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使的忧伤

  再次睁眼时,李思远躺在一间狭小的像储物柜的房间里的床上。虽说是床,却像个刚好够他躺在上面的沙发,稍微挪动一下就会掉在地上。沙发是皮质的,柔软得像是躺在羽绒上,并不高,一边紧挨着墙。床的正对面有一个圆形的小窗户,窗户旁有个紫褐色的衣柜,大的几乎占据这间屋子的四分之一。天花板非常高,镶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行云流水,栩栩如生。在我左边的墙上凸出许多挂钩,弯曲的像蝴蝶结,上面挂着或者架着各式各样的帽子和衣物,都是女式的。下面堆放着各种杂物,虽然是杂物却摆放的十分整齐。除了款式多样的鞋,还有很多木质的和铁质的艺术雕品,有木雕花,还有关在铁笼里的木雕象等。最吸引他目光的是靠门边的一张黝黑的小桌,桌上摆放着一盏灯。他没有看到电线,灯芯是一颗发着强烈白光的东西。在桌子下边,房间的夹角处放着一把木吉他。背带已经断了,被几块灰布盖着,看着像很长时间没用过了。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醒了!”她的声音轻柔,温润,如沐浴春风般令人舒适,隐约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是你!是你救了我。”李思远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她,他刚想爬起来,却从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将他推到在床上。

  “你别动,你现在伤得很重,我好不容易给你包扎好的。”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她递给李思远一碗浓汤一样的东西,里面飘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喝了这碗药,再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一定是吃了生的三味果吧,临走的时候我忘了警告你,是我的责任,可当时我不得不走......我以为你是天神,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天界......没想到却差点害你,都是我不好!”

  “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是一具荒丘野骨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啊......”得救后李思远十分激动,一动气说话,头突然像撕裂了般疼痛。王思琪慌忙将李思远扶了起来,将药喂给了他喝。喝完药休息了片刻,头疼缓解了不少。王思琪把碗放到桌子上,走出去又端进来一个白瓷的圆壶,和碗一起放在了桌上。

  “药都在这里面呢,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一碗。连续喝四天左右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谢!”他原本想说更多感激的话,可现在头昏脑涨将那些感激的词都忘光了。沉默了片刻,李思远问到。“这里是哪儿!”

  “天使堡!”她说。

  “天使堡!这是什么地方?离海滨城市远吗!”

  “是一座监狱,你不会喜欢这儿的......”提到这里时,她莫名的变得忧伤,甚至感到绝望。李思远觉得不应该问了,听她的语气这里不像一个好地方。

  “你是说,这里是一座监狱。那我现在在一间牢房里?”好奇心永远比碰到钉子更让他兴奋,尤其是他绝不相信这样华丽的房间,竟然是间牢房。没想到她居然笑了,虽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当然不是真的牢房啦,我是在打比喻,比喻,你懂吗?你可真是笨啊!这里是我的衣橱,外面是我房间。”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牢房呢?如果牢房能修建的这么华丽,那让我坐一辈子也行啊。”李思远想到自己租的那间屋子,说不出来的心酸。

  “如果生命没有尽头呢!”她的声音很小,要仔细听才能听见。李思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不明白为什么生命会没有尽头,难道她在和自己探讨哲学问题,而李思远对此一窍不通,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后,她对李思远说:“在这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你尽量别发出声音。灵兽们随时都在巡逻。如果被它们发现,无论是你还是我下场都会很惨。”

  听到灵兽这两个字,禁林里遭遇的一幕幕再次涌现脑海。一想到那只巨大的爪子,李思远浑身汗毛耸立,腿似乎也疼得更厉害了。他迫切地问道:“被发现的话,会怎么样!”

