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自从见到父亲书房中的“Lady Club”后,庄妍就跑回到自己房间的浴室,站在花洒下不停地擦拭沐浴露。她不断告诫自己,刚刚发现的异装癖与父亲没有关系,她宁愿自己的父亲被枪杀,也无法接受父亲是一个心理变态。
热水携带的蒸汽弥漫了整间浴室,庄妍开始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中,她在倒地“咚”的一声中,仿佛回到了童年。
那时的庄妍,只有5岁。半夜醒来,她发现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她在房间内的每个角落找他们,但都没有。于是,她推开门,到外面找。那时庄家住在老式的房子里,阴暗幽深,她听到一间房中隐约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循着声音她奔跑过去,并从门把手旁边的锁眼里望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人解带脱衣、胶漆相投。
从那以后,幼年的庄妍异常嗜睡,常常不睡到第二天下午2点不起床,而且时常心神不宁、焦虑暴躁。后来父母请了医生来给她看病,医生说有外界热邪侵犯了庄妍的太阳经,外不得宣散,内不能清解,热扰神明以致嗜睡,当邪热炽盛犯肺逆传心包时致人狂躁,日久耗伤阴液,致人心神不宁。
“庄小姐,庄小姐,你醒醒……”
庄妍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同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庄小姐,你终于醒了。刚才你洗澡时触电昏倒了,幸亏小芳及时发现呢。”有人说。
庄妍的视线逐渐清晰,她回忆着自己前一刻钟洗澡时,突然间记忆一下子断片了。再摸摸阵痛的后脑勺,估计是自己触电时,身体向后,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庄小姐,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受什么伤?”李医生关切地问。
“哦,呃……好像没什么事。”庄妍回答。
“好好的,你怎么会触电呢?”庄太太问。
“我不知道。我记得,今天我也没有碰什么特别的开关啊。”庄妍边说边观察浴室内,自己跌倒的地方。
“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洗澡时不留神?”庄太太又问。
庄妍想起来刚才昏倒时,自己的噩梦,又摇摇头。
“我刚检查了一下,这里的照明线路有漏电。平时不洗澡时空气湿度没有那么大,绝缘程度还能够承受电压,不至于使人触电,但是洗澡时水花四溅,加之空间小空气不流通使得空气湿度大大增加,绝缘程度严重下降,当承受不住电压时绝缘就会被击穿对地放电,因为人身体有水成为了电的良导体,所以会导致人触电。因此,刚才庄小姐触电时,漏电保护开关检测到漏电发生后跳闸,我们大家也才知道有事发生。”薄乐说。
“我就知道,这房子一年到头海边风吹日晒,迟早会出事的。”庄太太埋怨道,好像一天的不痛快,终于在房子的问题上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出口。
“其实,也不一定是房子的事,如果在浴室内加装个等电位保护器,应该就没事了。”薄乐说得轻描淡写。
于正冷静地看着所有人围着庄妍,大家纷纷叮嘱庄妍注意安全。没错,这房子里太多的事情发生,谁也经不起打击了。凶手的身份似乎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谢谢大家的关心,你们都忙去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庄妍从小就自尊心很强,她着实不习惯在自己发糗的时候,还处于这么众星捧月般的关注位置。
“没错,为避免触电昏倒后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还要再给庄小姐再检查一下,请大家都散了吧。”李医生发话。
众人纷纷出了房间后,李医生对庄妍说:“庄小姐,所幸今天只是照明漏电,你触电不严重,只是昏倒后呼吸、心跳比较微弱而已,应该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的危害。但是,还是吃一些抗生素预防一下感染比较好。”说罢,李医生把一颗白色的药片递给庄妍服用。
李医生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庄妍听了后立刻放下心来,顺从地吃了药。
吃过药后,李医生嘱咐庄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立刻叫他。
“啊!救命!救命……”庄妍熟睡后还不足半小时,惊声尖叫划破整间别墅。众人纷纷上楼来看时,只见庄妍面孔扭曲,表情恐惧。
“别杀我,救命……别杀我……”庄妍看到众人,却仍在喃喃自语。
“庄妍,你又做噩梦了。”庄太太试图抱住女儿的身体。
庄妍渐渐缓过神来,看清眼前是妈妈后,像个婴儿一样缩在妈妈怀里哭泣:“我梦见陈轩了,他说是我害死他的,他要来找我偿命。呜呜呜……妈妈,我怕。”
“傻女儿,你想多了。陈轩死于心脏病发作,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庄太太安慰女儿。
“不是的,妈妈,他死的那天我曾经说要赶他离开灏洋,他当时非常气愤。他一定是忌恨我要赶走他……所以要来找我算账……怎么办啊?”庄妍死命地抓住庄太太的双臂,边哭边诉说。
庄妍恐惧后委屈哭泣的模样令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庄太太被抓得动弹不得,一脸求助对李医生说:“李医生,你快帮帮庄妍这孩子吧。”
李医生一筹莫展,为难道:“庄太太,不是我不帮,是……我给庄小姐准备的药都不见了。”
“药不见了?什么意思?”庄太太错愕问。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接到陈轩给我电话,说庄小姐在这里旧病复发时,我出发之前给她准备了充足的药物,包括抗躁狂药和抗癫痫药,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心境稳定剂。来这里已有三天,我给庄小姐一共注射了四次心境稳定剂,按道理说,我还应留有大部分药剂。但是,刚才我听到庄小姐的尖叫声,出于主治医生的本能,我拿起药箱跑过来之前检查里面时,发现原本剩下的那些药都不见了。”李医生说着,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
庄太太有点不相信,声音颤抖:“那些药都去了?会不会你放错地方忘记了?”
