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哥哥杀死了父亲

  女儿的话就是圣旨,被她推着,母亲乐颠颠地走了。

  李德辉已经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就向妹妹告辞:“我要去筹备粮草去了,一切事情,都我回来再安排。”

  把母亲轰走,就是想与哥哥说几句知心话的,玉萍双手一叉腰,拦在他前面,刁蛮地说:“早走这一刻,未必能办成什么大事。你要这么一走,就不是我哥哥了,我也不是你妹妹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李德辉找遁词:“妹妹留我做什么?母亲给你置办嫁衣来不及,哥哥也要给妹妹出点力呀!”

  宗玉萍让他把书房一侧垂下来的帷幕飘带扯下来。那是一块白绫绸缎,半尺宽,两三尺长,她不会用来往我脖子上拉吧!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啊!妹妹一笑,有几分凄楚,有几分甜蜜,李德辉心醉了,不敢直视,心里却想,让她把我勒死吧,长疼不如短痛,免得以后思念她肝肠寸断……

  玉萍见他真扯过来了,把他往椅子上一推:“你给我坐好了,你要给我出力,不如让我不要费力,老老实实坐着。”

  这同母异父的妹妹人性惯了,李德辉不知她要干什么,只好在太师椅上坐下来,手足无措。玉萍把那块绸缎铺到桌子上,说要用这绸缎画一幅画。

  火上房的时候了,古怪精灵的妹子呀!这个时候画什么画呢?李德辉双目紧锁,还没出声,就见她杏眼圆瞪:“不听话是不是?我是要给你画像,你这一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我要出门,你赶回来送我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要给你画一张像,妹妹永远带在身边,丹青留影,做个念想……”

  李德辉哀求道:“我的好妹子呀!你给哥哥画像可以,就把桌子上你画的那张纸填上我的眉眼好不好?”

  “不好,那宣纸一揉就皱了,还能保存几天?我要用白色的绸缎做一条汗巾,随时带在身边,天天能看着哥哥的面。”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是嫁做人妻的,什么能带男人的画像在身边呢?”

  “我怕什么?你是我哥呀!我看我哥的画像犯什么法?”

  “可是,可是,你是嫁给蒙古皇帝的呀!所有宫殿都对男子防守严密,你带一张男人画像,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一块死了算了……”

  见哥哥可怜巴巴的样子,宗玉萍把毛笔一扔,绕着桌子跑过去,坐到哥哥的膝盖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哥哥,有你这话,妹妹死也值了。妹妹不要你死,你还有妻子,你还有儿子,你好好地活下去吧!母亲父亲都还靠你养活,还靠你养老送终,你记着,每年寒食节的时候,给妹妹上两炷香就行了……”

  听这口气,她这是要死啊!李德辉一把抱紧她:“妹妹,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你千万不能走绝路,你答应哥哥,不管在哪里,哥哥一定会去看你的,你保重身体,哥哥在家等着你,山不转水转,说不定,你也有回家的一天……

  说着说着,他的脸凑过去,哥哥的眼泪和妹妹的眼泪融汇在一起,两张脸贴得紧紧的,两个身子缠得紧紧的,仿佛融成一个人。

  玉萍刁蛮任性,长大了脾气也没收敛,把哥哥当意中人,家里人见惯不怪,下人们见他们再一起也自觉地躲开,全家只有一个人忌讳,这就是玉萍的父亲。

  宗父带着仆人出去收债,跑了七天,在马上颠簸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到家里就想洗个澡,躺倒休息一下。可是听妻子说,女儿马上要进宫当汗妃了,喜出望外,顾不得浑身疲劳,要去给女儿道喜。

  听说她在书房,心里打了个疙瘩:那是儿子读书的书房,他倒是知书懂礼,干练有为,看起来持成稳重,可对妹妹总是亲热过头了,那眼神太暧昧。这个拖油瓶带来的儿子,莫非爱上我的女儿不成?这可不行,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更何况这个儿子已经娶妻生子。

  女儿大富大贵,一定是人中之凤。这不,就被自己说中了,半个天下都是蒙古的,女儿要嫁给大汗,自己还做什么生意呀?我就是国丈了。但一想起书房这两个字,心里好不自在。书房是儿子读书的地方,女儿跑到那去干嘛?

  莫非儿子也在里面?他放慢了脚步,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过去,就听到里面有哭声,还不是一个人的哭声。在窗口一看傻了眼,儿子把女儿抱在身上,搂在怀里,两个人脸贴着脸……

  他火冒三千丈,一步跨进去,一边大吼一声:“成何体统?李德辉你个小子,还不把我女儿分开?你们这是乱伦——”

  两人一扭头,看见老头子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李德辉一把将妹妹推开,刚刚站起,继父就扑过来了:“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让我女儿怎么嫁人?你让他怎么进宫当皇妃,老子要你的命——”

  李德辉暗暗叫苦,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偏偏给老爷子看见了,他声音大,脾气犟,是个逮住就不放手的麻烦人。被奴仆听见怎么得了?在家要担负着乱伦的大罪,出外怎么为人?

  他沉吟瞬间,走到一旁,干脆站着不动。继父扑过来的时候,他猛一躲闪,老人扑了个空,一下子倒在地上。老人本来在外面奔波多日,又累又乏,眼前这一幕让他心急如焚,又是气,又是恨,又是怒,又是痛,跌到地上,突然昏过去了。

  玉萍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本来还没有当一回事,可是父亲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一根根胡子都翘起来了,脚步也踉跄起来,怎么气成这个模样了?她正要撒娇抵赖,见他居然倒在地下人事不知,这才惊慌失措,就要蹲下来扶父亲。

  李德辉眼珠子一转,对她摇摇手:“没事没事,父亲长途跋涉辛苦了,窗下台子上有一只茶壶,茶壶里有茶水,你倒一杯来,他喝下去就没事了。”

  “水壶在哪里?”玉萍慌慌张张地转身去找,没有看见,哥哥已经伸出魔爪,捏住了老头的命脉。

  玉萍从来没有自己倒过水,这个时候,又不能喊奴婢,她找到了茶壶找不到茶杯,找到了茶杯又看见上面有茶垢,她要找面巾擦干净……等她倒了水来,走得迅疾,水泼出了一半,又转身回去再倒满了,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哥哥已经坐在地上,双手捂住面孔,再看父亲已经面色青紫,口吐白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着急地问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你都会这才放下双手,脸色苍白,说:“看样子不行了——”

  “啊——我的父亲啊!”玉萍大叫一声,端的水杯跌落在地上,杯子碎了,瓷片儿溅到父亲的脸上,老头没有任何反应,跟着头一歪,唾沫也不吐了。

  李德辉站起来,一手抱住妹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嚎啕大哭的嘴,连声说:“妹妹节哀,我们已经回天无力啊!”

  “不至于吧,他进门那还是好好的……”玉萍被他捂住嘴,说话也不是很清晰,只感觉哥哥压在她嘴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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