  “这里有规定外人不得入内。在你之前,我只是从嫣然听到个一千多年前的传说,当时有个人闯了进来并且被灵兽发现了。至于下场嘛?我现在先不告诉你吧,等你伤好之后如果你还想知道,我再告诉你。在那之前,你只能待在这儿。如果实在觉得闷,可以在窗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记得千万不要拉开窗帘,灵兽的视力和觉察能力都异常的灵敏。只要待在这间屋子里就没事,守卫灵兽是不能进来的。”

  李思远连连答应,他不知道被发现会遭到什么下场。但即使在这里关禁闭,他也不愿被灵兽发现。想到那夜所见,那随便一巴掌就能将自己拍成肉泥的爪子,他简直不敢想象生活在这种颠覆他三观的世界里生活的灵兽的样子。如果被灵兽发现她救了自己,她也一定会受到惩罚。如此李思远势必会更加小心。

  “可是,既然会被罚,你为什么要救我。虽然我很怕死,但如果这会给你带来厄运的话,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

  “......因为......因为你受伤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她边想边说,说的很慢,好像在思考,说出来却给人一种搪塞,匆匆应付的感觉。这时屋外又想起了钟声,和上次李思远听见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他听得更加清晰了。她说:“我该走了,中午时记得喝药!”她关上门走了出去,突然又折回来警告李思远说:“千万别离开这间屋子!”

  李思远没打算离开过,他的腿疼的要命,头也疼的要命,外面的灵兽还等着把他撕成碎片。他当然不会出去。李思远瞧了瞧墙角处那把断了背带的吉他。他是个作家,没事就揣摩人物性格。他在想王思琪是种什么性格的人,她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忧伤感,做事认真仔细,不爱笑,应该很喜欢音乐。接下来他又开始揣摩天使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可当他醒来时发现圆形的小窗外太阳几乎没挪过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中午该吃药的时候。李思远咬着牙,忍疼爬起来倒了一碗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并暗自埋怨这东西可真苦!回来的路也遭了老罪,虽然只有几米远,因为脚伤的原因走起来像长征一般艰难,到后又如同越过天险般令人高兴。虽然高兴,他可不想再走一次了。

  日暮已近,暗红色的光从窗外透了进来,他能想象到此刻窗外漫天晚霞的美景。可惜今天欣赏不到了。待在小房间里异常烦闷,他在想王思琪是做什么的。早晨出去的,快到夜里了还没回来。这一刻,李思远真的有一种被关在监狱里的错觉。实在太无聊时,他就数水饺,希望能睡着,可谁知越数越有劲了。偶尔小窗上会停一只鸟,李思远看到时就激动不已,呼吸都变得慢了许多,好像会把它吓走似的。可它始终没有停留太久,太过无聊时,他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自己不就是为了写作题材而遭的这么多的罪吗?想到这几天遇到的那些奇怪的东西,他越想越感到激动。这样的题材应该没人写过,而且是自己是亲身体验,经历过的。真实性也一定强很多,说不一定会大卖,从此声名鹊起,名声大噪,最终名利双收。

  他在脑海里臆想了许多成功之后的场景,签售会的场景,妈妈哭泣着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场景。可是这样的感觉没持续多长时间,当他想要写点什么的时,才记起来笔记本早就在禁林里弄丢了。没有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李思远像没有了灵魂似的,躺在柔软极了的“床”上一蹶不振,闷闷不乐,直到昏昏欲睡。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漆黑,夜空中稀疏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砰~砰~砰~隐约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李思远从半睡半醒中惊醒过来,好不容易听到的脚步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以为会是思琪。

  “你还没吃饱吗,带这么多吃的回房间!”她的声调比较高,穿透几堵墙到李思远的耳朵里还能清晰听见她说的每一个字。她的语速快,仿佛风铃在微风中碰撞时发出的声音那般悦耳。

  “最近老是失眠,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觉得空荡荡的,就从厨房取了点晚餐当夜宵!”这是王思琪的声音,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夜宵!”她好像十分诧异。“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你吃夜宵呢。吃夜宵很容易胖,你不知道吗?”

  “你听谁说的!”王思琪并不在意的问道。

  “哈哈,当然是我说的了。如果你胖成嘉佳那样,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嘉佳很好看啊,我不觉得嘉佳胖!”

  “嗯!嗯!我知道,嘉佳当然好看了,如果生在唐朝,说不定是绝世美人呢。”她像是在挖苦,又像是在夸赞。但是依然能感觉到她并不喜欢那个叫做嘉佳的人的模样。

  “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你自己掂量着吧!”

