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二十:明理

  姥姥说,一个人得知道事儿!就是要明白是非、懂得道理。要不就会被人家耻笑,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姥姥居住的村子里有一户从山东来的人家,姓郑,家里一共四口人,两个儿子都好吃懒做,偏偏父亲又去世的早,只有母亲和他们一起过日子。

  这位母亲在山东的老家和姥姥姥爷的老家隔着一个县,但一出了省到了东北了,又在一个村儿住着,也格外觉得亲切。老乡嘛,都是这个样子的。

  老郑在的时候,他们家和村里人处的都还不错。老郑去世以后,因为家里穷,两个儿子又不正干,整天游手好闲的没个正事儿,大家伙儿就挺烦的。

  这俩儿子,老大叫郑军,二十七八了一点儿正行也没有。说话慢声拉语儿的,走路也慢吞吞的,水也不肯给家里挑,柴火更是懒得去劈,反正吃饱了就是抱着个膀子遛大街、瞧热闹。

  老二叫郑民,也二十三四了,学习也不行,整天介就知道管他母亲要好吃的、好穿的!他也不想想,他母亲都那么大岁数了,哥哥又不正干,自己也懒,哪里有钱买这些东西呢?

  这哥俩整天梦想着一夜暴富,却又没有一夜暴富的脑袋。横草不捏的,连地都懒得种,柴火也懒得打,实在没得烧了就把园杖子拆了烧火。

  家里住的房子也还是父母初来东北时候的老房子,低矮潮湿不说,房梁都已经塌了腰,墙皮也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的斜拉子(用来固定垒墙的泥土的木条子),那斜拉子也已经被虫子嗑的起不到固定的作用了,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有垒墙的那些土块儿掉落下来了。从屋里往外看的时候,能够明显的看到墙壁上透进来的光亮了。他们一家就住在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房子里。

  按说,穷人家的孩子是应该早当家的。可是因为父母当时对大儿子疏于管教,大儿子又没有给弟弟带个好头儿,于是家里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郑太太很是伤心,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个儿的都能挺身立世的了,自己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不行?!就为这个,她也是不止一次的训斥甚至痛骂他们,可是不管用,他们不但是不听,有时候骂的急了就摔门儿走人儿。

  八几年的时候,每一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没有闲钱买菜。一到了春天就没有菜吃,只能等山菜下来以后,采些山菜捱过春天去,到了夏天再接上溜儿吃些自家园子里的时令菜。没有菜吃,在别人家可能会想办法给韭菜扣上棚子或是头一年秋天种些菠菜作为春天没有菜时的过度。在他们家则不然,没有想着去干的,于是春天就只能吃大咸菜棒子或是红方了。没有菜更没有肉吃,时间一长,就总是觉得自己的肠子里缺油,浑身软绵绵的没劲儿。

  于是,这哥俩儿就跟老太太急,甚至有一次郑军还把锅扔到院子里摔了。这还不要紧,更过分的是居然指着他妈破口大骂,嫌他妈没给他炒菜。还有一次,郑民管他妈要钱买衣服没要着,居然打了他妈两杵子。

  要是这样,也就仅仅只是个逆子而已。可是他们俩居然连邻居家有事儿都不肯去帮忙,整天除了遛街就是躺着看电视或是睡觉。

  这样过分的事情一出,大家伙儿就烦的透透儿的,更是没人愿意搭理他们两个了。

  老太太连累加气的,没几年儿就死了。

  老太太一死,这哥俩儿竟然连哭都不哭一声。没有棺材板儿,这哥俩儿就把家里的两块儿牛车的大箱板儿拆了,再加上牛车的铺板,叮当叮当的给老太太简单钉了一口棺材。哥俩儿把老太太抬进去,老太太就这么穿着平时常穿的衣服走了,连一件儿像样的寿衣都没有。

  家里面除了村干部和姥姥过来看了看之外,左邻右舍儿的,连个登门儿的都没有。这下可难为坏了这哥俩儿,这棺材总得往外抬吧,可这抬棺材的人都凑不齐啊!于是,村干部就让他们就一家一家的去下跪,求人来把老太太给抬出去。

  这哥俩儿那个不愿意啊,一个劲儿的摇头。

  “要不你把牛车借给我们用用,拉出去埋了得了!”老大郑军说。

  “就是,挨家磕头求人,多抹不开面子啊?!”弟弟郑民说。

  “操你个妈!还他妈要面子呢,也不撒泡尿瞅瞅你们俩那德性!年纪轻轻的,一点儿也他妈的不正干,还动不动的就打老太太,就你们俩也他妈配叫人!我呸!这回你们俩要是不去,麻溜地从这儿给我滚出去!这个村儿不欢迎你们!爱他妈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再嘚瑟我把腿儿给你打折了你信不信?”老村长气的指着他们俩就是一通臭骂。

