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整座城市黑压压的,偶尔的闪电把云朵的边际勾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圈,犹如一只只时睁时闭的眼睛,审视着这世间的万物。
暴雨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了,好像要把所有的光亮全都给浇熄一样。已经凌晨三点了,以往人来人往的大排挡也早已经不见踪影,路面上依稀可见的几盏路灯更显得整座城市的昏黑。
马队在家中的大床上睡着了,沉沉的,暴雨夹着闪电和雷鸣丝毫不影响他的入睡。
妻子也在他的身边睡着了,突然,她感觉到了来自马队身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抽动。
她几乎本能地睁开了眼,一把就把块头硕大的丈夫搂入怀中。
还没等她完全把他抱住,他的身体就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而且一下比一下剧烈。
“快醒醒呀,快醒醒呀!”她紧紧地抱着他,大声地呼叫了起来。
但是这样没有任何作用,马队还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情况起来越严重。
“不要这样呀,不要这样呀!”她抱得越紧,这种抽搐就越猛烈。
她也不知道抽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队体内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刚才还处于完全紧张的身体一下子就化为一摊软泥一般。
妻子满脸津汗,大滴大滴的汗珠直接滚到了马队的脸上。
马队终于睁开了眼睛,双眼疲惫不堪,声音也极其微弱,脸上有着一些察觉不到的尴尬:“我又犯病了。”
妻子松开手,大口地喘着气:“没有,没有,马队怎么可能犯病呢,是我犯病,是我犯病了,行吗?”
马队捶打着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
妻子转过身去,拿着枕巾擦汗:“你英雄,你伟大,你把家里人都折腾死了,你就高兴了。”
马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妻子吓了一大跳,也坐了起来:“你深更半夜地诈尸,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队一拍脑袋:“你说,我这个人,怎么这么混呢?”。
他马上下床,直接来到了床边书桌,打开了电脑。
妻子摇了摇头:“就你那智商,还是不要用功了,不然影响你们视侦支队的形象。”
马队摆摆手:“老娘们,睡觉去。”
妻子只能无奈地转过脸,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马队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出现了“7·29案件”字样的文字,扑面而来的现场证图片,一下子又把他拉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凌晨。
那天也是黑压压的天空,一样的雷电暴雨。当时还是队副的马队被一阵紧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接过一听,原来是局长孙飞打来的:“老马,赶快到队里来一下,马上!”
孙飞的语气紧促而有力,这让马队心里一激灵,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孙飞这样的状态。
他不敢怠慢,起身火速来到局里。
大厅里气氛怪异,每个人都低垂直眼睑。孙飞看见他进来了,没有吭声,只是眼睛转而紧盯着众人面前的一具担架。
情况不妙,马队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这具担架上究竟会是谁呢,要么就是死者的惨状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
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他小心地走到担架前,屏住呼吸,微微地拉开担架白布的一角。
一缕头发滑落了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队长乌黑微卷的头发,没有第二个人有他这样的头发。这怎么可能呢,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谈工作,现在却这样阴阳两隔了。
他不敢把整块白布全部拉下来,而是站了起来,四下看着同事:“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没人敢和他对视,纷纷躲开他目光的逼视。
“快告诉我,这究竟为什么,为什么?”马队急切地想找一个可以和他对视的眼睛,但是一圈下来,所有人都在回避他。
“快说,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呀!”马队咆哮了起来。
孙飞看不过去了,看了一眼马队身边的两人,两人架起马队,进了里间。
马队瘫软在椅子上,不停地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部。
孙飞随后进来,递上一张湿面巾纸。
马队没有抬头,却下意识地接过了纸巾。
孙飞走到窗边,看着还在下雨的天气:“这要命的天气,毁了一切!”
马队抬起头:“怎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不信!”
孙飞语气沉重:“我也不信,你自己再去看看吧。希望老天爷还能给我们留下点什么就好了!”
马队有些绝望:“一场大雨,就能掩盖所有的罪恶?”
孙飞语气坚决:“当然不会,只是,只是这么大的一场雨,会迟缓这个过程的!”
马队拿起面巾纸,擦了擦脸:“我知道了!”
孙飞回头看了他一眼:“下面的事,就看你们的了!
马队把面巾纸揉成一团:“相信老天会开眼的,一定会开眼的。”
马队把一团纸巾在手里揉得面团一样,一起身向着显示器扔去了。
室外,大雨依然如注,雷电交加。
第一部
1
周末,江城市公安局会议大厅,正在召开表彰大会。各警种都着装整齐,分区就座,神情肃穆。
局长孙飞略带疲惫,眼袋淤青。但他的头发却丝毫不乱,警服笔挺。
他鹰一般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全场,略作停顿,继续念道:“……在全局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在江城建设起来了一支全国领先的刑侦队伍,特别是我们的视侦支队,全国300多个城市来我局学习经验……经过几年来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取得了相当可喜的成绩,以下单位和个人获得等级不同的表彰,他们是:警员青童,获市局荣誉奖章,记二等功一次;视侦支队,获市局光荣奖章,记集体三等功一次……”
在同事们的掌声中,青童起身到走到讲台。她理了理齐耳的短发,向全场敬礼,还没有发声之前就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显然她非常激动:“感谢各位前辈,各位同事的提携……我深深地知道,这个奖不是发给我个人的,而是发给我们这个集体的,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队长,马队,感谢我的组长,齐头,也感谢我们组的所有伙伴,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对了——我能不能也感谢一下孙局呢?”
孙飞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语气显得意味深长:“看来,我们的警务条例还得要重新学习才行,不能夸赞、表扬在场的最高首长,这一条,这一款,看来很多警员都不熟悉呀!”
青童吓得吐了吐舌头:“那,那我就不敢感谢孙局了!”
全场哄笑起来。
青童也笑了:“那我感谢我的父母亲,特别是我的妈妈,她,一定在这个时候,在我们家里煨着排骨藕汤。”
孙飞接过话去:“好好干,兄弟们!你们好好干,我代表全江城的市民们感谢你们。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别人没给你授权,你就不能瞎代表。但是我想,作为江城市的公安局长,这个态是可以表的,如果各位都各司其职,各尽其职的,江城的老百姓是绝对让我来代表感谢各位的!”说完,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的老齐摸了摸自己的光发,笑了:“孙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一套一套的,套得我们都没法说理去了。”
身边的马队也笑了:“影帝的料,怎么会来当一个局长呢?”
老齐歪头瞧着他:“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呀!”
马队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老齐:“这当然是在夸你,你说今天这么一个大好日子,可是表彰大会哟,怎么可能损你呢?”
这时,一名警员急冲冲地走到台上,来到孙飞身边,耳语了几句。
孙飞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微微俯身,更贴近了话筒:“兄弟们,市郊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现在听我的命令,表彰会变成出师会,视侦、技侦、行侦、网侦各部门现在迅速组织人员到达现场!”
“是!”
“是!”
“是!”
“是!”
各支队长应声而起,带领各部门人员齐刷刷地起立,后转,整整齐齐地走出了会场。
2
一排刚刚回迁的新居房,有的房门上在喜字还依稀可见,有的塑钢窗上的保护膜也没有撕去。
血腥味笼罩着整个小村子,围观的群众在警界线之外已经聚集了好几层。
马队带着视侦组,拨开人群,进入现场,当地的派出所民警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马队打量着案发环境。
民警叹了口气:“接到群众报案就过来了。案情很简单,嫌疑人曾世和和邻居因为一些邻里小事发生了口角,冲动之下就把邻居一家三口全部杀掉了,手段极其凶残。”
马队四下走动着:“嫌疑人本人,是个什么情况?”
民警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就平时邻居们的反映,还有我们的一般接触,好像还好,做点小生意,开了家小渔具用品店,维持一般家用不成问题。还有一个情况,可能比较麻烦!”
“什么情况?”
“他还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如果他要进行潜逃的话,可能我们追踪的难度就会大很多。”
“你是说,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强?”
“那可不是一般的强,而是特别的强!”
“有这么可怕?”青童对此很不为然。
“你是不知道的呀,这人,在野外,可能不用任何现代化的工具,不用任何帮助,可以生活两三周没有问题。”
“那不是就是户外生存狂之类的人物。”小钟也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听到有同好者,眼睛也亮了起来。
“也可以这样说吧。”
“马队,你过来看!”小朱在里间,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
马队走入到室内,嫌疑人的一台电脑还开着,若干个网页还开着,其中一个网页上面赫然的标题是:怎样逃脱追踪。
马队起身摇了摇头:“猫抓老鼠,这个游戏好玩!”
一名警员走了过来:“马队,根据法医的初步检测,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小时以上。”
派出所民警回应:“这个时间对得上,刚才群众反映,三个多时间之前,发现两家人有一些吵架的声音,吵的时间不是很长,后来就没有声音了,他就以为双方没吵了,再后来就没搭理了。”
老齐仔细检查了几名死者的伤口,站起身来:“这个手法,可是很老练,一点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马队在房间里检查着细节:是呀,太快了,可能觉得大家是邻居,根本就不会往杀人上面去想,所以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直接就倒了。”
一名警员将一台手执设备交到了马队手上:“马队,刚才市局已经追踪到了嫌疑人的影像。”
老齐一把接过设备:“好呀,只要现身了,你就一定跑不掉。”
网侦、技侦、行侦的负责人都走了过来。
网侦负责人:“依现在的情况看,这个家伙估计不会使用任何网络电子设备,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们视侦一家的事了。”
技侦负责人:“你看吧,这个家伙平时用的一个手机,就在这里,而且还就是一个功能机。我相信,他根本就不会带别的手机出逃,下面的事情,我们可能一点忙都没帮不上了。”
行侦负责人:“你们自己队里能人多,我们就不用跟了,行吧?”
马队有点吃惊:“好呀,你们话说得都好听呀,平时办案,我们都是一起行动的,现在倒好,案子才刚刚开始,你们就要撤了。孙局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你们的,等着吧!”
这时,马队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愣了:“孙局——对,我们到现场了!什么,什么,是,是,知道了,一定完成任务!”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孙飞平静的声音:“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视侦一家完成,有什么困难吗?”
“这不行吧,孙局,这么大的一起案子,您怎么能够不让全局协同起来,把这么重的担子就给我们一个支队,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正因为责任重大,才想到你们视侦支队,受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责任重大,有任务的时候就想到说这些了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根据对这个人激情杀人的判断,他现在一定是非常后悔自己当时的行为,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再进行全城性地大搜查,一定会激怒他的,他一定会干出更多我们不想看到的事。相反,如果冷处理这件事,他知道我们警方在和他玩智力游戏的话,他一定会非常有成就感,那么他冷血的一面就会得到最大程度地抑制!”
“孙局,我懂了,你不要说了!”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不知道,来一次这样的全城动员,会给我们现在的这座城市事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接受命令!”
马队放下电话,一脸没有好气地对着几个支队长嘟囔:“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了的吧!”
“我们就是本事再大,也不敢和孙局串通一气,对不对!怎么样,有什么提示?”
马队无罢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各自带回吧,我就不信,没你们帮忙,我们就寸步难行了!”
技侦负责人:“马队,我们还是分工不分家,如果到了外地,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一个电话,马上给你调派人手,全力配合你!”
马队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少说风凉话了——对了,程队,这个家伙在公用电话打的这几个电话,一定要查一查,看他打的是哪里的电话?”
程队:“这个不用你说,这个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放心吧,你们只要刚一出江城,我马上给你查出来。”
马队笑了:”行,有烦你们的时候,小心呀!”
三位支队长各自带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了视侦的整支小组。
马队拍了拍手:“兄弟们,机会来了吧,以前,我们都是一起行动的。现在好,这个家伙,这个怪家伙,这个叫什么,曾世和,终于让我们兄弟们有单独亮像的机会了。好好干,给兄弟单位看看,我们视侦支队也是可以单独拿下大案的。”
小钟嘟了嘟嘴:“早就等着这一天,我们早就想着单干了。”
青童没有抬头:“全局的表彰可不是白费的,我们到了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老齐蹲在青童身边:“兄弟们,好好干,仔细一点,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带上设备,直接在他后面跟了!”
视侦支队大楼前,三辆车准备齐当。
马队出大楼,来到车辆边,从前走到后,向着窗户里忙碌的身影问道:“再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了,我们就马上出发!”
“一号车没问题了,可以出发!”
“二号车没问题了,可以出发!”
“三号车没问题了,可以出发!”
马队打开一号车副驾车门,一挥手:“出发!”
3
青童的妈妈正在离市局不远的一处出租屋里,正埋头熬着排骨藕汤。
青妈捋了捋头发:“哎,今天,要是可以现场直播就好了,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青爸扶了一下老花镜:“什么直播不直播,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闺女受表彰了,那我们在哪里,看不看得到,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不是和在场一样开心。”
青妈白了他一眼:“你呀,就是一辈子的阿Q精神,不在现场,就是不在现场,闺女那份高兴劲,我们就看不到,感受不到,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靠你一想象它就来了吗?”
青爸清理着报纸:“你呀,就是越老话越多,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说了十句了,”说完,又看起了报纸。
青妈:“我说呀,现在世道也变了,不应该就一张空纸吧,应该还会有奖金吧,说不定是个大红包呢!”
青爸透过老花镜看了看她:“看你呀,才是做白日梦的呀。你想想呀,公安局有多少钱,给我们家孩子,对于她来说,荣誉高于一切!”
青妈叹了口气:“荣誉再说,也不能当饭吃,我就希望,我们能够尽快地搬离这租的别人的房子。”
青爸:“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虽然是间出租屋,但是人家老宋一分钱都不收我们的,还给我们住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赶我们走过。你说,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好事呢?”
青妈:“这个说来好怪了呀,你看,你和老宋又不是特别铁的关系,他干嘛要把房子给我们一住就是这么多年,而且还一点都不提钱的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呀!”
青爸:“行了吧,你就少操点淡心吧,人家房子多,看我们家可怜,就这么简单。人家有钱人,都去赚大钱了,还会整天和你一样,看着这眼跟前这一点点东西?”
青妈回头看了看一间卧室的门:“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这间卧室瘆得慌,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老宋打开过,老是怕从里面空中出来一个什么可怕的玩意!”
青爸:“说了,人家家大业大,存点东西算个啥,我们住在这儿,就要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这才是我们的本份,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这么多年的好呢?”
青妈不再出声,细细地品着汤,估算着火候。
青爸也不说话,哗啦啦地整理着报纸。
三辆车的车队来到了江城长途汽车站。车站人流如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马队下车:“快,调取车站的监控,进行集中判读!”
“小钟,你去,进行一下走访。”
“是!”
“你等一下,你得拿上嫌疑人的照片才行呀!”老齐在车里叫回了小钟。
“对哟,空着手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小钟回头,探头进车窗,老齐刚刚从便携打印机里打出一张嫌疑人照片。
“等着吧,现在在江城市内,我们随时都可以有市局的支持,随时都可以给我们强大的数据分析,等出了江城市,可能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青童看着毛手毛脚的小钟,不由得摇了摇头。
老齐看了看四下密布的摄像头:“要是所有的城市都像江城这样统一布置天网,而且可以统一调看的话,可能全国的治安会好上一大块。”
“别做梦了,好日子马上就开始了,我们马上就要面对的是大量视频监控盲区的存在,马上要面对的是画质非常恶劣的视频画面,等着头大的时候吧!”马队也扫视着周围密布的探头,仿佛就象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您这意思,我们还得为自己深处在幸福之中而睡觉笑醒,是不是!”小朱在车里回应着。
“差不多吧,不信走着瞧!”
“来,来,来,干货来了!”青童将一个移动硬盘高高地举在手里,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快,尽快研判!”
车上的笔记本上,出现了目标对象的身影,随后便被锁定:“停,他应该是买了票了!快记下时间节点,看他去了哪儿了!”
小朱下车,直接奔售票厅而去。
笔记本没有马上关上,而是在对目标对象的整个活动轨迹进行跟踪。
“数据量应该够了吧,应该可以建模了吗?”马队把头探进了车内。
“我看看呀,好像还差一点点,再往下看一看吧,估计差不多吧!”专门从事数据分析的小陈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屏幕。
“马上把模建立起来,估计他马上就要离开江城市了!到了外地,我们就得靠这个模来救命了!”
“马队,有那么悲观吗,外地就一定条件那么恶劣,一点都指望不上了。”小陈还是第一次出差,感觉到新奇。
“到了就知道了!”老齐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城市来江城市学习,怎么也都可以有个十之八九吧!”小陈的右手轻轻地点动着,对嫌疑人的背影进行分析,建立一个分析模型。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有好日子吧!”马队敲了一下车顶。
“马队,快看!”小陈发现了新情况。
“怎么了?”马队一下又把头伸了起来。
“这家伙用了公用电话!”
“看得清楚什么号吗?”
“那不行,刚好挡住了!”
“那马上告诉技侦,让他们查一查,打到哪儿去了!”
“看来,这家伙,真的不用手机!”老齐盯着看了他的手型,希望能够看得出拨号的数字。
“现在下这样的结论早了,说不定万一,关键的时候,拿出一部手机来,我们不就是一个很大的失算了!”马队也紧盯着他的手型。
“还打了两次,应该是打了两个电话!”
“快,把这段视频传到平台上去,让家里人给看看,打到哪儿去了,对方是个什么来头。”
“头,票的事情弄清楚了!”小钟回来了,站在车窗边。
“去哪儿了!”
“买了去广州的长途汽车票!”
“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么久的一次长途车,估计大半会在半路上下车的!”老齐向后靠,休息一下发涩的双眼。
“对了,这部长途车上有视频监控!”
“好呀,不过现在还不能实现远程调取,我们还得跟着他走才行!”
“还有,我把随车司机的电话拿到了!”
“打电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如果万一目标对象就在司机边上的话,那可能会非常危险。”
“我来打吧!”青童自告奋勇拿起了电话。
“夏师傅,我是市局的刑警青童,我是从你们罗站长那里得到你的号码的!”青童的声音清脆甜美,完全不象正在执行任务中。
“对——罗站长打电话你了,那就太好了。这样,下面,如果你不方便说,你可以只说,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好吗?
“下午一点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名穿着灰色T恤的男子上了你们的车,目的地是广州!
“这名男子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黑色的随身包!”夏师傅似乎记了起来。
“那他现在还在车上吗?”
“不在了,不在了吧。”
“那他上哪里去了?”
“那我到后面去看看吧,不太确定。”
“夏师傅,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电话那头又传过了声音。
“确实没有,应该是在金山服务区下了车,就没有再上了。”
“你能确定吗?”
“等一下,我看一下监控呀!”
“好!”
“我能问一下吗,像这样的在半路上,就下了,再不上车,你们司机们不管吗?”
“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在服务区里到处找了,没看到人,还广播找了,也不能等太
久,我们只能这样呀!”
“夏师傅,别误会呀,我们不是来问责的,我们现在是找人,要确认这个人,在不在你的车上,这个人现在非常危险。”
“我刚才回看了一下视频,确实是在金山服务区下了,就再也没有上来,他没有行李,只有一个随身的包,所以也不大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夏师傅,那就谢谢你了!”青童挂了电话,看着马队。
“果然,是个个老司机,太狡猾了,走,金山服务站。”马队开门,上了副驾驶。
“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在之前做足的功课,虽然是激情杀人,但是选在金山这个地方下车,一定要研究了很长时间,知道这个地方处于三省交界,很容易就没了人影。”老齐打着火,迅速起步。
“行呀,出发,就我们这个十来号人,不能分兵太多,到处都要省着点用人!”
“马队,我还是觉得,现在科技发达了,多事都好办了。你看呀,要是以前,这么大的一起案子,肯定得全城都轰动呀,到处设关设卡的,而且还不一定有什么效果。现在呢,这才几个小时,我们就开始紧紧地追在他的后面了,而且对江城的老百姓一点影响也没有。”
“老百姓也不是白养着我们呀,这个就是用的时候了,再不用就晚了。”老齐笑了。
“牛还是少吹一点,抓到人才算数,抓不到人,都是空谈。”马队拿出了手执设备,开始研究金山服务区的地形了。
处于三省交界的金山服务区,还在小雨的摩挲之中静静地如同睡着了一般,进出的车辆也开着灯光,沉默地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视侦专案组的三辆车几乎是呼啸着冲入到了服务区里,惊得四周的群众围观起来。
马队下车,观察周边情况:“各就各位,老齐,你去找服务区负责人!”
老齐带着青童直接进入到了服务区经理室。
老齐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杨经理,我是市局视侦支队的齐警官!”
“已经接到电话了,你们请坐!”杨经理马上站了起来。
“案情紧急,你带我们去监控室。”
“那行,我们一边去,一边给你们介绍一下情况吧!”
“请!”
“是这样的,这个嫌疑人下车后,就到卫生间去了,看到外间工具间里,有工人的便装,就偷了过来,换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从服务区逃了出去!”
“老练呀,这个家伙还没有前科,要是这次让他逃掉了,以后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青童在后面紧跟着。
“警官,我能不能问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呢,费得你们这么大的阵势!”
“可以告诉你一点,就是这个家伙特别危险,特别狡猾,如果这个家伙再回来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还有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做好安防保卫工作,服务区里来往车人员众多,不能出一点问题。”老齐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个家伙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杨经理搓着双手,引着青童和老齐来到监控室。
“这个家伙可是与一般的犯罪份子不一样,智商很好,而且还有很高的反侦查意思,就冲你刚才的这句话,我看,我要是他,我都会再杀一次回马枪的。”
杨经理一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抖了一下:“好,我们提高警惕!一定,一定!”
三人来到监控室,将之前的视频进行调看。
马队从后面走了进来:“看清楚了,已经沿着后面的小路逃了!”
杨经理大惊失色:这个家伙是不是以前来到这里,对这里这么熟悉,一般人是不知道服务区后面这条小路的。”
老齐起身:“那这条小路会通向哪里?”
杨经理想了想:“这条小路有20多公里,沿路就有两个小镇,再走出去就是国道了!”
马队走了过来,看了看手表:“从这个缺口出去,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了!”
杨经理用手比划着:“这20多公里,应该还没走完,你们只要到另一头进行堵截,一定可以抓得到这个家伙。”
马队摇了摇头:“不能呀,这太乐观了,人家是玩户外运动的,应该走完了这段路。”
杨经理:“不会吧,这段路非常不好走!不可能这么快走完!”
马队一拍桌子:“这样,杨经理,你们的人在路口守好,如果他敢回头,一定拿下。我们三部车直接抄他的后路,小钟,青童,你们俩,沿着这条路走,如果半道上遇到了,也要一定拿下!”
快速步行了一个小时后,小钟喘着粗气:“我说,要不休息一会儿。”
青童没有停下来:“休息个屁,要是嫌疑人就在前面,我们还能休息?”
小钟弯着腰,叹了口气:“不是说人家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吗,这点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小菜,我们赶,不过是走走过场!,白费劲!”
青童突然定眼一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在不远处快步走着。
青童全身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站住,警察,站住!”
那个身影身体抖了一下,疯狂地跑了起来。
小钟又气又累:“你可真是个乌鸦嘴,怕什么就来什么!”
青童没有回头:“要是什么都碰不上,我们还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小钟:“行呀,你行,你先上!”
两人加快速度,向着黑影跑去。
小钟:“停下来接受检查,警察!”
那个黑影根本不为所动,还是拼命地向前跑去。
青童顺势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着黑影的脚上扔去,黑影应声倒地。
小钟冲了过来,谁知黑影就地一滚,躲开了小钟的泰山压顶式。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尖刀,直直地对着两位警员挥舞着。
青童喝道:“警察,让你停下来,你跑什么跑?”
黑影:“谁知道你们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这黑灯瞎火的,谁敢停下来。”
青童掏出了警官证:“放下你手里的刀,我们是江城刑警!”
黑影冷笑道:“这种证,淘宝五块钱,我给你买一堆来。”
小钟气不打一处来,掏出了佩枪:“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再不放下凶器,我们可是要开枪了。”
黑影依然不放下刀:“不管你们上真警察好,还是假警察也罢,今天你们二位不要为难我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小钟兴趣起了枪:“警告第二次!”
青童看准黑影分神的机会,一个剑步冲了上去,一只手抓住了黑影握刀的手。
谁知黑影却变戏法似地,刀口眨眼之间就从向上握刀变成了向下握刀,只见他手腕一抖,青童的手臂就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哗哗地向外淌血。
小钟见势不妙,将佩枪别在枪套上,冲了上来,向着黑影的头部就是一击重重的摆拳。
黑影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头,手里的刀也“当啷”掉落到了地上。
小钟顺势贴了上去,压在黑影身上,从腰间抽出手铐,稳稳地将那个双手从后面给铐上了。
“你们还真要抢劫呀,救命呀,救命呀!”黑影被压在身下,大叫了起来。
“你省省吧,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就带把刀赶路,还算犯了什么王法不成!”
“不着这么大劲动,有你说理的时候!”
小钟一回头,看着还在淌血的青童:“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
小钟一把拉下黑影脸上的口罩:“不是这个家伙呀!”
青童强忍着疼痛:“就算不是那个家伙,但是也可以判断,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钟骑在他的身上:“青童,你坚持一下,沿路看看,刚才这一段,我们一叫他,他是不是扔了什么东西出去了。他身上一点什么东西没有,干净得很。”
青童:“知道,知道!”
青童拿着强光手电,沿着来的路仔细检查着。
小钟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你可以呀,伤了我们警员,还说没事!自己说吧,干什么买卖的呀?”
青童猫着腰,在小路边仔细地搜寻着。突然,一包亮闪闪的东西进入到了她的视野。她提起那包东西,晃了晃,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拿起那包东西,高举起来,兴奋地向小钟叫道:“发财了,发财了!”
小钟拍了拍黑影的脑袋:“行吧,兄弟,原来是卖粉的,怎么大半夜地在这里发财呢?”
黑影一下子就没了精神:“算我倒霉,本来想走小路躲过你们的,谁知道还是遇到你们了!”
小钟一阵暗笑:“你这点把戏,还以为能够躲得过。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黑影:“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们怎么知道我走的这条道呢!”
青童走了过来,指了指天上:“老天爷告诉我们的,我们今天就在这条道上等你,已经侯你多时了!”
黑影:“算我倒霉,做了这么多年,就今年不顺呀!”
小钟:“看来你为害不小呀,不早点把你抓到,这个社会就会一天不会安宁。”
青童打通了电话:“马队,路上遇到了一个卖粉的,货还不少,怎么办?是,是,是!”
小钟从黑影身上起身,拿出手持设备:“抬起头来,来,拍一个!”
黑影自知无法再逃,只能苦笑道:“哥们,发出去的时候,能不能美颜一下,我脸大,不美没活看!”
青童仔细地掂着那包东西,笑了:“可以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发了,发了!”
手持设备里传来马队的声音:“不是那个家伙,不过你们也算是走狗屎运了!”
4
车后座的小陈突然大声叫道:“头,有动静了!”
马队有些不解:“家里有消息支援了!”
小陈露出了微笑:“对,家里刚刚通过沿路调取视频监控,发现目标对象已经上了国道,正准备往下一个城市逃窜!”
马队点了点头:“家里的兄弟们真给力,回去了好好谢谢他们呀,不然,这20多公里足够我们折腾了。难为小丫头和小钟了,回去好好犒劳她们。”
小朱看着手持设备的屏幕:“头,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想一想呀,就这么一个不要命,还体力特好的家伙,抓他可是一点都不容易!”
老齐目不转睛盯着路况:“就你小子脑子转得快,吃亏的事可是一点都不想干,看来,下次,什么苦活,脏活,都得你包圆才行!”
小陈不由叫了起来:“老齐,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不能这样吧。”
马队抹了抹脸上的汗滴:“你们呀,都省着一点吧,好日子在后面呢!”
一个小时之后,青童和小钟押着嫌犯走到了公路之上,支援的警员也赶到了,带走了嫌犯。
马队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绷带上面还在淌血的青童:“你怎么回事,还挂彩了?”
青童轻轻一笑,举了举手臂:“这家伙,手里有把刀,学了这么久的空手夺刀,怎么也得用一回呀,是不是?”
马队心痛得不得了:“来,我看看,真是的!”
青童调皮地躲开了:“小事,一点点小口子!”
马队又心疼又来气:“平时怎么练的,自己不行还逞能,真丢人!”
青童做了个鬼脸:“出警哪有不受作的呢,这可是您平时说的话呢?”
马队指着青童就批评了:“自己学艺不精,还有理起来了?”
“马队息怒,马队息怒!”
马队向小钟叫了一声:“息怒个屁,过来,临时给你们加练加练!”
小钟叫苦不迭:“还让不让人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都这么不容易!”顺势白了青童一眼。
青童也没有好脸色,推了他一把。
马队拿出一把战术刀:“再教一次,好好看,好好体会!这个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在决定夺刀的那一瞬间,看好人家的手势,如果刀口向下,你就最好放弃,如果刀口向上,可以一试。”
青童比划着:“刚才吃亏就吃亏在这个家伙换手的动作太快了,我出手的时候,还是向上,结果抓到的时候,就已经换手过来了。练家子呀,不服不行!”
马队:“什么鬼话,还不是自己手笨眼笨。”
青童:“那马队,这个刀法,有左手刀和右手刀的区别吧?”
马队:“那自然,一般人平时用的那只手,用的时候,一定也得这只手,不然会特别别扭的!”
青童:“那会不会有人专门换手练刀呢?”
马队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我说,你小丫头片子,哪这么多的怪问题,先练好了再问别的!”
青童马上立正:“收到!”
马队走开,小钟凑了上来:“我说呀,平时就是你事多,你看吧,和你执行任务,你挂彩了就不用说了,休息都受影响,下次再不和你一组了!”
青童:“少休息一会儿,你会死人呀!”
小钟:“大小姐,这不比平时,跑了这么远的路,还被你连累,一分钟都休息不了,还得加练!”
青童满脸地不屑:“就你这种胆小鬼,就会拿枪出来,要是当警察这么简单,还要我们干什么?”
小钟避开了青童的语气:“你今天刚刚受奖了,你打鸡血了,我理解,但是不能害兄弟们呀,对不对!”