  他离开后,思琪才开门进来。关了门,又拉了一下确定关严实了之后。她抬着食物走到了衣橱里,将一个圆形的白色大盘子放在桌子上。上面有面包,番茄酱,点心堆的像小山似的。十几只烤鸡腿,一晚卤鸽汤,一瓶的果汁,还有几个小碗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散发着特别吸引食欲的香味。这下李思远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姑娘会发出那样诧异诧异的声音了,这些食物至少有几斤重吧。谁能吃的了这么多呢。

  “这是今天你的晚餐!”

  “天呐,你不是想把我养成猪吧。”

  王思琪被李思远逗笑了:“你可真有趣,这是你的晚餐和明早的早餐呢。并不算多。”

  李思远瞅了瞅碟子里的食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又看了看王思琪,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我很少看见你笑,怎么总是一副惆怅样。”不知为什么,李思远总感觉和她认识似的,于是就问了这些关心她的话。

  她没有作答,而是给李思远倒了一碗药。李思远接过后,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喝完后埋怨到:“这药可真苦!”

  “良药苦口,药越苦药性越好......这一天下来,你感觉好些了吗?”

  “喝完你煲的药,现在感觉好多了。双脚勉强能下地走路,但依然还是很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再有个四五天三味果的毒性应该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王思琪刻意的没有去看李思远,她似乎并不想李思远离开,但是又不得不说。毕竟李思远是个外人,不能在这里久留。如果被发现了,两人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伤好之后就会离开,我不想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没有你,现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房间里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王思琪为催促李思远离开而感到愧疚,即使她不想那么做,李思远也知道她是迫不得已。而且他也不可能在这里久留。为了缓和气氛,李思远调侃自己说:“你还别说,这药真是有效果呢?你可不知道,我从这儿到桌子那边倒药,大约需要一小时,而喝完药回来我只用了几十分钟。”

  王思琪被他逗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似的。仿佛没有了烦恼,没有了忧愁,只剩下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李思远从未见她这么开心过,也没想到这蹩脚的调侃竟然能博得她一笑。看见她开心,他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当然他十分小心,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深怕自己的声音从窗户传了出去。窗外的城堡离和房间只隔着一扇小圆窗,却异常寂静,尽管灯火辉煌却显得死气沉沉。

  “当然,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在睡觉。如果能有点事做就好了,”他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来回来的浪费时间,只可惜脚疼的要命,肚子又饿得不行。”

  “今天我走的太匆忙,没有考虑到这些。明天我尽量帮你把你需要的东西都带给你,当然,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

  “这儿有笔和本子吗?”

  “没有,你拿这做什么?”

  “我想记录一点东西,如果我待在这里却没有一点事情做的话,我估计会疯掉。你们这里怎么会没有纸笔呢?”

  “因为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李思远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城堡里竟然没有纸和笔。想到今天白天所受的煎熬,简直和关禁闭没什么区别。他忽然想起了掉在禁林里的笔记本,那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到。他问王思琪能不能将自己的笔记本找回来。王思琪告诉他,禁林在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而那种特殊情况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巡查。这让李思远感到灰心。他担心如果下雨的话,自己的笔记本可就遭殃了。即使没有下雨,如果被什么灵兽发现,随便撕扯几下也能轻松毁掉它。

  李思远不想就这么丢掉自己的东西,如果有机会,他可能会进入禁林去寻找。但是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也要离开,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在这里养伤的这段时间可有的熬了。当然这不仅关系到他的“闲暇时光”如何打发,也关系到他要写的这个故事。他迫切的想将现在经历的每一天,自己的想法,以及所见所闻全都记录下来。他是这么迫切,担心过段时间后将现在的感受全都忘光了。

  他沉默着思考了好长时间,完全忘了王思琪还在他的身边。奇怪的是王思琪并没感到尴尬,她看着陷入沉思的李思远,想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到天使堡禁林里的。她到天使堡已经很长时间了,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牢狱一般单调乏味的生活。对于一个天使来说,时间并不代表着什么,即使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看起来还和刚来时一样,除了那日渐加深的对外界的向往,和对自由的渴望。她很想了解这个男人,他的动作,言谈,相貌,和来历都令她着迷。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交流,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和陌生人交谈过了。

  李思远对她的过往也一样一无所知,在他的眼里,王思琪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虽然事实并非如此。直到他注意到王思琪正盯着他看的时候,李思远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呆。他突然回过神来让她感到尴尬,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比起交谈她似乎更喜欢看着他发呆的样子。但是这一刻,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也为了不让李思远看出来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她问了刚见面时就想问李思远的问题:“你是天神吗?你是怎么越过结界到禁林里的?”

