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曲第二章第6节(3)

  “时日如流星,转眼数十年过去了。大姑娘与我生了九男七女。九个儿子,个个象父亲一样,聪明、英俊、能干。七个女儿,人人象母亲一样,如花似玉,会挑花绣朵。后来我的九个儿子为苗民的生存奋斗牺牲,七个女儿被天上雷老五害死。为了纪念九位英雄,怀念七位美女,苗家妇女在背孩子的背扇和小孩的花帽上,绣一样的九朵花表示九男,绣一样的七朵花表示七女。人们都希望自己象蚩尤和三姑娘那样,生九男七女。现在苗家办喜事,客人恭贺主家有九男七女,是由此而来。

  “有一天,我带着鸟益鸟果外出采药,走到‘阿子岛’(苗语音译,山名。)脚下,发现一片亮晶晶的石头。我取来冶炼打成一把刀,刀的颜色和铜宝剑相似,从此出现了铜矿。鸟益鸟果报信说:‘蚩尤发现铜了。’我带领苗民上山挖铜矿,冶炼铸造生产工具和武器。苗民们用铜工具生产,用铜武器防卫敌人侵犯。找创制了苗民的文字和历算。我把创制的苗文书写在竹片上,把写有文字的竹片穿连成串,称为《蚩书》或《串书》,书上记有战争知识、生产知识和医术知识。他用动物名称命定月分,把汉族称的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冬月、腊月,定为兔月、龙月、蛇月、马月、羊月、猴月、鸡月、狗月、猪月、鼠月、牛月、虎月。现在苗族还称正、二、三月为兔、龙、蛇月,称冬、腊月为牛、虎月。我懂得一百二十种药,人病了服药能治好,死了服药能复生,老了服药能还童。数十年之后,人丁发展了起来。阿吾十八寨发展成了八十一寨。我的九个儿子长大了,都学会了我的本领,一个管九寨,九人管八十一寨。我成了阿吾八十一寨的大首领,带领苗民发展生产,过着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