青童乘小钟一个分神,一把来了个背锁。小钟完全没有准备,马上就失去了抵抗能力:“你不能玩阴的呀,再这么玩,我可不客气了呀!”
老齐在后面看到了:“行了,都不早了,还玩,走了!”
5
青妈还在家中做着家务,青爸走了进来:“刚才教导员打来电话,说丫头她们今天又有大任务了,回不来了,让我们不要等她了。”
青妈听了,一下子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这都什么回事呀,说好的回来,一点准头都没有。怎么现在这人都这样呀!”
青爸摇了摇头:“得了,丫头现在吃公家饭,由不得我们!”
青妈一摊手:“你看,这一桌子的菜,要是她要回来,我才不会弄这么多的菜呢!”
青爸笑了:“这菜好办,我来解决!”
青妈:“你就知道吃,一点都不关心丫头!”
青爸:“所以说呀,你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丫头那是执行任务,你想得再厉害,她也回不来,还不好好地吃顿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青妈:“你说,这都快半年没有回家了,前几天说,今天表彰大会,完了就可以回家吃顿饭了。再怎么,当妈的也要看看自己的丫头吧!”
青爸:“等她把案子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你急也没用!”
青妈:“他们那个案子呀,没完没了的,一个还没完,下一个就开始了,可能就完的那一天。”
青爸:“你这话我不爱听,弄得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乱世一样的。”
青妈:“你这老东西,就知道抬杠,生活越好,可是有的人就不愿意好好过,就喜欢犯奸作科,那么警察自然就会去查他们。”
青爸摇了摇头,又走了出去。
青妈根本不知道青爸已经走了出去,还在言语着:“有我们家丫头在,我就算住在这出租屋里,也感觉到踏实不少!要是丫头不是警察,不是特警,我们要是住在这样的一个房子里,要说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你说,是不是,老头子!”
青妈没有听到应话,回头一看,后面空了,气得把手里的抹布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一队人马跟踪到了下一个长途汽车站,每个人都分散开来,各职其职。
小朱和小钟还在车站出口处徘徊着,时针的秒针就如同一把利刃,时刻不停地在他们心头刮切着,但是却没有一点线索,他们已经快到绝望边缘了。突然,小钟的眼睛像被电击了一下,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小朱不解,捅了捅他:“怎么了,大白天,还活见鬼了?”
小钟目不转眼,只是用手指着出口的旅客留言板:“你一个近视眼,睁眼瞎,是无法理解一个双眼5.0的人痛苦的。”
小朱很为不屑:“又开始装,就算你眼睛再好,没带脑子,那都是白搭。知道不,眼睛再好,你能好得过望远镜?”
小朱走近旅客留言板,定睛一看,自己也傻了眼了,上面有一张极为工整的楷书:
笨蛋警察们,如果你们还看得到我的墨宝,说明你们还不是特别笨蛋到家。但是,也就是这样了,这是你们最后一次闻到我秀发的味道,再想的话,只能在梦里了……好远,走夜路的时候,要记得看天上的星星,不然容易掉进沟里了,到时你们可能就只能喊妈妈了……
小朱还没等读完,就已经气得小脸发绿了,血压瞬间就高了很多:“我操你老娘,你他妈的总有倒在我手上的一天的!”说完,他就准备动手去撕那张纸。小钟在后面看得真切,一把就抓住了他:“你疯了,住手!”
但是小朱那里停得下来,一心只想把那张挑衅的纸条撕得粉碎。小钟死死地抓住了他,两人很快扭成一团。
“怎么回事,你们俩还打起来了?”老齐看到情况不对,马上过来了。
小钟叫道:“齐头,你看,这家伙,被人家刺激得快疯了,不抓住不行呀!”
老齐凑近看了看,脸色极为难看:“这家伙,挺有意思的呀,敢这么玩,真觉得自己可以上了天吗?”
马队也赶了过来:“马上固定证据!”
老齐:“这家伙实在是太没把警察放在眼里了吧!”
马队:“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要受他的影响,不要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反而要从他的字条里获得信息才行。”
老齐回头看了看还扭在一起的小钟和小朱:“也不容易呀,这两个生瓜蛋子,受这样的刺激,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队:“这点玻璃心,还够没有的,慢慢来吧!”
小朱终于挣脱了小钟,也凑了过来:“看我怎么揍死你!”
马队看了看他,笑了:“不等你揍死他,他就先把你玩死了!”
小钟跟了过来:“马队,齐头,这个家伙不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还怎么知道我们会看到这张纸条呢?”
老齐有些不高兴:“刚才还准备夸你呢,看来你也是个生瓜蛋子,那也是跑不掉的。人家只是随手这么一写,如果我们看不见,对他来说,一点损失都没能,如果看得见,他希望我们可以自乱阵脚。”
几个人把那张纸拿回到了车上。
“现在,我们大家分析一下,这个家伙如此明显地挑战我们,现在的心理状态是个什么样子?”
“我觉得这个家伙就是想让我们失去理智,让我们失去耐心。”
老齐摇了摇头:“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心机,他呀,就是想显摆一下,换句话说,就是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抓不到我。”
马队:“看到了吧,他现在显示他在智力和体力上对我们的优势,如果我们还中招,我们还对着人家走后的一团空气发脾气,是不是很傻呢?”
小朱底下了头:“还没遇到过这么气人的事,哪有这样的嫌疑人呢?”
马队听了,又好笑又可气:“小兔崽子,你才吃了几年的干饭,就说这种大话,不怕把舌头给闪了?”
小朱不好意思地笑了:“有志不在年高呀,我这话说得有错吗?”
马队:“小朱,找食儿去,快去!”
小朱:“这差使好!”
“来,来,来!今晚的大餐来了!”小朱提着几大包方便面回来了。
车里,大家每两个人挤在一起,看着一台电脑。
“老齐,你说这货,看了这么多网络上的所谓生存帖,不知道是害了自己呢,还是可以救自己呢?”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点小技量,是没办法助他升天。”
但是大家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身影。
“不会吧,这人我们就这样跟没了?”
“大家不要灰心,看看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几个探头的覆盖还是比较完整的,这个家伙就应该藏在画面的某一个地方。”老齐低声地安慰着大家。
小陈手里的电脑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反复地看着D出口的那一段视频。
青童侧过了头:“发现问题了?”
小朱红着眼睛,指着一辆车说道:“你看呀,这辆车,在这个地方突然速度慢了下来,而且就慢了这么几秒种,但是又没有停下来,然后过了这几秒钟之后呢,又全部恢复了刚才的速度。”
青童仔细一看,确实发现了一点点光亮在与车行的方面反方向运动。
“这个地方可以放大一下看吗?这个亮点,怎么在反方向运动呢?”
“是哟,这个亮点,有点诡异!”
老齐过来看了一眼:“小钟,过来看一下,这是辆什么车?”
“这个判读条件可是太差了吧,完全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小钟也看不清楚。
“简单的,容易的,就不要你来了,就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就可以了!”
“停,停,停!”小钟显然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吧,这条引擎盖的曲线呢,应该是大众集团下面的车才对,但是具体是哪一款,我还真拿不准。”
“这也不错,如果确定了是大众公司的车,那应该不难了,我们局里不是刚刚建了一个大数据组吧,把这一帧图截给他们,让他们给我们看看,是哪一款车型!”
“这个方法不错,行,我马上传,行,他们收到了!”
“希望他们不是开的什么老旧车型,不然大数据库里找不到,就麻烦了!”
很快,手持设备上面就传回了局技科所传回的信息。
“哟,好快呀,这话干得漂亮呀。大众,2016款的捷达!”
“来,来,这里这种车型很多,我们尽快找一辆完全一样的车,做个实验。”
马队和老齐坐在控制室里,通过对讲控制着外面的车辆,车辆里面坐着青童和小朱,小钟则在外面进行辅助。
“走,走,再走一点,停,停,停下来,再后退一点,再进一点!”
马队眉头紧锁,一个劲摇头:“现在光照条件是完全一样的,但是我们就是看不到那个点,是怎么回事呢?”
老齐拿起了对讲:“小钟,你在车外,向十一点方面走几步,停,往三点钟的方向走几步!停,停,不要动,我出来看看!”
老齐放下对讲,自己冲了出来。
老齐对着小钟的前胸口位置,来回地走动:“你看,就这个高度,一个反方向运动的点!”
青童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下车:“齐头,会不会是打开的后车门呀?”
老齐还是觉得不对:“也不对呀,怎么会只有反方向,而没正方向运动的点呢,而且这辆车运动的时候,完全没有点呢?”
小朱:“我知道了,可能是这辆车的车受过损伤了的,这样,正常的车,就不会再出现了!”
马队从对讲那边已经传来了声音:“按你们的想法,再来一遍,现在一分钟都不能误!”
6
跟踪还在继续,曾世和还在专案组的视野之中,只是这只猎物有随时逃脱的可能性。
他们达到了长沙的一个长途汽车站,继续研判着车站各个出口的视频。
“现在我们要有一个基本的预判了,下一步对象要做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可能是往边境逃窜吧。”
“从长沙到云南,可是有很长一段的路程,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能是非常不容易。”
“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在各个车站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难道就地消失了,还是已经逃往了外地?”
“时间现在就是一切,就算我们的一切行动和预判都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时间上落后太多的话,我们还是输得一点底都没有了。”
“大家冷静冷静,对象消失了,一定是我们的工作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急,大家再行动起来,尽快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马队,有没有可能,这个家伙坐上了一辆开往外地的大货车,或者私家车,都有可能呀。”
“如果外逃的话,这种可能是有非常大的可能性的。这样,为什么我们在各大车站都找不到的原因,也可以说得清楚了。”
“如果是大货车,那么查处的难度就非常大了。”
“私家车呢?”
“或者是黑车呢?”
“问题是,他现在有这个胆量找一辆大货车或者是私家车吗,出问题的可能性会更大。”
“万一要是找上了,如果一言不和的话,那么他可能会对司机就在车上马上就下手了。”
“依我看,他找上大货车或者私家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为什么?”
“这很简单,他一路上过来,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给任何人留下线索,不用手机,不用身份证,衣服也换来换去。你想想呀,如果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面,可能根本不可能进行任何交流,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对他进行了全网通缉。”
“要是按他自己的想法,他这个时候,一定在手机微信上面,已经是到处转发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和具体的人员进行近距离接触。”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每个汽车站,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
“大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现在还没有结果,可能还是我们的工作有问题。”
“我建议,大家不要休息了,继续到各个站点,继续看。”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之中。大家一下子都围了上去。
“你们看一看,他们一共谈了多长时间?”
“五分钟呀!”
“赶快找到这个摩的司机!”
“是!”
他们来到车站前,却没有发现那个摩的司机。
青童来到另外一名摩的司机前面,亮明了自己的证件,拿出了照片:“师傅,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跟您找个人?”
摩的司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马上就回答:“老秦呀,他天天都在这里跑这个摩的。”
“那他今天怎么没来呢?”
“是呀,奇怪,他今天怎么没来呢?一般他都来得很早。”
“那您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我们只是平时在这里碰头,没有什么深交,只知道叫什么。”
“那他住哪儿,您知道吗?”
“好像是车站后面,一个出租屋里面。”
“能说得具体点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不是他,是他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们正在找他。”
“是这样呀,我想想呀!”
“那就麻烦你了。”
“他,今天没来,可能是给别人送鱼去了吧。他说他邻居是个鱼贩子,有的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他送一送,一次还赚得不少呢!”
“那个鱼贩子在哪个市场呢?”
“就在后面的那个市场。”
“好的,那谢谢了!”
一行人又来到车站后面的自由市场。这时,一部摩托车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小朱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他。”
青童大声叫了出来:“站住。”
摩托车司机一看到后面有几个人在追他,头也不回地加油就走了。
小钟一跺脚,从身后取出了手持设备,一按键,就跟踪锁定了。
几个人手里拿着手执设备同步,分头去围截那名司机去了。
那名司机低头跑了好一阵,回头一看,后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好险,今天才送货,怎么会有警察盯上的呢?”
还没等他回过头来,青童就已经出现了他的车头位置,一手就拔下了他的钥匙:“警察,你跑什么呀!”
那名司机准备跳车逃跑,身后小朱赶到,一把按住,顺势就锁在身上。
“你跑什么跑,以为你跑得掉吗?”
“警察呀,我没干什么坏事,今天第一天,给别人带点货,谁知就让你们给盯上了呢?”
几人相对而笑:“原来这屁股还真的不怎么干净。”
小钟也跟了上来,手里拿着局里装备的手持设备:“你跑呀,你跑得再快,快得过探头吗?”
司机一看到手持设备,也瞬间崩溃了:“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青童拿出曾世和的照片:“看清楚了,这个人,还记得吗?”
司机一脸的懵懂:“这人谁呀,不认识。”
“给你机会你不把握,后悔的时候不要喊呀。”
“我每天都碰到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个个都记得呢?”
“还挺老实的哟,这个人,就昨天,和你聊了五分钟,在车站前面。”
“哟,是有这么一个人,不是我们这里的口音。”
“记起来了吧!”
“那快说,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他问,去南站,怎么走?”
“什么南站?”
“当然是长途汽车站。”
“就问了这个问题,怎么可能要五分钟呢?”
“你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问得可细呢,我想,他是不是要我送去,结果他一问完了,他又走了,早知道他这样,我根本就不会答理他。”
“那他后来去了哪里呢?”
“那我可没有注意。”
“老实点呀,你的屁股还没干净呢。”
“后来真没注意,那天是没开张,我着急呢,看他不去,我就走开了。”
“那你这车里,运的是什么东西呀!”
“我也不知道。”
这时,当地的派出所警察也赶了过来。
青童与警察进行了交涉,“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
“谢谢你们呀,如果在这里还要我们有什么帮助,请随时告诉我们,我们一定给予帮助。”
几人回到车中。
“那么,现在,我们来研判一下,这个家伙下一步,会去到哪里?”
“我觉得再简单不过了,这个家伙常用的方法,就是声东击西了,他问了南站,那么他走的地方,一定是西站。”
“我们现在就这么几个人了,不能再分兵了。”
“我敢打包票,这个人行事的规则,就是这样的。”
“那万一,他现在反其道而行之,明明就是问的南站,他去的也就是南站。”
“这样吧,我去南站,一个人去搞定,你们大队人马去西站,这样两边都不会出问题。”
“你一个人去看那么多的视频,看得过来吗?”
“现在只能这样了,有什么问题,算我的。”
“你以为是吃饭,还算你的?”
“现在情况非常紧,我们只能承担一定的风险了。”
“好,保持联系,发现情况,随时沟通。”
果然到了汽车西站之后,视频监控里有了重大发现。
“马队,马队,你看这家伙!”
马队转过头来,看到监视器上的嫌疑人脸上带着意味特殊的笑容,居然对着摄像头做出了一个竖起中指的手势。
小钟也看不过去了,恨得牙痒痒:“这个王八蛋,抓到了揍死他!”
马队:“看吧,小兔崽子,又要着了他的道了吧!”
小朱:“齐头,您说说,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心理呢,这么变态?”
老齐:“这个家伙,怎么说呢,就是自己作死,他越是想激怒我们,我们越不能上当。”
青童:“马队,齐头,现在,我才觉得在警校里学的东西太少了,看到他这样肢体动作,我完全无法一一进行解读!”
马队笑了:“那没办法,干我们这一行,就得干到老学到老,现在知识更新得又快,我和你们齐头都快要被淘汰了,你们呢,得有这个危机意识才行呀!”
青童:“但是不管他怎么作,我觉得,我们不能受他的影响才对,以我们为主!”
齐头回头盯着青童看了看:“行呀,小丫头片子,还有点天赋,不亏局里的这次表彰呀!”
青童:“一般都得说带罪才能立功,现在我要做的是,带功立功!”
马队按下了暂停键:“这样,我们也不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继续赶路,往前走,这段视频传回到局里的心理研究室,让他们专业人员对他的这个动作进行解读,到时等他们出报告了,我们再接收就行了!”
青童乐了:“好呀,好呀,有局里这个大后方,我们怎么可能抓不着这个家伙呢?”
齐头:“想要这个结果,可真是不容易,不说现在的视侦这些高科技设计,以前吧,有这个什么想法,想要沟通一下,那都得无比的难。十年前象这样的案子,能够在他们屁股后面半个月能够跟上,就算很牛的了,现在,我们这一趟,就没有晚于一天的。”
青童:“要不是飞机出了点问题,不说一天了,就几个小时的功夫!”
马队喝了一口水:“相信这个家伙已经感受到了我们的压力,他刚才那种特别反常的动作应该可以看作他自己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吧!”
7
手持设备里又传了新的消息。
“这边民警告诉了一条消息,这边有一个办事处,他们这里可以上客,长途车。”
“长途车去向哪里?”
“昆明。”
“这就对了。”
“有机应的视频吗?”
“这部车上没有,这个办事处也没有,但是我们在这个办事处对面,找到了一个商家的视频,正在调看。”
“我们马上过来。”
“看,这个家伙!”
房间里面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灰色连衣帽的人身上。
“错了不了,就是他。”
“行呀,这个家伙,越是想不让别人看到,就越明显暴露出来。”
“小钟,还是不要大意,计算一下他的身体诸元。”
“是!”
小钟飞快地将这段视频拷入自己的随身带的电脑里面,应用分析软件随后打开。
屏幕上软件进行着复杂地计算,所有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一个点比对上了,两个,三个!”
“就是他了。”
“青童,赶快准备飞往昆明的机票。”
“车不要了?”
“不要了,我们得飞过去,再晚这个家伙就跑了。”
“是!”
“小朱,赶快联系我们昆明的同行,请求他们的帮助。”
“是!”
“报告马队,一共比对上了17个点位。”
“好,这个家伙跑不掉了。”
“马队,这次好险,要不是这个商家的视频,我们可能就在这里把他给跟没了。”
“不险,不险,苍天有眼的,看走眼了这一回,下一回一定要某个我们想不到的地方,这个家伙就会自己主动申请出来的。”
“好,说得好,自己主动申请出来。”
“老天爷,从来就是这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么说,不怕老天爷生气了?”
“不会,这叫完全弄明白了老天爷的脾气了,不要以为他看不到,只是他觉得惩罚你的时候还没有到,至于你犯的恶,他心里可是跟明镜一样的,一点半点都不会露过。”
“要是所有的的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那我们就全部失出了。”
“我们失业了,有什么坏处,我看挺好。我失业了以后,我就去做一个花匠,整天种花养草,多好。”
“是呀,总比我们这样打打杀杀的好。”
“打打杀杀,弄得我们象黑社会一样的。”
“你看都几点了,我们是凌晨开始上班,这半夜了还不能下班,这不是黑社会又是什么?”
“行呀,这次结案了,请大家泡温泉,吃大餐。”
“算了,马队的支票,不知道开到了2050年了没有?”
青童和小朱走进了一家旅行社。
“不好意思,我们下班了。”里面的一位职员走了过来。
“公安局的,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小朱给她亮明了身份证件。
“警察怎么了,我们这里没有犯罪记录,恕不奉陪。”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位经理模样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需要几张去昆明的机票?”
“没有,没有,就算有也不卖你们呀!”
“我们有紧急公务,请给予配合!”
“配合,我们这是正处级单位,你们派一个正处或者副处级别的干部过来,和我们交涉。你们这样的小警察我们一般不予接待。”
青童听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把就把经理按在了办公桌上:“我已经抓了126名犯罪嫌疑人,你不要因为妨碍公务,成为我的第127名犯罪嫌疑人。”
经理完全没有防备,疼得龇牙咧嘴:“好说,好说,我们愿意配合,愿意配合。”
青童看着他的样子,缓缓地松开了手。
“早干嘛去了,说好话的时候,非不搭理我们。”小朱看到经理的狼狈像,不由得好笑。
“你们就两个人,要那么多票干什么呀?”
“这是你该问的吗?”
“好,我不问,我不问。”
“其实,是可以告诉你的,我们要这么多的票,是我们是大队人马。”
“大队人马,那得多少人呀,这么大晚上的,哪儿还有票呢?”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反正能够成行就可以了。”
“好,好,这就给你办。”
青童和小朱回到车中。
“还差多少?”
“还差一张!”
“可以有站票吗?”
“还有什么办法?”
“随时刷刷官网,看能不能有退票的?”
“机会也太渺茫了吧。”
“哟,齐头正是料事如神,还真有了。”
“数字确实都对得上吗?”
“是的。对上了”
“出发!”
“那我们车放哪儿?”
“那我们回来取车的时候,估计停车费可以买一辆车了。”
“上飞机了,抓紧时间休息。下飞机后,马上开始各自的工作。”
“希望这飞机可以多在天上飞一会儿。”
“乌鸦嘴,这飞机,你以为是驴车,想停就停?”
“您看,这么多天了,就没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
“如果顺利的话,这个人最快多快可以到达边境。”
“马队,这个还真不好说。”
“怎么,我说了什么外行话吗?”
“不是,马队,情况是这样的,现在不比以前,通讯也快了,汽车也多了,而且很多人还会使用无人机开路,那么这样下来带来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到了昆明,如果一心想离开国境的话,可能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概念了。”
“怎么说呢?”
“如果快的话,当然是最快的那种,可以八个小时就可以越境了。”
“八个小时,这个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听起来是很夸张,就象我们刚刚听到你们的视侦侦察力度一样的感觉,完全不可相信,但是现在在昆明这个速度就是现实。”
“天,我们已经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超过八个小时了,那这个家伙不是已经越境了。”
老齐深情地看着小朱:“小朱呀,别急,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多时候都是干着根本没有希望的事,但是就算是完全的败算,我们也得进行下去才行,因为我们是警察。”
小钟:“我觉得我们的工作实在是太无效了。”
马队:“不是我们的工作无效,我们的工作其实是在与天斗,与地斗吧。你想想,这么难的事,别人肯定做不了,但是为了这天理,为了人心的公道,这事必须得有人做才行呀,那么谁做呢,那只能是我们做才行呀!”
老齐:“行了,平复一下心情。现在收到的视频资料怎么样了?”
青童:“根本刚刚收到的情况,司机反映所有的乘客都没有中途下车,都到达了昆明。”
马队:“好事情呀,我最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
老齐:“这个站的情况怎么样了?”
青童:“还好,这个站的视频探头都进行了布置,但有一个问题,有几个探头可能存在着技术故障。”
马队与老齐相视而笑,青童感到不解:“两位老大,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其实,不是我们不知道哪几个探头出现了问题,你要知道,我们不知道,那这个对象更是不知道呀,所以,按他的性格的话……”
“按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在车站附近到近转,然后再离开,而他离开的过程,一定会被某个探头所拍到,是不是?”
“应该是这么个理,当然,我们希望老天给我们一点点运气,那就足够了。”
8
马队落座在靠窗的座位,青童跟着坐下了。飞机还在滑行之中。
“马队,您休息一下吧。”
“哪睡得着?”
“睡不着,眯一下,也是好的。”
“行吧,过十分钟后,你叫我呀!”
“行!”
“马队,你醒醒呀。”
“马队,马队,你醒醒呀。”
“不好意思,小丫头,我刚才睡着了吗?”
“还好,没有。”
“一定是睡着了,还一定是打了呼噜了。”
“还好,还好。您刚才是梦到了老队长了,是吗?”
“是呀,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无法忘记他,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知道,知道。”
“不睡了,睡了误事。这个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在昆明的某个地方快活呢,看到这样的家伙逍遥法外,我怎么可能睡得好呢?”
“要说我们这工作呀,可真是磨人。”
“可是我们不干,谁来干呢,总得有人受这磨吧。”
“马队,有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说吧,小丫头。”
“老队长的那案子,就是用现在的技术手段,也是很难破吗?”
“是呀,现在技术手段进步了很多,要是放在当时,一定可以破,但是当时就那样的条件,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是放在现在,也不一定是一定破的。”
“难度究竟在哪里呢?”
“难就难在,当时的一场大雨,把什么都冲得干干净浄的。”
“要是等这个案了完了后,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案子,我就不信破不了。”
“不过小丫头,我先代老队长谢谢你了,你要做好失败一百次的准备呀。”
“失败一百次怕什么,只要我第一百零一次成功了,就可以了。”
“马队,我还有一个问题呀!”
“你说,今天怎么就成了问题小孩了呢?”
“平时有时候想想,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正好有时间,正好问问您。”
“嗯!”
“您还有一些老师经常说,左手右手的习惯一般人很难改变,但是我看到有的网球运动员,为了去克制平时自己根本打不了的运动员,都已经成年了以后再去改变自己的运动手,后来还真地可以打赢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般来说,不大可能,像你刚才说的这个个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相信,就算他样,如果是一个案子里面的,对象一定会留下很多的线索,可以供我们去思考和侦破。”
“那你的意思就是,天生的东西,后天的再怎么想去改变,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要说呀,谁能一刀给老队长那样的致命伤,不可能是一般人呀,都应该是武林高手才对。”
“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现在是一名警察,要用警察的思维来考虑问题。说出去都是笑话。”
“那我就想不通了,如果不一名高手的话,怎么可能老队长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呢?”
“可能是速度太快了吧,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
“所以说了,还是武林高手才可能有这么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能对手太快的话,他会感觉到和我们完全是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一样,看我们的任何动作都会象慢动作一下样。不然,按老队长的身手,不可能这样完败。”
“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了,可能对手也死得很惨呢,也是有可能的。”
“你想象力可是够丰富的呀!”
“对了,你觉得这个家伙到了昆明之后,下一步行动会怎么样?”
“这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就是想逃到境外去。”
“逃到境外,有很多种方式,你觉得他会选择哪一种方式呢?”
“要我说呀,我就会要当地找几个驴友,和他们一道去边境旅游,然后再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他们都杀了,然后自己就永远消失在这片大森林里面了。”
“这样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是不是,也没有任何证据留下来,是不是?”
“对呀,所以这么看来,他的思维和杀害老队人的人的思维是完全一样的。”
“算了,你现在已经是被老队长的那个案子给谜住了,什么别的事都记不住了。”
下飞机后,他们得到了昆明警方的大力支持,海量的视频又摆在了他们面前。
“看,快看!”
“大爷,你可总算出来了!”
“怎么看,这个家伙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天上没掉下来一个林妹妹,反而掉下来了一个这样的玩意儿。”
“现在在我的眼里,他可是比林妹妹都还要可爱才是的。”
“齐头,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还真算得上到他可以再次出现在我们的探头里面?”
“说了,他躲来躲去的结果,就是最终还是把后背暴露给了我们。”
“他好像对自己的躲的功夫很注意,你看到没有,看到公交车来了,他居然把口罩都取了。”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非常放松了。”
“是的,这个小动作其实已经把他自己卖了。”
“他是感觉到离江城已经这么远了,自己又一路上这么小心,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了。”
“上公交车了!”
“太好了,真是没想到,越到后面,难度反而大大减小了。”
“是呀,实在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事情会这样地发展下去。”
视频跟踪在进一步地进行之中,他们的眼睛一刻都不敢放松,担心一眨眼,曾世和就从他们的眼睛前面消失了。
“下了,下了,这一站下了!”
“看得到哪一站下的吗?”
“下华西村!”
“走吧,这个天天在天上漂着的家伙终于可以落地了!”
“会是暂住地吗,还是打一枪又准备换一个地方?”
“直觉上判断上应该是这样的,这个地方是个城乡结合部,容易把自己藏起来!”
青童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终端设备,忙碌了起来。
小钟:“知不知道规举,还玩呢!”
青童头也不抬:“你这猪脑子,不搭理你!”
小钟:“齐头,你管不管的呀!她在上网找好吃的呢?”
老齐笑了:“也应该呀,这么多天,就没吃过一顿好吃的,来,小丫头片子,找点好吃的,我们吃饱了,好干活,一举拿下这玩意儿!”
青童似乎找到了什么,一拍小钟的肩:“你还记得吧,那个家伙研究过的那几个网络帖!”
“记得呀,怎么了?”小钟一脸的不解。
青童若有所思:“那几个帖子,我都看了一下,里面提到了在昆明进行非法入境交易地,好像有三个!”
老齐乐了:“好呀,小姑娘,要出道了哟,动脑子了!”
马队拍了拍小钟和小朱的头:“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俩,就不用跟着我们进村了,去这个几个地方,说不定就可以遇得到的呢!”
“好的,知道了!”
马队带着一辆车,来到了下华西村派出所。
所长与马队握手:“辛苦了,你们,这一路追来!”
马队:“谢谢,还是进入情况吧!”
所长:“好吧,协查通报我们都看了,局里也给了我们一些具体的指示,我们全力配合!”
“所长,你介绍一下情况吧!”
“是这样的呀,这里是昆明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地型非常复杂。如果嫌疑对象选在这里的话,他之前应该来过昆明,对昆明非常熟悉。”
“根据我们的了解,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昆明!”
“不会吧,如果他是第一次来,他怎么可能一头就扎到这里来了呢?在很多昆明市的地图上,这一片都还没有详细地标注呢。”
“这个嫌疑对象很不一般,所有不能用以往的经验来对付。”
“实在是想不通呀,他都没来过,怎么就这么会选地点呢?”
“怎么了,你们这里还很有讲究?”
“是呀,这片地方,您别看很不起眼,但是这里是非法出境的一个主要交易地点。内地想要非法越境的,都来到这里找机会。”
“你们还不打击呀,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我们也想呀,但是难度太大,各种客观条件的限制,我们打击过几次,但是治不了本,情况还是非常严重。”
马队:“非常谢谢了。理解,理解。我们还是说回这个案子吧,这样,我们去你们的监控室吧!”
所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说,你们这么远来,要不吃点东西了,我们再上监控!”
马队:“不饿,我们要的是人,人抓到了,才吃得下东西!”
所长实在是无奈,只好赔笑道:“行,我们先上监控室!”
马队一行在所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所里的监控室。
青童看到久违的监控墙,径直扑了上来,一点控制杆,画面却一点都没有变化。
青童极为不解,回头看着所长:“所长,这怎么回事呀,切换不了?”
