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司机的朋友很尴尬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钱够不?不够我这儿有!”刘半仙儿问张晓伟的哥哥。
“暂时还够!”张晓伟的哥哥感激地点点头说。
“行,不够的话吱声!跟我别客气!”刘半仙儿诚恳地说。
“一分钱也不用你们拿,我们全都担着!你们尽管放心,这件事儿我们一定会管到底!”大车司机的朋友抬起头来真诚地说。
“这钱本来也应该你们拿!”张晓伟的哥哥没好气儿的扭过头瞪了他一眼说。
“好了,好了!”刘半仙儿扳过张晓伟哥哥的身子。
眼下,他不想这两个人把情绪闹僵。毕竟人家在积极的帮着救治晓伟,而不是逃跑了事。试想,假如当时人家开车跑了,你张晓伟还有命在?!就冲这一点,刘半仙儿觉得这两人儿就够交,是实在人儿!
刘半仙儿走到大车司机的朋友跟前儿:“兄弟,咋称呼?”
“我姓刘,叫刘文利!”大车司机的朋友说。
“哦,我也姓刘,咱俩是一家啊!唉,出了这样的事儿,大家伙儿都上火,那边儿的是他哥哥,你说人家同胞兄弟看到自己的弟弟伤成这样,能不急眼吗?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家都是正了八经儿过日子的人,不会讹人,这个你尽管放心!”刘半仙儿拍拍刘文利的胳膊说。
“哦!没事儿!这事儿搁谁身上都难受,我理解!我们也不是耍赖的人。你们放心,这个医疗费啊,住院费啊什么的我们全包!发生这样的事儿我们也不想,说实在的当时就是刹不住车了,路太滑了!”刘文利很是无奈地说。
听到刘文利这样讲,刘半仙儿的心里很是高兴。他知道,这样的人靠得住,打死也不会跑的!
“行了,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你放心,我保证这一家老小不会有过分的要求,更不会讹你的!”刘半仙儿拍着胸脯说。
“嗯!一看就知道你们都是实在人!”刘文利点点头。
天渐渐亮了起来。
“刘叔,这儿用不了那么多人儿,一会儿你和小丽吃完饭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儿搁这儿照顾就行了!”张晓伟的哥哥对刘半仙儿说。
“一会儿再说!”刘半仙儿看了一眼小丽说。
其实,刘半仙儿的心里很清楚,张晓伟是为救小丽弄成这样的,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和小丽走了,那回去不得叫屯子里的人骂死?!再说,看小丽的样子,肯定是不想回去!自己反正是待也行走也行,看看小丽怎么决定再说!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丽终于沉不住气了:“你回去吧老舅,我得搁这儿,人家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可不能忘恩负义!我留下来和大哥一块儿照顾他!”
“我就说么,我的外甥女最会办事儿了!对,人家为咱伤都成这样了,咱不留下来照顾他,那还叫人吗?!老舅支持你!”刘半仙儿很是自豪地说。
得到了老舅的肯定,小丽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可不行,你留下来也不方便啊!再说,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那么做的!”张晓伟的哥哥憨直地说。
“那有啥不方便的?你看你,小丽还没说不方便呢,你咋还能说不方便呢?!再者说小丽也不是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主见。你要是嫌麻烦,我们自己出去找地方吃住!你看行不?”刘半仙儿瞪着张晓伟的哥哥说。
小丽听出了老舅话里的意思,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再吭声。张晓伟的哥哥看了看小丽,再看看刘半仙儿的眼神儿,也不再做声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已经大亮了。
“咱一块儿去吃点儿饭儿吧?”刘文利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大家说。
“好,好!吃完饭再说!这一宿折腾的,还真是饿了!”刘半仙儿推了一把张晓伟的哥哥和倚在墙边儿的小丽,几个人跟着刘文利走出了医院,来到了一家早餐铺。
一进早餐铺,刘文利就喊来老板,忙活着给大家张罗了四个小咸菜,每个人一碗小米粥,又让老板给上了四屉小笼包。
“他这儿没有炒菜,早餐咱将就着吃一口,中午再弄点儿好的!”刘文利很不好意思地说。
“行了,这就挺好了,来,来,来,快坐下吃吧!”刘半仙儿边吃边用筷子比划着说。
“哎!”刘文利边答应边靠着他坐下来吃起了早餐。
吃过早餐后,大家又回到了医院。此时,重症监护室的隔离门已经关闭,他们已经无法进入探视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他?”张晓伟的哥哥问一位刚走出来的护士。
“不知道!你们得等医生通知!”护士说。
“那我们能不能见见他的主治大夫?”晓伟的哥哥紧接着问。
“可以的,但是得等大夫有时间了才能出来见你们!”护士点点头。
“哦,谢谢!”晓伟的哥哥无奈地吁了一口气。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护士也只能提供这些。
“我看这样啊,既然医院已经这么说了,咱们都搁这儿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一会儿啊,你们跟我们去找个旅店先住下,住店的钱我们付。这边儿呢我们盯着,有什么情况我们通知你们,你们再过来,你们看行不行?”刘文利很是诚恳地对晓伟的哥哥说。
刘半仙儿还没等张晓伟的哥哥缓过神来,连忙接过话茬:“我看行!这样吧,今儿个上午让晓伟他哥搁这儿呆着,我和我外甥女回去躺会儿!下午,我们回来替换一下,再让晓伟他哥回去歇着。晚上,我和晓伟他哥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换着班儿搁这儿。行不,晓刚?”他推了一下晓伟的哥哥问。
“行!”晓伟的哥哥点点头。他现在根本就拿不定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得在这儿守着,看看医生怎么说。至于别人,怎么样都行!反正交警已经接手了,肇事司机是跑不了的!
