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惊人的消息

  我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泥潭,无法动弹。没人知道我哥与顾婉婷的行踪。一连几天,我坐在房间了,对着桌上的两样东西发呆。一张明信片,一张发黄的照片。饿了,就泡方便面吃。困了,就蜷在床上睡一觉。安楚云来找我,好几次被我关在门外。

  看着照片上焕发着青春气息的四个女孩,我真不敢相信,到今日一个个都生活得如此不如意。自己的婚姻支离破碎,名存实亡。如今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回来也没有家的温暖可言。顾婉婷,善良温情,只为追求想要的爱情,如今不知与哥哥去了哪里,一点音讯也没有。朱雪梅以为嫁到镇上,可以过上“街上人”的生活,没想到被婆婆看不起,受老公随意打骂,委曲求全、抑郁而病。唯有诸葛岚,看似活得潇洒,谁又能断定她夜半不暗自流泪?

  我该怎么办?继续在这里无望地等待,还是先回法国去,拜托安楚云替我打听消息?

  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一天夜晚,安楚云给我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任建青死于他杀。

  我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说,小镇上都传开了。应该是他们家里人或者跟他们家熟悉的人传出来的吧。据说那天车掉河里,车门是开着的,所以任建青的老爹才会要求验尸。”

  “那,验尸结果呢?是怎么死的?”我心里突然想起那天在饮食店有人提起我哥,说报复杀人的事。但是,我又不敢相信。我哥一向宽厚待人,又是军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安楚云说:“这个不清楚。应该是警方没有透入详细情况吧。”

  我看着桌上的明信片,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它能告诉我答案似的。

  安楚云看我一直盯着明信片,问到:“你真怀疑你哥?”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不过,我今天还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说,顾婉婷曾经遭到任建青的强暴,而且是在顾婉婷的家里,是得到顾婉婷父母认可的。他们想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这,这也太可怕了吧?”我被安楚云的话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了,“自己的父母亲,帮助别人强暴自己的女儿?”

  “也许,他们想用这种方式逼迫顾婉婷答应婚事呢?”

  我不知是替我哥和顾婉婷难过,还是感到胸中怒火中烧,我对着安楚云咆哮到:“那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呀!顾婉婷为什么不去告他们?”随即,我的眼泪喷涌而出,却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

  安楚云任凭我宣泄着心中的愤懑,待我稍稍平静下来,他给我一条毛巾,又递给我一杯白开水。然后说到:“你也别太难过。我说的这些也都是流言,谁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谢谢你的安慰。但是,我想我必须搞清楚。”

  “搞清楚什么?”

  “顾婉婷有没有被任建青强暴。这很重要,任建青的死到底与这事有没有关系?”冷静下来以后,我原先的想法有些动摇了。刚听说任建青死于他杀,我自然不会相信是我哥杀的。但是现在又传出顾婉婷被强暴一事,不得不令我心生疑虑。

  第二天,我拉着安楚云陪我去顾婉婷家。我要当面问问她的母亲,看她怎么跟我说。小时候我和顾婉婷是好姐妹,经常串门子,她的父母亲也一直很喜欢我。我想,他们应该跟我说实话吧。

  但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当我走进顾婉婷家的院子时,她的母亲正好在门前坐着摘菜。看我进去,冷着一张脸,站起身问我:“你来看什么?”

  “阿姨,我想……”我为了能够打探到真实的消息,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阿姨”。

  谁知她扔下手中的篮筐:“谁是你阿姨?你给我出去!”

  她这样的态度,我也有些火了,但是我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说:“我出去可以,你先把实话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实话?什么实话?”

  “任建青有没有强暴顾婉婷?”我不想转弯抹角,一下子把话挑明了。

  顾婉婷的母亲先是一怔,接着恼羞成怒地大声说到:“胡说!哪个杀千刀的编的鬼话?”说着,眼睛看着安楚云。她一定以为安楚云在我面前嚼舌头。

  我马上对她说到:“你别看安楚云。我是听别人说的,他只是陪我过来。你就实话实说吧。”

  “实话就是你那个混蛋哥哥把我女儿拐跑了。我还没问你们家要人呢,你到还有脸来问我!”