所长脸一下就红了:“这个,这个,没法切,就这四个探头,你们来,运气还算不错,这四个摄像头都还在工作着,平时可能就三两个正常。”
马队听了后,脸色铁青:“我们得到的消息,你们下华西村,有6平方公里大,十万人在这里面,就四个摄像头,你们管得过来吗?”
所长更不好意思了:“这个没办法呀,条件有限呀!”
老齐拍了拍了拍所长的肩:“你去拿一份最小比例的地图来,快!”
所长如释重负:“这个有,这个有!”
看着所长离开,老齐只能叹了口气:“因地制宜吧,可能我们得来一次最为原始地搜索了!”
青童:“这和大海里捞针没有区别,最有可能的是,人家都已经潜逃到了境外,我们还在这里天天加班!”
马队:“不要抱怨,再麻烦,我们都得抓住他才行!”
所长抱着一大堆地图进入房间,马队、青童转了上去。
马队拿起红蓝铅笔,进行着标注:“这一片,你负责,这一片,你负责,这一片,你负责!每个人对自己的地盘负责,就算是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去。重点还是四小,小旅店,小网吧,小餐馆。所长,你就负责守监控室,四个出口都得你把关才行!”
所长明显觉得有些为难,但还是咬牙答应了:“没问题,我,我一定负好责!”
几人从监控室四散开去,开始在村里四处进行摸排。
9
青童和一名协警走进入了一家小旅店,老板娘一看有人来,就站了起来:“哟,阮警官,怎么,带了个小姑娘来住店,这么小?”
协警正色道:“来查个人,严肃一点!”
青童拿出了曾世和的照片:“今天有这么一个人,来住店了吗?”
老板娘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哟,你要说今天呀,都还没有开张呢,别说是个人,就是阵风,都还没有进来过!”
协警打开住宿登记册:“你这里住宿的,都全部进行了登记?”
老板娘一把抓了过去:“阮警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可是合法经营的老店,不登记的事,我们可是从来不干的。实话已经告诉你们了,今天还没有开张呢!”
青童:“案情重大,如有隐瞒,责任可是非常大的哟!”
老板娘赔笑道:“你看这位女警,我们真是守法地经营,可以拿我们的信誉保证!”
青童与协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样吧,如果看到这个人,或者有这个人的任何信息,请马上与我们联系!”
老板娘接过照片,点头道:“一定,一定!”
青童走出旅店,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这家小旅馆的店面。
没过多久,老齐与一名协警重新进入到了那家小旅店。
老板娘有几份惊讶:“哟,今天是怎么了,你们来得这么勤?”
老齐也亮出了嫌犯的照片:“今天,你这里有这个人住店吗?”
老板娘:“刚才不是有位女警来过吗,没有呀,已经报告了呀!”
这时,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男子,老齐抓住了他问:“你们这店里,今天住过这样的一个人没有?”
那名男子停了下来,略显紧张:“我看看哟!”
老板娘准备凑过来:“不是已经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老齐瞪了她一眼:“没有问你,一边去!”
那名男子看了看:“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住了店!”
老齐回过头,看着老板娘:“这怎么回事,你们想当包庇犯吗?”
老板娘:“警官呀,我们不敢呀,就是这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没有身份证,说自己在火车站的时候,被偷了,看着挺可怜的,我就让他住了,谁知道会惹这么大的祸来!”
协警指着她的鼻子:“你呀,你,怎么客观糊涂呢,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老齐:“人在哪里!”
老板娘:“住在322房间,进去了半个小时,就出门了!”
老齐:“带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到房间,只见房间整齐,没有半点凌乱的感觉。老齐心里也暗暗称奇。
马队带着人员也赶到了房间:“怎么样,什么情况?”
老齐:“应该还会回来!”
马队:“马上动起来,分头守住点,不信他不会回来!”
青童:“马队,如果他不回来了呢?”
老齐:“有这个可能!”
马队:“那没有办法,现在这个地方,也不能有太多的人员进入,只能靠我们这几个人了!只要我们自己不出什么问题,他按道理应该会回来的,他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地找到他。”
青童:“可是马队,这个地方,太散,太乱,不好进入监控呢!”
马队四下看了一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现在就是命题作文,规定的时间,规定的空间,我们得把这家伙找出来才行!”
就在这时,马队的手机响了。
放下电话,马队一脸的喜气:“好呀,好呀,还是有组织的好呀!”
青童有些不解:“怎么了,马队,不会是局里派了天兵天将来帮我们吧?”
马队指了指天空:“就是天兵天将!”
小钟叫了起来:“不会是特战大队来了吧!”
老齐不以为然:“大炮打苍蝇了,用得着吗?”
马队比了个小苍蝇的手势:“对付小苍蝇,不用他们大的阵势!”
小钟、小朱和青童脸上还是一脸的懵懂。
马队清了清音:“真是我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告诉你们吧,无人机!”
青童和小钟小朱都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童:“马队,你这点套路我们可不认的哟,局里那无人机,前段时间都还在进行定型飞行哟,哪会有这么快的呢,再说,我们都离开江城几千公里了,那无人可没那么远的航程!”
小朱:“就是,前段我去的时候,说,还经常往下掉呢,你说,现在这往下一掉,我们还能再去抓人吗,当地的老百姓早就把我们给抓了起来了!”
马队:“还是小钟实在,这样,你保持你信道的畅通,一会儿,昆明警方就与你联系。局里空远来的机器,你去接收一下!”
青童:“马队现在越来越坏了,假的弄得和真的一样!”
马队掏出了手持设备:“小丫头片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看,这是孙局!”
小朱和青童都叫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这也太牛了!”
小朱把机器从包装盒里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青童上前:“哟,又有了改进,好看多了!”
老齐:“这不光是好看了,更重要的是,让普通人看了,以为就是一个玩具,以前的那个样机,攻击性太强了。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马队:“哟,没想到呀,老齐现在也研究起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来了。”
老齐不好意思地笑了:“再不了解了下,那人就彻底给废了。”
小钟:“好家伙,老家可给我们想得周到,这么多的备件,足够我们抓到这个家伙了!”
无人机晃悠了两下,慢慢地升空了。
“我的个神呀,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青童对着监视器不由得惊叹了起来,“这样的建筑实在是人民群众智慧的结晶呀”。
“是呀,多亏了,有这么一个神器,不然光靠地图,估计我们就算是找死了,也不会发现这个家伙!”
“这下好了,这个家伙再快再狡猾,也不会跑得掉了!”
10
派出所的所长来到马队身边,略带几份紧张。
“马队,还有一个情况,希望你们能够引起注意。”
“你说!”
“下华西村,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复杂了。你们进去,一定要防……”
“防,防什么?”
“这里可能很容易就弄到枪。”
“好嘛,我就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范围之内,我怎么感觉这里就象是个国中之国呢?”
“你们批评也好,讽刺也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做好的准备,放心。”
“以前有内地的工作组过来,对于我们边境地区的困难估计不足,以前吃过亏,所以我们一定得提醒再提醒。”
“是呀,这里的环境,和我们在江城的工作环境大不一样,我们得适应对行。”
“还有呀,你们江城在视侦上面是全国领先,到这里来了,可能有很多的不一样。”
“哟,你这都还知道。”
“是呀,说起来惭愧,我之前去过你们江城,学习过你们的先进经验。”
“那好吧,欢迎再去。”
“都是行业人,我就不说假话了。要说呢,你们的那一套,还真是不错,效率高极了,但是在外地,在我们这里,这一套实在是太难了?”
“你是说硬件方面吗?”
“不光是硬件方面,可能也没有一个这么敢干的局长,可以把这几个方面都统一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这也有可能,任何的改变都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还有,可能要提醒你们的。”
“请讲!”
“下华西村人员结构非常复杂,里面可能还有别的案犯在里面,你们可要特别小心才是。”
“这个我懂,这个实在是风险太大了。但是为了这个特别的家伙,这点风险我们乐于承担。”
“我实在是好奇,你刚才说这个家伙反侦察能力强,强到了什么地步?”
“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他在逃离的时候,在路边公用电话打了两个电话。他一路上都没有使用手机。”
“那这两个电话太关键了,查到了这两个电话,那么他逃的大致方向就基本上确实下来了。”
几个人哄笑了起来。
所长有点不明就理:“怎么,我说错了吗?”
青童:“所长,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查得到这两个电话,那么这两个电话一定就是他的下面两个落脚点。“
所长:“那么你们刚才笑什么呢?”
老齐也笑了:“我们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查他的这两个电话打到哪里了,结果却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所长:“他不会打的是110吧?”
马队:“他确实打的是110。”
青童:“他打的是警察的脸,我们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根本就没有找通任何一个电话。”
队长不由得摸了摸头上的汗:“还好,还好,这样的家伙是你们来抓,要是我们来办这个案子,估计还没抓到他的时候,脑子就已经过载坏掉了,太烧脑了。”
马队:“可不是吗,为了这个家伙,我们已经被他弄得完全神经失常了。”
小朱:“这一路上,被他戏弄的地方还多的是,他还敢在车站的留言版上,留言给我们,告诉我们去那儿了?”
所长:“这样的家伙,不知道狂到了什么地步,简单就是目空一切呀。”
小钟:“可不是这样吧,我们总担心,自己哪一个地方出现在问题,就让这个家伙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想想这个家伙动手起来一点规律都没有,想想都可怕,只有把这个家伙抓住了,才可能睡好觉。”
“不容易,不容易,我干警察这一行这么多年了,还头一次遇到一位这样的,开眼界了,开眼界了。”
“所长,有一件事,还非得让您来协助我们。”
“你说,我一定尽全力进行协助!”
“下华西村里面,哪些地点,或者哪些人,可能帮助别人进行非法越境,这可能你心里有一本账了,我们来的人手有限,这些地方可能也没人盯,您看?”
“好说,这个好办,这些地方都有我们的眼线,只要有人来问,我都给你留心下来,全部都给你报过来。”
“还有,要把这个人的情况都发给你的线人,只要他出现,就不能让他走了。”
“放心吧,马队,这个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就不可能让他再跑了。”
“能这样的话最好了,全江城的人民都感谢你!”
“不敢当,不敢当!”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无人机还继续在上空盘旋着。
突然,青童的耳朵里传出了一阵尖锐的报警声,与此同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这个身影,他们已经整整追踪了快一周,再熟悉不过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自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青童挽着小钟的手,有说有笑地向着曾世和走去,后面的老齐手里提前一袋菜,慢慢靠近。
就在青童与曾世和错了肩的那一瞬间,她闪电般地使出一个鞭腿。曾世和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对他使出这样的招数,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映动作,只觉得脸上一计重击,眼前一阵金花乱跳,随即就倒了下去。
小钟顺势冲了上来,没想到的是,即将倒地的曾世和居然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他不敢怠慢,一把就抓住了曾世和的手腕。曾世和还在进行着殊死地挣扎,这时,老齐赶到,跑来一脚就踢飞了尖刀,又从腰间掏出手铐,稳稳地铐上。
“救命呀,救命呀,抢劫,抢劫!”曾世和被按在地上,大声呼叫着。
“曾世和,声音小点!”
曾世和听到叫了他的名字,马上停止了挣扎:“你们耍流氓,你们耍流氓。你们不可能找得到我的,你们不可能找得到我的。”
马队也赶到,对曾世和进行了从上到下的搜查。
马队:“声音小点,你这已经很扰民了,知道不,小朋友听了你的大喊大叫,会作噩梦的!”
曾世和抬起头:“你们真是江城警察,怎么会这么快?”
老齐笑了:“兄弟,就允许你逃得这么快,就不允许我们跟得也快一点!”
曾世和还在怀疑人生:“这不可能呀,我做了这么多的功课,怎么可能让你们找得到我呢?”
马队:“就你那点点花花肠子,也值得我们大费周张?”
曾世和:“我的研究成果,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我杀人是偶然,但是逃脱你们的跟踪,我可是好多年都在研究!”
青童:“你省省吧,就你研究的那些东西,可能是误导了你的最大原因,还不如不看。不看,不学,我们可能还真找不到呢!”
曾世和一下子精神崩溃了:“不可能,不可能,说你们那点智商,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呢?”
青童:“越是蠢的东西,就是越以为自己聪明!”
曾世和的身体软成了一团:“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这一定是在做梦!”
为了防止曾世和更大地挣脱动作,软性脚镣也给他上了去。
曾世和还是死命地挣扎着:“我不是坏人,那几个家伙长年欺负我,我不得已,才这样的!”
马队:“跟我们回江城吧,有什么话就到那里再说吧,在这里闹得,多丢人!”
就算被带上了手铐,曾世和还是一百个不服气。
“你们厉害呀!”
“哟,你是希望我们可以夸你有多厉害吧,错了,我们不会。”
“你们还不是嘴硬,你们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找得到我的影子,这次失手,不过是你们运气好!”
“行,你还知道运气,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运气。如果一个人在行恶,那么他的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他总会自己走向死亡的一天的。你现在不就是这样的吗?”
“那能告诉我一下吗,你们怎么会这快找到我的呢?”
“你自己觉得,我们是抓不到你呢,还是不应该这么快抓到你呢?”
“你们就算发现得了我,也应该抓不住我才对。”
“凭什么呢?”
“凭什么?”
“我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你。”
“哈哈哈,就是你们这么多人,才不可能抓得住我。”
“这有意思了,说说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也没啥意思,就是正因为你们人多,所以不可能每次都在每一时间作出最为正确的判断,只要你们的念头里有一个闪失,我就应该已经去了那边了。”
“看来,你对我们也是有着很多研究的呀!”
“是呀,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
“难得,但是现在的结果是我们在短时间里抓住了你。”
“那只能说,我的运气不佳。”
“你觉得,只是运气的问题吗?”
“你们要是有胆子,敢再放我一次,要是再把我抓到,我就服气了。”
“你以为法律是什么,是游戏吗,不行了,再重新来一次吗?”
“你们是没那个胆子应战,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发生两次的。”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研究的那些所谓野外生存、反侦察的东西,可能正是你这么快落网的真正原因。”
“不可能,你们还研究这些东西,而且就你们的智力水平来看,你们根本也研究不透这些东西。”
“好吧,希望所有的罪犯都会这么想,那天下就太平了。”
“我现在还不是罪犯,警官。”
“知道吗,我最恨的是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
“到底谁是蠢货,还不知道呢?”
“你很快就有知道的那一天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怎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不太明白。”
“好,你问,让你当个明白鬼。”
“我自我感觉到,自己按生存指南上面的条条款款都已经做得很到位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给你们,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头绪。”
“你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东西很透吗,就不知道现在有一个东西叫视频监控吗?”
“这个东西,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还研究过,我所做的很多事情里面,就是防止被拍到的呀。”
“所以我们得感谢写这个帖子的人,他们给了你最好的套去钻。”
“难道你们是一伙的不成?”
“当然不是,把你自己送到这里来的唯一人是你自己,不能怪任何人。”
“可恨,这家伙把一些过时的技术写在上面,还说自己写的东西是最新式的东西。”
“人家说的可是没错,他当时写的时候,就是最新的,但是写成了之后,等你看得到了之后,就可能已经不是最新的,就有可能是已经被淘汰的新闻了。”
“你看,这个大蛋,就是一台无人机,可以24小时在你出没的区域上空侦察,只要你走到室外,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把你锁定。”
“那,我这次这么快,就是托他的福吗?”
“这样的装备还有很多,只有这么一小件,就足够让你落马,懂了吗?”
“你们还是没有胆量和我单挑。”
“你说吧,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得上单挑,看来不让你心服口服,你是不会老实的。”
“再放我一次,我看你们还能抓得到。”
“你还是鸭子死了嘴硬,行,放了你,看你翻得出多大的浪来。”
“你们不敢。”
“就你这种小玩意儿,谁来收拾你都一样。”
“你们只要敢让我选一个,要是再次被抓,我一定心服口报。”
“好,来吧,你来选,你说是谁就是谁。”
“她,她,你们敢吗?”
“说好了,你选了谁,就是谁。”
“你们敢放吗?”
“打开!”
“马队,放开他。”
马队松开了曾世和的手铐,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已经翻墙过去,消失得一点影子都没有。
“好吧,小丫头,就看你的了。”
青童二话不说,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装备,深吸了一口气,马上跟了上去。
曾世和头也不回地逃窜着,不敢回头看一眼。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感觉到后面已经没有人在跟了。他回头一看,后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他得意地笑了一笑,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真是一群傻X的警察,居然敢相信我说的话,有你们的好日子过了。”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青童的声音:“对于那种根本不讲信用,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最好的地方就是监狱。”
他正在拔腿再路,不想被一个身后的抱摔狠狠地摔到在了地上,随后一个边腿,把自己双手紧紧锁住了,马上手铐就跟了上来。
“你是男还是女,怎么可能这么快?”
“你的眼力很好,知道我是这群警察里面最差的吧,谢谢你的赏识。”
“上当了,上当了,你们都是一群骗子。”
“怎么样,还想来第三次吗?”
“不来了,你们都是一群骗子,根本不值得人信任。”
“你也省省吧,你这种方法不管用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你玩了。”
“你等着吧,我出来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行吧,我愿意等着,你到时你不来,你才是孙子。”
“后面偷袭算什么,有本事就一对一单挑,保证打死你不要一分钟。”
“是不是觉得没有多少机会吹牛了,现在就死命吹吧。”
“没想到呀,自己的一世英名最后毁在这么一个女人手里,没脸见人呀!”
“你确实没脸见人,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
“我不想见到我的家了。”
“这还真的是句人话,你干的这些事,以后怎么让家人在村子里面生活。”
“这你们就错了,我杀死的这几个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东西,杀了他们,我的家人就可以永远没有人来欺负他们了。”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
“那是当然,牺牲我一个,值得。”
“如果村里面还有人欺负你们家,你不就是没有机会再帮家里人了?”
“那我肯定要逃出来,回来杀了他们,再回去自首都可以。”
“你的想法真的是让人无法再可以多说你一些什么了。”
“我们肯定是没有共同语言的,我也不希望和你们有什么共同语言,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还拿自己当回事了。”
“当然,在你们眼里,我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是我自己肯定拿自己当回事呀。”
11
马上,专案组对曾世和进行了突审。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行呀,现在都这样了,你们想问什么,我都愿意回答。”
“你每次都对着监控,做一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一定会跟着找得到你们吗?”
“没有,我才不希望呢。”
“那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在想,如果我逃到境外之后,如果你们再看到这段视频,可能那才是我最想要的效果。”
“知道了,你是觉得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跟得上你吧。”
“应该没有这么快,以前我看到过一个资料,说,这样的情况下面,只要我不用电子设备,不用身份证,只乘短途汽车的话,如果一个月之后能够跟得上来,就算很不错了。”
“看来你知道得还真是不少呢。”
“那么说,这个消息是对的呢?”
“怎么说呢,如果在三十年前,可能这个消息,可能是对的。”
“那现在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可能只是偶然。”
“是呀,人生之中到处都是偶然,你这次杀了三个人,你一定觉得更加偶然吧。”
“是呀,要不是偶然知道他们一家在后面搞小动作,这样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
“你这一辈子的悲剧,就在于对这种偶然的认识。”
“我不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悲剧了,我觉得很好,我在自己的原则下,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突审还在进行之中,青童的爸妈也没有入睡。
“最近好久没有丫头的电话了,不会出啥事吧?
“看你这老婆子的乌鸦嘴,非得出事了,你就高兴了。”
“你尽说些鬼话,我会盼着她出事。只是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担心呀。”
“告诉你吧,老婆子,我的闺女,我是知道的,那是武曲星转世,枪林弹雨都不会损伤她半根毫毛。”
“你真是说大话不怕把舌头闪了,都是真刀真枪,刀伤可不长眼睛,伤了谁都有可能。”
“前段时间还在说,立了功了,就可以休几天假,这好,立了这么大的功,反而时间更紧了。”
“对了,我就一直好奇,这个老徐他做的什么生意呀?”
“你又关心人家什么生意干嘛,人家欠你钱了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不知道做的多大的生意,可以让这么一大套房子,让别人免费住这么久,一分钱房租都不要。”
“我说你呀,整天吃饱了没事做,人家给了你住,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想法?”
“还有呀,他那房间里放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来,也不拿走。”
“我警告你呀,你不要成天打算这些东西好不好,人家的东西,想放多久就放多久。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想打开去看看?”
“打开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你的东西,你碰都不要碰一下。”
“就你胆小,我们就只看一看,看里面是啥,不行?”
“就是不行。”
“你胆怎么这么小呢,别忘记了,丫头是警察,他老徐就算知道我们碰了,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你这人呀,实在是没治了,丫头是天王老子,都不能动人家的东西,这个理,到哪里,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你呀,死脑子,要不是你这么死脑子,我也不会一辈子都和你受穷呀。”
“你要别有高枝,现在跳还来得及。”
“要不是这个丫头,我才不和你过一辈子呢?”
“又来了,又来了。”
审讯还在继续着。青童指着曾世和的一件白色T恤发问。
“这件衣服,怎么从来没有看到你穿过?”
“这件呀,那是睡衣,知道吗,不可能在室外穿的,所以,你们根本看不到。”
“睡衣,你还用睡衣?”
“我怎么就不能有睡衣呢?”
“好吧,不过这睡衣的味道,不怎么好,就这种味道的衣服,你也可以每天睡得特别香?”
“没有时间洗,所以味道很大。我们玩户外的,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那我看,还不如不要,本来你的行李就不多,还特别准备一件睡衣,实在是想不通呀。”
“其实呀……”
“其实什么呀,都到现在了,应该可以说了吧?”
“是呀,都到这份田地了,是应该什么都可以说了。”
“那就全部都说了吧,不用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吧,你累,我也累。”
“其实呀,我每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过。”
“你不是特别有自信心吧,认为我们根本就不会跟得上你吗?”
“表面上,我肯定得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的事实呀,但是其实,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你们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们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会体会到这样的恐惧的,永远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群人,把你抓走。”
“那,你做的那些手势,纯粹就是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是吧?”
“是的,自己给自己壮胆。”
“那,你还要给我们留言,你不是感觉这种行为更疯狂吗?”
“说实在的,我内心一直都很脆弱,觉得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你们,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所以,你的梦中一直都是噩梦不断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是的,这难道不是你们最希望的那样子吗?”
审讯室外,马队接到了孙飞打来的电话。
“孙局,我们马上把他带回来。”
“马上有人来接替你们的工作,你们把人员交给他们。”
“怎么,又有人来摘我们的果子?”
“当然,你们不可能是摘果子的那一批人。”
“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现在手头上一个要案,要你们组的全体人员马上去,不得有误。”
“不是说好了,这个案子完了,我们可以休息的吗?”
“欠你们的假,回来之后,再补上吧。”
“还是外地的案件呀,反正我们的假,已经不知道积了多少了,看来没有希望补得上了呀。”
“理解你们不容易,你负责把组员的思想工作做好!”
“做不好,首先我自己这一关都觉得难过。”
第二部
12
赶往江苏的路上,车上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案情。
“那我就说说吧,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听说过了好多次了。”
“快说,快说,以前听老人说过,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怎么说呢,她们说起来断断续续的,实在是很自然的事,因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全过程呀!整个队里,可能就只有我和你们马队可以知道得最完整了。”
“这么复杂,一定很过瘾!快说,齐头,别卖关子了。”
“哎呀,说起来,这个案子呀,可是有好几年了!当时可是一桩惊天大案,有一天大早上,有人在江边发现了一具女尸,基本上全身赤裸。”
“难道就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太神了吧,要说,这家伙这功课做得也太绝了吧!反侦察的能力也是一流呀。”
“有呀,绑她的包装带,还有装尸体的一个编织带。”
“这身体上就一点啥胎记都没有?”
“要说起来,还挺不可思议的。可能是在水里面泡得太久的原因,还真没发现啥痕迹。”
“包装袋,编织带,不都是线索吗,都可以查呀!”
“哎,这些工作,你们的前辈们,都做过了,没法子呀,量太大了,根本行不通呀!”
“从报失踪人口方面也没有线索?”
“这些工作,都做过了,也都很扎实,但是就是没有比对得上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可能我们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如果不见了,周围的人是不会感到奇怪的。”
“要我说呀,还是我们的前辈们把什么重要的线索遗漏下来了。”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小家伙!时间空间线索一定的情况下,有的案子就成了死案。”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应该DNA技术已经成成熟了吧!”
“技术上是成熟了,没有问题了,只要检材合格,肯定都是一拿一个准!但是技术上成熟了,离实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你是说全国没有联网吧!”
“是呀,当时全国没有联网,你要想看别的兄弟单位的数据,手续不知道有多复杂。而且,当时,就和当年手工比对指纹一样的道理,当时的比对,很大程度上还得用人工一个一个地比对。”
“算了,我改行绣花得了,这么麻烦,这不弄得人一点点工作激情都没有了?”
“你看看你自己,毛脚丫头的本性显现无疑了吧!你以为这活是打游戏呀,比的就是这份耐心!要说,我们局里的兄弟,真是吃得了这份苦,只要听说哪里上了一批新的数据,马上拿着我们的数据就飞过去对比了!”
“这,不太环保吧!”
“臭小子!”
“反正我是干不了!”
“以后,知道你一定是虐待亲夫的份!”
“打死你的!”
“又跑题了吧——要说,我们还真得感谢科技的发达,现在不光全国DNA数据已经联网了,而且还可以进行自动比对了。这不,刚刚比对上了一个!”
“好呀,好呀,我们这次总算可以摘一回现成的果子了!”
“应该呀,你说这个家伙这么费劲,我们都抓到了,这次弄我们一个现在的,我是没有什么意见!”
“瞧你们俩那点出息,这点事,就开始叫起来了!”
一行人到达江苏某监狱的时候,“老枪”已经稳坐在审讯室里等待一会儿了。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江城市公安局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儿找你吗?”
对方一脸茫然:“江城市,我都没怎么去过,应该没犯过什么案子吧!”
“应该,应该的事多着呢,不应该的事也多着呢!”
“我真没有犯过什么案子,已经犯过的,都已经处理了!卷宗里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哟!”
“这样吧,我们也不和你绕弯子了,直接告诉你吧。你涉嫌一起孕妇谋杀案,时间有点久了,三四年了!”
“孕妇,谋杀,我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呢,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干缺德事,还能到这里来坐着。”
“这个怎么说,卖点粉,弄点药,那都是混口饭吃,但是你非要和杀了一个孕妇,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我不会干,那也不是我的性格!”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看到这个了吧,DNA比对报告,我们之所以从千里之外赶到这里来,就是有了这个东西才会来的。你是这名被谋杀的孕妇腹中的胎儿生物学父亲!”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是不会,之前DNA信息库还没有全国联网的时候,我们可是拿着那份DNA样本定期进行全国比对,弄了好几年也没有个结果。这下好了,全国DNA信息库可以联网了,这一下子就把你给比对上了,真是老天有眼呀,你以为你进了监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事,我都还没听明白,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和我拉上关系了。”
“你要看看这份报告吗?”
“不用看了,看了我也看懂。”
“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是这个胎儿的生物学父亲,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个胎儿已经死亡,告诉这名孕妇一起死于一场谋杀分尸案。”
“谋杀,还分尸,这,我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们也觉得不可能,所以这才来找你问问清楚!”
老枪一时哑巴了。
“你觉得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警官,我都已经是这么重的罪了,真的不怕再加一条两条的,但是关键是,我得是我干得才行呀,我没干,到时口供也才不上呀!”
“那看来你是死不交代了!”
“是真没做过!”
“这DNA报告难道还骗你不成,我们专门来诬陷你?”
初次接触没有任何进展,对于这样一个累犯,实在有点无法着力下手的感觉。
“马队,你刚才敢不让我们说话,这家伙这么一个老油条,不对他来点狠的,他根本不会开口。”
“你怎么看,青童?”
“我觉得呀,这个家伙实在是罪大恶极,但是要说杀这个孕妇,好像真不是他干的。”
“不会吧,你会有这种感觉,不会告诉我,这是凭的直觉。”
“直觉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给我们一个先期的预判。”
“但是这样的话,很容易出现误判。”
“误不误判,那是后期的工作跟不跟得上。”
“马队,你怎么看呢?”
“我们可是遇到一个老手了!”
“你的意思,他也有可能不是的?”
“不说好!”
“马队,孙局问审讯的情况!”
“你告诉孙局,我们正在回住地的途中,你先把视频通过手持设备发过去。”
“是!”
13
孙飞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孙局,你好!”
“辛苦你们了,一场大战过后,本来是说让你们组都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谁会想得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出现,所以,还是得靠你们继续工作下去,欠的假,回来给你们补上吧!”
“孙局,这样的空头支票可是开了不少!”
“好嘛,又开始开批斗会了!”
“视频你看了吗?”
“看了!”
“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应该干涉你们一线办案人员的判断!”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觉得吧,眼神很能说明问题,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存在。”
“似乎,这是一个可以从公安局局长的口中说出来的字眼吗?”
“那我能说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问题,刚才不是说了,不干涉你们一线办案人员的判断。”
“这个案子很明显嘛,就是第二者或者二奶这样的情况,看到要生了,可能事情败露,影响其现在的生活,从而杀掉了她,DNA都已经对上了,这就已经做实了这个案子嘛,铁案!”
“老马,慢点,慢点,知道你们最近很累,活儿交给你们在干,但是你一定要有一个意识,就算我们这次错过了他,如果是他犯的案,下次我们还能找得到他。”
“行,你是局长,那你说了算!”
“你这种态度可不是很好,提醒你一下,不要在你的手上产生一起冤案。”
“好吧,你就当我们江苏一日游吧!”
“好,随时保持联系。”
放下电话,组员都凑了过来。
“怎么样,头儿,局长什么意思?”青童小心地问了一下。
“局长,他没意思——他的意思就和你的意思一个意思的意思。”
“马队,别生气,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呢。”
“你有本事,你去查去,反正我回家报告就这么写。”
“你要真这么写,你就不是我们的马队了。”
“好了,现在我们来判断,这个家伙说了假话没有,如果说了假话,我们从哪里可以破他,如果没有说假话,又如何来证实他的话的真实性。”
“我觉得呀,既然生物学上已经证明了,他一定和这个女人生来过关系,如果不是人工受孕的话,那么他们一定见过面,可能这次见面特别短,他根本就记不清了。”
“那,那我们就从他接触过的那些女人着手吧!”
