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楠多 Oh! Shenandoah

  再听千遍万遍还是有那种心动,不单是旋律吧,这首歌在我心里也是住了一个人的。

  "Oh,Shenandoah

  I long to see you

  And hear your rolling river"

  我大致记不清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好像是高二下学期分班后,我去教室后面接热水,看到你很用力地想要拧开你的保温瓶盖。可是在唱这首歌的时候还没有分班耶,那么为什么我想起合唱的那段时光时,你在我记忆里仍旧让我十分在意?

  前些日子你给我发来一段视频,是当时合唱时的视频,你还让我找找自己在哪里。久违地听到了这支谢楠多。真好听啊。我也是这么多声音里的一个。但是始终觉得,这支歌是你们的,而我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参与者。

  我们在入学的时候经过了声音的选拔,声音好的就会被编入合唱班。汪庭月就是合唱班的。所以大致是因为这种“被选拔”的身份的认同感以及一起练歌共度的时光,合唱班的集体意识好像是我们年级里最强的,就好像周公实行礼乐制度来激起族内认同感。

  因为这支谢楠多是要去参赛的,女低音部缺人,于是合唱老师找到了我,我仿佛发现了自己出生的秘密一般的发现了原来如果不是因为入学成绩比较高而被编入提高班,我也该是合唱班的。就这样,我在每周五理直气壮气宇轩昂地走进了合唱教室,当然,还拉着五音不全的林家怡同学一起。只是有时秋风起,多愁善感时感慨于命运的安排。

  "Oh,Shenandoah

  I long to see you

  Away---we're bound away

  Across the wide Missouri"

  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因为我知道你就在这个教室里,所以我不敢做什么,怕引起你注意;而同时又稍微放大一些音量去和林家怡讲话,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大概人之于人的最初的喜爱,都是这般小心翼翼又盼望被知晓的。但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奇怪于女生之于女生为何会有这种类似爱情的感觉。本来对于除自己和亲人以外的人的喜爱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吧,哪里还分性别呢。异性之于同性唯一的优势大概是可以理所当然满受祝福地在一个屋檐下过一生,而同性,或是成为朋友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或是无法甘于沦为朋友而忍痛形同陌路。本来,婚姻、朋友、爱情、友情这些概念都是后世强加的名词和主流价值观,如果回到最初的人类眼光去思考,不就是一个人碰到了另一个人,喜爱与不喜爱,性器官匹配不匹配的问题吗。

  我在还没有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了,或许我自己当时都不愿意承认呢。我悄悄地把你藏在这首歌里了。

  "I long to see

  your smiling valley

  Away--we're bound away

  Oh, Shenanadoah,

  Oh, Shenanadoah,

  Oh, Shenanadoah"

  曲终的时候有个特别记忆深刻的部分,就是高中低音部要分别唱各自的"Oh,Shenadoah……"部分,要接得不留缝隙,而对于我和林家怡这种不太懂音乐纯粹是来凑个人数的就是个难点了。所以林家怡后来比完赛告诉我她最后那段根本没发声,而我告诉她我最后好像唱快了。比赛那一天,我们都穿上平时不穿的正装,笨拙地擦上腮红,为彼此正了正蝴蝶结,就上场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想要承认,我一点也不紧张。大概是因为我的参与者的身份吧,我不属于这个群体。本来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答应的,而这种心态也没有像电视剧里展现的那样:激起了我对音乐的热爱,我还是一样对音乐毫无关心。而这段一个多月的合唱时光吵吵闹闹地结束,唯一会留下的便是无论多久以后再听起这支歌,我一定会想起你。

  谢楠多呀,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情人对你的爱意会至今被传颂;而我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分班后,我和汪庭月终于成为了一个班级的同学,然而该发生的还是没有发生。我们交了各自的朋友,读着各自的选修。尽管我们彼此那么喜欢,我们还是没能成为好朋友。我们甚至交换日记,放学后在彼此的课桌上用铅笔留言,一起出黑板报,彼此心动。可是做了许多表面上的人为的努力,心还是没有贴得更近,还是没有成为彼此的占有,成天成天地黏在一起。那时候的我认为是彼此各有了彼此的好友,没有多余的时间分心。可是后来她告诉我,每个人的人生中大概会遇到许多很喜欢的人,但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成为好朋友,有缘无份,说得大概就是这个。尽管很遗憾,尽管也做了许多的努力,但有时候就是没有用。各自还是会经历各自的别离,说再见的、不说再见的。我至今不愿意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很想努力地去抓住每一个我喜欢的人,毕竟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可是我心里明白,人和人之间很冷,多么亲热多么心动到最后都会散如人烟。日子太长谁也说不准谁,说不准世道阴阳。这样一想我似乎明白了人为什么要结婚,用一生的契约来和眼前的这个最珍惜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一辈子,那么长都可以在一起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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