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过江的猛龙谁压得住?

  第四章 这过江的猛龙谁压得住?

  暮色将晚,昏黄色的夕阳已低垂天边,这个时代的天空早就消失了云彩,于是夕阳孤零零的,没有流光陪伴,也没有晚霞辉映。

  不久后,夜幕降临,星空中最璀璨的光芒是远古保留至今的月亮以及极其遥远的火星。

  

  在他们四周有数之不尽的星斗在熠熠发光,这些不是自然星,而是机械众用来打探地球情报的侦察卫星。

  火星本来没有光,因为它不是发光体。太阳的光芒照射到它时,也已经微弱的可怜,可以说,火星是荒芜的、贫瘠的、黑暗的、冰冷的无人区。

  然而,之后机械众殖民向火星,在火星上通过超前的高科技手段建立了起一个又一个,星罗棋布,遍地开花的基地,有的恢弘于地表,有的深埋于地下,甚至有些反重力奇特浮空。

  

  自此灯火通明。超前许多年的高科技绽放出的光芒竟然能够穿透无数光年,映照在地球的天空之上。

  反观地球,通天山底的无名小镇中家家店铺门前挂上了各式色彩、图案的灯笼,这个时代尽管电灯等照明用具五花八门,但是人们依然不由自主地回归了原始的照明手段——灯笼。

  有专家认为,这是人们心中的古典侠义情节在作怪,当文明进展到飞天遁地,武力至上的时代,仿佛一定要配上灯笼、烈酒、美人,才算得上江湖;也有脑洞大开者提出其他意见,他们认为是机械众夺走了地球上的科技掌控权,倘若地球继续使用科技,那么地球很快就会沦陷,从而被机械众所统治。

  

  很多人都认为后者是无稽之谈,但是亦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种假设不无道理。

  

  刚刚出生的孩童、初长成的青少年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年长的老一辈对于机械众的手段可谓是记忆深刻,心有余悸。

  他们连同家用电吹风、刮胡刀都能使之变成致命的利器。

  想想看,吹头发吹着吹着喷出来一蓬烈火是什么后果?胡子刮着刮着,锋利的尖刀刺破了咽喉鲜血滚滚而不止是多么残忍?机械众,他们不只是掌控着专属高科技,他们的能力更在于与一切机器进行沟通,将普通机器瞬间转变成杀人武器。

  倘若地球上还存留许多高科技产品,那么当机械众反攻地球时,这些产品必将成为他们的巨大助力。

  因此现在地球上民用科技产品已经消声觅迹,唯有军用产品还苟延残喘,被牢牢保护在地球的核心区域中。至于当年普及度极高的电脑、电话等通讯软件,也已经被全部摧毁,现如今人们远距离沟通是通过超巨型智脑。也就是地球核心区域内那台运算速度将近兆亿的巅峰级军用科技产品。

  在这台超巨型智脑周围有明里暗里,数不胜数的异能强者进行保卫,还有三位空间准帝与十八位空间王者联手构造的同“三皇五帝一神仙”保持唯一联系的远距离空间传送阵,可以使智脑遭遇无法抵御危险时,九大超强者能够及时赶到。

  可以说,这座智脑掌控的资源能够瞬间摧毁人类社会的历史、文化、经济等一切,能够使人类瞬间从高科技社会退回到远古年代,过着飞鸽传书、刀耕火种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其实现在人类社会用的起智脑子机的人并不多,与其说智脑是如今地球人常用的通讯工具,不如说它是一台超大型的存储器,存储着人类元年前东西方的文化、历史、浩如烟海的隐秘以及黑色秘辛。

  根据“定鼎之战”后仗着“智脑“作傀儡用,苟延残喘的地球百国长,亦就是如今的地球元首称,倘若机械众掌控了智脑,也就意味着掌握了地球人类的命脉。这句话的出现使得机械众在近几年来派遣了数以千计的机械刺客,潜伏了许多的精锐机械斥候,却一一夭折,这导致机械众的中坚力量大幅度缩水,拖延了重返地球的时间。

  这使得机械众中有不少人恶意揣测,地球元首的这句话是放出来消耗他们有生力量的烟雾弹。

  时至今日,智脑的重要与否还无法确定,只知道保卫它的力量的确是前所未有地谨慎强悍。

  话归正题,夜色下的无名小镇热闹不减分毫。

  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

  蓦然回首,公孙在那灯火阑珊处,正任凝愁。

  众人的狂欢是一人的孤独。

  公孙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一切社交关系,过去他一人独处高山之巅时,专心于磨剑,从未见识过热闹场面,才从未体会过这致命又窒息的孤独侵袭。孤独是一种慢性毒药,他只是一个十八岁,刚满弱冠的少年,怎么受得了如斯折磨?