“我的天,那得多大的工作量。”
“还有一个问题,这些女人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马队看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青童,两眼发直,不再言语。
没有头绪,提审还得继续。
“你还是不愿意交代,是吧!”
“不是不愿意交代,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这样,我来替你回忆回忆一下,好不好?”
“……”
“三年前的7月到9月之前,你接触过哪些女人?”
“这个海得多了去了,哪谁记得?”
“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找出路,你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干的,哪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到有利于你的证据呢?”
“你说的那三个月吗?”
“对,7月到9月?”
“这么久,这么长……”
“时间不长呀,也不是很久。”
“警官呀,你们可能是无法理解我们这样的烂人的。我每天都得玩女人才行,好多时候,玩了之后,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你要我怎么配合呢?”
“好呀,那你就这么等下去吧,结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你不是第一次进来吧,老枪。”
“实在是冤吧,不是我干的,那也不能算在我的头上来吧!”
青童拿起一张纸一支笔,递到了老枪面前。
老枪不停地拍打着脑袋:“这个可难了,每天都有一两个,有时还有三个四个,你说我可能记得清楚吗?”
“笔可是给你了,你尽量写得清楚一点,你写得清楚一点,我给你去查。写得不清楚,冤死的可是你自己呀。”
“好,现在都到这里来了,还不得都听你们的。”
“好好想,认真写,知道名字的写名字,不知道名字的写清楚数量,特征。”
“真是要了老命了,这要写到猴年马月去吧!”老枪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青童和小钟看到老枪那副德行,不由得低头偷偷笑了起来。
老枪听到了笑声:“你们觉得好笑,是吧,是挺好笑的,我他妈根本就不是人,就是头种猪,配种的那种,和人家发生关系了,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老齐虎着脸:“说你们俩了,现在是在工作时间!”
老枪叹了口气:“不能怪你们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玩意儿!”
好容易,老枪交上了一张纸片。
7月1日,2人。
一个是三姐儿,常来往的,这个人现在还在。
另一位是失足女,不知道名字,那家店现在还在,可以问。158的身高,丰满,北方口音……
老齐走出审讯室,挥着手里的东西说:“就这些,就够我们查一年的了。”
青童:“这哪里是个办法呢,我们是不是要换个思路呢?”
老齐:“什么方法?”
青童:“我们还是走访吧!”
老齐停下来,看了看青童:“小丫头片子,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办法居然是从你这位视侦优秀人才口中说出来的,要不是亲自听到,根本不敢想象呀!”
青童有点委屈:“齐头呀,这种方法是有点原始,但是最有效了,最快知道他哪段时间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过!你看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在装呢,还是真不记得了,就他提供的那些东西,我们怎么去查?”
“看来,这个家伙还真不是装的。”
“我看就是装的,连去过江城这种事情,他都说不记得了,他之所以这样,就是想掩盖杀人的事实。”
“我们不能这么着急地下结论,还得调查。”
“以前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DNA报告都出来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觉得可以写结案报告了。”小朱看了看老枪写的交代材料,完全看不下去了。
“小朱,你这么做,只会产生一桩新的冤假错案。”
“是呀,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解开,比如说,作案动机,案发现场。这些都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先下一个结论,然后再去做补充侦查,以前历史上的一些错案,不就是这么弄出来的?”
“但是DNA报告不就是最好的铁证吗?”
“告诉你,小东西,以前的错案,同样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铁证,但是都是妨碍他们最终成了错案的可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这个家伙开口吗?”
“当然不能等,我们可能能做的可能是最为传统的走访,看看这个小花的社会关系,可能在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可要命了,这走访,可能是最没劲的东西。”
“小钟,小朱,你们都还小,学到的新东西,高科技的东西可能多,但是越是传统的手段,在某些非正常的案例中,可能会起到新的技术手段达不到的效果。你看我们这个案子,算是个陈案了,都已经过去四五年了,现在留给我们的线索真的不多了,所以,现在唯一给够帮助我们的,就只能是走访了。”
“好的,我们去办了!”
“一定要非常细才行,有些非常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案件的钥匙所在。”
审讯室里,老枪拿着笔,苦思冥想,痛苦到了极点。突然,他把起纸撕了个糖粉碎。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老枪发出来近乎绝望的嚎叫。
“你还叫,叫什么叫?”
“从来没有警察这么要命的,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我不写了。”
“你还叫,我们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子,整天听你的这些乱事,你以为我们愿意呀?”
“你们那就不要问呀,我也不愿意回答。”
“你不做这样的乱事,还牵扯出人命,谁愿意来搭理你,听了都恶心,你这样的人,不能叫人了,只能叫造粪机。”
“这算是报应吧,以前做的时候,没觉得啥。”
“当时肯定觉得自己特别爷们吧!”
“是的,男人嘛,总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当时事满足了,有面子。”
“既然难么光彩,回顾一下,没没啥呀!”
“不,那可不一样,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再说一遍,就特别恶心。”
“恶心?”
“特别恶心,一点都不假。”
“那以后?”
“我还有以后吗?”
“当然有!
“如果还能出去,还有以后的话,我一定当个正常人。”
“你以前不是个正常人吗?”
“不是。以前有人告诉我,不要那么放荡,她们说,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以前我不信,认为那是屁话。我也是个儿子,根本不怕。”
“当时就完全听不进去,是吧?”
“对,觉得这些人说这些话,是他们没有能力,没有本事的表现,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就要玩了给你们看。”
“年少轻狂呀。”
“所以呀,你们,当然,你们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不过,也有相似的地方,人一辈子总有年轻的时候,都有这个过程,尽早走过这样的心态,可能会成熟得更早。”
“跑题了吧!”
“对,跑偏了,你们都是三观很正的人,听到我这样的生活都觉得不可议,更不可能去犯这样的错误。”
“现在还是可以不怕呀!”
“怕了,彻底怕了!”
“你还是克服一下吧,想想,如果你配合一下,我们就可以找到真凶,不仅可以洗脱你的清白,还有一点呀,肚子的胎儿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都要对她负责吧。”
“好,好,好,我负责。”
“这样呀,我们来帮你回忆好吗?”
“帮,怎么帮?”
“我们给你一些时间上的参照点,这样方便你回忆呀!”
“好使吗?”老枪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抬起了头。
“比如说,你儿子的生日,你们家买了套房子,你的车被追尾了一次。”
“服了,服了,你们这都知道?”
“你以为,我们找到了你,就会瞎和你聊聊了事吗?”
“行,我服了。服了。”
说着说些,老枪又开始抽起来了自己。
“又怎么了,你不要这么多过激行动,好不好?”
“我是恨我自己呀!”
“恨你自己,这又从哪里谈起呢?”
“你看,明明这么好的日子,我非要不去过,非要去打打杀杀,到处乱搞,你看,我现在想这样的日子,也不行了。”
“算你还有一点良心,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不光是做错了,还是大错而特错。”
“从现在开始,我真地配合你们,真地配合你们。”
“那以前,就是假心假意地配合我们,是不是,在敷衍我们,是不是?”
“有点,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为什么要敷衍我们呢?”
“这事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那么费劲去做,反正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就不怕我们给你一个冤假错案吗,以前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你们如果想要这么做的,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那就没有想过,自己多做一点好事,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以前没有想通,现在想通了。”
“行,回头是岸,什么时候都不晚。”
审讯室里的回忆还在继续着,但是进展依然不大。
“我真的没用呀,真的没用呀!”
“又怎么了,老枪,情绪怎么又出现这么大的波动呢?”
“警官,告诉你,我想了这么久,其实你们的提示已经很清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天,我一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什么原因呢,能跟我们说说吗?”
“一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断片了。”
“断片了?”
“你们两都还小,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断片吧。”
“是的,你说清楚一点,我们还不太清楚。”
“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说,喝多了以后,有一段时间,自己做事的时候,可能外面人包括自己都是感觉到自己是没事的,是清醒的,但是酒醒了之后,自己却一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是断片。”
“但是,这一般都是酒醉得特别厉害的时候,才会有的情况呀。”
“我就是这样的,酒醉得再厉害,外面人也看不出来,而我自己当时也可以正常思维,也包括做那种事,一点都不受影响,但是你要我第二天说一下细节,那我是忘记得干干净净,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休息时间,专案组的成员又谈到了老枪的情绪反应。
“老枪所说的情况应该不是假话,现在我们可能从他的嘴里得到的情况就只能这么多了。”
“但是,我们怎么能判断他说的全部都是真话呢,他不会中间夹杂一点私货呢?”
“说实话,这个还真不好判断。”
“那下面怎么办呢,我们要死在他这张嘴上面吗?”
“当然不行,我们还要有新的思路才行。”
“还是走访吗?”
“是的。”
“但是,他自己都说过,他接触到的人非常复杂,没有一个人可以知道他的全部行踪,那么我们怎么可能去落实这些情况呢?”
“很简单,我们只要抓住一个点就行了。”
“哪一个点?”
“我们只要通过问他身边的人,在那段时间前后,我们还可以把这个时间段拉得更长一些,前后半年,他的身边有没有关系比较亲密的女人,正是处于大肚子的状态。”
“对呀,这个方法不错。大肚子是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一般还不好掩盖。”
“我想的话,大肚子这种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形成的,应该会是一个长时间地接触,这样他周围的人应该有人看到过。”
“可是,还是一个逻辑漏洞呀?”
“什么?”
“你们想一想呀,你们的这个设想是在一个理想状态下实现的,就是这个大肚子怀上我们老枪的孩子,是在一种正常的状态下进行的,用这种方法当然是最有效果的,但是想一想,如果不是正常状态的话,那么我们这样查几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这个女人与王风只接触了一次,就怀上了老枪的孩子,而之后又没有任何联系的话,那么我们刚才那样的查法就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你刚才的那种设想是对的,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尽量缩小人群,人群体量太大的话,我们就根本没有可能取得任何进展。”
一时间,案情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专案组只能采用最为传统的走访的方法,希望能够 得到一些关键性地转机。
调查了一些人群之后,他们找到了之前老枪的一个朋友。
“你以前知道老枪在那段时间和谁接触得比较多,在他的周围有没有怀孕的女人?”
“怀孕的女人,还真有一个呢?”
“这个女人叫什么?”
“好像,好像,这时间这么久了,还真不记得了。”
“好好想想吧,这个可能非常关键。”
“好像是叫红组吧!”
“红组?”
“对,就叫红组,后来说回老家生孩子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青童与小钟相对一视。
“身高有多少?”
“大概,155左右吧,体型还算比较丰满的。”
“有她家人的信息吗?”
“不知道呢,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
“她的真名叫什么呢?”
“我们也不知道,都只知道叫红组。”
“真名都不知道,你们都是接触的是些什么人呀。”青童的语气变得有点重了。
“警官,你们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是不能以真面目来示人的,不象你们,什么都告诉人家都没关系,但是他们不行。”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如果这么久了,你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儿去了,那她总有家人吧,她们家里人也不来找她吗?”
“警官呀,你们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失踪很久了,也不会有人去找的,因为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多余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以前,有一次,红组告诉过我她的一件事,就是,她在家里是老三,前面两个都是姐姐,她们家时就想生一个儿子,但是前面三个都是女儿,没有办法,得继续生下来呀。等红组生下来的时候,发现还是女儿,就特别生气,她父母亲就一直想把她卖掉。但是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卖出去。再后来,她的弟弟出生了,她的父母连卖她的想法都没有了。”
“看来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呀,这个人失去很久的联系了,没有人去找她们,也是很正常。”
“你们说的这个时间点,倒是和红组怀孕很接近哟。”
很快,他们就得到红姐新的信息。
“你们说红组呀,我知道,她后来到她男朋友那里去了。”老枪的另一名朋友对于红组也有印象。
“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不是老枪吗?”
“老枪,是她男朋友,不是吧,只是玩玩,男朋友,我还真只听说过她有过一个浙江的男朋友。”
“浙江哪里的?”
“好像是丽水的吧!”
“好,你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青童和小朱又很快地赶往了浙江丽水,红姐的男友也费了很多的功夫才找到。刚开始的盘问非常不顺利。
“红组是你女朋友吗?”
“红组?”
“对,红姐。”
“不认识这个人呢。”
“你说不认识,人家可都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呢?”
“这可不能这样说哟,没有的事。”
“再问你一句,红组是你女朋友吗?”
“真不认识这个人!”
“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问你,老枪是你原来的邻居吗?”
等待到的是一阵沉默。
“都说到老枪了,你觉得你还可以不说吗?”
换来的还是一阵沉默。
“需要我们把找到他的视频再放你看一下吗?
“我认识老枪。”
“那不就得了吧,还要我们问这么久?”
“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多久?”
“两三年了吧。”
“当时为什么要离开?”
“生意不好做了,就到这边来了。”
“那现在红组在什么地方?”
“我们分手了,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
“也是在同一个时候。”
“为什么要分手?”
“感情不和吧。”
“那红组老家是哪里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你和她都同居过,居然还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可能吗?”
“真的不知道,她这个人非常神秘,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在一起几年,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
“那红组的真名叫什么?”
“叫陈红吧!”
“这个是真名吗?”
“应该不是。”
“你这些话假得不能再假了,你要知道,你们在一起同居了,而且还怀了孕,居然对她的一点底细都不知道,说出去了谁信。”
“真的是这样的。”
“你这么死抗,一定有原因,如果我们查到了原因,那你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哟。”
“警察现在也不能刑讯逼供吧。”
“我们不用刑讯逼供,也可以得到事实的真相。”
“那我可以走了吗?”
“请吧,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专案组回来后,对得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总。
“通过这几天的走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说说看。”
“周围的群众都反映,这个家伙身边有很多女人,但看上去,似乎都不是靠谱的那种。”
“什么意思?”
“有人认为,他一定是有老婆的人了,因为经常看得到他买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但是他现在周围的那群女人,根本不是这样的。而且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小孩子来过他现在的工作地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个女人就是红组的话,那么死去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如果这个女人是另有其人,那么死去的红组和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少关系,是我们的对象单独作案,还是合谋作案?”
“找到这个影子女人太关键了,找到了后,好多问题都清楚了。”
“不一定,说不定更不清楚了呢。”
一时间,案件进入到了死胡同之中。
14
青童通过调取红姐男友的通讯录,有了重大发现。
“马队,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调取了这个家伙的通讯记录,有一个电话非常特别。”
“这样呀。”
“这个电话,都是每天晚上十一点之后才找,而且一打就是十多分钟,非常固定。”
“别的电话呢?”
“和他通电话的人相当多,但是别的都没有什么规律,很杂。”
有了新的线索,很快,他们又找来了红姐的男友。
“我们又来找你来了!”
“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不用浪费任何时间了,我也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行,你不用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我只要你看一个东西。”
青童把几个月来的通话清单放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表情一下子不大自如了起来。
“还用我们说明白吗,自己说吧。”
“都是些生意上来的往来,不需要什么解释。”
“这个电话,每天晚上十一点通话,而且平时这个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
此时的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说吧,再就说的话,性质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请你来说,那是协助调查,如果再进一步的话,那可就是妨碍公务了。”
“好吧,我说,我全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费这么大的劲。”
“你们要找的红姐,她还在,她还在。”
“在哪里?”
“她在外地,和孩子住在一起。”
“我们和一件案子,有一些情况想找她聊聊。”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以前做的坏事太多,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头上来的。”
“你不要误会,她不是我们的嫌疑人,只是她可能知道一些情况,所以特地来找她,谁知道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意思。”
“不会误会,不会误会。”
案情一下子又明朗起来了。专案组很快就来到了红组面前。
“红组,我们是江城市公安局的。”
“知道你们迟早都要来的。”
“知道我们要来,看来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来找你哟。”
“知道,知道,以前做过的事,怎么都不可能逃掉。”
“那你说说吧,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不好的事吧。”
“以前在江城的时候,手下面有很多的小姑娘。”
“当时听说过你生意做得很大呀。”
“是的,生意很红火。”
“那你认识一个叫老枪的人吗?”
“你是说客人?”
“这个人就叫老枪,极有可能是你的客人。”
“警官,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接触到的人,可能很少用真名。”
“那好,看看这张照片,你可能就会想得起来了。”青童给她出示了老枪的照片。
“这个人,他叫老枪?”红姐仔细地看了老枪的照片,却是一脸的疑惑。
“是的,他就叫老枪。”
“当时,他可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当时他叫什么?”
“道上的人,都叫他强哥,别的都不知道。”
“行,说说吧,你和他有些什么交道?”
“好像,就只见过一次面吧,两天时间。”
“那你仔细说说吧!”
“好久了,他来到江城,说要玩一玩。”
“他来过江城?”
“是呀,当时是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叫强哥的朋友来到江城,让我去陪一下。”
青童与老齐交换了一下眼色。
“第一天呢,是,是我亲自陪的,他出手挺大方的,这生意做得值。”
“他当时除了你,还接触过别的什么女人吗?”
“没有,全程都是我。”
“第二天,他就走了吗?”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好像和我的一个员工,小花,打得火热。”
“你的意思,他们之间也发生过关系。”
“应该是吧,他这个人挺讨女人喜欢,又有钱,发生关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这个小花现在在哪里?”
“那就不知道了呢,你们知道的,我们这一行,基本上后来就不相互往来了呢。”
“再后来,你和这个老枪就没有任何往来了吗?”
“没有,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要不是你们这次来,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问一个可能比较私人的问题,但是和案情有关系,所以你一定得回答。我们可能保护你的隐私,不给你的爱人说。”
红组点了点头。
“你在和老枪发生关系的时候,做了安全措施吗?”
“肯定做了。”
“你确定你的孩子是你现在男朋友的吗?”
“可以确实。”
“好,这个非常关键,谢谢了!”
“请你们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给我的男朋友。”
“放心吧!对了,这个小花,你后来真就没有联系了?”
“我想想呀,后来,在公园里见过一次,她当时怀孕了,说不做了,准备回老家去生孩子。”
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她是哪里人呢?”
15
DNA的比对非常顺利,证明了江中的那具女尸就是小花。
拿着比对结果,一队人马再次来到了老枪所在的监狱。
“老枪,你很不老实呀。”
“我已经让你们给逼疯了,天天让我写我干过的那些乱事,真的好折磨人呀。”
“你之前告诉过我们,你没有去过江城,但是现在调查的结果是,你不仅去过,而且还住过两晚上。”
“真的?”
“你还装?”
“真的没去过!”
“非要我们拿出证据来?”
“真不记得了,你们说,都这么多年了,我哪可能记得每一件事呢?”
“我看你的样子,非得给自己弄个终身监禁就高兴了。”
“要是天天逼我在这里写这样乱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看,这张照片,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好像有点印象。”老枪盯着照片,目不转睛。
“你都和她发生过关系,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警官,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太多了,我真的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起来。”
“那好,我们来帮你进行回忆。四年前的七月份,你去了江城两天,第一天,是这个女人全程接待了你,她的名字叫红姐。”
“红姐?”老枪又开始抓头皮,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她的花名就叫红姐。”
“红姐,红姐,我记起来了。那次原来根本没有想去江城的,刚好到附近办事,我一个朋友说,要在江城招待我,于是我就去了。这个女人好像是全程都跟着我,当然,我出手也大方,没有让她吃亏。”
“全程?”
“是的,整个过程都在一起。”
“那你在这个中间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没有吧。”
“没有吧,你说得好轻松,一条人命,在你嘴里,就是没有吧。”
“我实在是冤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鬼上身了。你说我干了别的坏事,我都认,但是杀女人这事,我还真干不出来。”
“那,你看看,这个女人,你认识吗?”青童又给他看了小花的照片。
“不认识!”
“好好看看,认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和她也发生了关系!”
“好吧,警官,你现在随便找个女人来,说和她发生了关系没有,我都认,好不好?”
“这么随便就认了,你可知道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别逼我了!”
“那我问你,你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的时候,做了安全措施了吗?”
“警察,你们可别开玩笑了,我在外面玩了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不做安全防护,可能早就死得很惨了。这个女人如果真的和我发生过关系,那么一定是进行了安全防护措施,一定,一定,一定不会错的。”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的肚子发现的胎儿,经过DNA比对,生物学父亲就是你。你对这个作什么样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就是怕事情败露,看到她身怀身孕,于是起了杀心。”
“不是这样的,警官,我之后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去杀她呢?”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可能随时找我们来。”
经过不懈地努力,走访也有了新的线索。
“马队,今天的走访还真有干货呀!”
“快说!”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到了小花后来离开红姐之后的一个租住地,这里的房东反映,几年前小花来到他这里的时候,还真的是怀了孕,而且经常来往的一个男人,明显不是老枪。”
“好,好,你们俩小子算是立功了!”
“马队,你刚刚才批评我们,不要弄成了冤假错案,我们这情况都还没有汇报完,你就拍桌子下结论了。”
“你们俩个小鬼,不知道呀,这种东西叫直觉,就象在沙漠里面走远了,突然看到路边有了一株小小的植物,那么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打了鸡血一样的感觉。”
“你们是说,真正的杀人者就是这个男的。”
“理论是应该是,但是现在一切都得靠证据说话。”
“这个男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一下。”
“说!”
“这个人就是本市户口,叫王风,还有一份算是体面的工作,妻子无业,在家全职主妇,还有一个儿子,今年高二。”
“对象就在眼前,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但是大家想过没有,我们可能这个案子最困难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啊,还有这样的情况?”
“大家不要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困难非常大。”
“抓来一审,不就得了,他难道还敢不认?”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大家把他请来,草率地一审,那么最可能出现有结果就是,他已经彻底地知道了我们的底牌,而我们对他还缺乏足够的了解。这场斗争,结果一定是我们的失败。”
“有这么严重吗?”青童和小朱都十分不解。
“有,而且还可能更为严重?”老齐也表示认同。
“太夸张了吧!”
“想想呀,当年他可以把第二现场处理得一点痕迹都不留,那么可以推测得出来,几年时间,他足够把当时的第一现场完全处理得干干净净,什么作案工具之类的东西全部给你灭失掉,那么只要他一口咬定,我没有杀人,那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呀,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小朱失声惊叹。
“所以呀,我们得好好想想,这个案子怎么弄,不然今年又花了这么多的精力时间人力物力,到时结果还是案子得又一次悬置起来。”
“我们从他爱人那里,可能得到突破口吗?”
“这也是一个方法,但是你们都没有成过家,不大清楚,就算在家里闹得再厉害,但是如果对外的时候,可能很多家庭都会选择同进同退。”
“还真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复杂。”
“如果不是这么难办,你们的前辈们又不是草包,怎么可能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现在不是有了DNA-R的办法吗,这个叫小花的家里人,就没有一个人犯过案,我就不信了?”
“这种技术还是存在一定的偶然性的,如果万一小花的家族就没有人留过案底呢,那这样唯一依靠新技术的手段,案件同样会走向死胡同。”
“太烧脑了,得休息休息才行,不然案子还没开头,就得换内存条了。”
“马队,我有一个想法!”
“说!”
“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一张牌!”
“哪一张?”
“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就是这个胎儿不是这个家伙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如果这个家伙早就知道这个胎儿不是自己的,他会杀害小花吗?”
“也有可能哟,觉得自己受到了蒙骗,一气之下,动手杀了他,也有可能。”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可能性真的不大。最有可能的是,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当成了自己的骨肉,如果这个时候小花再逼紧一点的话,他是很有可能起了杀的哟。”
“你的后面一种分析更有道理一些。”
“所以呀,现在我们手里的这唯一张牌,不能首先打出去。得到最后的时候,给他最后一下,让他彻底地跨掉。”
“但是万一,他也猜中了我们的心思,他也装糊涂呢?”
“他那马上就会陷入到一个巨大的逻辑困境,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明知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别人的,还给别人养孩子,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很难发生。”
“对,一般不会出现种情况。”
“现在我们最担心的是,一旦我们与他进行接触,他要是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杀的,就麻烦了,然后一言不发。”
“对,这是最不利的情况,而且也是最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
王风并不难找,在做了充分准备之后,很快,青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知道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那我哪里知道,我平时也不做什么坏事,天天上班,奉公守法。”
“那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小花的女人吗?”
“小花,不认识。”
“你看看这张照片。”
“不用看,不认识。”
“你这样可能就是非常不配合了,看都不看,就说不知道,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好,我认真看,行不行,警官。”王风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照片。
“看好了,再说话。”
“我想想呀,想想呀。”
“你慢慢想呀!”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不会还没想起来吧!”
“没有,完全没有想起来,不认识。”
“你在说笑话吧,你不仅认识这个女人,而且还和这个女人有过关系,也可以说生活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都你们编的吧?你们是公安机关,你们有权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些都是你周围人群的证言,你要一条一条地看吗?”
“看来,你们想整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但是我告诉你,没用,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吧,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没有人想来整你,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如果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和我的律师谈吧。”
“我们现在只是对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能够配合。”
“不配合。”
“那我们再问一次,你认识这个小花吗?”
“不认识!”
“这个是你们的合影,这个是你们的开房记录,你们不会说你们还不认识吧?”
“可以吧,你们这个都能弄得到,不知道你们花这么多的时间,想要得到什么?”
“刚才我不是已经问了吗?只是了解一个问题,你们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
“你们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
“必须要说吗?”
“是的,这个很重要!”
“为什么呀?”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你们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
“你的这个小花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应该活得好好的才是呀。”
“那好,你给我们说一说,她为什么应该活得好好的呢?”
“行吧,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说说我们之间的故事吧。”
“不要真的假的一起说,对你没有好处。”
“要说呀,我和这个小花认识,还是挺有缘的。当时我进到一家KTV,这个小花呢,又特别讨人喜欢,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好上了。后来,她说,她住的地方不是很好,我想,那还不简单,就给她租了一套房子,让她在里面住,这样我也可以经常想见她就可以见得到。”
“你知道她除了在KTV里面上班,还干了些什么呢?”
“这个我肯定知道,她们在KTV里面上班,平时认识的人多,有时也有人约她们,也很正常嘛。是个人嘛,就没有人不喜欢钱的。”
“你这算是包养了她吧?”
“算是吧,不过真的没有花多钱,她本身也挺能赚钱的。”
“那看来你们俩都挺想开的。那你除了小花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
“还有,我们大家都有一定的游戏规则的,互不干涉。”
“那你后来怎么还杀了她呢?”
“警官,你这样的有罪推定,不大好吧,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她,我也犯不着杀她。”
“那后来她就怀孕了。”
“是的,不小心就怀孕了。”
老齐与青童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平时发生关系的时候,都不做安全措施吗?”
“做呀,但是你知道,这个东西也一定是百分之百保险,所以一个不小心,就怀上了。”
“怀上了,你是准备要呢,还是准备不要呢?”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要的,因为现在都只让生一个孩子,多一个自己的孩子多好,所以还是想要?”
“那再后来呢?”
“后来就有点麻烦了。这个小花还想让我离婚,和她在一起,那怎么可能呢?”
“你这么脚踏两只船,就觉得好吗?”
“你现说,好不好,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明知道这样不好还要这样玩?”
“人嘛,不就这么回事,有时明知不好,也要去玩一玩,就图个刺激。”
“刺激之后呢,可能麻烦更大吧。”
“道理我当然懂,只是当时鬼迷了心窍,就非得那到干才行。”
“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人一辈子,很多事得做过,做过这一辈子才没有白活过,是不是,特别是作为一个男人,这一点更为重要了。”
“好了,我们的话题扯远了,小花让你离婚,你是怎么想的?”
“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有家,老婆也不错,孩子也争气,不可能为她一个风尘女子离婚,除非是我脑子坏了。”
“那小花知道你的态度之后,是什么反应?”
“她的反应比较大,她还闹到我老婆那儿去了。”
“那你老婆知道了后,怎么样了?”
“刚开始很吃惊,她不知道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但是作为女人呀,她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公让别人抢走,对不对,所以她得争取我才是。”
“你也敢用争取这两个字?”
“那我该用什么字,我觉得这两个字,再好不过了。”
“好吧,你要怎么认为,我们实在是不感兴趣。”
“开始吧,老婆还很埋怨我,但是后来正好要分房子了,老婆就更不会理会这件事了,要是错过了这次分房子,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那小花不是拿你们两口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里,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知道怎么来治我。”
“那是怎么治的呢?”
“具体我就不说了,反正后来,我还是让她了。”
“让,怎么个让法?”
“我给她一笔钱,她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也可以,送人也可以。”
“你说得挺轻松的,你以为你说一句送回家了,我们就信了。”
“她是个成年人呀,也不只有我一个男人,她得了一笔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至少再以后她想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送她回去了,有什么证据吗?”
“有呀,当时她回家的时候,定票还是我定的,网上定的,你们一查不就有了。”
“我说呀,你这个也太搞了吧,你以为我们相信吗?”
“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自由,如果不信,你们拿证据来呀!不要在这里凭空想象。”
“你到处放风,说小花回老家了,但是你却把她杀了。”
“我不用杀她呀,我老婆也都知道了,而且条件都谈好了,我犯不着杀她。”
“这可能是你最为理想的状态,但是有很多东西你根本控制不了,杀死小花还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我脑子有问题,都已经谈好了,她马上就要离开我的生活了,我的生活也全部重新开始了,我犯得着为了一点点我去杀了她吗?”
“她要你多少钱?”
“不多,二十万。”
“口气不小呀,你刚才说,你们家正在买房子,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二十万也不是说能拿就拿出来的事吧。”
“是不少,但是事已至此,不出点血,怎么可能过得了关呢,你说,是不是,人家还给你怀了你的孩子,其实也不容易。”
“好呀,挺大方的,象个男人。”
“我说呀,你们可能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觉得她和我在一起过,然后现在可能上面又要重审这个案子,你们就想,拿我来当替罪羊,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呀。”
“你可以这样想象,但是我们是不会想象的,我们会拿出你无法辩驳的证据的。”
“搞笑呀,我觉得你们可能是最为无厘头的警察了,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把我弄到这里来,你们还有一定点法制精神,好不好?”
