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手上拿着这份材料有点忐忑不安,这份材料是股份转让合同,而转让的正是国通名下3%的股份。
离登记时间还有四十分钟,陆成看到苏瑾自从拿到材料后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在离头五厘米的地方停下,转而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对她说,“苏瑾,这可不像一个加薪的人该有的表情。放心吧,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你过去签个合同就行。我给你订了下午五点回来的飞机。”
苏瑾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赶紧调整好状态,朝陆成投以一个轻松的笑容,“差不多了,我该登机了。”然后起身朝登机大厅走。
陆成的眼神一直盯着苏瑾的背影,直到她成为一个小小的点,淹没在人群中,然后他才低头看了看手表,转身离开。
苏瑾到达B市已经12点了,早已有人在那等她,然后送她去宾馆休息,下午2点的签约也很顺利,一切正如陆成所言,他打点的很好。她确实只是来走个过场。好像从认识他起,他就把一切安排的很好,没有漏洞的,没有差错,严密的令人有点毛骨悚然。
下午4点,苏瑾被准时送到B市的机场,手里拿着已经签好的文件。这是一份规整的股份转让协议书,她翻开文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其中最醒目的莫过于甲方(转让方):远洋百货,乙方(受让方):陆成集团。有时候她有种错觉,陆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现在看来这个错觉越来越像事实了。
在苏瑾还在思索的时候,广播播报着“我们抱歉的通知,您乘坐的飞往津城的F201次航班由于当地气象台已发布橙色雾霾警报,不能按时起飞,起飞时间待定,在此我们深表歉意,请您在候机厅内休息,等待广播通知谢谢。”
苏瑾打开手机看天气播报,“下午津城被雾霾突击,预计雾霾要等到午夜才能完全消散。”
苏瑾给陆成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估计他在开会中,于是她只好无奈的坐在候机厅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广播传来登机播报,“请乘坐飞往津城的F201次航班的乘客迅速到D口登机”。
苏瑾已经有点打盹了,看了看手机已经22点了,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登机口。到了津城已经午夜,她一个人站在抵达大厅,一时不知所措。这时陆成的电话来了。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陆成的身影,他们之间隔着十米远的距离,人来人往。苏瑾记得陆成曾经告诉她,苏瑾,十米以内你就要感觉到危险。那现在呢?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判断能力了。
苏瑾走到陆成的跟前,正要说话,陆成低头抱住了他,她能感觉到陆成的心跳声,还有头顶上他均匀的呼吸。他说,苏瑾,对不起。苏瑾什么都没回答,她以为自己要困在B市一夜,而此刻却在陆成的怀里感觉到他传来的体温,她的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了。
走出大厅苏瑾看到津城还是一片雾蒙蒙的,她不知道陆成是怎么开车过来的。等两人坐上车已经是零点五十,由于雾霾陆成把车开的很慢。陆成打开广播,广播正好在放一首歌,是孙燕姿的遇见“我遇上谁会有怎样的告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陆成看了一眼苏瑾,苏瑾可能是太累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苏瑾的脑袋,然后笑了。
“苏瑾,醒醒”
苏瑾听到有人喊她,揉了揉眼睛,“到学校了?”
“苏瑾,学校太远了,现在雾霾太大,这是我住的公寓,你将就一晚吧”
苏瑾看着窗外的雾霾,这种情况的确举步维艰。而且就算现在回学校也进不了宿舍,她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苏瑾点了点头,陆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小姐你又要说,你知道的,我要回去。”听到陆成模仿自己的语气,苏瑾不觉得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刻薄吗?”
“没有,是我刻薄,好吧下车吧”陆成按住一边的车门,朝车里的苏瑾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瑾笑着下了车。
苏瑾看着眼前的小区名字,“你不是住学校附近吗?”
