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是位于黄土高原东南角,俯瞰着河南大平原的太行山山顶一小块内陆盆地的一座古城,古镇,或者说一个古村,说它是古城,它的名字零星散落在几本书里,说是古镇,它曾是这片区域里人口最密集的村落,我环顾四周,这里既看不出古老,也找不出任何与现代有牵连的东西,人们只是住在自己建造的房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鸡鸣狗吠。

  可以说,我的前二十年都浪费在这里,我离不开它,却又敬畏,甚至厌恶。如果你只是一个过客,在这里住了稍久一点,你会变成一位诗人,一个喜欢站在昏黄的阳光里,目光闪烁,不禁会流出泪来,因为这里太寂寞,人情错落,你可以认为它是繁茂,或者是荒芜。

  在离他四公里处的西边,流淌着一条曾经清澈无比的河流,城里人叫她浊漳河,村里人叫她陶清河,不管他叫什么,她曾经都是最美的。对于河流的祭奠,我只能说是看不见的发展毁了她,而发展,确实没能看见,通往姥姥家的那条偏僻小径,二十年来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杂草死了又长,只是那崩裂了的灰砖上的头像和喊着大跃进的口号渐渐模糊不见了。

  我的母亲就来自那河流边上的村庄,也可以说,是那条河流养育了我,那就是我的母亲河,她奔流向东,偎依海河,倾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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