“正是因为有法制精神,我们才把你请过来,要不是这样的法,可能对待你的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我知道,那就是刑讯逼供了。”
“好,反正你是根本不愿意承认没有杀过小花吧?”
“是的,我不想再重复了,以后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不要再来问我了。”
16
专案组就已经汇总的情况进行分析。
“你们初审完王风之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这个家伙已经把该做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他确信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和我们之前的预测基本没有太多的偏差。”
“这也是最为麻烦的一点。”
“他可能过于自负,以为看透了我们所有的牌。”
“那就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马队,有没有万一,万一呀?”
“万一什么?”
“万一他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之后,他还可以保持镇定呢?”
“我看,不大可能,你要知道,他现在强挣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他一定认为我们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任何直接证据,但他的内心从他犯案开始,就开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之所以愿意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相信那个胎儿是自己的,一方面他不甘心自己的骨肉就这么没有,一方面,他又不得不向任何人说明这一切。因为只要有人知道了这个真相,那么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全部没有了。所以,前前后后,都决定了他一定得撑下去。但所有的这一些的前提是,这个胎儿是他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不然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能是笑话,而这样的笑话,他是不可能承受得了的,而且他根本不敢去想这样的事实真正到达的时候,他自己会怎么样,他根本不敢想。”
专案组决定调整思路,从王风的身边关系人找到缺口。他们找到了王风的妻子。王风的妻子看上去非常瘦小,也非常胆小。
“要你请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知道,知道,都是我老公的事。”
“你知道他多少事呢?”
“不知道多少,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他的什么事情?”
“其实,以前总是有人说,你老公在外面包养的有女的,我总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
“你们不知道,以前他可老实呢,回到家什么都干,朋友都说我,可找到一个顾家的好老公了,所以,别人说什么,我总认为她们是在开玩笑,就没有当回事,谁知道,最后这些传言都成了真的了。”
“经济上面你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他平时也不怎么乱花钱,自己穿的也不是特别好的那种,所以也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他平时管孩子的时候多吗?”
“多呀,平时接送孩子,只要他在家,都是他的事。孩子也喜欢他。”
“那这么说来的话,这是一个模范老公呀!”
“是的,都是这么说。后来出事了之后,都有不少人劝我说,男人在外面养一个,很正常,你过好你的日子不就行了?”
“还有这样劝的人呢?”
“是呀,还不少呢!”
“算是开眼界了。”
“真的,我没有说假话。”
“那你也就从了吗?”
“开始的时候,也有些不舒服,但是后来这个女的还想和我老公结婚,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起来保卫我们这个家庭了,从那之后,我也就再没有和我老公闹过什么了,再说孩子也大了,总是闹的话,对孩子也不好。”
“那你老公最后和这个小花是怎么作的了解呢?”
“最后那个女的肚子也大了,也不适合去拿掉了,最后就说,给她20万,她回老家,再不不往,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自己养也好,送人也好,我们都不管,只要她再不回江城来,就可以了。”
“最后你亲眼见到你老公给那个小花这笔钱了吗?”
“没有,这些事都是我老公办的。”
“你怎么知道你老公最后把这事给了结了呢?”
“他最后买了一张票,给那个女的,还把她送到了车站,后来,就再没有联系了。”
“行,你的情况我们大致都了解了,如果需要,我们会再找你回来了解情况的。”
“警官,我想问一下,我老公会坐牢吗?”王风妻子显然非常担心。
“这事呀,得问你老公他自己了,如果他杀了人了,就一定要受到处罚,至于处罚是死刑,还是有期的,都得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警官,我老公他不可能杀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们不知道呀,平时在家里杀一只鸡,那都是我的事,他有一点晕血,见到血就不舒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结婚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们不信的话,可能去问我们的邻居呀,他们都是知道的呀。”
嫌疑人居然还有晕血的现象,这个问题非常敏感,青童在回去后将这个情况进行了特别的汇报。
“你们相信吗,这个家伙居然晕血?”
“可以把这事做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家伙,居然很久以前就开始晕血,这实在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哟。”
“晕血这事,我们还得请教一下专家才行。”
但是,找到了专家,得到的答案却并不让人满意。
“晕血呀,到现在为止呢,还不清楚这种病的具体病理机制,对于医学界来说,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谜。”
“原来这病还不是那么简单呀!”
“当然,其实人体实在是一个太复杂的系统,很多情况我们都还处于完全未知之中。”
“但是,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进行解释呢?”
“当然,没有完全认识,并不是说就完全没有办法的,就现在而言,还是可以有一些方法可能缓解的。”
“那么大夫,有没有可能一个人之前有很强的晕血症,但是后来有没有可能治好了呢?”
“这个,这个,我还没有听说过。”
“完全没有听说过?”
“对,完全没有听说过,但是我没有听说过,不一定就意味着没有发生过。我觉得,只要是一种病,特别是那种还没有研究得很透的病,倒是有可能好了,但是我们大家并不知道原因的。”
“好的,谢谢大夫呀!”
出了专家的大门,青童不明白的问题更多了。
“我说呀,齐头,经过他这么说了一番之后,我还更糊涂了。”
“为什么会更糊涂了呢?”
“如果说这种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话,那么我们的对够用就不可能杀人呀。你想想,一个晕血的人,他怎么可能去肢解别人的尸体呢,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不要否定任何的可能性,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要找出来才行。”
“我要说呀,下一次再可以选择职业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选择警察了。”
“怎么了,小丫头,刚刚受到嘉奖,就说这样的话,不太好吧,一点点困难,就把你难成了这样子。”
“你说吧,追人,抓人之类的事,我还觉得好办,但是这种事情,完全都是不清楚的,我觉得自己的知识和智力真是不够用,显得特别笨,下次呀,看能不能给我们组配一个智商更高的家伙来,每次遇到这样的事,真正是烧脑子呀,脑子烧了好多次,都还是不够用,怎么办?”
“其实呀,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办法?”
“对,办法,我们想一个办法,试一下他,不就行了,就可以知道他是真晕血,还是假晕血,也有可能过去晕血,但是现在不晕了。都有可能。”
王风刚刚走进审讯室,从里间刚好迎来一大群警察,乱哄哄的。
“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马队装着不知情,问道。
“刚才有一个家伙,自残,好吓人,差点没抓住,弄得我们身上全部都是血。”
“怎么回事,不就是交代一个问题吗,还用得着这么激动的吗?”
“谁知道,应该有问题吧,不然关了这么久,还会有这么冲动呢?”
王风看了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人呀,还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吧,典型的。”
青童看到王风无事,不由得笑了:“你没事吧,不会受到影响吧。”
“我什么人呀,我什么没有见过,那还怕这些事。”
“还真是条汉子。”
“所以呀,你们这几个小警察,还是少花点心思在我的身上吧,你们应该做你们的正事去吧。”
“那我请教一下,我们的正事应该是什么呀?”
“你们警察的正事,就应该去抓坏人呀。”
“那再请问一下,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吗?”
“看来,你们已经和我扛上了,不把我弄进来,你们是不甘心,是不是?”
“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让我们不得不再次请你来谈谈。”
“什么意思?”
“你的夫人,你的夫人,我们也去进行过接触。”
“告诉你们呀,她一个女人家,什么都不懂,你们不要去乱问,问多了对于你们反而还不好。”
“我就不懂,为什么我们问多了,反而会不好。”
“就你们那点智商,问多了很多问题就记不住了。她一个女人家,不知道说假话,什么都敢说。”
“他告诉我们,你有一个非常大的毛病,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说的,都会是真的。她是不知道说谎为何物的。”
“那好,你想知道,她告诉我们了什么吗?”
“那我哪里知道呢?”
“她说,你有晕血症。”
“好,我知道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安排的那一出是一出戏。”
“不能说是我们安排的,刚好有这么一回事,又想起了你爱人所说的这个问题,好奇,所以才问问呀,就想问问你,这是真还是假。”
“我老婆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刚才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警官先生,我发现你们不仅智商存在严重的问题,就是情商方面也是问题不小呀,让你们这么一群情智双低的家伙来办案,实在是难为了你们呀。”
“那我请问,我们情智双高的王风先生,你对这个问题可以做出什么解释呢?”
“很简单呀,有的时候,我血晕,有的时候我血不晕。”
“也就是你的血晕,是具有选择性的吧。”
“随便你们怎么理解都可以。”
“那我们可以问问,在什么条件下你可以做到不晕,什么条件下可以做到不晕呢?”
“警官,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我要是知道什么时候晕血,什么时候不晕血,那我不就是可以控制病情了吗,那我这病不就是彻底好了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这个病情,你根本不能控制,是这个意思吧?”
王风想了很久,点了点头:“是的,可以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不好。”
17
与王风的博弈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太顺利。他完全习惯于被带回问话。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已经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没有新的东西,你们就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叫来,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今天告诉你一点新的东西的话,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了?”
“笑话,就你们现在知道的东西,我都已经全部知道了,还有什么承不承受得了的。”
“那好,你看看这个再说吧。”
青童将两份DNA检测报告放到了他的面前。
“不看,不看,这些都是你们编的东西,你们想写个什么东西就写个什么东西。”
“我建议你最好看一看,有关你最为根本的东西。”
“不看,你们就根本不要想让我来上你们的当。”
“你不看也行,那我们就直接说了,你不会捂上耳朵吧。”
“笑话!”
“是这样的,那名女子,也就是你的小可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可笑,怎么可能,你们连这种谎言都编得出来,实在是蠢得厉害。”
“所以呀,我还是建议你仔细看看你面前的两份报告。”
“你们编的!”
“是的,我们可以编,但是你想想呀,如果这里面既不是你的孩子,检测报告显示又不是你的孩子,那我们找你干嘛,不是吃多了撑着吗?”
王风低下了头,仔细地看了看那两份报告。
“你们确定,这两份报告没有错误?”
“我们经过手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错呢?”
“这个男的是干什么的,他和我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的,现在正在监狱里,平时做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他和我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他们见面,可能就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半个小时。”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只做了一回?”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一回,应该带了安全措施了。”
“确实,他们进行了安全措施。”
“我的天呀,一回就中了,一回就中了,这都是些什么水货产品,真地害死了呀。”
“这回应该相信了吧?”
王风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青童连忙过去抓住他的手:“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我怎么能够冷静得下来,你要是我,你想一想,如果她肚子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她拿什么来威胁我,她好或者坏,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20万,20块还差不多。”
“是的,要是你把胎儿尽早做一个DNA检测,可能你也根本就不会去动杀心吧。”
王风一听到“杀心”两个字,整个人都马上软瘫了下来。
“警官,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那个男人给了她多少钱?”
“不多吧,2000块吧!”
王风又哭了起来:“2000块吧,就这样毁了我的一辈子。”
“怎么样,可能交代了吧!”
经过好一阵子的折腾,王风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是面如死灰,身体完全软摊在椅子上。
“其实,当时真的已经说好了,给她20万,大家各不相欠。”
“那后来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呢?”
“后来,又一天,我去到她住的地方,她说,还要给她在她老家买一套房子才行。”
“现在就算在她的老家,一套房子也不便宜呀。”
“是的,当时我们家自己也在买房子,手头上不可能有那么的钱出来。而且我老婆已经对我非常好了,我不可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了。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
“于是,就动手把她杀了。”
“……”
“你不是晕血吗,怎么能把她杀了呢?”
“是晕血,一点都不假!”
“你能晕血了,你还怎么去杀她呢?”
“其实,当时动手的时候,还真不是一定要杀了她,最理想的状态是把她弄晕了,然后绑回她老家去。但是当时下手重了,她再也没有回过气来了。”
“后来,你怎么处理的尸体呢?”
“后来,我就把她的尸体冻了起来,然后分解,然后再进行抛尸。”
“你想到过有今天的结果吗?”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怕的,担心你们很快就找到我了。但是后来看新闻,就知道你们已经跑偏了,而且后来,她的那间出租屋房东还进行了重新装修,所以唯一的证据也没有了,再后来,时间一久,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不容易呀,不容易呀,原来是这样的心路历程呀!”
“其实,杀一个人的过程,也是同时杀死了自己。”
“怎么这样说?”
“你们不知道,你们完全完法理解。”
“那你说说,我们来听听,你是怎么杀死你自己的。”
“一个人,把自己最亲爱的一个人杀死了之后,因为恐惧,就会编造出很多理由来让自己忘记这一段经历,让外界以为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一件事,其实这种自欺的力量非常大,大到连自己都成了最先相信的一个人,而这个时候,可能别人早就已经遗忘了这件事。与此同时,你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你的生活全部都被改变了,你这不是杀死自己,又是什么?”
青童听了后,也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好了,现在我自己也活了回来,你们也得到了你们最想要的东西。”
“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天理,是公理,是正义。”
“可能就你们相信这一套东西,除了你们之外,谁还会相信这样的东西。”
“很多人相信,如果不是相信这一点,我们也不会坚持这么久,你完全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也没有什么不好呀,你想想,你们怎么说,都是社会上的精英,居然为了那么一个无耻卑贱的女人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你们要知道,可能现在她的家人根本就不关心她的死活了,你们还去弄清事情真相,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管她从事的是什么职业,你也没有借口去剥夺她的生命。”
在出租室内,青童的父母还在念叨着她。
“孩子都这么天没回家了,你也不想?整天就知道玩。”
“我怎么叫整天玩,我这叫享受生活。”
“享受你个头呀!女儿不回家,我觉都睡不好。”
“奇了怪了,女儿又不是一天不回家的,这么多年,你都天天睡不好觉,假话,明显假话。”
“以前还感觉不到,越是她大了,越是她上了警校,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她不回来,我就觉得不舒服。”
“有啥不舒服的呀,现在这么大的房子住着,又没人来赶我们走,好好住着不就住着,整天操这么多瞎心干什么呀。”
“对了,听说她们这次出去又是一个大案子。”
“孩子哪次出去不是大案子呢,我们家的孩子,早就跟你说过,别看她是个女孩子,可那同样是武曲星下凡,这次又要立大功了,你就在家好好等着吧。”
“我可不要立什么大功,我只希望她能天天回家吃饭就好了,最好还能天天在家吃饭就好了。”
“你呀,就是这样的鼠目寸光,现在她还小,正是奔事业的时候,你让她现在天天回家吃饭睡觉,那还不是害了她。”
“什么叫害了她,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
“听说是几年前那个孕妇被杀的案件。”
“那案子可是好多年了,现在还破得了吗?”
“应该是可以破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家也不回就去了呀。”
“希望顺利,希望平安。”
18
办公室内,马队倒在办公桌边睡着了。
突然,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青童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赶紧走了过来。
“马队,马队,你醒醒呀!”青童在一旁呼叫着。
“我,我,又做梦了吗?”马队醒过来,一脸的尴尬。
“还好,还好,就是有点吓人。”青童一脸的汗,伸手递给了马队一块纸巾。
“哎,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呀?”
“如果抓到了杀害老队长的凶手,你这噩梦也就算到了头了吧?”
“是呀,一定有那样的一天的。”
“但是,但是,你这样的睡眠状况,有没有一缓解的可能性呢?”
老齐走了进来,看到马队的脸色,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太难了,老队长的去世对于马队的打击和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你小孩子,还不太好理解这份感情。”
“是呀,老齐最了解我了,老队长对我,那可真是没的说了。”
“要是老队长在,可能我们这个队的情况还会好很多。”
“是呀,是呀,他的水平,我还真是比不了,虽然有人说,老队长在,你也当不了队长,但是我宁愿不当队长,在他手下多干几年,多好的事。你说,这干个队长,有什么好处,工资不多一分,还操不完的心。最关键呀,我还不是那快料,能力有限呀。”
“现在,我总算有点明白了,现在有那么先进的技术手段,以前很多难办的案子现在都简单了,但是以前的很多陈年旧案,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挑战。”
“可不是嘛,如果,我是说如果,老队长的案子,现在发了,那就简单,调取当时的视频,一会儿就可以把嫌疑人员进行圈定,但是当时,视频资料少得可怜,而且还都不成网络,经常可能只能看得到一会儿,下面一秒马上就断掉了。”
“我觉得呀,老队长这个案子呀,最难的地方就在于这个作案动机上面。”
“是呀,谁会对老队长下手呢?”
“他一辈子抓了那么多的罪犯,如果想在这里面弄清楚,实在是太难了,如果他在世的话,他自己可能都记不清楚了,自己经手的案子有多少,而每个案子里面又有多少人员涉及其中。”
“那看您的这个意思,局里面已经从这个方面进行过梳理,是吗?”
“是的,进行过一些排查,但是问题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无法统计有多少人,所以后来,这项工作只能不了了之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这项工作了吗?”
“没有呀,局里面每年到年底的时候,都要汇总一下这案子的头绪。”
“那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是放弃了。只是不好口头上明说。”
“没有新的线索,从哪里开始呢?”
“如果不换一个思路,那么这个案子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换思路,哪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换一条不行,那么我们再换一条吧,这总可以吧,不然坐等,就完全没有希望。”
“理论是,是这样的。”
“齐头,有个数据,我还不太清楚呀。”
“你说!”
“象这样的陈年旧案,我们局里还有多少呢?”
“这个还真不好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自己是一名警察,这些陈年旧案,就是一桩桩血泪史,就要求我们行动起来,把这些全部都给结案了,这样地下才没有冤魂。”
马队和老齐看着青童的样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童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你们笑什么,我这个样子很可笑吗?”
“不是,不是,以前,好多年前,我,老齐头,都有过这样的冲动和想法,但是现实却所我们这样的激情一点点都磨平了,现在看到这样的案卷,我们可是一点点冲动都没有了,也不想再去做点什么了。”
“所以呀,你们老人,一点冲劲都没有。”
“这很正常,什么山唱什么歌,等你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可能比我们还要消极呢。”
“不可能,自从我当上警察的那一天,就会相信自己,一辈子都有这样的激情的。”
“行,小丫头,你现在是站着的,我们俩都是坐着的。”
“你是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是这个意思吧!”
“行了,谢谢你们俩陪我,回去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马队,没事了吧?”
“好了,好了,放心吧。”
19
青童正在准备着报告,发现马队还是眉头紧皱。
“马队,你们怎么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破了,你们一点高兴的劲都没有,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丫头,你还小呀,经手的案子还是少了。”
“怎么了,我的那一部分出了什么问题,是吗?”
“不是,你做的那一部分都棒,但是最要命的部分,你还没有感受到吗?”
“什么?”
“我们现在手上有什么东西?”
“他的全部口供呀,把他的这些口供一个个落实了,这个证据链不就可以形成了吗?”
“你再说一遍!”
青童一拍脑袋:“对哟,现在我们的手里除了他的口供之外,什么别的都没有。那怎么办?”
“你说呢?”
“其实,你刚才的话里,已经说出了答案。”
“固定证据,是吧!”
“对,就是在他可能改口供之前,我们把这些铁证都拿到,这样,就算他到时怎么改口供,我们都不怕了。”
“但是,但是……”
“你怎么现在又但是起来了,刚才不是特别开心的吗?”
“但是,我们的那么多前辈们都工作了那么久,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也肯定不可能很快得到结果呀!”
马队和老齐都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难怪刚才在这里发愁呢!”
“是呀,我们又是在和时间赛跑。”
“我懂了!”
青童带队来到了一所民房前。
“你是房东吧?”
“是!你们是?”
“我们是市局的,有一些情况要向你进行了解。”
“好,那,那请进!”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有一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我在这里租房,已经很多年了,我是守法公民哟。”
“别紧张,不是说你,是你的租户可能与这个案子有关,这才找到了你。”
“是这样呀,那好。”
“你这个302房间,几年之前是租给了一个女人,是吧?”
“是的,后来这个女的怀孕了,再后来,到了期,也没有人来告诉我,人就离开江城了,好奇怪。”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房租到期了后,打电话也打不通,然后我就自己把门打开了,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没有什么东西了,是还有,还是完全没有了。”
“她的行李已经完全拿走了,只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一般来说,我们作为房东的,就认为这个人已经主动放弃这些东西了。我们就可以清理现场了。”
“当时你发现什么异常了没有?”
“没有呀,当时房间里也非常整齐,我当时还奇怪呢,这也不算是很急呀,押在我那里还有一个月的租金呢,她都不要呢。”
“听说你后来,又把房子装修了一下,是这样的吗?”
“是的,这房子已经很老了,不弄一下的话,可能后面就没法再出租下去了。”
“你都动了哪些部位?”
“把墙面重新粉了一下,厨房、卫生间重新弄了一下。”
“哎!”
“怎么了,警官,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在你的这房子里面被分尸了,而你现在动的这些地方,可能就是给犯罪份子在进行消灭罪证。”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可一点都不知道,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知道你和这事没有关系,但是客观上面,你给后面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租个女人,看着还行,怎么就死在我的房子里面了呢,以后我这房子还怎么租得出去呢?”
“以后的事,你以后再想吧,先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那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浴室的地砖被挖了起来,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青童的眉间稍微动了一下:“还是继续深挖吧。”
随着镐头的继续深入,一块块乌黑的块形物浮出了水面。
青童蹲了下去,小心地把这些乌黑的块形物放到了物证袋之中。
“你当时房间里应该还有一台冰箱吧?”青童一边询问,一边作着记录。
“是的,那台冰箱后来处理了?”
“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吧,那台冰箱实在是没法用了,不制冷了。”
“怎么处理的?”
“收二手电器的人收走了。”
“那个人还联系的上吗?”
“他应该还在,但是那台冰箱就不好说了。”
“这个你不用管,马上联系那个收二手电器的人。”
万幸,小钟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收二手电话的小贩。小贩得知情况后,马上就带他来到了自家仓库的一个角落里面。
“就在这里了,那台冰箱收来了后,还没有时间处理,好像有人拆了几个零件,然后就没人管了。”
“行,那这台东西我们就拿走了,需要给你一点钱吗?”
“不用,不用,这台冰箱收来的时候,房东就当我是个搬运工,他自己不想搬下来,就上我来搬了,我一看,别的都不能用,就后面那个铜管还行,就搬了回来,你们要用的话,你们就拿去吧。”
“这个冰箱已经被N多的人用过,还会用什么东西给我们留下来吗?”
“会的,一定会有的,就算他当时清理得再仔细,也一定会留下来的,当然,这要我们非常仔细才行。”
“如果他的供述是完全真实的话,那么现在唯一可能的地方,就只能是冰箱最下层的地方吧,可能我们还得拆下来后盖才行。”
“那就动手拆吧!”
后盖打开之后,只要里面除了铁锈之外,还有着星星点点的黑色点点。
小朱与青童相而视:“看吧,老天爷对我们一定还是很好的,知道我们在用了很多的功夫之后,一定会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回报的。”
“干活吧!”
“他可能自己都想不到,明明已经把人冻成了肉块,居然还会有血水流到了冰箱的最里面,而且还有这种特殊的方式保存了下来。”
“是的,老天爷待我们一点都不薄,我们得好好干,对得起他才行。”
马队和老齐都来到了现场,帮着大家一起收集细微证据。
“从卫间的地砖下来,还有冰箱的里层里面都发现了受害人的血液,以及少量的人体组织,这样就算王风现在改口,也应该问题不大了。”
“还不能太乐观,这个家伙狡猾得很,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那还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没有做到呢?”
“还有一样特别关键的东西,现在还没有着落。”
“您是说凶器?”
“惩罚,如果这件东西找到了之后,那他再怎么改口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但是……”
“我知道,这件东西找到的难度很大,但是我们必须要找得到才行。”
“马队,他当时就说已经扔到了长江里面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到哪儿去找呀?”
“这样,带他到他扔凶器的江段去,让他确认,然后我们再回来想办法。”
“马队,不会是让我潜水下去找吧?”
“老齐,我们队里,谁的水性最好呀?”
“这个别的,我都还真不好说,但是你要说水性嘛,那小钟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的,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齐头,你不能这样卖我呀,平时我都拥挤你的哟,这么受罪的事,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呢?”
“你能干呀,你本事大呀,这个时候不想到你的话,那岂不是我的失职了?”
很快,小钟和小朱两人就和几名潜水员在江边开始工作了。
但是一连好多天,工作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俩下水无数次,每次上来都是空气而归。
“小钟,小朱,你们快上来!”
“哟,孙局来了!”
小朱和小钟紧急上浮,看到孙飞,不由得说笑了起来。
“孙局,这一票干完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工种了。”
“我知道你们要发牢骚的,所以,我来呢,也不能白来,带来了好吃的,还有好喝的,你们上来,换个衣服,先痛快一下,算了。”
“不对吧,这画风不对呀!”小朱和小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什么不对的,小崽子。”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敢让我们喝酒?”小朱和小钟上船后,忙着换装。
“是呀,我知道你们马队没那个胆子让你们喝酒,所以这种违纪的事,还是得我亲自来才行。”孙飞看着两人,面露微笑。
“孙局英明!”
“你们使劲造吧,造完了放假一天!”
马队听说孙飞上了船,也赶紧走赶了过来。
就王风目前的情绪状况,马队还是很担心。
“孙局,我还是很担心,这个家伙是不是装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马上组织专家,对他的精神状态进行测试,那个是装不过去的。”
“行,那边你得把关才行,不然我们这边撤下来了,你那边再出状况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知道,我的压力比你们都大。”
“活该,谁让你是一局之长呢?”
“有你这么咒我的吗?”
但是停下来想一想,马队又觉得不对。
“孙局,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事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应该马上就要找得到了。”
“不用找了!”
“为什么,那个家伙又整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了吗?”
“算是吧!”
“什么新的东西?”
“也不算新的东西吧!”
“那你还让我们停工,如果是新的东西来,我们的物证一定要更扎实才行呀。”
“那个家伙疯了!”
“真疯了?”
“是的,真疯了。”
“不会吧,这个家伙不是心理素质特别好的那种吗?”
“这个心理素质这个玩意,难道你还不懂吗?”
“不懂,我觉得这个家伙,就和我们在玩小心眼,不会是假的吧。”
“不会。”
“我还是不信。”
“你是被这个家伙弄得有点敏感了吧。”
“不敏感不行吧,这个家伙可得小心一点才行。”
“这么说吧,心理素质这个玩意儿,就象一个壶。我们经常说谁的心理素质好,也就是说这个壶非常大,可以装很多的东西,我们可能就看不见了。我们经常说,谁的心理素质差,就是说这个壶非常小,可以装的东西也少,这样我们就很容易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如果大壶里面的东西太多了,而又不能及时往外面排出来,而一旦满了出来之后,那就很吓人了,可能就不仅仅是壶里的东西我们全部可能看的到的事情了,更有可能是……”
“可能是这个壶破了!”
“那行,你们既然已经判断他已经疯了,那我们这里的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是的,我知道兄弟们的工作都非常辛苦。”
“这活儿,那不是辛苦的问题,而是根本看不到希望,大家每天都在做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不可能找得到的呀!”
“理解,完全理解,所以我这才得到确切消息之后,马上赶过来,稳定稳定大家的情绪,确实不容易。”
“放他们一天假吧,好好休息休息!”
“行,你看着办吧!”
“小丫头,你过来,把这情况告诉给大家。让大家喝的时候少喝点,别给局长添乱。”
“是!”
“局长大人,我可告诉你呀,我们这个队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你整天给我们开空头支票,这可不行,我不会拿我们队员的身体健康开玩笑的。”
“好嘛,又开始清算我了。”
“不是清算,是你根本就没有信用了,每次说,这个案子完了之后,就放大假,但是每次都是马上又来了一个案子,根本不可能有休息的时间呀!”
“这次当真,你们把这个案子还是结案吧,结案了后,全组放假,这次说话算话。”
“等等呀,我去拿张纸,写下来,免得你到时又不认了。”
“你还玩真的?”
“堂堂局长大人,又准备玩花样,是不是?”
“写在纸上,那算几个意思?不写!”
“你看吧,你这人做事,就是完全不靠谱。”
“孙局,马队,不好了,不好了!”青童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刚才小朱,小钟听到我们要收队的消息,一下子就爆了,他们说,非要找到这个东西才会收队。”
“这就是你的兵呀,完全不听指挥。”
“他们喝酒了没有?”
“喝了,还喝得不少呢?”
“这两个熊孩子!”
“他们都已经穿上装备了,准备再下水呢!”
“完了。快去,不能让这两个傻子下水!”
还没有等他们赶到前面,只听到两声“扑通”声,小朱和小钟已经落入到了水中。
马队脸都气白了:“小朱,小钟,我现在命令你们俩马上归队。”
小朱和小钟似乎也听到了马队的声音,头也不回,直接挥了挥手,迅速地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喝了酒下水,容易出事,赶快调潜水员来。”
“谁知道这两个家伙这么冲动呀!”
“你带的兵,就这个德行,和你一样,等他们上来,我马上办你们,你们整个队。”
孙局慌忙之中,冲到了指挥台前,打开了对讲。
马队一把抢了过来:“小朱,小钟,我现在马上命令你们中止作业,上浮,归队!”
小朱一会儿传回了声音:“马队,你这么大的声音,你可是违规了哟,这么大的声音,很容易让我们的耳朵失聪了哟,到时候,我们就更有理由不听你的命令了哟,不是我们要违抗,而且我们根本就听不见了。”
“小朱,小钟,我是孙飞。你们现在在水下,非常危险,希望你们放弃现在的搜寻,马上上浮,保证安全。”
“孙局,你放心,我们没事,我们就是不甘心,在这里干了快半个月,就让我们收手,我们不想这样,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得到了。给我们一点时间!”
孙飞狠狠瞪了马队一眼,压住心中的怒火,只能说道:“那行,我们都在岸上,需要我们做什么,马上回传,我们给予最大的帮助。”
“孙局放心,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孙飞不甘心地放下耳机:“潜水员还要多久可以到?”
“还要十多分钟!”
“老马,你看你,干的些什么事?”
