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个故事 那女人

  沈村镇到了下午,鬼毛都见不到一个。上午人也不多,都挤在农贸市场,买早点买菜。

  她不一样,偏下午出门到街上。没什么人,反而自在,就买些水果。在超市买酸奶。炒货点秤五块钱原味瓜子,在糕点店买一斤核桃酥。

  她回镇上大半年了。之前发生的事,已忘得差不多。

  当她打算走的前一天,外婆去世。

  外婆九十多岁,身体一直很好,去池塘洗毛巾,不小心跌了一跤,抬回家就死了。

  之后,一到夜深,她就能看见一个唱花鼓戏的女人,整夜整夜的在窗户外面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她听人说过,外婆年轻时唱过花鼓戏。

  她开窗喊过,那女人背对着她。

  那女人从没回过头,好像根本不知道还有观众。

  她想回城里,但他妈说一定要等外婆过了头七。

  连续多天的失眠,她身体发软。也不是害怕,只是那生僻诡异的戏词,吵得她心烦意乱,意乱体弱。

  离开沈村的前一晚,她又站到窗前,想最后一次看看那女人的背影。就像和一个从未交往却心有默契的多次相逢的陌生人。

  那女人,回应她的离别似的,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或者只是换了一个方向表演。

  她错愕了片刻关上窗户。钻进被窝,期待着睡意。

  母亲唱了整晚,不会有时间送她去车站吧。

  她拖着拉杆箱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努力保持箱子的平衡,一些挑着鱼的渔民,和她走在向一个方向。

  只不过他们确信明天会继续发生,而她头脑一片混沌只是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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