  “顾婉婷很早以前就跟我哥好了,你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死活不同意?事情闹到这一步,难道是我哥的错吗?”我顿了顿,“说我不要脸,还是看看你自己吧。哪有母亲帮着别人强暴自己女儿的!”

  “你!……你给我滚出去!”顾婉婷的母亲叫嚣着,拿起靠在墙上的笤帚想扫我。安楚云眼疾手快,拉着我跑出院子。身后还是不断传来顾婉婷母亲的叫骂声。我真想回过头去与她对干,可是安楚云不容我停顿,拉着我疾走。

  等到我两在那个小茶室里坐定,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安楚云笑笑说:“消消气吧!你还真想跟她对骂啊?那不成了与她一样的泼妇了么。对吧?你可是淑女哦。”

  听他拿腔拿调地说话,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骂大街的事情确实从小到大没干过。今天实在是太让我气愤了。我一边喝着安楚云递来的茶水,一边想想,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今天顾婉婷母亲的表情,我感觉传言的事可信度八九不离十。我真替自己的好姐妹伤心,也为我哥感到窝囊。

  安楚云也认同我的想法。那么,现在关键的是任建青的死与这件事是否有关?安楚云说:“这个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弄清楚,只有等待警方的消息了。”

  我望着外面的河面,思绪乱极了。

  安楚云突然用手“嗒嗒”敲敲桌面,我回过头:“干吗?”

  安楚云一本正经地说:“一个大活人、大帅哥在你面前,你无动于衷,盯着外面的河流看半天。大伤我自尊哦。”

  我喝口水:“你臭美吧。还大帅哥,我看是衰哥还差不多。”

  我的刚音刚落,他神秘地一笑说:“哎,你别说。今天去找你的路上,我还正看见一个大衰哥。你猜猜看,是谁?”

  虽说我是镇上土生土长的,但是毕竟外出读书、工作,后来又出国,离开小镇多年。突然之间让我猜个人,我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再说,我现在的心情根本无心做这样无聊的猜谜游戏。我现在脑子里装的全部是我哥和顾婉婷。

  “不知道!想说就说,不说拉倒!我管他是谁!”我硬邦邦地说到。可我心里知道,安楚云一会儿就会憋不住说的。

  “真不想知道?行,那我就不说了。”安楚云却也卖起关子来了。

  “哼!你憋着吧!谁说谁小狗!”我也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果然,安楚云不多会儿就按捺不住了:“我还是告诉你吧。你说我多嘴也好,管闲事也好。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他这么说话,倒是让我有些狐疑:“跟我有关?”

  “嗯?!”安楚云的脸上的神情,让我想到一个人,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我碰到陈建了。”

  我一听,没有说话,把头扭向窗外。

  “他真成了衰哥了。”

  我还是看着窗外,但是心里很想知道他为何这么说。

  “陈建患了喉癌!马上要住院手术了!”

  我“忽的”转过身,看着安楚云:“他让你告诉我的?”

  “刚才还说管他是谁,现在却急成这样。怎么一听他患病,那么紧张。我可没对他说你回来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为自己找台阶,装出若无其事地说:“我有紧张吗?我是奇怪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你老公,你是我……告诉你不是顺理成章的嘛。”安楚云因找不到确切的词儿,不禁脸一红。

  我抓住机会:“我是你什么?什么也不是!谁要你多事!”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不免有些担心陈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我什么也不是,干吗面对面坐着喝茶?还有,今天你又为什么拉着我陪你去顾婉婷家?”

  “什么意思?希望我不再找你了是不是?”我假意要站起身走路。

  “别走,别走。跟你开玩笑呢。我呢,什么也不是,就是你影子行不行?”

  我马上回敬到:“影子也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消遣安楚云自小就是我拿手好戏。不过说实话,他人真是挺好的。可我太熟悉他,根本无法摩擦生电。所以,我马上换了一种柔和的口气,“你还是早些给我找个嫂子吧。”

  “唉,话别说的那么绝吗。”安楚云大概是为了免除彼此的尴尬,也用玩笑的口吻说,“我可是非你不娶哦。你忍心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我没有再接话,心里在喟叹:“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从安楚云的口中吐出一个接一个惊人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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