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公司一脸憔悴,黑眼圈快掉到脸颊上了.我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用粉使劲遮.这时候林轩那货走到我旁边来补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估计是假期这几天被滋润充足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满足的气息.镜子里的我和她比起来就像一只掉进沟里的老母鸡,灰头土脑一脸倒霉相,我顿时火冒三丈,啪一声合上粉饼盖子愤然离去.

　　林轩比我晚入职,在她没来之前我一直是组上最漂亮的,孟欢虽然不满意我工作懒散,但碍于很多时候需要利用我在他的客人哥哥们面前打台面,所以对我还是稍有容忍.自从林轩来了就不一样了,林轩不仅长相拔萃,更舍得付出,对孟欢也是唯命是从,因此深得孟欢喜爱.得不得孟欢的宠我到是不在乎,毕竟我不是看她脸色吃饭.但林轩的出现取代了我的地位,使我心里甚是不爽.女人都有攀比心理,我当然也不例外.我从小就长得好看嘴巴又甜,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千人疼万人宠的,早就养成了一副嚣张好强的坏脾气,平时对人和和气气看似大家闺秀般都是场面功夫,一旦遇到人叫嚣,立马跳起来全力进攻,势必杀得对方片甲不留.林轩虽然没有跟我起过正面冲突,但她那副又要卖又要装处的样子我早已看不惯.孟欢随时拿她业绩做榜样来批评我们,而林轩对此只是轻轻一笑说哪里哪里,假得无与伦比,其实心中无限舒爽,此举表现在她从不拿正眼看我们,走过路过全当错过!我等如此冰雪聪明之人岂会察觉不到,于是暗地里梁子结得很大,找准了机会就冷嘲热讽.林轩那货也是阴险至极,领导面前装模作样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吭声,还一个劲的向我们示好,领导一走下巴就抬到房顶上去了无形的蔑视了所有人.但是她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我们是一群人.

　　一出洗手间凝雪就撞了上来,一把将我拖过去小声说,你晓不晓得,这批入职的公主有MGM的李竺!

　　公司的入职程序比起其他夜场来说还是相当麻烦的,需要面试,复试,培训,笔试,再最后综合考核等等狗屁不通的条例,美其名曰是对自身和客人的负责,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着做场面功夫.想显示自己是高档次夜总会而已.有关系或者长相出众的,管你面试培训的成绩再差,还不是就进去了,我就是当时找到一个同是自贡老乡的服务员主管说了两句好话,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上班了.不过MGM的李竺肯定不需要这些麻烦程序,她的大名在成都夜场圈子早就家喻户晓了,出了名的世纪美女,人间极品.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引无数英雄尽侧目,前赴后继滔滔不绝的奔赴MGM,差点把门槛踏破,就为见李美人一面.话说此美人生性清高,从不做苟且之事,喜欢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来报酬,所以身在污泥中却从不出卖肉体,只当服务员,充其量卖卖笑,连摸都不能摸一下.

　　江湖传闻有一位素质极高的首都重臣来蓉体验民情,体验到MGM去的时候在众多庸脂俗粉中发现了李美人,大大的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不顾身份地位表现出了欲将李美人收入房中之意.身边的小衙役们见势立马屁颠屁颠的操办,先以钱砸,李美人不为所动,继而名诱,李美人不屑一顾,最后衙役们痛下决心,香车名宅买好,钥匙交到李美人手中,外加一份某知名唱片公司的签约合同一份,李美人由始自终一句话,不好意思,不可能!使该重臣痛不欲生,临走之时没有通知任何衙役.这件事在圈内被传为一段佳话.

　　狗屁的佳话,我从不相信这些,清高勤劳重臣衙役什么的都纯属炒作.你要清高你咋不去当尼姑呢,你要勤劳你咋不去当农民呢,跑夜场来鬼混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又是一个当婊子又立牌坊的货,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嗤之以鼻,拖着凝雪说,走!去看看到底是啥货色!

　　孟欢是个农民,老家在中江一个乡下的某村某大队某组.我在她手机里看到过照片,几间田边的破瓦房子,前院一群鸡和后院一圈猪.还有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姐姐,两个都是小学都没读毕业的纯正村妇,肚里没有半点墨水,普通话都说不了几句,平翘舌不分,字字沾满椒盐.一次深夜孟欢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what are u doing"是什么意思,我看后狂笑至癫,立马四处转发,亢奋得整夜无法安睡.