马队也急了眼:“这能怪我吗,我们都在这里干了半个月,不要说他们,就这么撒下来,就是我,都觉得不爽,我们算什么,不是白干了这么久吗?总得有个结果再撤下去,大家心里也才好想一点嘛。”
“好呀,原来根子就在你这里,是你有这种想法,就算你不说出来,你的兵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带的兵才会有这种想法,对不对?”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做事就应该做到最后一份的时候,不能留尾巴。”
“我没有说你们的工作态度,我是说,你们作为一名警员,应该听从指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还在外在里,我已经在你们的船上了,直接给你们的警员发布命令,他们都可以不听。”
“你要处理就处理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你讲义气,是不是,我就不让得逞,他们出水了,你们一起受处理,整个小组也要受处理。”
“你别吓唬我们,就算是要受处理,我们也要把这班活儿干完。”
“你以为我不敢干吗?”
“我知道你敢,你还敢在工作日,违规,把酒带到工作船上来。”
“行,这种话你都敢说,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你老马的厉害了,也不知道当年你的老队长怎么就这么赏识你了的,真是奇怪呀。行,到时我们就互相伤害,好吧!”
“孙局,潜水员到了!”青童小声地打断了两人的斗嘴。
“等着干什么呀,直接下水呀,看那两个家伙在下面出了什么问题没有?”
“快,快,所有人员全部到位,配合潜水员,把那两个东西快点弄上来。”马队也是一脸的不理会的情绪。
潜水员迅速准备好之后,也直接入到了水中。
就是这个时候,小朱却突然之间起浮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船上,好半天,他才开始说话:“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快说,什么情况!小钟呢!”
“你们快去把小钟捞起来,快去,我没事!”
听到小朱的半句话,众人没多问,直接去了船边,等待着小钟的出水。
在潜水员的帮助下,小钟也终于露出了水面,在他的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巨大的刀。
“可以呀,小子,居然还是让你给找到了。”
“孙局,还是要处理我们吗?”
“处理你们那是肯定的,但是表彰也是一定的。”
“那我们就不懂了,这到底是要表彰呀,还是要通报批评呢?”
“不是说了,又要表彰,又要批评,一个都不能少。”
“孙局不是说了,上半场批评,下半场表彰!”
“那如果还在加时赛呢?”
“那还不简单,谁把孙局给喝倒了,就算谁的。”
“老马呀,这都是你教的好徒弟呀!”
“这个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看来,能成气的,还是小丫头,那两个毛孩子,成不了大气。”
“孙局,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次立功的,可是他们两个哟。”
“行哟,你老马,可以当局长了,拉山头,成立小帮派。”
“孙局,你这可就是大大地冤死我了。你说我们要有团队精神,现在我们有了,你又说我们拉山头。等我们不拉山头的时候,你肯定要说,你老马连几个小崽子都抓不到一块去,好人难做呀!”
“行吧,老马,你今天可是出了一口恶气,是不是,平时我批评你多了,你都记着的,你今天抓住了一点点把柄,就开始疯狂地反攻倒算,是不是?”
“没有的事,刚才不是急了吗,你急,我比你更急,那可都是我的两个兵呀。”
“你这屁话,你的兵,不也是我的兵吗?”
“你的兵多得去了,你不会心疼的,我的兵就这两个新兵蛋子,我不心疼就没人心疼了。”
“瞧,瞧,你们队长是副什么嘴脸,看清楚了,以后不要上当了。”
孙飞狠狠地拍了一下小钟的肩头:“可以呀,小崽子,有一股狠劲,做事,就是要这样的,是我孙飞的兵。”
“是我的兵!”
“瞧瞧这德行,小心眼一个。”
“你大心眼,你是局长,你不大心眼一点行吗?”
“好,今天我认输,行不?”
“难得平时爱骂人的你,今天说一回软话。”
“你们是大爷,我什么时候不都得靠你们才行,没了你们,我可是寸步难行。”
“得了,得了,你洗脑的那一套,对我来说,一点用没有,白洗了。”
“失败呀,洗了你们那么多年脑,对一个支队长还没有一点办法,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真是最大的失败呀!”
“孙局,这一把刀捞上来之后,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
“那是当然,这把刀呀,可是把这个证据链上的最后一环给补上了,现在就算是那个家伙现在精神都恢复正常了,再改口,也没用了。”
20
众人离开后,船甲板上只留下马队和青童。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传承吗?”
“不知道。”
“不知道,其实这个词说起来很高大上,但是并没有什么,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一门手艺术,老队长教给了我,我再教给了你,这就是传承,这门手艺就没失传的可能性。”
“那不是有点那个什么,非物质遗产的那个意思。”
“没有那么玄乎,就是一门手艺,师徒相传。”
“知道,师傅,我一辈子都记得您是我的师傅。”
“这样吧,等哪一天老队长的案子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们就去拜一拜老队长吧,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师爷呢。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你呢。”
“好的,到时我和您一起去,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师爷呢。”
“就我们俩去,就我们爷俩去。”
青童的眼睛紧紧盯着马队,闪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来。
“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吧,什么事?”
“我在想,如果万一有一天,我最亲近的人,比如说我的家人,我的同事,我发现他们有问题的时候,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的秘密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你还记得你当时入警时的誓言吧?”
“记得!”
“那你就按你当时的誓言去办吧,没有任何好纠结的。”
“如果我警告他之后,他还要逃跑怎么办呢?”
“还是一样样,警官条例上怎么要求你的,你就怎么办就行了呀!”
“那,那我是可以鸣枪之后再开枪吗?”
“是的,而且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我怕我当时可以开枪,但是之后心里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生活都还是要继续的,你做出自己的行动之后,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怕我还是过不了这一关。”
“对于一名真正的警察来说,这一关迟早都会来到的,因为我们不仅是一名活生生的警察,我们还是一家人中的儿子,老公,爸爸,这些困境我们可能迟时都会遇到的。”
青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父母亲都非常想念她。
“这个姑娘可是白养了的。”
“你又怎么了,天天都念着丫头。”
“我当然得天天念着她呢,担心她在任务里面受伤。”
“你呀,就操一些淡心,我都说了三百遍了,我们家青童那是武曲星下凡,不可能受伤的,而且任务一次比一次重,受到的表彰也一次比一次高。”
“我可不要什么表彰,万一受了点什么伤,那可是什么表彰都换不来的,我不要,我不要。”
“所以说,这个武曲星,不能是老娘养大的,只能是老爸养大的,只有老爸才能给你指引正确的方向,老娘不行,整天就知道家长里短的,活生生一个武曲星,会让你给养得一个武大娘了。”
“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以后丫头生了之后,你就只配给她的宝宝洗尿片。”
“这个活技术含量不高,我干,我干。”
“对了,告诉你一下,我弟过几天就来,你可不要给脸色看。”
“他来,干啥,又来白吃白喝?”
“什么叫白吃白喝。亲戚来家住几天,你就这样子?”
“不是我有意不待见他,想我当年到你老家去,他可是直接要打人的主呀。”
“那都好多年的事了,你还记得?”
“能不记得,老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他不光打脸了,还第一次上门就打,我还能忘记了不成?”
“行了,这都多少年的事,象个娘们一样,天天念。不就是来家住几天吗,又不要你做饭。”
“反正,他来了,我不搭理他就行了。”
“那就行了,那就行了,管住你的那张嘴,我就万事大吉了。”
第三部
21
青童来到茶水间,老齐走了过来:“小丫头,到队长办公室去一下!”
以为只是普通的任务,青童也没当回事:“好,我接点水就去!”
“放下杯子,现在就去!”这是老齐从来没有过的严厉的声音。
“知道了,这么凶干嘛!”青童很是不解,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走进马队办公室,气氛怪怪的,青童马上就感觉到了:“马队,出了什么事了吗?”
马队抬起头,指着椅子:“坐吧!”
青童不敢做声,只能坐下。
马队看着青童:“到我们这里,干了有几年了吧!”
青童:“是的,做梦就是想到这里来,还没毕业就来了,可不是有几年了吧!”
“那,应该变成了一名坚强的警察了吧!”
“那可不是,女汉子了!”
“女汉子,这个名儿我不喜欢,但是如果说要像汉子那么坚强,我看可以!”
“马队,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给我吗,没有问题,我一定能行!”
“是,是个特殊的任务,但是就是怕你完成不了,或者说接受不了!”
“不会是让我卧底失足妇女吧!”
“亏你想得出来,你自己想请战,我都还舍不得呢!”
“那还有什么比这种任务更难的呢!”
“刚才,我们逮捕了一名嫌疑人……”
“重大案犯?”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前科,但是却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难办!”
“谁这么大能耐?”
“这个人,你认识!”
“真的,谁呀!”
“宋维东。”
“宋伯伯,他出什么问题了呢,他可是个大好人,是我们家的恩人呀!”
“正因为知道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我们要考虑到你的感受,就把我叫过来了!”
“你放心吧,我会公私分明的!”
“这个我们肯定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对了,你刚才说宋维东有恩于你们家,是怎么回事!”
“宋伯伯以前和我爸爸的关系,也不是特别铁的那一种,但是知道了我们很困难后,就把他的一套房子让我们住,而且也不收房租,你看,都住了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让我们走呀之类的话!”
“那这个宋伯伯给你们的房子有多大呢?”
“挺大的,三房,他留了一间房自己存东西,别的都是给我们家住!”
“那是,挺仗义的!”
“马队,我能问问吗,宋伯伯倒底出了什么事呢?”
马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青童。
青童被看得混身上下不自在:“马队,我哪儿做得不对吗?”
马队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小丫头,如果万一这个案子涉及到你,你会怎么办?”
青童完全傻了:“我,我!”
马队:“对,就是你!”
青童还是无法理解:“可是,可是!”
马队:“是这样的,小丫头,今天你妈妈打开了宋维东存放物品的那间房!”
青童叫了起来:“我妈怎么这样,以前她是想打开过,但是我都不让,原来宋伯伯说了,那是他的私人物品,让我们大家不要动,也不要开门!”
马队看了青童一眼:“你妈妈打开房间的意愿可能还不是很强……”
青童马上知道了:“那一定是我舅舅的主意吧!”
马队:“确实,是你舅舅最后决定要打开那扇门。”
青童不由得叹了口气:“哎,怎么非要这样呢?”
马队:“小姑娘,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哟!”
青童:“你是说,从那间房子里搜出了东西了?”
马队:“是的,里面一共有12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人的尸骨!”
“啊!”
马队:“小姑娘,挺住!”
青童:“但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我妈妈怎么不马上通知我呢!”
马队:“可能她觉得这样会影响到你,就和你舅舅商量了之后,决定不告诉你!”
青童:“如果只是我妈妈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马队:“如果只有你妈妈一个人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打开那门。”
青童:“那倒是,她非常胆小,怎么会去做这种事。那后来呢……”
马队:“我们马上就把宋维东进行了收押。”
青童:“他说什么了吗?”
马队:“他说,这五个人都是自相残杀,他替他们收了尸,然后起了一点贪念,说想独吞了他们手里刚刚得到的一笔钱。”
青童:“这也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马队:“是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没人会信。”
青童:“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是宋伯伯一个人做的。”
马队:“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但是绝对不会象他说的那么清描淡写。”
青童眼泪流了出来:“我不相信是宋伯伯做的!”
马队:“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以才把你教来谈一谈。”
青童:“那么,那么,按照队里的规定,我一定得回避才行吧!”
马队:“是的,按规定是这样的,这样你可以不为难。”
青童:“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队:“没事,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去消化,多给几天都可以。”
青童痛苦不堪,抱着头:“我想回家,想回家去静一静!”
马队:“要是,我找个小同事,陪陪你,到外面去散几天心。”
青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呀,家,我是回不去了,而且,那个地方,也不会再我的家了,再也不是了!”
马队:“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实在是一个大大的伤害。”
青童放假一段时间,专案组的会议第一次没有了她的声音。
“现在这个案子很麻烦,首先,都过去七八年了,当年的案发现场,可能已经不在了,那么很显然,很多的证据都没有了,而且可以说凶器,如果他准备得充分的话,可能也不会存在了。”
“怎么了,最近都是怎么了,尽遇到的都是这样的玩意儿呢?”
“是呀,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对了,小朱,小钟,你们要多关心一下小丫头片子,这件事,可能对她打击很大。”
“我们知道,不要说她一个女孩子,说是我们,要是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和几大箱尸块在一起,心理阴影不知道有多大。”
“她要是最近不能上班,就千万不要勉强,一定要完全恢复了,才能归队。”
“是!”
“现在这些尸块已对送到技科中心了吗?”
“已经送去了,但是这些东西,应该难度不小,都是这么多年的东西了,不好弄。”
“就算是时间长一点,但是也会给我们很多有力的证据吧。”
“应该会,现在鉴识科技发展得很快,但是作为我们来说,不能等,他们在工作,我们一样要继续工作下去,到时才能有效地进行工作上的对接。”
“他们应该可以鉴识得出来,他们的死因是什么?”
“如果说正常的话,他们给出的结论是可以推翻宋维东的谎言,他说他们是互相动手杀死的。”
“如果是他动手的,那么他的手法应该具有同一性。”
“如果全部的证据都来自鉴识中心,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小钟,你这种本位意识可不好,我们江城市公安局可是一个整体,谁能把这个案子破了,都是好事,如果在某些案子里,我们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我们也要乐于做好辅助工作。”
“知道了!”
“当然,我们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行。”
“这才我们熟悉的队长的话。”
“一边玩去,小崽子。”
“你忘记了吧,马队,我们还有一门独门本事,还没用呢?”
“你真忘记了,我们之前不是学过一期的心理侧写吗?”
“对,还让你们两个去学了一段时间,这玩意儿真管用吗?”
“当然管用,不然那不就白学了?”
“那行吧,你们可以试一试,现在就是看你们的了啊。”
22
不到一周,青童又出现在了孙飞的办公室里。
“小丫头,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要是局里招待所不行的话,再换个地方休息,也行!休息好了才行。”
“孙局,我想归队。”
“归队,吃得消吗?这可不是开玩笑哟,真刀真枪地玩,还是再休息一段吧!”
“不用了,我可以归队了,我还是申请进入专案组。”
“这个专案组,可不好进的哟!”
“我知道,孙局,宋维东是和我有关系的人,本来应该回避的,但是我想,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可能我进入专案组,会对案情的突破有所帮助。”
青童的目光坚定,孙飞和她对视了好一阵子。
孙飞起身,给青童倒了一杯水:“你父母的情况,都还好,要不要去看一看!”
青童摇了摇头:“暂时不想见,见也可能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等把事情弄清楚了,我再去看他们吧,现在见面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孙飞点了点头。
青童看到孙飞点头了:“那,局长是同意我归队了?”
孙飞卡顿了一下:“我刚才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复仇的成份,这让我感到不安。”
青童:“可能是有点,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做得很好。”
孙飞:“那你觉得,你进入专案给之后,有什么优势可言呢?”
青童:“有一项优势,大家可能都没有,那就是我与对象是熟人,我可以问很多问题,大家都不能问。”
孙飞:“这同时也是一项劣势。”
青童:“我知道,我会控制的。”
孙飞:“好吧。那,你谈谈,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的?”
青童:“你要说吧,这个宋某对我们一家还挺好的,但是感觉不是太好!”
孙飞:“怎么个不好法呢?”
青童:“觉得这个人阴森森的。不是出事了才这么说的,以前就是这种感觉。”
孙飞:“你的意思是说,要从他的性格弱点上入手?”
青童:“是的,我相信我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东西,现在可以用得上了。”
孙飞:“那行吧,等我看你的表现吧!”
青童直立,敬了一个礼:“谢谢孙局。”
孙飞微笑:“不用谢我,我只看成绩!”
青童:“我一定会交出满意的答卷的。”
离开孙飞办公室,青童直奔专案组而来。
“现在都什么进展了,快,一一汇报上来!”
“小丫头,你才几天没回来,就成领导了。”
马队听到青童的声音,走了过来:“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跑来了呢?”
“孙局已经同意我归队了。”
“好吧,你总上层路线,不说我没关照你呀。”
“快说,我都快愁死了。明明想做点事,却被安排去玩,你知道,我哪里玩得安心呢?”
“来,给,这是现在的情况,你自己看看吧。”小钟拿了一大堆资料给她。
“好,我消化一下。”
“你回来了呢,也正好,你这个宋伯伯可是死不开口的。”
“完全没有口供?”
“不是完全没有,而是他可能早就编好了一套,背得很熟了,一时半会儿我们还真找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呢。”
“好,可能我去了,对他也是一个震撼。”
“希望有这样的一个效果吧!”
23
收监后的宋维东已经没有知名企业家的派头了,一脸的沮丧。
“宋维东,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们来帮你说呢?”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出租屋里有那么多的人体组织与尸骨,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你说的那个东西呀,都好多年了!”
“好多年了,是什么意思?”
“好多年了,就是他们死了很多年了的意思。”
“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你杀死的吗?”
“警官,你们说话可是要凭证据,我可没有杀他们呀。”
“没杀,那你说说,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出现你的房间里面。”
“其实呀,这事,很简单。”
“很简单,那你说说,怎么个简单法。”
“没有你们想的那些东西,就是他们都死了,我就把他们都收了起来,然后用一些大箱子把他们装了起来,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面,就这么简单。”
“五条人命,你就这么轻松就说了,比五只鸡还轻松。”
“那你想怎么想,非要我承认,我杀了他们,然后你们去立功行赏。”
“我们要的是事情真相。”
“真相就是这样的,我不想再重复了。”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你杀我,我杀你,然后就死了。”
“你这个设计非常完美。”
“不是我设计,他们五个人都比我年轻,我就是想动手,也不可能。”
“那他们都死了后,你也不报案,或者告诉他们的家人。”
“不行呀,他们都是我的合伙人,如果告诉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也不信呀。”
“那你可以报警呀!”
“你们现在都不相信我,当时我要是报警了,你们更不会相信我了,我知道,我太清楚了。”
“那你就这么处理了,你觉得是最好的方法吗?”
“当然,既然大家都不会信我,还不如谁都不说,这样,我可以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而且我们合伙的公司就成我一个人的资产。这事上面,我是做得不太地道,但是你要说伤天害地的事,我没干,只是贪小便宜。”
“你可真会为自己开脱,不过你这种小把戏太小儿科了,没有人会信。”
“无所谓了,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
“你觉得做得天衣无缝,我们拿你没方法,是吧?”
“那是你们自己的看法,我可从来没有说过。”
“他们都一夜之间不见了,他们的家人都不来找他们吗?”
“我肯定就作了处理,不让他们起一点疑心。”
“你具体是怎么办到的?”
“给他们定好到外地的车票,然后用他们的手机给家里发短信说,过段时间再联系,到另一个城市之后,要换手机。之间还给他们的家人汇过一些钱。这样,他们的家里人也不会感觉到奇怪,他们会认为他已经在另一个城市已经落脚了,再出事了,他们都只会将目光放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过的城市,这样一来的话。”
“这样一来的话,你的嫌疑就被全部洗白了,是不是?真是聪明!”
“是的,当时大家的生活都很粗糙,很长时间不与家里人联系,也很正常。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等到他们想找他们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化了,而且他们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他们错误地认为他们已经离开了江城,失踪都是离开江城之后才发生的。”
“那这么多年来,他们老家所在的公安部门就没来找过你?”
“来过一家,但也只是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就走了,他们实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他们潜意识里就认为,他已经平安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当然,我会把我们当年分家的情况说得非常细,细到他们都不愿意听的一种状态,最后他们只能草草了事,这样他们更会深信不疑了。再说,我之前也没有什么案底,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吧!”
“你很会使用心理战术,取得别人的信任。”
“做企业的人,多少都懂一点吧。现在麻烦全部都来了,这五个人都死了,只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就算我浑身都是嘴巴,也不可能说得清楚的。他们的家人要是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一定会把我撕了的。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结果就是这样的。”
“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你既然决定要把这份财产独占,那么怎么会想到,一定要把他们的尸体进行那样的处理呢,你不觉得那样是对他们最不的尊重。”
“那你给建议建议,我应该怎么处理?埋了,但是他们都是死得不明不白,而且现在埋了他们,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想给他们找一个很好的归宿地,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分得更细一点,随便找个地方全处理了呢?”
“你们这是一种有罪推定,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个杀人犯,只是他们死了,我不好脱身,同时也想独占那份产业,所以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好吧,你可以继续你的没有错误。那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选择你的好友一家作为你的藏尸室,这样以人家一家三口不是有点残忍。”
“这个事,你要自己看怎么理解。我和青童她爸没有什么深交,当时也是出了那个事以后,他找到了我,说很困难。我想,这好呀,这简单就是天意呀。你给我来守尸吧,我给你免费住房子。”
“你确实是临时起意的?”
“是的,你知道,你自己要存心找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但是有时可能就是机缘巧合的事,你需要的人就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既然有这样的一间空房子,怎么不想到就用这间空房子来装这些尸骨,而非要有人来守呢?”
“你这就不知道了,如果一间房子长期没人住的话,那么小偷就会来光顾,那么很快,我的这事就黄了。”
“看来,你还真是深透人的内心。”
“没办法,自己也要做经营,不懂一点心理学,根本没法管理自己的员工。”
“那你就不担心你的这位朋友,出于好奇心,非要打开看看。”
“这个我还是非常有把握的,他是个非常听话的人,而且我一再强调,不要他动那些东西,他肯定不会动的。”
“他是很听话,没有动。”
“当时我就很担心,他好个老婆可不是个听招呼的主。”
“是的,后来还是她坏了你的好事。”
“是呀,不光是对我,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没房子住了,难道是好事吗?如果她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这房子可以住到她到老死,我都不会收回来的。”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公平呀,太公平呀,你不可能白住别人的房子,这一定要有代价的。”
“你知道你这个朋友他还有个孩子吗?”
“知道,知道,好像是个女儿。”
“你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过,真是不好意思。”
“你一个不好意思就算了吗?你差不多毁了她。”
“我好像就见过这个小孩子一面,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当然,也没有想到那么多。”
“你会为你自己现在和以前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我现在不就是在付出代价吗?”
“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处理这些尸体的,使得他们不至于味道太重。”
“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以前我做过食品加工,自己调一点融剂,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尸骨基本不会有很大的变质。”
“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你还准备把这些尸骨就这么放下去吗?”
“刚才不是说过,这些年来,我自己觉得自己这样做也不很好,就想找个地方,把他们全部都全埋了,但是你们是知道的,这件事很不好操作,没有理由就埋一些尸骨,可能到时我更没有办法说清楚了吧。”
“你们当时经营的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呢?”
“小额贷款公司吧。”
“小额贷款公司,也就是所谓的那种高利贷公司吧?”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们给别人提供资金方便,别人在自愿的基础上,给我们一些回报,我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呀,国家法律也是允许的呀。”
“当时你们的资产达到了多少?”
“当时整个公司算下来,应该过了千万了吧!”
“也就是说,每个人平均下来,应该也有个两三百万左右吧。”
“是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股份。”
“那你们那个时候就没有一个什么董事长之类的吗?”
“没有,因为这个公司结构呀,还有业务都很简单,所以我们当初也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一到了年底分钱的时候,都是所有的钱平均六份,没有人可能多得一点。”
“你后来公司运转的情况怎么样呢?”
“总的生意自然差了一些,因为他们不在了,有的关系就断了。”
“但是作为你个人收入来说,可是大大地提高了,是这样的吧。”
“对,那肯定不是一个层次上面的东西了。”
“这样,你把你当时进屋之后,看到的所有的一切,尽量多地回忆起来,然后告诉我们,一点也不要添加,一点也不要改动。”
“这么多年了,有的东西肯定记不清了。”
“你管你记得清的东西说,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自己一定要说清楚。”
当时,一进屋子,就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平时,他们的门都是关着的,但是那天却有一点奇怪,他们的门没有关上。首先我看到了一个人倒在地上,我正要喊的时候,发现通住卧室的门口,也有一个人,我一下子吓坏了,也不敢喊了,就继续往里面走,再进到里面房间的时候,就发现里还有三个人。再一看他们,都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当时我也想到过报警,甚至电话都打出去过,但是马上,我又挂掉了。”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就想独吞了公司,他们不在了,公司就全部是我的了。”
“你也不问一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要是都被别人杀死的,那你如果不报警的话,你的性格不是也是很有问题吗,你不怕你会成为下面一个吗?”
“当时确实是利令智昏,一心只有钱,当时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处理了现场,处理好尸体,然后退房,然后让他们从世界上永远消失。别的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
“你把你当时看到的他们在房间里的相对位置都标一下,头向哪儿,脚向哪儿,具体怎么死的,他们都穿了些什么?”
“真记不起来了,都这么多年了?”
“这件事很关键,涉及到你最后定的是轻罪,还是重罪,一切好和坏都在你的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这完全是在威胁我呀。”
“不是我在威胁你,现在情况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积极配合的话,你不把你自己的问题说清楚的话,那么你的罪名就极可能是杀人罪,你想想,五条人命,这可是个什么概念,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面对宋维东这样的老手,耐心是必需的,但是随着审讯推进没有什么进展,焦虑也时时爬上专案组小伙子们的心头。
“马队,这案子可审得够憋屈的,明明就知道他是那个杀人凶手,你还不能把话都说明白了,还得装作一幅天真的样子,还要继续和他说笑话,太难受了。”
“两个小屁孩子,你们真是不懂事呀,你们以为,这个家伙,他会自己也认为,他就这么弄一两下自己就可以脱罪的,他绝对不是那么认识的。他之所以还在和你们嘻嘻哈哈,只不过他还在作最后的抵抗,为了不尽早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老家伙,这么狡猾。”
“你以为呢?”
“还是抓人,蹲守好玩,真刀真枪地来一阵,不像这个,个个都是虚头把脑的。”
“傻子,这也是真刀真枪,斗的是心计。”
“是呀,我们俩可是一点心计都没有的,有时被他耍得团团转。”
“那就更不要放弃了,审了他一个,你们以后在这方面就不会有问题了。”
“你们不是学习过心理侧写吗,现在就是用的时候了,还等什么呢?”
“是哟,这么强大的武器都放着不知道用,笨蛋。”
“才知道呀。”
24
由于五人的尸体存放时间太长,检测费了很多功夫,在经过长久的期待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尸检报告出来了!”
“快说说,什么情况。”
“要细看起来,情况很恐怖。”
“怎么这么说。”
“五人全部死于来自后方的一刀致命。”
“老手呀,高手呀。”
“手法完全一样,而且刀口的深度都相差无几。”
“这下子,这个家伙应该没话说了吧!”
“还有其他的结论吗?”
“对这些人的血液都进行了检测,没有发现异常的成份。”
“我有一个问题,难道这些人被杀的时候,全部都是一刀毙命,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谁说不会发出声音的,很有可能他是分别杀死五人,而不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进行的谋杀。”
“这个解释还是挺合理的,不然就在一间房子里,这五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死掉了,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要是有条件,我们可以做一下实验,一刀下去,主动脉和气管全部割掉的话,还能不能正常发声?”
“我还是有个问题,不大明白。为什么从尸检上面就可以判断得出,凶手是从手面下手的呢,而不是从前面或者是侧面下手的呢?”
“看,这里,看,这两边刀口的形状,看清楚了吧,这条线是向着后方开口,而且弧度已经远远大于180度,如果用的不是一把弯刀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手法应该相当快才行,不然割不出这么长的一条伤口来。”
“那么如果是在前方呢,这个伤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如果站在前方的话,这一刀的开口一定是向前前方,而不会指向后方,而且深度一定要比从后面下手浅。人都是有一个本能反应,在受到前方攻击的时候,会自然向后倒,就算反应的时候再短都会这样的。”
“那么如果是从侧方发动攻击的话呢?”
“如果是侧方开始的话,那么左右一定是不对称的,或者说就算两侧的伤口偶尔对称的话,而如果细看的话,两侧受伤的轻重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一个是刀的前端,一个是刀的末端。刀度完全不一样。”
“一个刀伤就有这么多的学问。”
“这个算啥呀,你要对这刀伤感兴趣,可以到技侦支队去好好学习几个月,他们的经验实在是海了去了。”
“那我要是回来了,不就成了刀侠了?”
“堂堂视侦的女警,去了技侦,那可真成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马队,你看小钟这嘴脸。”
“小钟呀,那这脸是不怎么好看,最好去整整容。”
“还有,如果他是一个人作的案,那么很简单,他的五个第一现场在哪里呢?”
“不光是第一现场成疑,第二现场同样是问题,只要他不开口,这个难题就不好破解。”
“最近是不是见鬼了,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案件,太烧脑了。”
“太容易的案子,会交给我们办?”
“是呀,我们都是跑腿的命,最难办的案子,一定得扔给我们才行。”
看着送来的尸检报告,青童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久,她才吱声。
“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家伙会不会是老队长一案的凶手。”
“是哟,都是快刀手。”
“不会吧,这个人不认识老队长哟。”
“不认识又怎么了,偶遇的那种发案,也是有可能的嘛。”
“一般来说,不大可能,老队长对于不认识的人,是不可能给别人什么机会的,而且老队长是从前面被刺中的,不大可能,不大可能。”
“用不着这么快下结论吧,我们完全可以在下次提审的时候,把这个问题加走去,看他的什么反应。”
“这个方法可行,现在对他,常规的方法可能都不行了,只能使一些非常规的招了。”
“上一个案子,我们是用了精神牌,这个案子难道我们也只能用这一招吗?”
“不能进行这样的设定,对于我们的对手,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我们只能招折招。”
“以前总是认为,我们办案,向足球里面的前锋一样,现在做久了,才发现真不是这样的,应该象后卫一样,对手怎么做动作,我们只能在后面进行跟进才是。”
“我不这么认为,得分阶段,还不了解的时候,我们象后卫,一旦我们掌握了充分的证据,那么主动权就回去了我们手里,这个时候我们就象前锋一样了。”
“马队,既然刀纹这个东西这么神,那么,老队长的案子我们怎么还不去用一用呢?”
“你倒是活学活用,但是老队长那个案子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可以比对的对象呀,都不知道嫌疑对象是谁,拿谁来进行比对呢?”