  老村长的脾气他们俩是知道的,威望高、脾气暴,在村儿里是没人敢惹的。

  “你妈了逼的,要不是看在你爸你妈的份儿上,我们这些人儿都不带来的!还觉着不错呢!”老村长边骂边安排其他的村干部去给老太太买了一套寿衣,又给买了一口像样的棺材,置办了一些发丧用的东西,然后支起了灵棚,安排好了老太太的丧事。

  这哥俩一听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再不去就真不是人了。搞不好,还真的挨揍。

  于是,在老村长的带领下,这哥俩儿就一家一户的去磕头央求人家来帮忙抬棺材。

  “不看他们哥俩儿,就看在老太太这辈子不容易的份儿上,都去帮帮忙吧!都搁一个村儿住着,怎么着也不能叫外村儿的看咱们笑话儿!”老村长替他们挨家儿的求着情。

  这一磕头,再加上老村长领着求情,大家伙儿这才陆续的到他家里帮忙把老太太给葬了。

  这一次事儿,让这哥俩儿彻底是长了记性,也知道了该如何为人了,村儿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也愿意往前凑了。可是,这次变倒是变了,还是不愿意干自己家的活儿,总是东家西家的串着帮忙吃饭,回家就是睡睡觉。时间一长,他们俩就好像是大家伙儿的佣人了,谁家有事儿就招呼一声,准到!而且从不误事儿,都是早早的就到了!年纪轻轻的就不为自己未来着想,开始吃起了百家饭。

  后来,家里的房子塌了,这哥俩儿索性也不回去住了。只要管吃管住,什么活儿都干。

  自己要是不争气,别人是没有办法的。于是大家伙儿更拿他们俩不当玩意儿了。

  一开始,姥姥还出于好心,劝他们俩好好的为自己谋划谋划出路,攒点儿钱好好儿的娶个老婆过日子。这哥俩儿倒也答应的挺好,就是不做。你说你的,他干他的,一点儿也不按你说的做,还是自己那一套!姥姥一看也没了辙。

  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的父母都没管好,别人怎么管得好呢?

  再后来,老大郑军可能是年龄大了,体内的荷尔蒙分泌过剩,又跟着别人看了黄片儿,肉体和精神的欲望让他都无法控制得住自己,于是就在放学的路上拦那些个初中的女学生。拦住人家以后,就楞楞的说一句:“咱俩睡觉啊?!”

  吓得那些女学生哇哇大叫,都不敢耍单蹦了。放学都是一起走,晚自习就让家长接。这下子,他没了机会。可是他体内的欲望还是在的,于是他就跑到半路上拦那些个家远的女学生。但人家都做了防范,上学放学的都是男生女生的一起走,他也就没有机会靠近。一靠近,那些个男生就摸起石头扔他,他就吓得远远的。

  后来,他实在控制不住了,就跑到县城里,看到漂亮的女子,就拉开裤子拉链儿,把自己的生殖器拿出来一边儿扒拉着一边儿跟在人家的后面走,吓得那些个女人一见他就匆匆的跑掉了。

  后来,有人实在是看不惯了,就报了警,他被抓去关几天后再放回来。这一次,他居然很高兴地说,自己找了个吃饭儿的好地方,不用那么累,还到点儿就管饭吃。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不是说说就拉倒了的,他居然还真的为自己能够再进去费尽心思的琢磨办法。

  一次,他受了别人的蛊惑,跟着去偷了一家商店。店家报警以后,公安很快就把他们几个作案的一一的找到了。这一次,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那几个同伙儿一致指认他是主谋,并且赃物也是他藏的。他也没有辩解,其实也没办法儿为自己辩解,所以就被判了刑,自己把自己真的送进去了。这一次他在里面呆了七年。

  他进去以后,他的弟弟被人家找去当了长工。本来身子就单薄,所以他没有像哥哥那样的想法,安安分分的当着他的长工。

  七年里,用郑军自己的话说,他在里面过得很得(dei,就是舒服的意思)!得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反正他出来以后还想着再进去。他说在里面,他就是扫扫院子,没别的事儿,挺舒坦的。

  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窥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加无法揣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是否真实。但是,从他千方百计的再一次设计要让自己再进去的那些动作看,他真的很享受在里面的生活。无论那种生活带给他的是否是屈辱或者快乐,他都不是十分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种相对的稳定,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的弟弟比他有智慧的多,最起码知道该如何满足自己生理的欲望。他把干活赚来的钱拿去找小姐,以此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再后来,他趁着村儿里那些男人外出打工不在家帮着各家干活儿的功夫,跟那些个原本就不太安分的老娘们搅和到了一起,于是就连钱都省了。那些男人回家以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活儿,尽管有人听说了一些风声儿却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没办法找他理论。再者说,这样的事儿即便是有,作为男人也都不愿意自己就给自己戴绿帽子,也都只是教训一下自己的女人要知道洁身自好,然后就默默地咽下这口恶气,等着找机会报复。

