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八年后。

　　佐木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眯了眯眼，笑得十分怪异。

　　他的身后，是M城某监狱。

　　晨曦之中，街巷上隐隐还散着薄雾，偶尔有车子经过，带起一阵凉风。

　　一辆奔驰商务车停在拐角处，车门敞开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后座，冲佐木打了声招呼。

　　“喂！”

　　佐木看着他，愣了愣，疑惑的走了过去，扬了扬眉。

　　“佐木！”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上车。”

　　“砰——”，车门被重重关上了。

　　“你小子运气真好，刚出狱就赶上浩哥大婚。我先带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直接过去。”

　　男子淡淡开口道。

　　佐木看着窗外的景色，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泽。他微微点点头，伸出手沉声道：

　　“有烟吗？”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支烟，点上，递给了他。

　　佐木拿过烟深深吸了一口，十分享受的微闭着双眼，缓缓喷出一阵烟雾，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嗅。

　　“八年没抽过这个了！”他复又睁开眼，看着男人，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抽这个？”

　　佐木摇摇头，依旧笑。

　　“其实不是我抽。”

　　“恩？”

　　“看看这个盒子，”男人说着，将盒子扔给他，冷笑了一声，“八年了，味道怎么样？”

　　佐木看见盒子上淡淡的血污，忽然连声咳了起来，慌忙打开窗子、将手里的烟扔了出去，好久，才转头看向男人：

　　“TMD！”

　　男人捶了他一拳，而后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快点快点，把婚纱拿过来！”

　　“那边，化妆师怎么还没来？”

　　一间宽敞的化妆间中，此刻正来来回回穿梭着各种人员。

　　珍妮茫然无措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有一恍惚的失神。

　　“珍妮！”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样？”她回头，焦急的问道。

　　她身后的女孩摇摇头，比珍妮更加焦急：

　　“还是打不通！怎么办？如果她来不了，谁做伴娘？！”

　　旁边的一位阿姨一听，顿时皱了眉头：

　　“你看看！我当初就说，别找她做伴娘，你偏不听！你觉得你们姐妹情深，人家就根本当成是个屁！”

　　“二婶！”珍妮略带斥责的瞥了她一眼，眸中却依旧盛满温柔，“所有的电话都打过了吗？”

　　“都打过了！”女孩晃了晃手里的手提，直跺脚，“要不，我们临时找一个人代替吧？！”

　　“来了来了，化妆师来了！”

　　伴随着喊声的，是风尘仆仆的化妆师，她箭步跑到珍妮面前，满脸堆笑：

　　“不好意思！周末塞车，你知道的！我们这就开始，很快的，放轻松！”

　　珍妮被她扳过身子，拿着瓶瓶罐罐开始在她脸上扫荡起来。她微闭着双眼，叹了一声，说：

　　“再等等吧！”

　　

　　（2）

　　“苏珊，你搞什么？干脆再晚些过去，看一眼他们的背影就好了！”

　　阿喵坐在车后座，白皙的脸庞上晕着一层粉晕。此刻她正皱着眉，一脸不满的看着苏珊。

　　苏珊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景物，没好气道：

　　“我搞什么？我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是，再怎么说......”

　　“阿喵，”苏珊忽然转过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冷漠，“她只是我血缘上的姐姐，我们既没有一起生长过，也没什么共同点。”

　　“好吧，好吧......”阿喵抬起手，正要再说什么，苏珊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十分不耐烦的接了电话。

　　“爹地......我在加班，刚刚才从公司出来！.......那么让她换一个不就好了？......爹地！每个人都可以是伴娘，没有我她就不嫁人了？......我现在很烦，工作的事已经让我头疼死了，不要再烦我好不好？就这样！”

　　说完，挂了电话，将它狠狠的扔进了包里。

　　出租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似是摇了摇头。

　　阿喵单手抚着下巴，咬了咬嘴唇：

　　“苏苏，其实，你也没必要妒忌她。”

　　“你以为我是在妒忌她？！”听了这句话，苏珊一下子炸毛了。

　　“你这样子，每个人都会这么认为！”

　　“所以？”

　　“一会婚礼上会有多少你们共同的朋友？从高中到大学，还有你们的那些亲戚们......讨厌你的人比喜欢美钞的人还多，你比我明白。”

　　说完，阿喵吹了吹额前的斜刘海，一脸无奈。

　　“哈！”苏珊摇了摇头，冷笑出来，“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看法？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不在乎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的去工作、而不是回C城给你爹地帮忙？不在乎为什么还要隔三差五带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伴参加朋友聚会，而不是去做一些你真正喜欢的事？”