“是哟,对象不能锁定,成了这个案子的最大麻烦。”
“有点象无名尸源一样,身份成为最大的瓶颈。”
“小丫头,你还挺爱动脑子的,难怪我们孙局都非常喜欢你。”
“这不都是你队长教得好吗,要活学活用,我也是想到这里了,就这么一说。”
“好呀,这么小,就开始拍马屁了。”
“马队,他姓马呀,换个人,那就不行了。”
“你们这些小崽子,活儿不干,嘴倒是很流的。”
在征得专案组的同意后,青童单独地与宋维东进行了一次接触。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宋维东。”
“在!”
“你应该不认识我吧!”
“我已经猜得出来你是谁了。”
“你这么敏感?”
“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会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你应该是不记得之前我们见过一面的情形了。”
“当然,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的,你的同事已经问过我好多遍了,你再问,我可能还是只能回答你那些东西。”
“您知道吗,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高大上的形象,一直到您到这里来为止。”
“其实不算什么,只不过我的一个小计策而已,你也不要用任何的心理负担,我也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你知道吗,在我们家里困难的时候,你给了我们这样的一套房子,让我们不再受到四处搬家的烦恼,不管怎么就,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
“不用,不用,都过去了,不是什么事。”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尸块放在我们卧室的边上,而且一放就是那么多年,您想过我们的感受了没有?”
“确实没有,对于这件事,我实实在在给你们一家人道歉,不是存心想这样的,只是没有办法,前些年有好几次找地方去埋了他们,但是实在没有长到合适的地点。”
“我们这个组前段时间就接手了这个案子,但是一直到今天我才出现在你的面前。”
“对不起,我实不是有意的。”
“不要你的道歉,我们要的是真相。”
“真相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你们就是不信,那能怎么办?”
“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是我的舅舅打开你的房间门。”
“哎,何必呢,如果不打开,大家不都生活得好好的,现在好了,大家都生活得不商竣快,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们是没有遵守与你的口头协议,这件事,我只能表示抱歉。”
“你也不用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可能都很难回到那套房子里去住,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
“是的,我现在回去得很少,但是之前我天天都住在里面,我的大部分童年,少年时候一直都住在里面的。”
“……”
“你觉得只要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你们要进行这样的有罪推定,我肯定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我们不会进行有罪推定的,我们会拿出让你口服心服的铁证的。”
“如果有,我是说如果,我肯定愿赌服输,只是你们永远都不会看到那样的一天的。”
“行吧,五分钟之后,我们之前所有的私人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将只是一场竞争,一场赌局。”
“你们不会赢的,因为你们的出发点就是错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进行这么笨拙的有罪推定。我是有错,而且错还不小,但是错不至死。”
25
又经过精心地准备后,又一次突审开始了。
“宋维东,这是一房与他们房型差不多的户型图,按照你上次说的方位,都已经进行了标注,你看还有什么偏差吗?”
“没有,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就是这样子倒下的。”
“好,你确定这个方位就非常好了。”
“是的,我记忆得很准的。”
“那好,我问你,你说他们都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是的,他们打斗得很厉害,最后都死了,一个都不剩下来了。”
“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经过我们尸检得到的结果,和你的描述完全不一样。”
“你们的描述,那是你们的认识,你们想怎么写都可以。”
“我们现在要告诉你的,你的律师同样会看得到,是存在我们想怎么写都可以的问题。”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的尸检报告说明,所有五个人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一刀直接割断五名受害人的气管和主动脉,受害人甚至连一声呼叫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反抗之类的情况发生了。”
“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们的调查没有出错的话,你以前从事过屠宰工作,杀过的动物里面既有牛之类排在大型动物,也有羊鸡之类的小型动物。”
“这不能说明什么。”
“这确实不能直接说明什么,但是它给了我们一个清楚的思路,就是你具有犯案的可能性。”
“人人都有这种可能性。”
“下面请你配合我们做一个实验。”
“你们又想设什么套来害我呢?”
“我们做的都是科学试验的,而且最终的结果都会公布出来的,对你也非常公平,如果你觉得我们可能冤枉你了,那么请你最大程度上地配合我们吧,这种试验可能帮你洗白自己。”
“哎,反正都进来了,只能听你们的摆布了。”
“你昨天做的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想听听吗?”
“不想听,你们做的都是你们想要得到效果。”
“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刀纹,这么一个概念吧。”
“没有,也不感兴趣。”
“那好,我告诉你的是,昨天我们进行的就是一个测定刀纹的试验,就如同指纹一样,不管你做怎么样的掩饰,每个人的刀纹都是具有唯一性。”
“太可笑了,你们怎么不说人纹呢,或者就直接把我推出去枪毙得了,这样你们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烦事呀。”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种东西已经在国内和国际间已经得到认可,而且还可以作为吾呈堂证供。”
“说出去都是笑话,这种东西你们还能做得出来。”
“现实的情况是,你昨天所做的试验,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与那五名死者身上作品的刀纹具有唯一一致性。换言之,这五名死者就是你杀死的,而且都是从后面发起的袭击。”
“你们就继续编故事吧,反正我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你不是有律师吗,如果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你大可以与他进行沟通。”
“其实,这门技术现在还不是特别完善。”
“行呀,你们,不完善的技术就拿着我来做试验吧。”
“那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只下了一刀,可能我们的模型就很难建立 起来,那么我们进行的比对可能很大程度上就会失败,最后得到的结论也会是一个或然性的结论。”
“我懂了,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动了五刀,足够多的信息和数据足够进行比对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可以你太聪明了,但是很多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结果就是通过刀纹,你的动作已经被牢牢地锁定了。怎么说呢,是你自己的行为暴露了你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我进来之后,没有犯过任何人,我只是觉得,不是我做的事,不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之前,我也怀疑过,我们是不是弄错了,但是这么大量的数据计算过之后,特别是你这五刀的角度、力道、速度、时间完全不一样,但是最终的结论却是具有唯一性,那么我们就不得不相信,这个案子就是你做的,不会是任何其他人了。”
宋维东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有什么好说的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是坚持,案子不是我犯的,我不承认。”
“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抱任何的侥幸吧,如果你认罪态度好的话,可能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你还是这么负隅顽抗的话,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要以为我们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还会刑讯逼供的。”
“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如果我们要进行刑讯逼供的话,我们还会做那么多烧脑的工作,不会了,直接就对你采取措施了。”
“我不怕,不信你信试试。你们的那一套对我一点用都没有用。”
“我们更不怕,但是我们不会用这种手段,现在有太多的方法让你伏法,我们不用这种低纸的手段,放心,我们之前没用过,之后我们也不会用。如果你还想把这场游戏继续下去,我们专案组的每一个同事,都乐意与你奉陪下去。”
“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
“难得你说这样的话,说吧,什么问题?”
“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们应该告诉我实情吧。”
“我们的审讯一直都是全程录相记录的,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地方。”
“我要问的是,你们那个所谓的刀纹,是真的吗?”
“宋维东,你以为我们一直在骗你吗?”
“我在明,你们在暗,是好是歹,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
“这么告诉你吧,这个刀纹这个概念,听起来是比较新,但是确实国际上已经得到了充分地认定,而且在我们国家的应用也进入到了实用阶段。”
“但是,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那天你们要我割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我的刀法已经完全改变了,我想,那个刀所造成的伤口应该与之前我所造成的,应该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你们却说,完全比对上了,我实在无法理解。就算你们现在胜了,我也想死得个明白才行。”
“先说一个你好理解的例子吧。你知道指纹吧?”
“当然知道。”
“那好,我们就说指纹。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指纹,然后你就在你的手指上划上几刀,那样有用吗?”
“那肯定没用,一点用没有。”
“那好。如果我更进一步,不光划上几刀,然后再植皮,把那块此换了,你说还能查得出来吗?”
“让我想想呀,好像也不行,不行。这个我知道,现在的技术完全可能复员。”
“好呀,你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我知道了,如果你们所说的刀纹是真的,那么无论我作什么样的修饰,都没有任何作用的,是这样的吗?”
“是的,你的潜意识里无法改变你的力纹,你有意识地去改变,只会像你去破坏你的指纹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当时还是自己大意了,太小瞧你们了,其实我根本可以不用配合你们的。”
“是的,你可以不用配合我们,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没有这种方法,我们一定要会有其他办法来取得突破的。”
“胜者为王,现在你们怎么说都不为过,我认了。”
“我觉得,你的智力,你的意志控制能力,都是超一流的,但是你之所以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就是你还有着重大的缺陷。”
“重大的缺陷,笑话,我吗,怎么可能?知道我当年的智商是多少吗?”
“这个和智商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的情商也是超高的,我可以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这个我们也相信,也很信服,如果换成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拿不下来。”
“那不就行了,我情智双高,又吃过很苦,这个天下就应该是我的才对。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受不了,我居然天天被你们这些平庸的家伙天天关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嘲笑。”
“宋总,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你的这一部分存在着重大的缺陷,所以才导致了情智双高的你,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什么方面的缺陷,居然还会严重到要了我的命的地位?”
“其实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那就你要敬畏老天爷,可能很多事你做了,你还自我感觉做得非常好,没有人知道,但是老天爷不会马上给你惩罚的,他只会看着你。”
“为什么呢,不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看来,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假话,都是笑话,都是你们这群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已,我,像我这样的强者,是从来不信这样的鬼话的,或者说,最好的情况是,让你们信,而我们这样的强者从内心里是从来只会拿这些东西当笑话的。”
“你知道吗,老天爷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吗?”
“你们这群失败者,也配和我谈老天爷,实在是笑话呀,笑掉大牙的事,你们不配,真的,不是打击你们。”
“好,对,从财富上面,我们可能无法和你相提并论,但是我们见得多了,我们的内心里有自己的支持。”
“行,你们说吧,我就当笑话听吧。”
“没问题,你开始就当我是说笑话吧。希望你听完了之后,不要再认为我是说的笑话。”
“请吧!”
“告诉你吧,你要听清楚哟。”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装神弄鬼。”
“听好了,老天爷最妙的地方,不是当时就惩罚你,而是继续看着你,让你继续得瑟,然后,在你最要命的时候,给你一下,而这一下子,就可以让你起不来,让你记上一辈子。”
“算你狠!”
“我说错了吗?”
“其实,不是老天爷,是你们这帮恶鬼,给了我一下,让我这一辈子都回不了阳了。”
“我还是问那句话,我刚才说的这话,错了吗?”
“你对,你牛,你是大爷。”
“那你也就是承认了,我说的话是对的哟。”
“其实呀,老天爷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把你往错误的方向引着,越引越远,还让你自我感觉还挺好!”
“好吧,你这都可以总结出来,算是有道行了!”
“没想到呀,没想到呀,我还会有这样的一天。”
“还是情智双高吗?”
“双高个屁,简单就是个情智双低,低呀!”
“还是双高,双高!”
“你觉得有意思吗,痛打落水狗吗?”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觉得您挺可惜的。要是当时不是那一下走错了,可能现在您真的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企业家呢。”
“一念之差,就成这样,都是命呀。”
“当然是命,你已经这样做了,后面的都是你自己种出来的果,还能怎么样呢?”
26
迟迟没有进展,专案组不得不改变策略。
“宋维东,今天我们不审你了,我们一起来看一段视频吧。”
“你们不要下这样的套,没有意义,我打死都是不会承认的。”
“你如果要说你是清白的,那就配合我们的工作吧,我们也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肯定也不会放掉一个坏人的。”
“行吧,都到这里了,还不得任你们摆布。”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
“这事不是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心软,看不得这样的东西,看不得这样的东西。你们干脆每天和我聊天吧,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片子,太虐心了吧。”
“我们来设想一下吧。如果不是你杀的,但是你的合作伙伴们都被这样杀了,你却没有一点道义,你应该作为合作伙伴去告诉他的家人,但是你却利欲熏心,愿意隐瞒,甚至做了很多恶性的事件,你觉得这样好吗?”
“不好,我不是东西。”
“我觉得应该让你多看看。”
“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了,受不了了。”
“好,我们不说这个事了,我们把事情更进一步。如果你的这五名合作伙伴是你杀死的话,我们现在只是说如果,你作何感想?”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现在只是说如果,没有说是你干的。”
“我不去思考这个问题,拒绝。”
对于宋维东的外围调查取证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之中,他们找到了宋维东公司的一些员工了了解情况。
“你们宋老板,你们觉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宋老板呀,特别好,从来都不为难我们。你想想呀,一般老板都得把你盯得死死的,不让你在上班时间干自己的事,但是我们宋老板不一样,他说,每天给你们半个小时,可以干点自己的事,还可以用公司的资源,给自己赚点外快。”
“哟,你们这个宋老板还真的不一般。”
“是呀,你想想,一般的老板都小气得不得了,他可不一样,像我们这样的公司,一般别人都是只管中餐,谁会想得到呢,他不光三餐都管了,还管夜宵。”
“那,这个结果不是员工都以公司为家了?”
“可不是嘛,这个宋老板太会利用这个人的心理了。他口口声声说,大家工作不用太用功,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大家也都不是傻子,遇到这样的老板多好呀,都是拼命干吧。”
“是挺少的,我们都算是开眼界了。”
“其实呀,宋老板还是个实在人。你想想呀,现在谁不会在上班的时候,干点自己的事,与其让大家都偷偷摸摸的,还不如让大家都明着干自己的事呢。这样反而效率更高了。你想想呀,老板都给你时间玩了,你还好意思在别的时间不好好干吗?”
“看来,你们这个宋老板还真的不一样。”
“能问一下吗,我们宋老板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那我正好问问你,你觉得如果你们宋老板出了问题,可能是什么问题呢?”
“应该不会吧,我们宋老板这么好的人,可是很难见着的呀。”
“你们还是没有回答我呢,如果你们宋老板出事了,会是哪方面出的问题呢?”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呀,那只能是说经济上出问题吧。作为老板,可能只能说这方面有问题吧。当然,我希望我们宋老板啥问题都没有。”
青童与小钟只能相视而无言。
27
审讯与走访的情况在进行着汇总,思考着案情突破的方法。
“我还有一个想法,看可不可行?”
“你说。”
“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宋维东最近三个月活动的轨迹都收集起来,看能不能在中间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多了吧,经常说的那啥,大海里淘沙,都比我们这个都还要好,前提是知道了大海是有沙的,我们这个,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啥,可能啥也没有呀。”
“小丫头提的这个想法可能实施,我就不相信,他可以把自己掩盖得那么好,就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那这个件事谁去办呢?”
“那还用说,谁提议谁去实施。”
“你以为吓到我了吗,没有,我很乐意去做这件事。”
“还真有胆子大的家伙,三个月的东西,不把你看成熊猫眼才行。”
“如果能找找出一点半点东西,那都算是值。”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似乎垂青于青童。
“马队,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个情况,但是拿不准,希望大家一起来看一看。”
“什么情况,快给大家伙说说。”
“您看,这样的一段。”
“哟,谁把我们宋总给撞了!”
“这也是个毛头小伙子呀,做事这么莽撞。”
“还好这个宋总涵养好,啥也没说,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就骂开了。”
“这就玩了,一点冲突都没有,不好玩,不好玩。”
“小丫头,你就直接说吧,你觉得哪个部分最可疑呢?”
“这个地方确实很可疑,只是很小。”
青童把画面放大到了最大,宋维东手里的一把钥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仔细看,这把钥匙。大家都知道,现在宋维东住的地方,是不用钥匙的,他的公司里,也都是智能门禁系统,我也调查了他的所有住所,都是层次不同的有钥匙系统,或者安全极别很高的C级锁,但是大家看,这是一把非常老式的A级锁,而且很象城中村里面出租房的锁。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宋维东这么爱惜这把钥匙?”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可能的出租屋里面有问题?”
“如果我们还足够幸运的话,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是的,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第二现场,那么一个问题就在我们面前了,第一现场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们从来就找不到呢?”
“但是,我有点不明白,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个宋维东不把第一现场处理掉呢,或者干脆让这个第一现场灭失掉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原因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得找到这个第一现场才行,到时所有的问题都水落石出了。”
“还有一个问题,大家也要来讨论讨论。如果这个第一现场,就是他手里的钥匙可以打开的这个地方,如果不在江城怎么办,如果在外地,有这种可能性吗?”
“想一想,大家自己脑补一下,把这么五个人在江城之外杀掉,然后又动回到江城来,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吧,这中间可能暴露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高速公路上面的检查可是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的。”
“那我们现在侦察的重点方向,就是江城本市了。”
“是的,我们现在人手有限,只能这样先进进入这样的设定,如果万一走入了死胡同,下面再调整侦察方向。”
“马队,我们把宋维东这些年来的活动地点都查了个遍,但是结果却不是很好。”
“全部都查遍了?”
“对,一共暂住地4处,购买的房产7处,租用的店面11处,都查过了,都和这把钥匙配不上。”
“马队,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宋维东用这种特殊的手法进行存尸,那么,我们不难想象,他的第一现场,也应该不在我们常有的思维范畴之内。”
“你的这个意思是说……”
“你想想呀,第二现场可以让人顶包,那么第一现场,他同样可以让人顶包呀!”
“对呀,这种思路应该是对的,两个现场他都用了相同的思路,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日后逃避打击。”
“这样,现在开始调查与他发生过关系的所有人群,而且重点要放在与他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密的人群身上,因为第二现场的这个案子也给了我们这样的启示。”
“这个家伙真的是老奸巨猾呀,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如果他不是那种心思极为细密的人,这五个人,还是他的合伙人,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了。”
“直的叫死不瞑目,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能入士为安,或者火化掉,而是象那样被非人道地处理着。”
“所以兄弟们,你们一定要想一想,如果我们就让这样的家伙逍遥法外,那对我们这份工作,对于我们这份职业,就是最大的笑话了。”
“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个案子给办瓷实了。”
“齐头,我就不明白了,钱就那么大的魅力吗,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把自己的几个合伙人全部干掉之后,他这样就开心了。”
“不是这么个道理,可能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出于一种偶然的原因,可能自己一下子控制不住了,下了手,而且下手还下重了,但是一旦下了手之后,他就有点控制不住的感觉了,感觉到自己一定要把这几个都干掉才行。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巨大的压力变成一种强大的刺激,让他根本就停不下来。而一旦全部的行动结束之后,后续的巨大压力又会让他产生强烈的悔意,再后来的行为就好解释了。”
“马队呀,你这就是一篇很好的犯罪心理分析呀。”
“前几天还说,小丫头片子可以当讲师了,我觉得,马队就直接是教授的水平了。”
“你们几个小崽子真是不记事呀,之前孙局说了,不能当面表扬在场的最高长官,你们都忘记了。”
“马队,你是我们现在这里的最高长官吗?”
“难道不是,你想夺权吗?”
“我怎么记得,我已经是局副了。”
“快醒醒吧,太阳晒屁股了。”
这个神秘的人物终于找到了。
“宋维东,是你的朋友吧?”
“你们是?”
“我们是市局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老宋是出了什么事吗?”
“有一个案子,和他有点关系,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一点情况,希望你能尽量告诉我们实情,这样可能才是最大程度地帮他。”
“行,我知道,我也是一名老党员,复员军人。”
“你是军人?”
“对呀,我是复员军人。老宋也是。”
“那……”
“对,我们是战友。”
“你这是重要的情况呀,我们之前都还不知道宋维东有过一段当兵的经历。”
“那个年代,当兵也不是什么好的差使,他后来发达了,赚了大钱了,不想提起这段经历,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的战友情,应该很深,是吧。”
“那可不是,那都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那还能有假吗?”
“那是,那是!”
“看,这是我们当时几个关系最好的伙计的照片,还看得出来吗?谁是老宋?”
“还是看得出来一点,老宋原来还是很帅的。”
“现在也帅呀,有了钱之后,底气也足了,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但是那份感情还是有的。”
“你们这几个战友,都在本地吗?”
“都在,只有这个,前些年,已经去世了,肝癌去世的,别的几个都在,我们常联系,但是没事不去找老宋,他事多,没那么多的时候和我们一起混。”
“原来是这样的呀。”
“但是老宋这人,就算现在很少和我们一起了,但是只要有事,只要告诉他一声,他一定来,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原来老宋还真地挺讲义气的。”
“你说就象这位去世的兄弟,当时病重得特别厉害,后面家也散了,老婆一个人跑了,孩子后来也不成气了,很小就出去打工去了,老宋这人真是讲义气,最后的那段日子,全部是老宋在给他救济。”
青童与小朱交换了一个眼色:“您能具体讲讲这位战友的情况吗?”
“你们还真是有意思,过世的人,你们都还要了解,好多年了,一般人都记不清楚他了。”
“我们就是了解一下,了解得越清楚,就越是帮老宋。”
“能告诉一下吗,具体是个什么案子,我也好久没和老宋通电话了?”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可以告诉您的是,您告诉得越清楚,对他越有利。”
“行,我信你们,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什么都明白了。”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出租屋前。
“你们看吧,这就是我们这位老弟原来住的地方,很破吧,他混得也很惨,最后没地方住了,老宋就给他租在了这里,一直到他去世。”
青童仔细地看了看铁门,然后用手持设备仔细地拍了一些细节。
“警官,这位兄弟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这个案子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的哟。”
“那肯定是没有关系,我们也只是看看,和你们聊一聊,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看吧,老宋这么好的人,哪儿去找吧,说来,我们也就是在连队里那么几年时间,但是这段感情却是一直保持了一辈子。”
“难得,难得。”青童嘴里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房子的里里外外。
“这里已经应该很有没有人住了吧。”
“应该是,后来老宋怎么处理这房子,我们就不知道了,不知道是退了呢,还是怎么办了,不过他肯定不会来这里住的,太掉价了,这里环境太差了,不合他的身份呀!”
“你们还有几位战友,都可以随时联系得到吗?”
“那容易,我一个电话就可以叫他们现在就过来。”
“那不要,能给我们提供一下电话吗,我们有时间了,一位一位地去走访一下。”
“行,这个没有问题,这个没问题,只要说是老宋的事,大家都好说话。”
“看来大家和宋维东的关系都很好呀!”
“不光是我们,你们走访一下就知道,他手下的员工对他的口碑都是出奇的好。”
“对,我们之前接触过一些,是有这个印象。”
“难得吧,现在这个社会上,这样的老板实在是太少了。太少了。”
青童找到了出租屋的房东。
“你是这房子的房东?”
“是!”
“我们是市局的!”
“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一些情况,想和你了解一下。”
“那,我们换个地方吗,家里实在是太吵了。”
“好,请!”
“你这里的房子都是出租的吧?”
“也没那么多,就几套回迁房,家里就这么点家底了,不要弄得我象个土豪一样的。”
“宋维东来你这里租过房子吗?”
“宋维东,这个人,这个人名不熟哟。”
“好多年前,他的一个战友租住过你的房子,后来这名战友,如果我们的调查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在你的房子里去世的,是这样的吗?”
“你说的那个人呀,是的,当时还觉得很晦气,搬到我这里没半年,就死了,当时我还心里不好想,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他的一个朋友就一直把那房子租了下来,租金也交得特别准时,一般提前一年就交了,要是所有的租户都是这样的就好了。”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一直都被他的那位朋友租着的吗?”
“是的,是的,好多年了,是我这里的老房客了。”
“是这个人吗?”
“不认识。”
“你不是说他是老房客了吗,怎么不认识?”
“他来的时候,也没和我打过照面,而且后来有事,他都是派他手下人来的,他本人,我还是真的没见过,所以你们刚才说起那个人的名字,我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还是完全没有听说过。”
“说实话,警官,这么多年了,当时就算听了一耳朵,也都忘记得干干净浄了。”
“你可要老实说呀,这件案子关系重大,你可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呀。”
“不敢,不敢,警官,这么多年来,我可都是老实做人,一点案底都没有。”
“你还敢说自己老实,明知租客已经死亡,后来的承租人,你连面都没有见过,你就见财忘义,该办的手续手了吗,这个人的身份你核实了吗?”
“人家都是大老板,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钱没一分钱少交,我再去问东问西的,不好吧,再说,人家也没干什么不好的,连人都很少到这里来过。”
“看来,在你的眼里,只有钱是最重要的,好吧,你会为你这样的想法,为你这样的行为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警官呀,你可不要吓我呀,我胆小。”
“我需要吓你吗,事实就是这样,你还不好好配合我们。”
“那好,下面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不能再吱吱唔唔的。”
28
正面强攻不行,专案组只能侧面偷袭。
“看你的样子,你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进行的测试吧。”
“是的,不信,死了都不信。”
“这样吧,我们做个双盲测试,让你心服口服。”
“双盲?”
“对,双盲!”
“这样吧,我们从我们的警队里面随机抽取20人,然后和你的样子一起送到检测中心,之间我们不进行任何标计,然后,由检测中心找出,哪一个人的刀纹可能对得上案发时的刀纹。”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这样做,我都已经认罪了。”
“是的,但是我们看得出来,你还是很不甘心,认为我们是在胡弄你。”
“好吧,就算我死,我也死得甘心。”
二十人的特警一一在受测体前面进行了自己的动作,最后一个,就是宋维东了。
“你可以多试几次,换换不同的动作。”
“行呀,反正就是一个玩字。”
很快,报告就出来结果了。
“这是前天我们所做的刀纹检测报告。”
“直接说结果吧,我不看了。”
“你还是看看吧,没坏处。”
“看来你们的工作是非要让我心服口服吗?”
“是的,我们不会让你感觉到这是国家公权力强加在你身上的结果。”
宋维东拿起眼睛,打开了报告。
“您也应该看到了,我们的特警一共是20人,您前后一共进行了10次测试,我们总共送检的样本是30份。”
“这10份,无论我怎么改变力量和角度,他们所形成的曲线居然都是完全一样的,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回,你应该相信了吧,不是我们强加在你头上的吧。”
“我服了,服了, 我败给了日新月异的科技,败给了自己井底之蛙的盲目自信。”
29
随着工作进一步地推进,到了一步步抽丝剥茧的时候了。
“宋维东,这把钥匙,你给我们说说,是哪扇门的钥匙?”
“我看不清楚,我记得,我没有这样的钥匙。”
“是的,通过我们的走访,以及我们的调查,你不应该拥有这样的一把钥匙,那么你看呀,当时你包里的东西全部都散落了出来,但是你当时别的东西都可以不管,直接把这把钥匙拿了起来,还好好地吹了吹,生怕有一点损坏。现在,好了,你说一说,这把钥匙是哪里的?”
“真心不起来了,这么久了。”
“也没多久,不到三个月。”
“真不记得了。”
“行,你继续扛着呀,不要松口呀,你只要一松口,你前面所有扛着的话都是假话了。”
宋维东死咬牙关不认,也没有任何关系,同时推进的工作取得了重大突破。
“来,来,来!看一下,我们这回可真是遇到大神啊呀!”
“哟,齐头,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技术来了,以前不都是批评我们唯技术论吗?”
“就不要笑话我们这样的老家伙了,以前那是没办法,看着你们来得快,自己又不会,不就是着急吗?”
“哟,关键,这个太关键了。”
“对,刚才你们在提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他的眼睛。看,定格在这里,你们在上一秒里给他看了他的钥匙,下一秒的视频里,他的瞳孔就放大了差不多两倍。”
“看来,这把钥匙会成了这个家伙的命门呀。”
“行呀,行呀,青童还是厉害,要不是她发现了这么外不起眼的东西,我们可能还真的一点突破口都找不到呢?”
“所以说呀,咱们视侦培养出来的小丫头,那是干不了人家技侦的活,学刀法,那是纯粹见了鬼的事,倒是自己的本行,看视频,那才是正事哟。”
“什么呀,我还是要去技侦的,刀法还是一定要学的,到时成了一代女侠之后,你们俩就等着哭爹喊娘吧。”
“可以呀,小丫头,以后我们再来小孩子了,你可以当讲师了。”
“真的,马队,不是哄我的吗?”
“这活儿,我看,我们队里,有几个厉害的,都可以自己去讲一讲,有一些共性的东西还应该收集起来,大家做一本书出来,这样一个人的脑子就有了所有人的脑子的智慧了。”
“这就叫云脑袋了。”
“还敢叫云脑袋,我看你这头,像猪脑袋还差不多。”
“我有那么笨吗,我也有我的长处,你看呀,所有的车,只要在视频上面晃一下,我就就知道是什么车型,哪一年产的,在本市大约有多少的保有量。”
“可以呀,说明这也是一个可以思考问题的猪脑袋。”
“马队,你还表扬他,就他那水平,经常盯着看半天,一点信息量都看不出来。”
“这能怪我吗,信息量太大了,我根本不知道选哪一个才好吗?”
“没关系,慢慢来,慢慢来。”
等他们拿着房东提供的钥匙来到宋维东面前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你再看,你有那个房间的钥匙是这样的吗?”
“哟,你们好神哟,连我们家的钥匙都弄到了。”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这样的?”
“是,就是这样的?”
“那好,你现在就给我们打开!”
“不行吧,警官,这样做,不好吧!”
“我们知道不好,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同事马上回局里,申请搜查令。这样可以吧?”
“那,那我可不可以给那个租户打个电话呢?”
“打电话,打电话干嘛,通风报信吗?”
“不是,你们要进入人家的房间,总得让人家知道才行吧?”
“行呀,看不出来,你还真个守法的好房东,不过可以告诉你,你的这个租户已经没有办法接听你的电话了。”
“你们这,你们这……”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如果你实在要去和他谈谈,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这样你就可以和他想谈就谈什么,好不好?”
“行,我懂了,我知道了!”
宋维东看着青童炯炯有神的眼光,不禁心里发毛。
“警官,出了什么事了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青童依然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维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头低了下去。
青童依然不吱声,而是走了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宋维东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心地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杯中的水极冷,一点没有心理准备的宋维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流桥新村32号!”