　　孟村妇没有文化没有朋友,但男人缘和偏财运倒是出了奇的好.前些年在一家茶楼当服务员,遇见个卖猪饲料的暴发户,孟欢当然懂那是什么,所以同是天涯喂猪人,暴发户对孟欢特别照顾,屡屡打牌赢钱逢年过节的还要发点小费.一次暴发户开洋荤去了一趟夜总会,发现夜总会的服务员额外收入颇丰,回来后跟孟欢说得口沫横飞,使深知小费意义之重大的孟欢心动不已.四处打听之后发现公司正在招包房服务员,于是便去应聘.前几年的夜总会招人标准还没涉及到姿色与业绩种种,身为资深服务员的孟欢就这么被录用了.入行之后一脸羞涩懵懂的孟村妇深受广大中老年人喜爱,居然就这样慢慢的掌握到了一些客源.经过一两年摸爬滚打,无私奉献,修炼成现在集市侩,虚伪,狡猾与卑鄙下贱于一身的营业经理.

　　营业经理孟欢把李竺带到我面前,一脸慈祥的吩咐,"七七,你今天就带下她,她以前做过的不需要教太多,跟她说下公司开档和订房程序就是了.呵呵"然后又低声严肃的叮嘱了一句,"不准排挤新人."说完慈爱的拍了拍李竺的肩,扭着肥臀安排其他人去了.

　　公司新进的员工平均姿色虽好,但也分三六九等,把次货分给谁都会不满意,于是每次培训完就一人发一个工号牌,四大区的营业经理来抽,抽到谁就是谁,都不能有怨言.孟欢一如既往的走狗屎运,把江湖传闻的李大美人抽中了.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就凭李大美人的业绩,孟欢光吃提成每个月就可以多赚一个路易威登.

　　李竺爽朗的对我笑着说,七姐,多多关照哈.然后拿出一包中华,弹出一支递给我.我用手挡回去说不好意思,我不抽烟.随后转头自己拿了一支X骄子出来叼在嘴里,瞟了她一眼慢慢摸出打火机.

　　我们几个心理都比较变态,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欺软怕恶,跟业绩好的勾肩搭背.对业绩差的冷嘲热讽,十足的深宫怨妇行为.每次有新人入职,总要找几个人出来找毛病挑事端,以证明我们主导者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纯属吃饱了没事做惟恐天下不乱.孟欢也知道我们的恶习,多次批评却屡教不改,后来干脆也不管了,反正我们又没聚众斗殴,个人作风问题她想管也管不着.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大美人,我当然不能败下阵来,不然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既然让我来带,那下马威我是给定了,防止她气焰嚣张爬到我头上去.

　　不料李竺见状并没有发火,忙手忙脚抢在我前面把火机打燃凑到我面前沮丧的说,"七姐原来喜欢抽女式烟啊,不好意思哦,我以为我第一天上班应该带包好烟来发的,唉,真是失礼."一脸真诚的歉意,看不出任何虚假和做作.我愣了一下,心想这女的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早开始叫嚣了,她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很随意的替我圆了场,让我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邪恶的举动也没办法再继续下去.我面部表情僵硬的捂过她的火把烟点燃,深吸一口之后盯了会儿她美丽的脸,她一脸无辜嘻嘻的对我笑,眼神充满了友好,让我无法没事找事,我叹了口气,扯起嘴角牵出个假笑说她说,谢谢.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缓和了,李竺开心的挽着我的胳膊跟我往组上的包间走,一点也不介意跟我熟不熟.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打听我的年龄,属相,生日和星座,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家住在哪儿有没有男朋友等等.典型的一个八卦小女生,性格活泼却不招人厌,废话许多却也不惹人烦,跟我想象中的她很是不同.我把她带到203,胡乱跟她讲一些公司卫生要求,都是些废话.李竺乖巧的听完抢着把所有事情做了,然后跟我说,七姐,我订了两个房,你待会儿跟我一起看吧?我说哦?才来就订了两个?不错啊.李竺说嘿嘿,以前的哥哥听说跳槽了过来捧场.

　　我问是做什么的.

　　"房地产."

　　"大方不?"

　　"很大方."

　　"发多少嘛?"

　　"最少800."

　　"OK,没问题."

　　"谢谢七姐."

　　"不客气,走,我带你去大厕所抽烟,那里是我们的聚集地,哦,对了,把你的中华带上,待会儿拿一支给我抽."