“我不记得说过呀,这里离公司近点”陆成笑笑。
苏瑾才意识到原来每次他都是把自己送回学校又回到公司这边的,可是为什么。
陆成打开公寓的门,打开灯,苏瑾才看清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居室,一个主卧,一个客房,布置的很单调,甚至有点冷冷的感觉。所有的生活用品也是单件的,一双拖鞋,桌上放着一个杯子,一对碗筷,好像打定主意不会有任何人来。
陆成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地上,“你将就一下”。
苏瑾换上42码的男士拖鞋,宽大的拖鞋显得她的脚分外小巧。
陆成睡主卧,她睡隔壁的客房。她简单的冲了个凉,换上陆成还未穿过的新体恤,体恤正好到膝盖的上方,勉强当睡裙穿。苏瑾躺在床上,目光环视着整个房间,房间除了这张床和一张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见这里真的完完全全就只有陆成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有种冷冷的气息,睡在这样一张陌生的床上,苏瑾有种久违的害怕,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苏瑾尝试着闭上眼睛,不久意识就模糊了。
陆成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凌晨2点了,身体虽然很累,但是却没有什么睡意,脑海里一直闪现着机场的一幕,她离他十米,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慢慢向他走近,他就本能的抱住了她,好像某个久违的人回来了。陆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张相片,上面一个二十岁的女子笑容灿烂,身旁的男子搂着她,满眼宠溺的看着女孩。他知道这张照片不应该还在这的,他把照片又放回抽屉里,平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压制着疯狂涌上来回忆。
突然隔壁传来苏瑾的尖叫声,陆成惊得从床上跳起,“这丫头出什么事了”,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跑到客房门前,客房门锁着,他用力敲着门,“苏瑾,怎么了?”里面没有回应,过一会又传来苏瑾的声音,她好像在喊什么,模糊的听不清楚。
陆成慌了,拿了钥匙打开房门,看到黑暗中苏瑾蜷缩着身子在颤抖,他慢慢走到床前,打开床头灯,蹲下来看着苏瑾,她已经醒了,眼里噙着泪水,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他走进厕所,拿了条毛巾,跪在床上,用毛巾擦干她额头上的汗,试探性的问“是做噩梦了吗?”
苏瑾摇了摇头,“陆成,不是噩梦,那是真实发生的。”
陆成看她已经冷静了点,便说“苏瑾,有些事讲出来会好一些。这样,你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也告诉你我的”
苏瑾看着他,眼神有点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
陆成顺势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然后用手垫在脑后,眼睛看着天花板。苏瑾也同样姿势躺着,仿佛往事一幕幕在天花板上演,她缓缓开口,“我五岁那年,妈妈被查出乳腺癌晚期,爸爸为了给妈妈治病到处借债,每天都喝到半夜才回来。有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去客厅上厕所,发现鱼缸里的鱼跳了出来在桌上扑动乱跳,我太矮了够不到,就跑去喊妈妈,她正在吃药,吃很多很多的药,她说她吃了这些药就会好的,她到客厅把金鱼放回去,又把我哄睡着。第二天醒来,我发现鱼缸里的鱼静静躺在桌上,一动不动。而妈妈也永远离开了我,他们说她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了。”
苏瑾的眼睛渐渐泛红,“如果我知道那是安眠药的话,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吃的。之后很经常晚上我都梦到那条一动不动的鱼,仿佛在谴责我没有救它,没有救我妈妈。”
陆成看着天花板,又侧过头看着苏瑾,“你明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个阴影里。”陆成想想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是呢?
好像压抑许久的执念突然决堤,苏瑾的眼泪顺着面颊的两侧流了下来,原来流泪也会成一种习惯,一种坏习惯。她突然感觉脸上微凉,是陆成用手在给她擦泪,他手指的凉意正好可以抚平眼泪的炙热。
过了会,他低沉的声音在苏瑾耳畔响起,“苏瑾,我也把自己困在某个往事里,但是我现在想走出来了。”他顿了顿,“我曾经是个失败的创业者,投资失败面临破产,我大学时期深爱的女友也抵不过她父母的劝说离开我出国了,我那时甚至想过跳楼。但是我一想到自己就这么死了不甘心。我就逼自己振作,才有了今天这个模样。”
苏瑾没想到他不过26居然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曾经被逼的想自杀。苏瑾感觉到腰部有种温热,她发现陆成在抱着她。她才感觉到现在的两人是处在多么奇怪的一种境地,她的理智渐渐苏醒,她正要开口,却被陆成夺了话。
“苏瑾,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是想抱着你,这样很温暖”陆成只一手抱着苏瑾,就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具似的,但是她是有温度的,这种温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苏瑾知道陆成把自己封闭太久了,他的世界是冰冷的,残酷的,此刻的陆成就像一个小孩子,于是苏瑾便任由他这样抱着。
苏瑾是在陆成的气息中醒来的,他发现陆成已经醒了,在盯着她看。苏瑾顿时觉得面红耳热,才发现陆成依旧抱着她,她挣扎着想扭开陆成的手,怎料,陆成越搂越紧,他的脸颊离她越来越近,在离她仅有一厘米的时候,他突然笑着说“该起床了。”
苏瑾方才松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完全猜不透陆成的想法,这个危险的男人。
落后一更了,抓紧补上。
回复 @荣槐: 默默补上了!
加油!
回复 @荣槐: 谢谢,努力ing!
写的不错,要努力哦!zp
回复 @编辑部: 努力ing!
等更新,加油!
回复 @北方佳人: 谢谢,努力中
欢迎新人,加油更新!
回复 @编辑部: 可以把我前面发的章节删掉一下吗?章节全部乱了,我这有存稿,待会重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