  他不是没想过找人说话,可如今无名小镇的人人马马都见识过他战烈豹时的凶残场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谁还敢与其平等的交流,而不胆战心惊。这是个强者至上的年代,也是个高手寂寞的年代。

  “你看上去很孤单诶?”

  公孙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转头望去,一张娃娃脸面孔惊艳了那一刹那的眼眸。

  扎着马尾双辫,走起路来上下跳动活像两只小兔子。

  

  深邃的酒窝仿佛天上泉倾泻造就的清潭,能使人在里面畅游。

  

  眼睛大大的,黑色眸子乌溜溜打转,非但没给人贼眉鼠眼之感,相反的,是极为活泼灵动。

  睫毛长长的,忽扇忽扇,能勾魂。

  被脆生生地声音惊到,公孙一下子红了脸,他长大至今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动人的姑娘,更别提同姑娘讲话了,必定是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我…我…我没有啊。。。”憋足了好几次气,公孙脑海里闪过无数辞藻,最后吐出来的话语却如此单调苍白。

  “呵呵呵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遣散了公孙涨红的脸与尴尬的笑容,“你这人真逗,我家这几天没人,你去我家坐坐吧,我也挺孤单无聊的!”

  美丽动人的少女向青春期少男公孙发出了爱的呼唤,公孙哪怕情商再低,再迟钝,也明了其中深意,忙不迭点头同意,屁颠屁颠地尾随少女离去,浑没有前几个时辰前一剑败烈豹时年少轻狂,尽显风流。

  亦步亦趋地紧随少女身后,公孙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与害羞,只是盯着少女纤巧玲珑的玉足与尚未发育成熟却仍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腰肢,想着青少年脑中应有的幻想,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无穷无尽,那么他就可以同此间少女白头偕老了。

  “砰”

  “哎呦”

  一声闷响伴随着少女娇呼,敢情是公孙迷迷糊糊地尾随少女脚步,却连少女停下来都未察觉,只是一个劲地向前走,一不留神撞着少女,使她跌了个不大不小的趔趄。

  公孙回过神,连忙躬身赔礼道歉,少女眼睛笑成天边的月牙般明媚灿烂,嘴里却吐出令人心寒的话,“倘若事事赔礼道歉就管用的话,你何不妨与我烈哥哥陪个不是,看他吐出来的血和受过的伤能好转吗?覆血难收,我要你拿命来偿!”公孙乍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一想,眼神不由得一冷,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但见少女玉掌轻拍,这间大宅四周涌出无数黑衣卫士,密密麻麻,占据了公孙所有的视线,就连少女也被淹没在黑衣人海中,或者说少女已经躲藏在不知名角落,静静地仇恨地看着公孙的下场如何。

  公孙眼神不由得一慌,躲在暗处的少女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眼神变化,心里暗道,“天赋再高有什么用,年龄小是你致命的破绽,年龄小意味着战斗经验匮乏,你能应付得了我烈哥哥一人,我就不信你能对付着黑衣死士三百众!”

  没有战斗前的动员,也没有所谓的士气大增,黑衣死士就像一座巍峨的黑山,除却沉默还是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踏着急速的步伐,手提拿着制式长刀,杀气腾腾却又不失秩序地向公孙径直冲来。

  像巍峨的山峦,又像深不可测的大海,形单影只、孤身作战的公孙像极了山峦里被野兽群追逐而奔逃的小兽物,像极了大海上漂泊的一叶孤舟,就好像被一个扑倒就山穷水尽,被一个浪花打翻就万劫不复。

  黑衣死士三百人,西北烈家多年不被外敌侵犯的定海神针,经由烈家家主烈无常与大长老烈无影培养十数年,用足了天才地宝同神兵利器培养出的精锐部队,现今由烈豹统领。前文已经提到,酒神榜前五十名已进入星外秘境进行魔鬼训练,烈无常与烈无影属于酒神榜的常驻强者,现在应该在星外秘境里死地求生,突破境界。

  而烈豹被公孙打得重伤不醒,现今生死未卜,烈家上下相当震怒,经过长老堂短暂的会议过后,他们决定使用美人计。

  烈豹的表妹——火霜霜是西南域稍有名气的美人,说实话,长老堂并不是很确定烈霜霜的姿色能够迷惑击败烈豹的强者,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倘若烈霜霜成功勾引了公孙入榖,三百黑衣死士足以拿下他。毕竟,烈无常临走前曾说,“有烈豹与三百死士在,准帝级强者攻不下我烈家!”