　　“阿喵，你好像很了解我？”

　　苏珊的神色更冷了。

　　阿喵直视过去，扯了扯嘴角：

　　“苏小姐，我们认识八年了！”

　　“......”苏珊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爹地？......哦，我知道了。拜拜。”

　　“什么？”阿喵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什么什么？”苏珊扬了扬眉。

　　“电话。”阿喵扬了扬下巴。

　　“这的确是一部电话。”苏珊扯起嘴角，给她一个微笑。

　　“你爹地！”阿喵咬牙了。

　　“所以？”

　　“天！”阿喵扶了扶额头，脑袋抵在车窗上，好久，忽然转身轻轻拍了她一下，“我讨厌你！”

　　苏珊面不改色：“谢谢。”

　　到达目的地后，苏珊抬头看了看偌大的城堡，忽然笑道：

　　“我不用当伴娘了！”

　　阿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一层的礼堂中已经灯影辉煌，正午的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被分割成不同颜色、不同形状，零零散散的洒落进来。

　　神父望着一袭白色婚纱的珍妮，问：

　　“你愿意吗？”

　　珍妮微微垂首，声音悦耳得好像山间清泉：

　　“我愿意。”

　　神父又看了看新郎：

　　“你愿意吗？”

　　新郎执起珍妮的手，幽幽看着她，沉声道：

　　“我愿意。”

　　在场的所有人群立刻同时站了起来、不停地鼓掌欢呼，二人在众人的哄彩中接吻，婚礼仪式正式告毕了。

　　新郎忽然将珍妮拦腰抱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珍妮单手捂着嘴，笑得流出了眼泪，随手将手里的捧花扔了出去。

　　穿着一袭裸色玫瑰绢花短裙的苏珊，正微笑着和身旁一个女孩说：

　　“......那家餐厅我也去过，小提琴手很不错......”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个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反手一接，才看清是珍妮的手捧花。

　　白色的玫瑰，配着紫色的满天星，小小的一捧，被精致的包裹着，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一旁的阿喵眼见众人都向这边看来，连忙一把抢过苏珊手中的花，冲他们笑道：

　　“我不管，这花是我先接到的！”

　　于是，她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忙着去应酬那些恭维话去了。

　　苏珊冷着脸走开了，银灰色高跟鞋有力的敲击着大理石地面，高高盘起的发髻更显得她轮廓分明、面容秀美。她走到礼堂一侧的长桌前，拿起一块蛋糕，小口小口的品尝着，心里却觉得十分堵得慌，形同嚼蜡。

　　“苏珊！”身后有人很热切的喊她的名字。

　　她转头，看到了几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是她高中的同学。

　　七八个男男女女搂着抱着呼呼啦啦拥了上来，其中一个女孩笑道：

　　“你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交代了？”

　　“你什么时候也找个像你姐夫这么牛的老公？”

　　另一个附和。

　　苏珊只觉一股火直往外冲，强忍着怒气，笑道：

　　“我为什么要着急？”

　　“你不着急，光想着每天换新的了吧？”

　　话落，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苏珊似乎并不介意这番话，也笑：

　　“这不是挺好的么？”

　　“等你换到四十岁的时候，还有谁让你换？”另一个女孩说。

　　苏珊挑了挑眉：“顺其自然。”

　　最边上一个女孩立刻接道：“没关系，苏珊可以改成养狗！”

　　话落，大家又是大笑。

　　苏珊的脸色再次冷了下去，轻声说：

　　“那岂不是要往你家跑到腿都折了？”

　　“干什么来我家？你不是一直喜欢打野战吗？”那个女孩不依不饶。

　　“是啊，每次你都叫的最大声。”她冷冷的看着她，嘴角依旧带着笑。

　　那女孩一下子不说话了，面色通红，转而又问：

　　“哎，你今天只有一个人？”

　　“不，”苏珊摇摇头，“我还带了一群狗。”

　　说着，冲他们举了举杯。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了。

　　其中一个女孩的男朋友见状，忽然站过来将苏珊抱在怀里，笑着问：

　　“这样不就两个人了吗？”

　　他的女朋友立刻沉着脸说：

　　“拜托！3P也要看对象！我可不想染上病！”

　　苏珊举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压手腕、一杯酒正要泼出去，却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她皱了皱眉，忍着怒火回头，看到身后那人后，更加没好气：

　　“阿虎，有事？”