　　大厕所里依然烟雾弥漫,放眼望去,凝雪小暴陈圆圆等牙尖嘴利之人都在,看我把李竺带来了,心领神会的对我奸笑.我也奸笑回去,介绍说,这位是李竺,想必你们已经听说过了吧.小暴尖酸刻薄的语气马上飘了过来,哎哟,那肯定唦,李大美人嘛,做夜场的哪个不认识.李竺闻言哈哈大笑,兴奋的说,不得哦,原来我这么出名啊?我怎么不晓得?小暴以为她在装处,厌恶的瘪瘪嘴,"是嘛,你拒绝首都高官的光辉事迹,圈里哪个不晓得嘛,好~清高哦."白眼翻得七上八下.李竺十分惊讶,"哪个高官哦?啥子高官哦?我拒绝什么了哦?我咋不晓得这件事啊??"我看她那样子也不像在装傻,疑惑的问,难道江湖传闻是假的,说首都有位高官到成都来,想饲养你,送车送房送钱还签你当明星,你都不干得嘛,没这回事吗??众人一起点头,斜眼瞄着她,都想打探个明白,李竺皱着眉低头思索良久,突然大吼一声说,"我靠!你们不会是说北京林业局那个傻逼吧???"

　　我们齐声追问："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李竺重重的吐了口气,一脸鄙视的告诉我们,"有一次,我一个客人,请了北京一个什么林业局的小职员过来耍,那瓜娃子一看就是个牛皮吹上天的类型,长得像只土拨鼠,还油嘴滑舌的,把自己说得神通广大无人能比,跟我聊了一晚上,想骗我上床,说给我一万块,那口气还觉得一万块挺多的,恶心死了,我当然不干了,于是他又忽悠我,说我跟了他的话就带我去北京见大世面,气死我了,说得我像村姑似的,我当时就不想理他了,后来他走了我都没跟他说句话.估计是伤到他自尊了,死不罢休的第二天又来,我那个客人告诉我那瓜娃子惦记了我一晚上,想让我做他情人,如果同意的话就一起去北京,然后拖过来一串钥匙交给我,说如果答应了,就把他四环外的一个单元给我住,还把车给我开.我一看车钥匙,他妈的!"

　　"是什么车??宝马还是奔驰?"小暴急切的问.以她的见识,觉得宝马和奔驰就是很好的车了.

　　李竺呸了一口,愤怒的说,"帕萨特!"

　　我们笑疯了,上回有个温州的商人瞎了眼想饲养小暴,开口都是甲壳虫.而李竺跟小暴根本没有可比性,也难怪她不同意了。凝雪说,那签你当明星的事呢?也是吹的吗?李竺又气又笑的问我们,"你们听说过新力量唱片公司吗?!旗下有张三李四王麻子等等听都没求听说过的知名艺人,老子在百度上都谷歌不到,你们听说过吗?那可是人家林业局小职员他二大爷的亲姨子的外甥女的老公开的呢,多牛逼啊!我靠!"

　　真相终于大白,我们笑得前俯后仰,李竺在旁长吁短叹,感慨舆论社会谣言之虚浮夸张,"他妈的,居然这样乱传,太有损我形象了,太不道德了."我说这有什么不好,圈内都封你为圣女呢,出类拔萃,一尘不染.李竺哀嚎,"毛的圣女啊,我的姐啊,剩女还差不多,你说,哪个上夜场不是为了钱?啊?把我传得跟贞洁烈女似的,我以后还怎么混啊?那岂不是成了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难怪那么多人看我不顺眼,原来都是认为我在装逼啊!"凝雪连忙接嘴,"啊,七七就是这么说你的."我一个飞腿疼得她呲牙咧嘴.连忙转开话题问她,"那如果真的给你开出那样的条件,那你不是就干了哦?"李竺非常不可思议的反问,"废话,为什么不干?!"

　　我们敬佩的点头,被她的豪迈和直爽收服了,小暴也不再冷言冷语,没底气的嘟囔了一句,"是我我就不得干."李竺诚恳的看着她,"相信我,不可能,你是没遇到,你要是真的面对这种情况,豪宅、名车、现金和大好前途摆在面前,我保证你没有勇气,说一个不字."我问,"凭什么这么说?"李竺想了想,欲言又止,大喊一声,"嗨,说这些干啥,不说了,抽烟抽烟."然后掏出中华一一散上.凝雪说,牛啊,抽中华,有钱人啊.李竺嬉皮笑脸,"啥子有钱人哦,我平时还不是抽的玉溪,主要是今天第一天上班,买来收买人心的,不然你姐几个眼界那么高,哪个会鸟我嘛."

　　我接过她的烟叼在嘴里唔唔的说,懂事懂事,以后姐就罩你了,要是受了欺负就报姐的名字,保证你被欺负得更惨,来来来,给姐点上."李竺啪的一声给我点燃后一记粉拳捶在我肩膀上对我吼,"日!你刚才不是装逼不抽老子的烟得嘛!"我假装没事发生,看了看表说,走!时间到了,出去站位!我带着李竺踱到走廊上,林轩迎面走了过来,神情高傲的瞟了我们一眼擦身而去,裙摆飘飘,秀发飞扬,像极了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神出鬼没的,走路还没有声音.我不回头的呸了一声,然后对李竺说,"哎呀,遇到只苍蝇.好恶心."