  于是美人计被多数长老拍板赞同,却偏偏就是这既不成熟也很幼稚的美人计使公孙成了瓮中的鳖,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公孙望着一双双恨意滔天的眼睛,心中的惧怕仅是一闪而逝,就被莫名其妙涌上来的无名火浇灭。

  

  他们为什么仇恨我,凭什么仇恨我,是烈豹先主动攻击的我,技不如人也就罢了,现在竟敢寻人报仇,看这架势,是要以我之命作为代价!

  无名火起,寒芒出鞘。

  公孙的剑舞得了轻巧,也舞得出厚重;舞得起大巧不工,也舞得出轻重有急,却从未舞出暴躁混乱。

  他本身是个慢热的人,十八年雪山之巅生涯更是堪堪地熄灭了心中情感的火种,他变得情感迟钝,感情麻木。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以为自己交到了朋友,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更何况这美女竟然邀请他回家以解其孤单寂寞冷。这对入世不深的公孙绝对是个跨越性的成就,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成年男性都是值得炫耀的成就。正当公孙的内心承受着难以言说喜悦的“折磨”时,美人转瞬成了美女蛇,即将秉烛长谈、红袖添香的华美庭院,成了自己的葬身之所。

  公孙怒了,真真切切地十八载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怒了。

  剑随心动,这是公孙十八年来悟到的唯一剑道。

  他怒了,他燥了,他舞得是怒剑,是火剑。

  沉眠已久的剑匣轻微且急促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何物欲出鞘而飞。

  “唰……”红光飞出,不是闪烁紫青色光芒的公孙第一剑,这柄剑是公孙磨的最后一把剑,当初磨时,这柄剑的原材料就似常年经受火山烘烤,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炙热灼人的气息,为此公孙的手上不知烫伤出多少水泡,洒落在此剑上多少血水。此剑流淌着公孙的血脉,印刻着公孙的情感,可谓血脉相通,情感相连。

  此时此刻, 公孙所需,千里相助。

  公孙左手微垂,前脚抬起,成踏虚之态,后脚踩实,右手竹剑微微上挑,这是古剑者的持剑姿。

  火维地荒足妖怪,天假神柄专其雄.

  雨淋日灸野火燎,鬼物守护烦撝呵。

  这一院的黑衣妖怪,这一庭的死气鬼物,公孙舞剑,意在斩妖除魔,荡却不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斩草要除根,今日数公孙。

  黑云压城城不催,反诛敌众有三百。这是委屈的剑,这是愤怒的剑,这是杀人的剑。

  “这是公孙第二剑,美人剑,我用人头三百做祭,卿本佳人,奈何为贼!”黑衣死士根本阻挡不住愤怒舞剑的公孙,他一剑劈了这人的脑袋,又一剑斩了那人的腰身,突兀一剑回刺进欲偷袭者的心脏,斩瓜切菜,莫过如是。

  躲藏在阴暗角落的火霜霜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桃花迷人的双眼瞪大,显不出惊恐,倒是有些可爱。同样隐藏在黑暗中旁观这场屠杀的烈家众人都紧抿嘴唇,眼中杀意几乎化成实质,拳头握出了青筋暴起,不只是火气还是冷汗,全身湿透。

  但他们不敢出去,他们不是死士,他们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们怎么敢跳出去站在公孙面前,大吼一声,“呔,那小儿,有本事朝你爷爷来!”

  恐怕这么说的后果,就是身首分家。

  半响过后,烈家大门被一剑削去了半扇,公孙倒提着剑,有些茫然地迈步走出。身上原本破败的青衣被血色染红,本凛冽不沾血的美人剑,一滴滴深黑色的血液凝固着低落,滴答滴答……

  ……

  不过几分钟时间,一份份加急文件放在了各大势力领袖的办公桌上,他们按捺着心中惊恐战战兢兢看完,都不约而同地抹去额头上冷汗,长叹道,“这过江的猛龙谁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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