  不过,这样的机会很不好找。因为他很是小心,不想让人家抓住自己的把柄。他知道,那样子自己可能会被打死,即便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那样的结果他是不希望发生的,而且那些跟他有染的女人也不愿意,毕竟那关系到自己的名声。真要是漏了出去,只怕是没有脸再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尽管别人议论她们管不了,但她们绝不允许它会转变为被人当场验证的事实。所以,尽管有人一直想找机会捉奸却也一直没有抓到。

  后来,有一家儿为了钱,两口子就是事先商量好了的,设计把他给抓了,还把他好一顿打。不过,最终也只是让他拿了点儿钱了事了。而设计他的这家儿,本来就在村儿里没什么好名声,这事儿出了以后,大家伙儿越发的看不起他。后来终究是受不了大家伙儿的议论,搬了家走了。

  其实,他被设计的那一晚,原本他是不想去的。因为那晚他喝了酒,头疼的难受。可是那家的女人非要他去,说是要给他结工钱。那一阵儿,他也正想收一收工钱好去县城里找小姐,于是就忍着难受去了。

  他到的时候,女人正在看电视,身上只穿着低胸的薄透的纱裙儿,身体的各个部位在灯光的照射下暴露无遗。

  “我哥呢?”他看男人不在家,就站在里屋门口儿的门槛儿外面问。

  “去县城了,说是有什么事儿今晚儿上不回来了!”女人笑着说。

  “哦!那把钱给我吧,我好回去睡觉!”他打着酒嗝儿说。

  “进屋吧,我又不能吃不了你,你瞅瞅你吓那个样儿!”女人说着从炕沿上站起来去给他拿钱。

  “不用了!”他站在那里晃了一下,却没有动脚。

  “给!你点点看看对不对!”女人把钱拿给他,顺势把自己的身体靠近了他。

  女人显然是精心化了妆的,香气随着她的靠近直扑向郑民的鼻子,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灯光的映照下,女人的身材在纱裙儿里若隐若现。女人没有穿文胸,他可以看得见女人白皙高挺的乳房和她窄小的只能遮住羞处的透明三角裤。

  他的心荡漾起来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见到她以后有了冲动,反正他觉得下体有了勃起。

  女人显然看出了他的异样表现。于是,更加的浪荡起来,有意无意的把头靠在门框上,头发碰触到了他的脸,让他得以借势看见自己的胸部。

  郑民真是看得有些愣了。女人趁机就抓住了他的裆部,故意的隔着裤子紧握并摩挲着他的阳具。他想要抗拒,可是却又希望女人继续,他想要压上去把女人放倒,可是却又怕自己被设计。正犹豫不定的当儿,女人居然把他的拉链给拉开了,掏出了他的小弟弟,肆意的摆弄着。

  他心神荡漾起来,刚想扑上去,就听背后有人大喝一声:“你他妈干啥?”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女人则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他占她便宜了。

  不用回头看他就知道,身后的男人是女人的丈夫。他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他知道自己着了道了。

  他刚要转过身来解释,身后的男人飞起一脚就把他给踹倒了:“操你个妈的,跑皮跑我家来了?!”

  他倒得不偏不倚,正好就倒向了他面前的女人。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直接伸出两手就抱住了女人。女人啊的叫了一声往旁边一闪,慌乱中他随手就拽住了女人的裙摆,身体倒下的惯性也把女人给拽倒在地。

  这下倒好,谁来了看见都是既成事实的事儿了。

  果然,对方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拳脚相加的就是一顿胖揍。等别人听到动静儿来看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皮青脸肿的了。

  大家伙儿帮着拉开以后,这男人还不肯罢休地又踹了两脚:“操你妈,操你妈!我老婆你他妈也敢碰?弄死你个逼养地!”

  女人很会表演,在男人打他的时候,自己就坐到了一边,然后就把自己的衣服扯破了,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坐在那里干嚎。

  本来大家伙儿也是挺烦郑民的,这么一闹腾,大家伙儿尤其是那些个觉得自己老婆被他碰了的人,也都觉得打的挺解气的。可是,看看他也确实被打的挺厉害了,也就心软了。劝说着让他拿了两千块钱完事儿了。

  这两千块钱,郑民只拿出了五百,还是那个女人给他的工钱,其余的是郑民问别人要了工钱给的。

  给完钱,郑民知道,这个村儿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给送进去。他是不想进去的,觉得那里太不自由了。于是,他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也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打工了,并且再也没有回到村儿里来。

  “出去了好啊,再待下去,非得出人命啊!”姥姥感慨地说。

  可是他的哥哥郑军,却因为猥亵女性,又一次被抓了,再一次的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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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春 作者

    回复 @编辑部: 这部作品我自己不是太满意。如果有时间,我会好好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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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翼书网编辑部: 好的,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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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翼书网编辑部: 好的,正在寻找合适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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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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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春 作者

    回复 @编辑部: 作品能修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