  “我和我的两位小弟在除掉垂耳妖婆时,把她的三个妖娃装进葫芦丢进黄河冲往下游。在离大海不远的黄河岸边,有位靠打鱼为生的白发老渔翁在捞鱼。他听到黄河上游有人的喊声,抬头望去不见人,只见一只黄葫芦随波向他漂来。渔翁自言自语道:‘这只黄葫芦也许是上游的人不慎丢失河里冲来的吧!’说话时,黄葫芦已被水波推到他的脚下。他迟疑了一阵,又自言自语地说:‘管它是什么人的,让我拿去装洒喝,丢了太可惜。’于是,他提着沉甸甸的黄葫芦往河沙坝走去,用旧衣服把它擦干净,放在沙坝上。在阳光下,葫芦显得光彩夺目。渔翁翻来复去地看,爱不释手。他小心翼翼地想把塞子拔开,用尽了力也拔不出,于是皱起眉头苦思起来。他沉思片刻后,把葫芦底朝地,放在沙坝上垛平,葫芦口朝上,双手紧紧捏住葫芦腰凹处,蹲下用嘴咬着塞子外端使劲往外拔,‘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流推塞子飞去老远,直来的气流往渔翁鼻孔、口腔里钻。渔翁几个喷嚏,昏倒在地。三个妖娃从葫芦里跳出,发现渔翁躺在一边。他们许多天没进食了,见了渔翁又惊又喜,扑上前去,张开饿嘴,狼吞虎咽,吮吸老渔翁的热血。渔翁贪利,丧失了性命。妖娃们出娘胎没有出过远门。他们吸干了老渔翁的热血,饱餐一顿,爬起来四处张望,不知此地是何方?他们放眼看黄河出口处,有许多住宅,便往那里走去。妖娃们刚到此地,不知底细,有些害怕,谁都想走中间,不敢走前走后,只好并排前行。那些住宅是黄龙公的住处。黄龙公是名声远扬的人物。妖娃们步入黄龙公的寨子,黄龙公看见妖娃腰间挂的黄葫芦,便问道:‘小伙子,你腰间那个东西是何物?’妖娃说:‘是我们家老人留下的宝物,称为黄葫芦。’黄龙公听说是宝葫芦,很是惊奇。他面带笑容问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到什么地方去?’妖娃说:‘我们家住阿吾十八寨附近。现在不知我们家在什么方向了,是随便走。’黄龙公说:‘你们有什么事?’妖娃说:‘我们娘出门去捉‘鸡鸭’至今未回,不知死活。蚩尤和他的两位小弟进入我们家,抢走财产,把我们装进葫芦丢入黄河冲下来,有个渔翁把我们放出,我们见这里有房子,就往这里来了。’黄龙公说:‘你们有爹娘吗?你们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妖娃说:‘我们不知道爹,只晓得娘。她叫垂耳妖婆。’黄龙公听到妖娃们说自己是垂耳妖婆的儿子,惊讶地说:‘哎呀!原来你们是我的外侄呢!你们的娘是我的幺妹。在许多年前,她嫁给赤龙公为妻。后来她外出不幸遇到了湖里的精怪,回家来不会吃饭也不会喝水,脸变了形。赤龙公嫌她丑,她气疯了,偷了赤龙公的两件宝物,带着三个孩子走了。我正打听她的下落呢?现在清楚了,你们正是她的孩子。你们到底要往哪里去?’妖娃说:‘母舅,我们遇到亲人,那是太好了。现在我们不再想去什么地方,愿与你老人一同生活了。’说着,三人同时在黄龙公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将宝葫芦递给黄龙公。黄龙公接过宝葫芦,一边欣赏,不断称赞宝葫芦好啊!好啊!一边令家丁快弄饭给几位外侄吃。妖姓们听到黄龙公叫家丁弄饭给他们吃,忙答道:‘母舅,我们不吃饭。’黄龙公说:‘你们不吃饭,要吃什么?’妖娃:‘我们是吃‘鸡鸭’过日子。’黄龙公听了对家丁说:‘快去捉鸡鸭杀来给外侄们吃。’妖娃们赶快制止说:‘母舅,我们不吃你老人这里的那些鸡鸭。’黄龙公听了感到非常奇怪。又问道:‘你们不吃我这里的鸡鸭,那么你们吃的是些什么样的鸡鸭呢?’妖娃们吞吞吐吐的答道。‘我们是吮吸……吸……人,……人的血。’黄龙公听了吮吸人血,感到十分惊奇。他说:‘哎呀!你们要吃的这些,我这里没有。你们先去休息,我派人去找来,再拿给你们吃。’说完,命家丁带妖娃们休息去。妖娃们走后,黄龙公明白他的幺妹已经变邪了,几个外侄也跟着变邪了。他自言自语说:‘我一定要设法为外侄们除妖去邪,使他们恢复人性。’他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大粪浸泡可以除妖去邪,’于是,他叫家丁用麻绳将妖娃们捐绑得扎扎实实,丢进粪坑,只留鼻孔露在外面出气。浸泡了七天七夜,妖娃们看到饭菜,闻到香味,唾涎流出感到俄了,要求吃饭。这时,黄龙公令家丁把他们从粪坑拉出,用清水冲掉污秽臭气,洗身更衣。从此,三个妖娃恢复了人性,与黄龙公在一起生活。数十年过去了,三个妖娃长成大汉,又掌握了黄龙公的武艺。黄龙公对妖娃们说:‘你们的娘是被蚩尤杀死的,你们已长成人,应为死去的娘报仇才是。我委任你们三人为我的大将,带龙兵攻打蚩尤。’他委任妖娃们为大将,兴起龙兵,打着黄旗,逆黄河径直往阿吾八十一寨。黄龙公的兵将走到那里,雷雨大作,河水泛滥,田土被淹。他的兵将所到之处,当地居民被迫参加他的军队。同去攻打阿吾八十一寨。黄龙兵踏进了广阔的蚩尤坝,侵入了阿吾八十一寨地界。一场打龙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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