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共去西海

　　灵道带二人回了风华殿后就离开去了藏书阁，偌大的风华殿只留下独孤隐和玉井二人。

　　“咳……”床上俯卧的独孤隐发出一声轻咳后慢慢张开眼睛。

　　“独孤师兄你醒啦！”玉井扶起独孤隐，让他靠在软垫之上。

　　“玉井……你还没好，不必管我了……我这就去宸祖阁思过。”说着便要走下床离开。

　　玉井连忙把他按在床上，没想到独孤隐却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轻点儿……”独孤隐背上的伤才敷了药，被玉井这么一按，怕是又裂开了几道伤口。

　　“独孤师兄，对……对不起，我……都怪我笨手笨脚，忘了师兄背上还有伤。”玉井自责地说道“掌门说您不用再去宸祖阁思过了，掌门有新任务派给您。”

　　独孤隐听到这消息的一瞬间，原本黯淡的眸子忽然闪烁了一下“我还以为，师尊他……他不会再信任我了。”独孤隐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玉井，都是师兄不小心放了魔教的人进来，才害得你受伤……玉井，你别怪师兄好吗？”

　　“玉井不怪师兄，”玉井走过去，把案几上的水碗递给了独孤隐“师兄快些把伤养好才是，掌门说此次任务凶险，需要万分小心。”

　　玉井伸手接过了空碗，置于案几之上，随后对独孤隐说道:“师兄安心在这里养伤吧，玉井先回去了。”

　　在踏出风华殿的时候，玉井忽然想到独孤隐还未曾用过饭食，于是又折回了风华殿。“独孤师兄，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玉井，师兄已经达到辟谷之境，不必再吃饭了。”独孤隐虽然拒绝了玉井的好意，但感激之情还是油然而生。

　　玉井这时却觉得庆幸，如果不是自己贸然去宸祖阁送饭，这时候的独孤隐，应该还在冰冷的地上躺着呢。

　　玉井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本以为罗鲲会在房里，可是当他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咦？罗鲲哥呢？”玉井正自言自语道，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罗鲲去了后山，你还想再去一次吗？”

　　玉井吓了一跳，回头发现竟然是文墨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此时的文墨未穿招摇弟子的青色道袍，而是着了一身绣着墨竹的纯白色长衫。及腰的长发柔柔地垂在胸前，淡蓝色的发带随着未被束起的发丝轻轻飘动着。潭水般的银眸里折射着太阳的光辉，仿佛要和后面的风景融为一体。

　　玉井记得文墨从没来过这里，今天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文墨师兄，师姐罚你抄的十遍讲义这么快就抄完了吗？”玉井打趣道。

　　文墨没有理会玉井的玩笑，只是伸手从衣襟里拿出玉井昨天借给他的本子。

　　“我只是来还本子罢了，喏，给你。”文墨随手将本子递给了玉井。

　　“文墨师兄你刚刚说什么？罗鲲哥在哪里？”玉井忽然反应过来文墨刚刚说了什么，不觉得大吃一惊。后山？他怎么能去那里？

　　“我说他去了后山练剑啊，怎么了？”文墨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玉井确认了消息后，便急忙忙地抓起剑，向后山走去。

　　“你要干嘛去？”文墨一下子拦住他“你就不必去了，罗鲲没有危险的。”

　　玉井还想再问什么，而文墨径直走了出去。玉井待在原地，回味着文墨刚对他说的话。

　　“小师兄？你怎么没在风华殿陪独孤师兄呢？”门外传来了罗鲲的声音。罗鲲提着木剑走进来，脸颊微红，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罗鲲哥你怎么一个人去了后山啊？那里多……”

　　“危险”二字还没说出来，罗鲲就打断了他“后山也是个练剑的好地方啊，再说了，那个奸细昨日露出了马脚，料他这几天也不敢出来兴风作浪。”

　　听到罗鲲这么说，玉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了房间，脱了鞋子躺到床上睡了。

　　玉井一觉醒来已经约摸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看着外边高高升起的太阳，玉井心里暗觉糟糕，罗鲲已经去了留阳殿上课。

　　“玉井？”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掌门现在让你去风华殿一趟。”

　　玉井很疲惫地应了一声，起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束好头发后就赶去了风华殿。

　　风华殿里，灵道正耐心地等待着，身旁是恭敬站好独孤隐。

　　“师尊，弟子去叫一下玉井师弟吧。”独孤隐往前走了几步，面向灵道说道。

　　灵道摆摆手，说道:“不必，他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玉井就走进了风华殿。

　　“弟子拜见掌门。”玉井跪在台阶下，朝着灵道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玉井，快起来罢。”灵道示意玉井站起来，让他站到自己的身边。

　　“此次叫你们来，是为了给你们一个任务，”灵道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次的任务凶险，不过也是为让你们历练历练，你们要有充足的准备。”

　　灵道袖袍一挥，三生镜上就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西海岸边，原本应该风平浪静的沙滩掀起了十几丈高的巨浪，狂风大作，骤雨不歇，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残破木板，一个孩子将身下的木板紧紧抱住，奋力地划着水。眼看着就要到岸了，头顶的一个浪花拍下来，那个孩子就没了踪迹……天上黑云翻滚，隐约能听到一个人的狂笑。

　　“九归！是九归！”

　　玉井看着三生镜里慢慢浮现的身影不禁大叫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惨状，玉井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日子:他的母亲为了救他，把他藏到邻居家的一个极不显眼的柜子里。玉井逃过一劫，而他的母亲和村民，都惨死在九归手下……

　　玉井双手紧握，泛红的双眼里满是刻骨的恨意。

　　灵道见玉井这个样子，赶忙让三生镜恢复了原状。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灵道安慰玉井道“可是哭完之后，不要忘了六年前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玉井听罢，一下子扑进了灵道的怀里。

　　“掌门，我没忘您跟我说过什么，”玉井抽噎着，把头埋进了灵道的臂弯“可是玉井……玉井真的想家，玉井真的想念娘亲啊！”

　　灵道任着玉井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其实灵道就是想让玉井哭出来。哭出来，放下来。当然，这种事情放在谁的心上都不会轻易放下，灵道也明白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就忘了这些过往。

　　“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九归实力不弱，你们此去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记着，九归作恶多端，是天下人的仇敌，所以玉井，你不仅仅是在为自己报仇，而是为天下人雪恨。”

　　“师尊，我和玉井师弟，何时动身？”

　　待玉井渐渐停了哭声，独孤隐走上前问道。

　　“即刻。”灵道的声音变得严肃“西海水患，刻不容缓。”

　　准备好必备的东西后，玉井和独孤隐一众弟子便踏上了去西海的征程。

　　“玉井，你记着，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帮助那些被九归伤害到的人，而不是要你我铲除九归。”路上，独孤隐害怕玉井碰到九归时会控制不住心底的仇恨，便提前对他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跟他碰硬，掌门说过了，九归是天下苍生的仇敌，待我有能力时，一定一举消灭魔教，还苍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