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找到妻子儿子

  

  那吐到耳边的声音一字一句,带着气浪,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妹妹,你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大哭大叫,千万不要把别的人引过来,你留在这里,别说父亲看见我们两个了……”

  玉萍睁大了眼睛,摇头想摆脱哥哥的巴掌:“我们两个怎么了?没什么出格的。”

  “你父亲说我们乱伦,要按大宋律例,我们是要被处死刑的。”哥哥依然警告她。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他胡说,他没看见我们干了什么,他只是看见我们——”

  “别说了。”李德辉突然放手,恶狠狠地说,“什么都别说,越描越黑,我们没什么,怎么让你的父亲相信?你在这里,等我走过以后你再喊人了,说我早走了,没看见你的父亲进来,只有你……”

  见哥哥转身向窗口走去,玉萍突然心慌意乱:“我的父亲?与你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啊?他,莫非是你?”

  “不要乱说!”哥哥回身,对她竖起巴掌,像是要拒她以千里之外,又一次叮嘱道,“你就说父亲太累了,太高兴了,情绪激动,进来问你要水喝,你去倒水回来,他就倒在地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窗子,窗外是后花园,后花园有个角门,他只要走出去,就把刚才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了。玉萍开始有几分怀疑,现在有几分愤怒了!这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他的继父,他们两一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一定对父亲做了什么。

  玉萍想:父亲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推开我,站到椅子边上,后来又走到另一边,等父亲扑向他时,他为什么突然闪开?父亲扑了一个空,摔跤他没有责任吗?他叫我去倒水,为什么自己不去?我笨手笨脚耽误了一会儿,这当中他又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要害死父亲?这是我爱的哥哥吗?莫非他是个杀人凶手?她要过去把哥哥叫住,可是窗子外面只露出他一个脑袋,那双眼睛,过去充满了温柔体贴与怜爱,现在却射出两道凛冽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仿佛两根定人神针,把她定住,动惮不得。

  总算,还有那一句冷冰冰的叮嘱:“记住,在什么地方都要保重,保存自己,别管别人!”

  他的话什么意思?就是说为了自己活命,要让别人送命是不是?想到这里,宗玉萍不寒而栗,这是她成年后上的最重要的一课,也决定了她以后的人生道路。

  安节捧着短剑,一看正是青苗的,这是她的防身武器,当初自己想要来做信物,可是她把自己的玉佩抢去了,短剑又自己保留了,怎么留在这个地方?现在睹物思人,心里隐隐作疼,对不起青苗啊,真没想到,虽然是她挑逗的,可是自己心甘情愿上当的,居然让她怀上孩子了。

  当时,两人第一次吃禁果,慌乱中带着新鲜与甜蜜,半天才分开。安节摘去她头上的草叶,女子偎着他,玩起他脖子上的虎形玉:“这东西在我脸上一荡一荡的,把我鼻子都打扁了。男人戴这干吗?送给我。”

  “是我妈给我避邪的,你要就送给你。”安节想到,她把自己都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东西舍不得吗?爽快地取下,挂到她脖子上,顺手抽出她的短剑,“哪有女人佩剑的?硌人。信物交换。”

  她一把夺回:“不,虎玉避邪,短剑防身,两样我都要!”

  “你真是马王爷三只眼,吃不得半点亏。”

  “我不是马王爷,我是马青苗,马寨主的大千金!”

  “马家寨的?”安节倒抽一口冷气,兀地站起来,“你是马王爷的女儿?”

  青苗被他突然推开,以为他害怕自己父亲:“怎么样?惹不起吧?”

  安节怕了,不是怕马家,而是怕军规、怕家规:我怎么跟个强盗之女好上了?马家寨人一直是朝廷反贼,是宋军对头,我与他们私通就是谋反,那可是大罪!

  见他发呆,青苗爬起来,歪到他身上:“怕什么?你怕我老子,我老子怕我,还不如你怕我哩。哈哈哈……”

  难怪那么野蛮,难怪那么肆无忌惮,强盗窝里长大的女子,岂不也是半个强人!以后日子怎么过?我还有以后吗?安节笑不出来,心里乱麻一般,恨不得抽自己几下:我怎么能与强盗之女野合?我怎么能当强盗的女婿……赶紧走人!一把推开她,整整衣服,低声说了句:“我要回营了——”

  胳膊却被扯住,跟着一句粗话:“拔屌不认人?把我当婊子?”

  女人啊,这些脏话怎么说得出口?真没见过。安节脸黑了,更加后悔,拔腿要走,青苗一手扯着他,一只手从身子下拉出一条汗巾,绕到他的胳膊上:“你他妈看看,老子还是黄花闺女,就被你破了瓜,你让老子将来如何嫁人?”

  安节扭头一看,汗巾上有几点红斑,在白色的丝绸上格外显眼,像雪地上的几朵梅花。有几分自豪又有几分愧疚,他好歹也懂得,这个女子初次给了自己,不能不负责任了。

  她说得在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这么一走了之,还是个男人吗?一时心思大乱,还是回去理个头绪吧。他解下汗巾,揣进自己怀里,把她的手拉开:“信物不都给你了吗?你是我的人了!敌人攻城正紧,我得回去,以后再说!”

  说完拔腿就跑,上马后疾跑回城,天天忐忑不安,既想那女子,又怕犯事,想得难受,怕得惶恐,可哪敢再找青苗去?平时城门紧闭,外人也进不来,敌人天天攻城,他也出不去,两人一隔几个月,孕育了一个生命也不知情……,

  而今,她家破人亡,又生下我的娃娃,只有我才是她的依靠,是孩子的爹爹,怎么能不负起责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她一定想进城去找我,趁现在敌人躲开,赶紧找人吧。

  青苗刚生产,又抱着孩子,行路格外艰难。走得快要瘫倒了,拨开树丛,才看见新东门屹立在前方,陡然生了力气,跌跌撞撞加快脚步。

  安节骑马赶来了,前面的人影不是青苗是谁?他大喜,却不敢露面,也不敢叫喊,栓好马匹,抄小路过去,藏在巨石后面,等她走到,闪身冲去,将她娘儿两个搂住,再往地下一倒。青苗吓了一跳,正要叫喊,嘴被堵住,一个尽管遥远却依旧熟悉的声音响起:“青苗,我是安节。别做声!”

  她回头一看,真是安节!气愤、劳累、委屈交织,双腿一软,瘫在他怀里。安节两手一抄,托起青苗,连孩子一起抱起就往回跑。青苗张嘴要喊,却被安节的嘴堵住了,脚下如飞,还要吻手上的女人,他好大的力气呀。

  等青苗清醒过来,进了一个山洞,看不见洞口,顶上却有一个筛子大的斜口,太阳正射进来,透亮。山洞里面,有一些柴草,夹在几个大石头当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坑,水坑边几块大石头,里面还有燃烧后的灰烬,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安节把青苗放在稻草上,就做头顶上筛子扣口透进的阳光,蹲下身子,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青苗,生的儿子还是女儿?我看看!”

  青苗一言不发,泪如雨滴,待他伸手来抱孩子时,低头一口咬去,男人手背上立即冒出几粒血星。安节眉头只皱了一下,仍然咧着嘴乐:“怎么对老公这样凶?!我是他老子,怎么不给我看?”

  青苗泼口大骂:“安节,你个孬种!不尽丈夫之责,不尽父亲之责,不尽女婿之责,还配当个男人?撒泡尿淹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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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段时间一直再看这篇小说,有时看到深夜。仿佛自己亲眼所见,那场景,那语气让我回味无穷。有时我在想作者多么得了不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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