　　李竺停步观察良久,跑上来跟我说,"七姐,那不是海添集团曹总的小情人得嘛."我说,"哦?你认识."李竺说，"见过,上次曹总到MGM耍,安排了一晚上小姐都没有他满意的,说我们公司的小妹些都是油渣,应该统统丢到东门上去坐洞洞舞厅.说他随便喊一个小妾,都比油渣们强一千倍.于是打电话招呼了一个,就是这个女的,一来就摆高姿态,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还以为是啥高贵出生哦."

　　我说哇靠!这贱货在公司不要脸不要命也就算了,还出去送外卖?简直是贱人中的极品.李竺说那可不是,我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假装恭维曹总,说他艳福不浅,女朋友个个貌美如花.曹总笑眯了,跟我们大摆特摆,说她武艺高超,歌喉婉转,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皮光肉嫩,百玩不腻.物有所值勒.我说，"多少钱一次?你问没问??"李竺说，"当然问了,不行,廉价货,一次3万,车费另算."我说车费才值几个钱?林轩的起步价是五万得嘛,现在猪肉都在涨,她咋降价了?

　　李竺拍拍我的肩,"姐,现在都啥子年代了?安?市场溃烂,新人辈出,她林轩这种货色,不算国色天香嘛,又没什么国家认证,一个私营企业,能拿三万已经很不错了.上次有个电视台主持人,气质高贵,内外兼修,名牌大学毕业,连叫床都用的法语,全程陪一个香港人在成都鬼混了两天,才给了8万港币,折合人民币才3万多一天!她林什么轩的,就算包出去过夜,充其量也就8个小时,人家老曹久经沙场,临床经验那么丰富,说不定她还享受得很呢,3万简直算便宜她了.还5万??呸,要我说,顶多8000!"

　　我说也是,谣言听听也就算了,没有真实性,说不定就是她在自抬身价,标价五万,往下砍撑死也还有几层,如果再标底点,她林轩就没什么赚头了.李竺表示赞同,问我205、206在哪儿.她为了方便自己来回窜房,把两个包间订在了一起.我耍她,说205就是前面第二个,206在这个口子转右然后大约50米处有个沙发的左手边那条走廊第四间.李竺说,"我日,怎么206没在205旁边吗?"我说谁告诉你206就一定要在205旁边呢?李竺大呼变态,拖着我要去前台换房.孟欢扭过来了,拿着对讲机吼,公关部公关部,206上客!然后招呼我们俩,"快进来撒,客人马上到了."李竺冲到206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上当了,呲牙咧嘴的抓住我就要施暴,这时背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喊,猪(竺)妹儿,哥哥来看你了.

　　李竺闻声立马收回魔爪,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换了一副柔美表情,千娇百媚的转过身去用嗲得吓死人的声音发浪,"李哥~~你来了呀~~哦呵呵呵呵~"我背皮子一阵麻,准备找个垃圾筒干呕,李竺一把把我扯过去介绍,"这是楚七七,我最好的朋友."既然身为最好的朋友,那我肯定要给猪妹儿抽起,我定了定神,也装得巨嗲无比陪同李竺一起发浪,"李哥~认识你我感到非常荣幸~~哦呵呵呵呵~"

　　孟欢在旁边恶心得要几欲昏倒,李哥却相当受用,大手一挥说,两个乖妹儿,走,坐起坐起,拿酒拿酒!李竺连忙跟进去,屁颠儿屁颠儿的大声张罗,"少爷,拿瓶轩尼诗X.O,喝纯的,多打点冰块,果盘,小吃,快点快点,欢姐,喊妈咪过来.快点快点.七姐,来,帮我给李哥点首"Yesterday once more,快点快点!"

　　一时间乐声四起,乌烟瘴气,妈咪小艺带了一帮子舞蹈尖子过来,李哥乱点两个坐下.加上我和李竺,孟欢,包间里一共六个女人,媚眼灵动,波涛汹涌,虎视眈眈的围着李哥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我低声问李竺,这么多人,就他一个男的?吃得消不哦.李竺对我眨眨眼,"安啦,他每次都是这样耍的,高尚人士,只看不摸,陪他喝酒聊天就可以了,小费也发得高,轻松得很!"我问,发得到好多?李竺在裙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晃了晃,然后说,如果耍高兴了,还有多的.

　　我在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无数块冰,倒了半杯酒之后,端到李哥面前使劲嚷嚷,李哥李哥,来!妹儿敬你一杯,耍高兴哈,耍高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