　　阿虎双手插在裤兜里，含笑看着她：

　　“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

　　苏珊白了他一眼，回：

　　“和你有关系吗？”

　　“哎，你是浩哥小姨子，浩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浩哥小姨子的事还是我的事，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苏珊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塞给他：

　　“你的话可真多！”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一头撞进一堵肉墙里。

　　“哎！”她揉了揉鼻子，抬头，却看见一张俊俏的脸。这张脸整齐的短发下眉眼深邃，鼻梁宽阔挺拔，性感的唇微微翘着。

　　“你是.......”她只觉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可却一时想不起。

　　佐木看了看她，笑了：

　　“小娘们儿，好久不见！”

　　苏珊微张着嘴，仍旧想不起他是谁。

　　阿虎拍拍佐木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你们也算老相识，好好聊聊吧！”说着，转头看了看苏珊的那些同学，“诸位，来！”

　　人群立刻被他七七八八的引走了，瞬间，礼堂一隅只剩了他们两个。

　　佐木单手举着酒杯：

　　“这么久没见，想我没有？”

　　苏珊微眯着眼眸，良久，忽然恍然大悟：

　　“是你？！”

　　佐木毫不遮掩的大笑起来：“没想到你果然这么好记性？！”

　　她的目光中立刻露出厌恶的神色：“怎么是你？”

　　“怎么？很失望？”

　　“不，是意外。”

　　“你以为我会在哪？”

　　“在地狱。”

　　“哦？”佐木扬扬眉，唇角的酒窝更深了些，玩味的看着她，问，“这么恨我？”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厌烦你，而已。”

　　“话说，当年可是我帮你背了黑锅，你不说声谢谢么？”

　　“不客气。”苏珊回得理直气壮。

　　佐木一怔，随即再次哈哈大笑，一边单手指了指她，一边摇头：

　　“早知这样，当年就应该我第一个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苏珊这次真生气了，从他手中拿过酒杯，然后直接泼在了他的脸上。

　　一旁的服务见状，连忙递来了毛巾。

　　佐木用毛巾沾了沾脸颊，忽然凑近她：

　　“喂，你闻我身上的味道——”一边说，他一边轻轻嗅了嗅，“醉了吧？”

　　苏珊用力推过去，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喂，小娘们儿，注意仪态！”

　　苏珊正想上另一只手，忽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挽住了佐木的手臂，娇笑道：

　　“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佐木松开钳制苏珊的手，捏了捏那女孩的脸蛋，笑得更深：

　　“没什么，这位小姐被我迷醉了，她一定要醉倒在我怀里，还好我手快，扶住了她！”

　　苏珊气得咬牙切齿：“当初真应该你做第一个！”

　　佐木再次笑出声：

　　“原来你果然想了这么多年！”

　　“你？！”

　　女孩听着他们两的谈话，一脸莫名其妙，摇着佐木的胳膊，问：

　　“你们说什么？什么第一个？什么当年？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是啊，当年.......”

　　苏珊打断了佐木的话，转头看了看那女孩，问：

　　“关你什么事？你也和他认识很多年？”

　　女孩摇摇头，笑得不动声色：

　　“不是啊，我们刚刚才认识！”

　　“呵，”苏珊挑挑眉，双手抱肩，微微扬了扬下巴，冷淡道，“一丘之貉！”

　　说完，再也不理他，转身走了。

　　很显然，珍妮的婚礼，苏珊是最不愉快的那个。

　　（3）

　　婚礼之后，珍妮和郑天浩各自换了一身衣服，众人吵吵嚷嚷的说要去卡拉OK唱歌。苏珊本来不想去，被阿喵生拉硬拽的拖上了车。

　　苏珊十分没好气，不快道：

　　“你干嘛？！”

　　阿喵一脸无辜：“我好久没出来玩了，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说着，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她的胳膊。

　　苏珊无奈了，把脸转过去，懒得理她。

　　KTV也是郑天浩自己的场子，在中环附近。众人下了车，直奔最大间的那个包厢。果盘和啤酒很快被端上来，还有洋酒和小吃。苏珊心情不好，拿起一瓶伏特加就往自己杯子里倒。

　　“苏苏，”一旁的珍妮连忙拦住她，关切道，“你怎么能这么喝？这样一会就醉了！”

　　“我醉倒，我愿意，关你什么事？”

　　说完，赌气似的喝了两大口，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你看，不是没醉吗？多事！”

　　说完，转身坐到了沙发里。

　　一旁的郑天浩沉声道：

　　“你怎么这么和你姐姐说话？”