“我是医生,我清楚病人吃错药的后果,所以我自己的药从不乱放。而且,我清楚记得我最后一次注射完心境稳定剂之后,剩下的那些没开封的药剂都还在我的药箱里。”李医生很肯定地说。
“会不会是你拿错了洗手间里的药箱?”小芳知道这别墅里常年都备有一只药箱,里面有感冒、腹泻、止痛等常备药。
李医生摇摇头,说:“不会,我自己的药箱我怎么会不认得?”
“那李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庄妍情绪根本控制不了啊。”庄太太一边抱着庄妍,一边用近乎哀求的口气对李医生说。
“唉,庄小姐的这种躁郁症本来就有难根治、易复发的特性,这几天来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没有药物配合,很难有效地帮助她啊。都怪我不好,作为一个医生,自己的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李医生说得自责,但眼光却凛冽地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没错,目前这间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李医生怀疑的范围内。
“庄妍,你记住陈轩已经死了,他的死与你无关,你喝杯热牛奶继续休息吧。”不顺的事越来越多,庄太太只想赶紧稳住女儿。
“他死之前我说要和他离婚,把他赶出董事会,他心里肯定恨我。”庄妍咬着嘴唇,依然在恐惧中哆嗦着。
“庄妍,我再说一遍,陈轩死于突发心脏病,与你无关!”庄太太对庄妍有点不耐烦的口气说罢,又问:“李医生,麻烦你再想想其他的治疗办法吧。拜托了。”
“是。”李医生回答。
众人离开庄妍的房间后,小芳按照庄太太的吩咐,热了一杯牛奶端给庄妍。看着庄妍虚弱的精神,小芳很是同情。她很奇怪,自己在这间别墅里工作了一年,这次是庄太太作为女主人第二次来度假。但是小芳却很少感受到庄太太对庄妍的母爱,即使她了解女儿女婿间的矛盾,看到女儿饱受精神折磨,也并没有守在女儿身边,而是在楼下不停地喝酒,几乎整日都处于半清醒状态。
“庄小姐,你的牛奶拿上来了。”小芳敲敲门后,站在门外说道。
过了几秒,小芳没有听到房间内的庄妍的回答,怕庄妍有什么意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果然,她看到床上星星点点地溅有血迹,庄妍正拿着一个注射器插在自己的静脉上,而注射器里是满满的一管血。
“你在干什么?来人呐!李医生!于警官!快来人啊……”小芳大声疾呼,试图阻止庄妍。
“我要给自己治病,病治好了陈轩就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庄妍不理睬小芳的劝阻。
“庄小姐,你把这个东西给我,我来帮你治病,好不好?”小芳道。
“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自己能搞定。”庄妍执拗地拔出来注射器,露出一丝笑容。
正在此时,李医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说:“庄小姐,这个东西危险,你给我。”
“你们都一样,从来都不喜欢我,讨厌我多事妨碍你们。只有陈轩愿意和我在一起,可他因为我有病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你们都不明白陈轩对于我的意义。我没了陈轩不能活的,陈轩不能离开我啊……”庄妍任凭头发散乱遮挡住眼睛和半边面颊,歇斯底里道。
就在李医生走上前去,拿到庄妍手中抽满血的注射器时,却冷不防被一把水果刀割伤了手臂。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庄妍的身体底下还藏有一把刀。
小芳认得这把刀,说:“这不是餐厅里的水果刀吗,我说怎么早餐后就再没看到这把刀,原来是被小姐拿到这里了。好险呐!”
大家见到庄妍半疯癫的状态,竟然还用刀伤人,心里胆寒,一拥而上缚住庄妍的双臂。李医生吩咐小芳找来一根绳子,从庄妍的身前绑住她的手腕,说:“为了庄小姐不再做伤害她自己的事情,我只能先绑住她的手,再大家轮流看着她。”
庄妍被绑上双手之后侧卧在床上,庄太太坐在床头伴着无声无息的眼泪。众人见庄太太默许了李医生的方案,便也稍放下心来,觉得这个主意好。
薄乐主动请缨,说:“今晚就由我先来照顾她吧。”
“好,一有事你就叫我们。”李医生说。
这下有人轮流看守庄妍,大家又四下里各自消遣。而于正心里相信,一直以来躲在大家背后的那双眼睛,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间不远了。
最近去过群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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