见晓伟的哥哥同意了,刘文利很是高兴。他拍拍晓伟哥哥的肩膀:“兄弟,我先领他们去住店,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晓伟的哥哥心里烦躁的很,他本想躲开刘文利的手,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身体终究没能挪动。
看着他的举动,刘半仙儿和刘文利知道,他已经能够把心放平和了。
三个人转身出了医院,在附件找了一个暖和干净的旅店包了两个间儿住下了。小丽自己住一个间儿,刘半仙儿和晓伟的哥哥住一个间儿。
“兄弟,你咋整啊?”办完住店手续后,刘半仙儿问刘文利。
“我家就搁这儿,用不着住店,没啥事儿晚上我就回去住了!”刘文利笑笑说。
“行了,你们先歇着,我回去看看!”刘文利付完住店押金,转身回到了医院。
他回来时,晓伟的哥哥正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凳上两手托着脸发呆。
“咋样了?大夫出来没?”刘文利关切地问。
“没有呢!”晓伟的哥哥抬起来无精打采地说。
“哦!没事儿,一会儿我找人问问!”刘文利安慰着他。
“嗯!”晓伟的哥哥揉了揉发涩的眼球。
“等一会儿,等他们上班了我去找人!”刘文利递给他一支烟,又掏出打火机来给他把烟点着,然后点着了自己手里的烟,吐着烟圈儿说。
“那就拜托你了!”晓伟的哥哥低头抽着烟。
“放心吧!我们肯定全力以赴!”刘文利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哥几个?”刘文利问。
“就我们哥俩!”晓伟的哥哥吐了一口烟说。
“哦!家里还有谁啊?”
“父亲没了,就剩一个老妈跟我弟弟过了,还有姥姥。我弟弟还有一个孩子,才3岁!”晓伟的哥哥眼圈里含了泪。
“哦!那你弟妹呢?”刘文利不解地问。
“早没了,孩子生下来刚满月就没了,恶性肿瘤!”晓伟的哥哥慢慢地说起了晓伟的往事。
……
“嗐!兄弟的命也真是够苦哇!”听完晓伟哥哥的讲述,刘文利心里泛起了酸。
“是啊,老天爷也不长眼,他都这样儿了,还折腾他遭这么一档子事儿!”晓伟的哥哥摁灭了手里的烟头说。
“放心吧,兄弟,你弟弟的事儿都包在我们身上。不管怎么样,我们肯定负责到底!”刘文利坚定地说。
晓伟哥哥点点头,心里并没有确信对方这句话的含义。在他看来,这话也就是用来安慰自己的。现在的人都朝“钱”看,这样的事儿躲都来不及谁还会主动靠边儿?!也就这两天热乎劲儿吧,等交警处理结果出来了,肯定就不是这样了!
刘文利看出了他的心思,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跟他怎么保证都没有用,只要做到了他自然也就信了。这种情况换做自己也肯定不信。
看看上班的时间到了,刘文利决定去找大夫问问情况。
“兄弟,我去找大夫问问!”刘文利说着站起身来,走向了医生值班室。
在这样一个人口仅7万左右的小县城,认识几个大夫不是什么困难事儿。况且向刘文利这样善于交友的人,朋友就更多了去了。在这样的地方,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认识的内科主任王一江。
他走到内科门口的时候,王一江刚巧也到了门口。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王一江打趣道。
“嗨,就你这地儿请我来我也不愿意来啊!”刘文利无奈地回答。
“那你来干啥?赶紧回去得了!”王一江走进办公室,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然后从衣架上摘下白大褂边穿边说。
“这不就为昨晚的那个伤员嘛!你给看看,人咋样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刘文利有些焦急地催着他。
“哦!你亲戚?”王一江扣好了扣子,从抽屉里拿出口罩戴好,又把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问。
“朋友!帮帮忙,我们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你给看看!”刘文利拽着他就往外走。
“你看你,急什么?”王一江不紧不慢地说。
“能不急吗?这都大半宿了,就知道手术做完了,脾给摘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哇!”刘文利焦躁起来。
“哦?脾摘了?!那可真是伤的不轻啊!”听他这么一说,王一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急速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看刘文利和一个医生快步走来,晓伟的哥哥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他站起来,满怀热切地看着他们。
“这是王主任!他帮我们进去看看!”刘文利对晓伟的哥哥说。
“哦!”晓伟的哥哥冲王主任礼貌地点点头。
王一江也冲他点点头,摁响了重症监护室的门铃。
“里面的人是他弟弟,叫张晓伟!”刘文利补充介绍道。
“嗯!”王一江点点头。
听到铃声,里面的护士跑过来。看清王一江的胸卡后,给他打开了房门。
“王主任!”护士打开门冲他打着招呼。
“哎!张晓伟在哪床?”王一江边走边问。
“你们不能进!”护士堵住了就要跟着进来的晓伟的哥哥和刘文利,把门重新关好后回了一句:“在12床!”