　　苏珊“啪——”的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扔，怒道：

　　“我怎么和她说话关你什么事？”

　　此刻包厢里坐的都是郑天浩和珍妮的熟人，很多兄弟都在场，听见苏珊这么说，顿时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二人。

　　电光火石之间，郑天浩的脸色十分难看，阴沉沉的看着她。

　　苏珊一脸不在乎，翘着二郎腿，拿起几粒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珍妮只好道：

　　“算了算了，你如果想喝就喝吧……阿浩，你别和她一般见识，都是我们从小惯着她、把她宠坏了。”

　　说着，拉着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郑天浩坐下来，侧过脸，不再看苏珊。

　　佐木笑笑的坐到苏珊身旁，问：

　　“喂，这么大火气？这样可不好，不如晚上我帮你找个凯子……”

　　“闭嘴！”苏珊瞪了他一眼，一把拿过一旁的骰子，说，“你很闲？陪我摇骰子，谁输了谁喝酒！”

　　佐木拿过骰子，笑道：

　　“这么欺负人？这东西我可是八年没碰了！”

　　“怎么，你不敢？”

　　“我怕你？”他笑得更深，一边揽着身旁的女人，一边和苏珊玩起来。

　　苏珊似乎心不在焉，也可能想趁机多喝酒，几乎每把都输，每次输了以后，还特别赌气的把半杯伏特加全都喝完，不一会儿，她面前的整整一瓶就见了底。

　　她起身，又要去拿另一瓶，却被一旁的郑天浩一把将手按住，不满道：

　　“别喝了！”

　　苏珊立刻对他怒目而视，反问：

　　“我喝了又能怎么样？关你屁事？滚开！”

　　郑天浩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她立刻扬起另一只手、正要伸过去，酒瓶却被佐木一把抢走，笑道：

　　“小娘们儿，在我这，有本事你来拿！”

　　苏珊立刻向他扑去，却因为喝了太多酒、一个不稳扑到了他怀里。

　　佐木拿着酒瓶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笑：

　　“你干什么？这么快就要投怀送抱了？”

　　他身边的女人有些不快，低声道：

　　“骚货！”

　　苏珊酒精上头，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一心只想抢回酒瓶，两个人在沙发上你一下我一下的动起手来。

　　不会儿，她忽然头一歪、倚在佐木怀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佐木愣了一下，失笑道：

　　“喂，你不是吧？才这么点酒量就敢出来喝酒？”

　　郑天浩十分无奈，只好让阿虎带着两个兄弟、将苏珊送了回去。

　　佐木看着她的背影，意犹未尽道：

　　“这么快就醉倒，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见面，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一旁的女人不快道：

　　“喂，你光忙着陪她，我算什么？”

　　佐木捏了捏她的鼻子，调侃道：

　　“你是我马子嘛，来，我们接着玩！”

　　不会儿，刚刚扶着苏珊出去的两个小弟忽然又回来了，其中一个有些焦急道：

　　“浩哥，不好了，您的小姨子刚才路过走廊时吐在一个客人身上、现在和人家打起来了……”

　　“TMD！”郑天浩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阴郁，几步走了出去。

　　佐木见状，也十分八卦的跟了出去。

　　走廊里，阿虎正在和那个客人道歉，苏珊则晃晃悠悠的大骂客人是“王八蛋”。郑天浩见状十分头疼，一把拉住她、几步将她拖了回来。

　　“你就在这、好好睡觉，哪也别去了！”

　　说完，一把将她扔进了沙发里。

　　苏珊穿着的超短连衣裙不觉间向上卷了卷，露出了一角黑色的蕾丝底裤。

　　珍妮见状，连忙拿过一件外套给她盖上，一旁的阿喵揉了揉额头，说：

　　“天哪！苏苏，你怎么又来了？！”

　　佐木坐到苏珊身旁，看了看她，笑道：

　　“小娘们儿，起来，我们接着玩？”

　　苏珊忽然睁开眼、抬头用力爬过来、将头枕在佐木的腿上，身体蜷缩着，宽大的外套下露出一双小巧白皙的脚丫。她的手搭在他的腿上，脑袋拱了拱，然后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佐木只觉一阵热流在小腹间蔓延开来，整整八年没有碰过女人，哪里禁得住这样的引诱？顿时，两腿间竖起了小帐篷。

　　身旁的女人见状，脸色更沉了。

　　佐木也有些无奈，只好叹了一声，猛灌了两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