这七字就如同七发子弹,直接将宋维东击倒在地,他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宋维东没有说话,只是极度疲惫地点了点头。
“首先,一个私人问题,宋叔叔,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把流桥新村32的房子给退掉。”
“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一个解。”
“你是说,为什么不处理他们的尸体,和不退房,都是同一个原因。”
“是的,他们当时死了之后,我还是感到非常害怕,觉得如果不能把他们入土为安,就对不起他们,毕竟我后来的发达,都是很大程度上依靠了这一笔财富。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地点来让他们安息,尸骨处理不好,所以这边的房子我也没退。”
“你是怕后来的租房,发现里面死过人,是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这里不会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就算简单检查一下,之前里面死过一个人,万一就是有检查,大家也会觉得很正常。”
“而你重情谊的这个优点又会成为你最好的保护,是这样的吗?”
宋维东保持着沉默,额头的汗滴放肆地流着。
“宋叔叔,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宋维东痛苦地点了点头。
“宋叔叔,你一直以来,在我的心中,就是高大上的代表,现在,我真的非常痛心,你本来可以活得很了的,可以过着非常受人尊严的生活,但是现在的这一切,你自己把自己的生活过了这样。”
“不要这样,我这都是咎由自取。本来嘛,你应该是要感激我的,但却没想,本应是要感激我的人,却成了将我送进监狱的人。我真的是报应,我要不是当时一时头发晕,真的不会是这样。看来,真的象你们马队长说的那样,老天爷一直好像会怂恿你去干坏事一样,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会把你误入歧途,然后在你最要命的时间和地点给你一下,最后让你永世都不得翻身,我现在就是这样的。”
对于出租房的检测报告也出了结果。
“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大家都来分析一下吧。”
“技侦那边可是做了好久,难为他们了。”
“还是他们牛呀,很多东西都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们还能做得出来,实在是佩服吧!”
“首先可以确实的一点,就是五名受害者都是在这个房间里被害的。”
“太不可以想象了,他们居然都会乖乖地来到这个房间里,然后被他一一杀死。”
“还有,第一名受害者到第五名受害者之间,时间间隔有一个月之久。”
“听起来好恐怖,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脑子里估计就只有杀人这么一件事了。”
“还有更恐怖的吧,他不仅是这一个月都在杀人,而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伪装得很好,把自己扮成一个无比好的朋友,老板,但是无法知道,这个杀人恶魔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开始发动他的新的一波杀人计划,谁会知道呢?”
“谢天谢地,我们可以把这个人,不能叫人了,他只能叫恶魔给抓住了,不然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会长时间和这个恶魔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面,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其实,他事后应该是充分阅读了我们技侦方面的书籍,对房间里作了最为充分的清洗,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传统技术手段,可能这个房间里面都已经被全部洗白了,不会留下一点点证据了,但是还好,感谢日新月异的技术成长,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永远会成为笑话,而且给自己留下永远都不可能被抹掉的证据。”
“他很象一个人!”
“对,他很象双尸案的那个人,自以为懂得很多户外生存的知识,就敢于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其实这只能加速他们的灭亡。”
“如果宋维东没有那么高的所谓情商和智商,他可能很快就把这间房子退了,而退了之后,不管是房东还是新租户,他们可能才会对原有的证据进行彻底地破坏。”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案例太典型了。”
“突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孙局他批不批。”
“你怎么又脑洞大开了,孙局不在,你说吧,没人理会你的。”
“我想,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可以相互学习一下对方的材料,然后再找个时间,让他们交流一下,看他们俩是个什么反映。”
“我看呀,不光他们俩,我们最近三起案子的三个家伙,都不是善类,让他们仨在一起交流一下,不知道会交流出什么样的火花出来。”
“这个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齐头,你说呢,孙局会说,我的这个建议有创意吗?”
“会,他一定会说你的这个建议太有创意了。”
“真的吗,齐头,不能瞎说哟。”
“老齐现在也变得蔫坏蔫坏的了。”
“你们吧,都被表象欺骗了,你们齐头,从来就是坏得流油的了。”
30
终于,到了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在多次攻心战之后,宋维东开口交代了。
“很久,我们没有谈话了吧!”
“不用很久了!”
“你这话中有话呀。”
“你们已经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应该非常高兴吧。”
“我们一点都不高兴,高兴不起来。”
“这样的案子你们都能拿得下来,表彰嘉奖,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我们宁愿不要这样的表彰和嘉奖。”
“你们干的不就是这样的事,还装什么装呀。”
“我们真的不是装,我们宁愿我们不受表彰和嘉奖,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多的人白白地死掉,而且一点声息都没能留下。”
“……”
“我不太清楚,当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不会想什么,时间太短了,他们只会想,老宋不会对我们下手的,他只是在开玩笑,下一秒,人就停止呼吸了,他们还能想什么?”
“什么想到要在一个老战友的家里动手呢?”
“实在是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他们没命,实在都是他们自己的命呀,不能怪我动手。”
“那就说说吧,你的作案过程,他们是怎么自己把自己的命弄没了的过程。”
“你们都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你们怎么写,我就怎么认,一点都不会给你们制造麻烦,放心,我这个人是有底线的,也是懂规则的。”
“你不要玷污了底线和规则这两个词好不好?”
“行,我现在说什么,你们可能都听不进去了,那我就不说了。”
“你放明白点,我们做的,那是我们做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就把你的整个犯案过程一点一滴地交代清楚。”
“好吧!”
“其实,第一个动手,我完全没有想到过。那天,他酒喝多了,就走到我的那个战友家的附近,给我打电话,我也恰好在附近,听到他的声音不对,我就过来了。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我想,正好,上面有个地方可以休息。把他扶到楼上以后,谁知道酒已经醉得不行的他,还满口胡言乱话,让人听了很烦。而且是酒醉心明白,他的一些烂七八糟的事,还特别让人心慌。”
“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呢?”
“你说,做生意嘛,哪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有很多的事,做了就做了,不能拿出来再说了。谁知道他那一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停地把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我听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拿了一个枕头给他盖住了,想让他安静一下,谁知道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我要杀他。当时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走到他的身后,拿出随身带的刀,一下子抹过他的脖子,他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你简直不是人,为了这么点小事,你竟然可以把人杀了。”
“杀了之后,我得感到后悔了,害怕了,就把刀也扔到了地上,不敢再去碰。也希望他可以活过来。”
“之后呢?”
“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想,他死了之后,后面就会很麻烦,他的家人会来找,几个合伙人也会来找麻烦的,而且他留下的股份也不好分。”
“你说是这个原因,就想把另外四个人都杀掉了吗?”
“也不是,都是他们自己来找死。”
“好吧,你现在可以找任何借口来说整件事,都没有关系,我们都听着。”
“再说那个女人吧,以前还和我有一点关系的。”
“你们俩是情人吗?”
“也谈不上什么情人,就是高兴了,在一起,不高兴了,就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关系。”
“好吧,也不要糟蹋了情人这两个字吧。”
“第一个失踪的第一天,她说跑来说,是不是我把他给气走了,我当时感到很吃惊,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现他们之间还有那么深的关系。”
“你不会因为吃这种不存在醋就把她给杀了吧?”
“为什么不行呢,我讨厌这样的女人,和别人上床太随便了,简直就和吃一顿饭那么简单,而且更让人讨厌的是,你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别人玩暧昧,这个已经突破了我的底线。”
“好吧,你的底线太多了。”
“是的,这就是我的底线。”
“但是你们之间也就只有肉体的关系,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承诺,她又怎么突破了你的底钱了呢?”
“你玩可以,但是你至少得让我知道才行,不然我就象个傻子一样,被你们俩个大活人蒙在鼓里,那太没面子了。”
“面子,面子就比一条人命更重要。”
“是的,面子比人的生命更重要,对于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要是没了面子,就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死了算了。”
“那具体的过程呢,你自己说吧,不用我们一个一个问了,自觉点,都现在了。”
“那天,我把她带到那个房间里,还发生了关系。她还没有穿衣服,躺在床上抽烟,我就从后面抱住她,一刀,就这么轻轻地一刀,她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死了。不过死之前,她还是把头给回了过来,然后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直没闭。”
“你,你简单就是禽兽。”
“禽兽都比你有人味。”
“是的,可以这么说吧,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是人了,连个动物都算不上。”
“对了,你两个人杀了后,遗体是怎么处理的?”
“就放在室内的冰箱里。”
“分解了没有?”
“分了,不然放不下。”
“再后面呢?”
“第三个更是自己找死,我当时就想,杀两个已经够本了。不想再动手了。”
“但是后面还是动手了,是不是?”
“是的,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那几天居然天天跟我说,以前有一笔旧账的事。”
“你欠他的账?”
“也不叫欠,干我们这一行嘛,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有的账是说不清楚的,当初合伙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前的那些账不再提了,他之前也同意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他就是想死了吧,那段时间,他天天都提起那笔账,然后还让我马上还。我想,正好,前面两个合伙人正好上路没人陪,你去陪他们的话,多好合一好。”
“哎,怎么这些人都找你当他们的合伙人呢?”
“之前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肯定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合伙对象呀。”
“再后面呢,后面还有两位。”
“后面两位,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杀了三个,我想,如果不把他们也给干掉的话,我根本就无法脱得了干系。于是,我把他们俩一起请过来喝酒,然后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杀了,一个人在客厅里杀了。”
“这两位可是没有和你有过什么过节吧!”
“是的,一点都没有。”
“那你也不给人家一条生路?”
“不行,给了他们生路,就不会给我生路了,合伙人一下子走了这么多,怎么来说,公司都是无法正常干下去了。”
“后来的尸骨是怎么处理的呢?”
“后来我又找来了一口冰柜,这样才能装得下。”
“你后来是怎么处理这些尸骨的呢?”
“以前我在部队里学习一些处理办法,正好用得上。”
“哎,都是多么的一些东西,怎么到了你的手里,都可以成为杀人的资本呢?”
“人,就是因人而异。”
“你不是人,你是杀人恶魔。”
“行呀,人活一辈子,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也算是一种成就吧。”
青童看着他狰狞的笑容,不由得头皮发麻。
31
马队走入专案组,迎面就遇到青童风风火火地出去。
“小丫头,你干嘛去呀!”
“我去技侦!”青童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又去技侦,那边的饭好吃一些吗?”
“不是呀,我是过去偷师。”青童停了下来。
“你不要信他们的呀,你一个好好的视侦,不要自己的本职工作,去研究什么技侦方面的东西,贪多吃不烂的。”
“不会的,马队,我就学习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还非要到他们那里去学习,我们自己队里不行吗?”
“我们队里没人会呀,所以得去学呀!”
“快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刀纹呀,我们队里谁会呢?”
“这个嘛,可能还真得到他们那里才学得会。”
“我还做了点私活,你得保密。”
“私活,什么私活?”
“我把老队长的那个案子里的参数都输了进去,到时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分析出那个人的刀纹,如果建好了之后,那么以后,如果再遇到相类似的案犯,我们拿来一比对,不就出现了,不怕这个人不出现,不再犯事。”
“行吧,自己适可而止就行了,不要过度沉溺于其中,毕竟你还有你自己的工作。”
“不会的,到时如果有进展,算是我为老队长,也就是我的师爷做的一点点事情吧。”
“行吧,行吧!”
“不对,马队,出了什么事,你刚才听了我的这个情况汇报,你突然一下子就变得不高兴起来了,我这么做不对吗?”
“不是,不是,就是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你去吧,去吧。”
“你真的没事?”
“去吧,去吧!”
马队看着青童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发起了呆。
青童的父母只要一到吃饭时间,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
“吃饭了,吃饭了!”
“吃个屁,整天就知道吃!”
“你是怎么了,老头子,吃错药了?”
“我看你吃错了药才是!”
“你是没事找驾吵,是吗,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是我不想过日子了,还是你不想过日子了。你一点本事没有,还成天教训我,我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不会和你过了。”
“你呀,这辈子,就这样了。还不知道规举,尽干些不靠谱的事。”
“我知道,你还是想住在那个鬼屋里,是不是?”
“我可没说,我可没说。”
“你没说,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
“但是要说呀,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家的人那么多事,今天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你这人的心是不是狗吃了?要不是我坚持打开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到今天都还生活在那个鬼屋里,你希望那样吗?”
“但是人家老宋说了,不要动,不要动,做人要讲信用。”
“还信用,他姓宋的,也配说信用两个字?他说是拿你来当枪使,让我们给他看尸体,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受到法律地惩罚。”
“要是再见面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起这事呢?”
“你还想他见面,就他犯的那些事,不可能再出来了。”
“如果不说这事的话,老宋这人还真是一把好手,干什么都上路得快,对员工也非常好,我要不是年龄大了,也到他们公司去干,一定不错。”
“这个是不错,合伙的伙伴进了可以一个个杀了,然后装箱,你也给他立了大功,给他看了那么多年的尸体,他应该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才是呀。”
“你看你,就是说话这么损!”
“我呢,只是说话损,不会给别人带来什么伤害,你嘴里的那个姓宋的,可是做事损,而且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都不容他。”
“要说,你住在里面,真的有感觉吗?”
“你还提,你还提,现在我都感觉到脊背发凉。我当时住在里面,整天就是心神不宁的,而且感觉到那间房寒气森森的,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们家也没有办法,在那种鬼地方也住了那么久。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可以了,人只是自己内心没做什么坏事,也不存在那么多可怕的东西,我觉得挺好的呀,房子又新,又宽,而且这么多年,也不让我们交房租,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
“看你那点出息,以后就算冻死,我也是不会住到那种不清不白的地方去了,太可怕了。”
“你是现在这样说,当时刚刚搬进去的时候,你还不是高兴得不得了,天天说老宋是大善人大善人呀,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呀。你不会说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吧。!“
“一时一时嘛,人这一辈子,好多事,哪能说得准的!”
“我是住进去没多久,就发现问题了,就觉得不对劲,就觉得不舒服,只有你这种死人,才不知道出了啥问题?”
“好,我是死人,我是死人,你嫁我之后,我就变成死人了,你就乐意吧。那我们家丫头呢,不也是住得很好?”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这次对丫头的伤害有多大,你可是自己亲眼见到的吗,不是我编的吧?”青妈几乎对着青爸喊叫了起来。
马队终于回到了家中,躺在大床上休息。
“案子快要结了吧?”妻子小心地问了问。
“应该是,大的东西都弄完了,现在余下的都是些细的东西了!”马队四肢无力,说话也气息微弱。
“最近你不觉得,很邪乎吗,你看你们队接的都是些什么案子吗,都不是正常人犯的案子,都是变态到了极点的玩意儿。”
“你这人说话也是好玩,正常人,他们会去犯案吗,只有心理不健康的人才会可能去作案,正常人的正常诉求,他们都有正常的通道去实现,根本犯不着用犯案的手段来实现,太不值了。”
“不说你们的事了,说说你自己吧。你赶快请个假,我带你到北京的大医院去看看,你这睡觉的毛病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一惊一诈的,你还没事,我还先死了呢。”
“哪有那么严重,一点小毛病,让你弄得我快要死了一样的。”
“要说,老队长都去世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能忘记当年的事呢?”
“谁让这案子这么年都破不了呢?”
“案子破不了,那也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一个人干着急有个什么用?”
“没有老队长,就没有今天的我,人嘛,要知道报恩。”
“报恩是一回事,但是破案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要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弄得跟你一样神经兮兮好不好!”
“快了,快了吧!”
“等这个案子破,估计是一百年之后的事了吧!”
“不会的,会很快了,我们都有眼见的那一天的。”
“不想过问你们的案情,要说,不如你退下来吧,干这么一个队长,累死累活的,工资也不比别人多多少,不干算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懂什么呀,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是菜市场,说不要就不要了,在队里,你不能说不,不能往后退!”
“你太把你自己当盘菜了吧,人家局长都能退二线,你算个什么呀,还不能退,我就不信!”
“人家局长不一样,都到一定的地位了,可以往后退,我呢,还什么都不是的,我们没有往后退的资本呀!”
“我也懒得和你扯这么多了,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去看病吧!”
“这个好说,手头上的这个案子应该马上就可以结案了,一连干了三个大案,孙局怎么说都会给我们放个大假的,不然这样干下去,人命都没了。”
“我看这个孙局呀,就会开空头支票,然后把你们捧得高高的,好处是一点都没有,完全把你们当牛使呀,我看,有的队,长期就什么大案要案,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坐着。”
“你又在这里瞎说了,人家不动,不出差,不是说人家就没有工作了,人家说不定比我们干得更重要的事呢,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了,传到外面去,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一个局长连这点意见都不能听,不干了最好!”
“想对自己的孩子说点什么吗?”
“不想了?”
“不想了,真的不想了?”
“是不想了。”
“记得当时你告诉我们,你是情智双高,如今可能要与家人分开一段时间了,居然没有话对家人说,实在是不好理解。”
“不管你现在怎么讽刺我,挖苦我,我都认,是自己做的事,就得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想想这些年来公司的发展,还算比较顺利的,这些不都是当年做那件事之后的红利,现在事情坏了,我也算是值得吧,有所得就一定有所失。”
“你还很看得呀!”
“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看不开,那怎么办,直接在里面自杀吗?”
“说个题外话,想到过自己有这么一天吗?”
“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我都认为你们根本不会找到我的。”
“这是自信导致的感觉吧!”
“算是吧!”
“这种自信,也好,也不好!”
“但是做梦的时候,还是经常梦到现在这样的情境,你们把我找到了。”
“那说明在潜意识里面,你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其实,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的。”
“既然,你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矛盾,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你这话问得很没有水平,如果当初都知道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我肯定是不会做的,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明天未来会怎么样的,有很多时候做出的决定 ,都是大错而特错的,但是当时当地自我感觉还相当好,以为自己很聪明。”
“如果以后你的孩子要问起你来,你希望你的爱人会怎么告诉他呢?”
“告诉他爸爸失踪了,就可以了,不要更多的解释。”
“就象你当时告诉别人,你的合作伙伴失踪了一样吧?”
“不一样,他们是应该消失,我是绝对不应该消失的人。”
“你不应该消失,那么你想给这个世界上留下更多的罪恶吗?”
“如果可以打一个分的话,我觉得我做的好事还是多一些,坏事,好像就这一桩!”
“那如果用一个百分比的话,你觉得各应该是多少呢?”
“三七开吧!”
“哪个三,哪个是七呢?”
“当然不好的是三,好的是七!”
“好,你自己对你自己做的事最清楚,你说三,我也认同,你说七,我也认同。”
“三七开,这样评价我自己还算公平!”
“还有一点点小的成就,是不是!”
“是的,我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你知道,在我公司里的员工是多么幸福呀!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进入到我的公司,难道这些你们都看不见吗?”
“我们当然看见了,之前我们得到这样的信息的时候,我们也不敢把这案子与你平时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我们的第一直觉也认为不会是你作的案,因为这两个东西不可能结合在一起,不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发生着,而且矛盾冲突客观强烈。”
“看来你们也认同!”
“不,我们不认同!”
“你们刚才不是说认同吗?”
“我们只是认同你刚才说的比例,但是这个比例不有说明任何问题,因为你这样的恶,是人类不可原谅的罪,恶罪,大罪,我们这个城市,我们这个国家,只要有你这样的一个w人,你这样偶然的一次行业,我们整个的道德水准都会大大地被你拉底,你不仅给这五个家庭造成了永远都无法弥补的伤害,你也给我们每一个人都造成了伤害,让我们不敢再相信生活了。因此,像你样的恶,不要说只有三,哪怕只有一,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是不可原谅的,都是反人类的。你的罪也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宋维东听完这番话,刚才还热气腾腾的脸马上僵硬了下来,一言不发。
“你自我感觉还不错吧,没事,你可以继续不错下去,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错,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为你感到可惜。你一个曾经让人羡慕,让人尊敬,让人感觉到自卑的人中龙凤,居然是一个可怜虫,他可怜到连自己都无法认识清楚的地位。所以,他的地位越高,财富越多,名声越好,这种笑话就越有力量,越具有讽刺性。”
宋维东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口里也开始念念有辞起来。
他把目光突然投向了远方,但是眼睛却明显处于失焦状态,耳朵也失聪了,根本听不清青童在说些什么了。周围的一些对他来说,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世界如此地安宁,安宁得他都非常不习惯起来。
灯光继续洒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脸部肌肉却开始松动起来,表现出与他这个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松驰,血色也在慢慢褪去。
青童也感觉到了宋维东的细微变化,眼睛开始紧紧地盯着他,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宋维东变得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过,最后根本看不清楚脸部的细节了,连他的气息都快微弱得听不到了。
尾声
又是一个大雨夜,雷声阵阵,闪电频频。
市局食堂的大厅里,充满了红酒和香烟的混合香味的诱惑。
专案组受到了上级的表彰,庆功宴正在静悄悄地进行之中。
马队显然不胜酒力,歪在了沙发之中。
“怎么了,马队,平时不是这样的呀!”老齐走了过来,靠近了他。
“睡眠太差了,什么都会差起来的。你们喝,不用管我。”马队闭着眼睛,摇了摇手。
“马队,要不我陪你出去吹吹风吧。”青童也发现了马队的情况不是很妙。
“也行,让小丫头陪陪你。”
“你们玩吧!”马队还是不愿意动。
“马队,你是知道的,我又不能喝酒,酒精过敏,我没事,陪您出去走走吧。”
“去吧,这里面空气太差了。”
“走吧,马队!”
“行吧,行吧!”
青童发动了一辆车,开到了门廊前。
马队楞了一下,但还是上了车。
青童驾着车,驶离了市局大院,在雨夜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了快速路之后,青童看到马队还是双眼紧闭,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我知道,您常常都处于这样或者那样的自责之中,认为自己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十多年了,没能找出凶手,实在是对不起栽培自己的老队长。
“但是您各种各样的方法都用到了,就不能找了一点点的线索出来。但是在您的头脑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会显现出一个人影,挥刀杀了老队长的形象,这让您非常痛苦。
“您始终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只要停下来的功夫,您都把当时案件的资料拿出来看。但您无法脱离传统的办案方式,因此无法找到突破口。
现在要找到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就如同谷歌的自动驾驶汽车一样,否则不可能以下犯上。
“完全还原当时的现场,可能是气候条件将可能的细微线索全部遮蔽掉了,如果在相同的时间点上,如果可以得到相同的气象条件,或者这是我们唯一可能触摸到案件的唯一可能性了。
“无数次在梦中,您都已经梦到了,杀手是如何杀死了自己的老领导,但是每次的方式与方法都有着很大的不同,每每到梦快结束的时候,您都是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让您无法安宁下来。
青童的余光看到,马队的眼角出现了一滴眼泪。
“如果天地是一部大的相机的话,那么一定可以在某个地方记录下这个世间所发生的一切,而且永远都不会消失,只是,可能有些时候,留下来的档案我们一时半会看不见而已,您相信吗?”
马队虽然没有吱声,但却在认真地听着青童的说道,最后他点了点头,发出了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声。
“师傅,当年老队长去世的那一天,天气情况也和今天一样恶劣吧!”
“是的!”马队的声音非常微弱。
突然,青童换了一种语调,明显加快了语速:“马队,您知道以前在故宫里的一些小故事吧,挺有意思的。我听人说,以前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如果一些宫女太监从宫墙下面走过,那么这一墓就有可能会被记录下来,而且只要等到气候条件一样的时候,这些情景极有可能就会再次出现。您说这样的东西神奇吗,可信吗?”
“这类的鬼故事,还是不要信的好,你现在一名警员,讲究的是证据。”
“那好,师傅,今天我就是来找证据的!”汽车嘎然而止,停了下来。
一种职业的敏感让马队睁开了眼睛,他不敢相信,青童把他带到了当年老队长遇害的古刹之中来了。
马队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的表情却有了微秒的变化。雷雨夜,又是天气情况和那天一样的雷雨夜。
突然之间,青童下车,走到副驾驶,把马队也拉了下来,大雨中,两人相立而站。
青童从身后掏出了配枪:“师傅,对不起,我把您的刀纹做对比对,我不敢相信,您的刀纹和杀死老队长凶手的刀纹完全一样。”
“你傻了,小丫头,我会杀老队长吗?”马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心里凉光光的。
“当然,师傅,我已经不是一个刚出道的菜鸟,如果仅仅是刀纹,我根本不会怀疑您的。但是,这么久以来,我也调查了您当天的行程,只有您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当年的那个条件和设备,当年的那个天气,又是休息时间,我怎么可能有充分的不在场记录,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正因为没人会怀疑到你,所以你的在不在场在没有人去查。你当时为应付局里的统一调查,您做了一份笔录。”
“是呀,那是统一得出的结论,你又是凭什么不信?”
“我是您教出来的徒弟,当然知道您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话是假。您给出的那个笔录,实是太假了,因为它违反了您教给的一个原则,那就是太完美,太完整,让人都不敢相信。”
马队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您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当然对,很对。这些本事,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现在居然用这些本事来对付我,真是天大的笑话。”马队的表情痛苦万份。
“我不是针对您,师傅,我针对的是事!我也不想这样的呀,但是,您做了这样的事,就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不知道是感到绝望还是感到无路可走,马队又开始仰天长笑,说:“如果这是你自己思考得的,我就算被人抓去,我也一点遗憾都没有。”
青童一愣,马上答话:“师傅,您这是话里有话呀,您还是有很多遗憾。”
“当然,我是怕你当了别人的枪呀,你还太小了,不要上当。”
青童轻轻地放下了配枪:“如果是那个别人是正义的话,我愿意成为那把大家都瞧不起的枪!”
“小丫头,刚才我完全有机会夺过你手上的枪,但是我没有,因为你的徒弟,因为我相信,徒弟不会向师傅开枪。”
青童流泪了:“师傅,正因为您是我的师傅,我才私下里跟您谈谈,我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太残酷了。”
“小丫头,你还是太小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不正义,只存在看见了的,和没有看到的。”
青童泪水不断:“马队,我一直尊重你,你一直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苍天有眼,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没有做过了,编不出来。”
“是的,这话是我说的,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做过的事,还要别人看见,才是真地做过了,而没人看到的,就只能算是吹牛的,幻想的,特别是对于我们警察来说,更是这样,看得到的,就是证据。看不见的,就是不存在的。”
“但是,现在我看见了,老天爷也看见了。”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曾经,你是我的偶像,但是你说的一句话,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你说,能够杀得死老队长的,只会是非常亲近的人,不可能是不认识的人,而且他对这个人非常信任,不然最为脆弱的脖颈部分是不会留给敌人的。
“还有,你说,如果一件事情看不清楚,其实并不要紧,只要看一看,谁在这个过程中得利最多,他就是背后真正的老大。老队人突然去世,不可能再调其他人到这里来,只能将你升成正队长,你是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我分析得对吗?”
马队绝然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简单的青童,却有着如此深厚的心机,不由得心神大乱:“我只能说,命运弄人,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你今天会拿着枪指着我。”
“这一切,都是你教的,那你告诉我,师傅,老队长,是不是你杀的?”
“小丫头,你能想到这么多,我真的很高兴,但是这个答案,已经不说自明了。你还欠一步火候。”
“你对老队长的情谊,可能一般人看了,非常感动,但是我看了,就觉得有些过了,这件事,不应该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知道吗,过犹不及。”
“你居然会这么想?”
“是的,每天你从梦中惊醒过来,都是在宣示你内心的不安。”
“我和老队长相处的时间那么长,有很多的机会,如果是我要动手,我是不会选择在那样一个时间点的。风险太高,成本太大。”
“其实很好解释,因为风险越高,收益越大,用刀,可能是最危险的,但同时也是最为干净利落的。因为从时间、地点上以及你要面对的人,都让你无法从容去准备和选择,而只能临时起意。”
“行呀,你都在这样分析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确实是老队长离去之后的最大受益者,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如果老队长人还在的话,我可能进步得更快一些呢。虽然我现在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但是我还是怀念在老队长手下工作的那段日子,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动物。”
“这就是你高明之所在。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从警队就开始进行一个人一个人的过关,可谁都没有想到,你却每次都可以从中逃掉,而且是最先被排除可能之中。这其实已经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了,而是一个人情世态的问题了。自己人来查自己人,永远都不会真相的,只要还在一点人情味,就会想得到,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这样了,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现在已经很会分析案情了!”
“只有马队你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别人都可以,而看似完整的证明,实则漏洞百出,你完全可以躲开当时还不是特别严密的视频监控,将老队长拉到一个自己设好的局的地方,然后回到家,不留任何痕迹。
“经过你多次精心设计,让老队长处于下风,而且手法经过多次计算与演练,使得一刀毙命成为可能,而飞起的血迹根本就不会飞到自己的身上来。但就算这样,你还是在途中将自己的衣服进行了丢弃,不留下任何破绽。”
青童感叹道:“其实整个过程差不是十全十美,浅了两厘米。而这两厘米,并不是你的手艺不精的原因,而是老队长一种本能的反应,他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一个人接近自己太近,自己当时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但老队长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手下马队会对自己下手,而且还是下得这么狠。
“还有,作为队长,却比老齐以及众多的新同事以于视侦技术有着更高的热情,这多多少少有些反常,他们到了这样的年龄,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而且因为知识结构的原因,年龄越大,反而成了最大的劣势。
“虽然你尽力地想隐去左手拿刀的证据,但如果不这么追求完美,你也无法做到完美作案,这其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但你只在两者中选其一。”
马队听了青童的这些分析,不由得感叹道:“如果真是我杀死了老队长,而你把我从中给找了出来,那么你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了,我一点遗憾都没有了。但前提是如果。”
马队十分动情,这也打动青童,让她把枪口再次放了下来。
马队警告道:如果这个时候,你放下了枪口,你就完全没有机会了。这就意味着你放弃了这次可以打死我的机会。”
青童:“我也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就算我放下眼,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的师傅。如果我完全无情的话,我可能早就报告组织了,或者刚才直接开枪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马队:“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完全违规的吗?”
青童:“我知道,但是我知道情可以融法,法律是一种制度,但是最终还是关乎人性的事。
马队:“那这件事,你让我陷入到了三重纠结之啊,你不知道吗?”
青童:“我知道,我同样也陷入到了多重纠结之中了。”
马队:“如果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应该弄明白的,什么是可以装糊涂的,那么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得很。”
青童:“我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一样,我长大了一样的。”
马队:“那么你是应该感谢我呢,还是应该恨我呢?”
青童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掏出了手机,按下了“110”三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