“你们在这儿等着!”说着,王一江径直走向病房。
病床上,张晓伟静静地躺着。此刻,麻药已经过劲儿,他只觉得肚子上的刀口有些疼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眼皮沉沉的总也睁不开。他就那样半睡半醒的迷糊着。
王一江到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他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了。
王一江看看他,又看了看床头的监测仪,然后拿起了挂在床头的病历,仔细的翻看着。看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出去了。
此时,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值班室里只有赵医生一个人值班,其他人正在休息。王一江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干脆的声音:“请进!”
“呦,王主任!”赵医生站起身来打招呼。
“哦,你值班啊?!昨晚一宿没睡吧?”王一江笑着在赵医生的对面坐下。
“没有,我是后半夜的班儿,白天睡了!”赵医生边回答边坐了下来。
“12床的病人你负责?”王一江问。
“嗯,昨晚来接班正好碰上!怎么了?你朋友?”赵医生问。
“不是!是我朋友的朋友。我看病历了,不是太严重啊!”王一江说。
“昨晚儿厉害!得说这小子命大,幸亏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儿真是不好说了,流老多血了!我们都不敢动了,李院长给主的刀!”提及昨晚的情况,赵医生还是心有余悸。
“慢慢养吧,这几天只要不感染就应该没事儿了!”赵医生补充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麻烦你费费心吧,帮忙照顾一下!”王一江站起身来说。
“没说的,你放心吧!”赵医生也站了起来。
“那好,你歇一会儿吧!我得回去上班了!”王一江转身走了出来。
“慢走,王主任!”赵医生送了出来,看着他走向了隔离门。
“快回去忙吧!”王一江冲他摆摆手,径直朝隔离门走去。
隔离门外,晓伟的哥哥和刘文利隔着玻璃不断地朝里面张望着。尽管王一江进去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分钟,但这两个人感觉比一个世纪都要漫长。他们的心揪得紧紧的,希望王一江能够尽快出来把晓伟的情况告诉他们。
看到王一江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们知道王一江看完了晓伟的情况,凭感觉他们知道晓伟问题应该不大;但另一方面,他们觉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王一江是应该直接出来的,干嘛非得去另一个房间呢?是不是晓伟有了新情况,他去找医生或者护士了?两个人焦躁的恨不能马上变成医生进去看个究竟。
令他们讶异的是王一江进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医生或护士出来。
干什么呢,这是?两个人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后来,当他们看到有个医生把王一江从那个房间里送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明白了:这是去问病情了!
隔离门打开,王一江从里面走了出来。
“咋样儿?”晓伟的哥哥和刘文利争着问。
“没什么事儿了,就是观察观察看看这几天能不能并发感染。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他的主治医生了,他会帮忙的!”王一江温和地说。
“哦,那我们能陪护吗?”晓伟的哥哥接着问。
“能,一会儿护士会告诉你!但只能一个人陪护!”王一江说。
“哎呀,那可太好了!一个人也行啊,这见不着心里也没底啊!”晓伟的哥哥长出了一口气说。
“这就好,这就好!这心里一块石头好算是落了地了!”刘文利搓着手说。
“好了,我得回去忙了!有事儿再找我吧!”王一江拍拍刘文利的胳膊说。
“哎,好,好!你忙你的吧,谢谢啊!”刘文利感激地说。
“谢谢大夫!”晓伟的哥哥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也谢谢你!先前----,哎----,真是对不住!”晓伟的哥哥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对刘文利说。
“没事儿,这事儿搁谁身上也都轻松不了!可以理解!”刘文利拍拍他的肩膀很是宽慰地笑了笑。
打开了心结的两个人相互唠起了自己的家庭。晓伟的哥哥通过唠嗑得知,刘文利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这次是找了自己的好朋友去东兴林场买木材的,结果拉第二车的时候出了这事儿。刘文利也了解到晓伟痛苦的经历,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帮帮他们。
还没来得及看!作者是我熟悉的朋友!人品见书品!相信一定会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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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晓梦: 谢谢
永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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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真好,已好评,请有时间回访下《海螺里的天空》,给予好评,请多指教啦!
回复 @心悦: 谢谢支持,一定回访拜读!
回复 @老春: 感谢来访与支持!
作品很好,支持,有时间请回访我的两部作品
回复 @妖果果: 谢谢支持,一定会回访拜读!
自己家乡的生活,描绘的淋漓尽致,细致入微!
回复 @阳光之颠: 谢谢!
作品很不错,已好评,欢迎回访给个好评
回复 @易先生: 谢谢支持,一定回访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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