以目光温柔抚慰雪飞。

  雪飞(在她的抚慰下好似振作了一点,从背包里拿出一叠乐谱):我给你看看他们给我写的曲子,我女儿填的词,我女婿从莫扎特g小调改编的曲子——他怕我不喜欢纯流行音乐。

  25.外,日

  之怡家附近小路。之怡和唯深送雪飞上车后,在家附近散步。

  之怡(表情非常焦虑、愧疚):是因为我太残忍了,爸爸才走得这么匆忙吧?他昨晚一夜没睡,却听我倒了一夜的苦水。他看上去那么疲倦,那么苍老。我想,他以后应该不会愿意再来了吧?我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

  唯深:我倒觉得经过昨晚,他更了解你了,你们毕竟是父女,他会再来的。

  之怡(茫然地):是吗?

  唯深给她一个坚定的表情,揽住她的肩膀,两人一起散步。

  26. 内,日

  汽车内

  Tilly(哼乐谱上的歌词):侥幸在一起/好似偶尔被困客机/邻座刚好有你/共醉时光痛快如飞/但各有各要去天地/如何去紧记/有天将淡忘的惊喜……连我都不相信自己/途中多少曲折要一一经历/熟悉的生疏了/随幸福远去/抚摸不到时间的背影/连我也不知要飞哪里/从闹市飞到了废墟/再飞回暂时的家里/有否找到所需?/行李一堆飞哪里/从不安飞到了安睡/沿路风景也踏碎/空中俯瞰/雾里的山水/转动中引退……

  Tilly凝望着雪飞,以一种情人兼知己或只是陌生人的姿态。从他女儿的文字里,好像更了解他了。而了解他,又好像更了解了世界。其实说实话,世界不就是这样吗?不就在他或她眼中?她不由得眼含笑意。

  雪飞闭着眼靠在座椅上,表情沧桑、疲倦,但好像很轻松,很欣慰,很开心。

  27. 外,日

  之怡家附近小路,秋风吹落黄叶阵阵。

  之怡:我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跟爸爸说。不过也不需要说了。

  唯深:回去吧,外面风大。

  之怡:不,让我再走一会儿好吗?

  唯深(点头):那你慢点走,不要靠近水边,我先回去给之恒做早餐。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