  “天神......什么天神。”他惊愕不已,不懂王思琪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儿。“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天神指的是什么,我只是个普通人。而我是怎么到禁林里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那些可怕的湖面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脑海。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些事告诉王思琪,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当他看见王思琪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面容时,他就不打算隐瞒了。毕竟她救过自己,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应该告诉她。于是他将自己发现彗星,去海滨城市遭遇的情况,以及被陨石撞击的事一一向她说了一遍。李思远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边吃东西边听,听的非常入迷,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一样。当李思远讲完一切时,她刚好将果汁和甜点吃光。

  “你是个作家!”王思琪惊喜地说:“你发表过什么作品吗?或许我......”王思琪想说她可能看过她的作品,但想到自己“年龄”时,即使李思远一出生就著作等身,她也不可能看过他的作品。

  “发表过几部呢,可都是石沉大海,无人问津。我一直想写一部惊险异常的魔幻言情小说,可一直没有素材。现在倒好,原本应该出现在书中的事全被我给撞上了。现在我不需要杜撰,仅靠所见所闻都足够写一部非常吸引人的作品。到时候......”他刚臆想着自己名利双收时的场景,可白日梦立刻王思琪打断了。

  “作家都是这么编撰故事的呢?”她十分的好奇,语气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大多数人初遇作家时都喜欢问挣多少钱,写了些什么著名的作品等等。李思远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像王思琪这样问写作方式和技巧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或许和他很少与人交流有关。但这也足够让他感到激动的了。他其实更喜欢别人问自己下一部作品是什么,什么时候发表,作品中的人物接下来怎么样了,他活下去了吗等问题。因为这让李思远感觉他的读者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他的故事之中,满足了他那渺小的虚荣心和自豪感。

  “这个说起来可复杂了,写作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远远没有你脑海中想象的有趣。那种感觉我今天又体会到了,像是被囚禁,除了思想是自由的。而写作就是要想各种各样的方法,在纸面上将那种被囚禁的感觉写下来,以及逃离的途中你所想到的任何有趣以及有意义的事。”

  “被囚禁既然那么枯燥,你为什么还坚持呢?”她提高了声音,好像担心李思远听不见似的,她似乎很注重这个问题。

  他不明白王思琪的枯燥两字到底包含了怎样的个人情绪和价值倾向。虽然痛苦,但是李思远也并非真的被囚禁,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出门散散心。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所以我并不感到枯燥。或者说枯燥只是写作途中的一个副产品,无论做什么事总会有遇到枯燥的时候。我喜欢我喜欢自由,喜欢创造性的生活。不喜欢每天过着机械一般的日子,仿佛吃饭像给汽车加油一般,加满了又继续,除了机体逐渐老化外,别的什么也没改变。”

  李思远的话触动到了王思琪,她面色逐渐变得忧伤起来。无意中她撇了一眼她放在角落的,布满了灰尘的吉他。那些灰尘让她更加难受了。

  “那是你的吉他,你很爱音乐吗?”李思远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她的眼神告诉李思远那把吉他应该对她十分重要,她或许是个热爱音乐的人,就像他热爱写作一样。

  她沉默了一分钟后说:“我不喜欢......这里是没有音乐的世界......”

  她颤抖的声音告诉告诉李思远她在撒谎。或许她觉得说出来会丢人,李思远不明白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热爱的东西有什么丢人的。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一个不爱音乐的女生,是不会在她的衣橱里放一把灰尘噗噗的破吉他的。直觉告诉李思远,继续追问她也不说出原因。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暗淡了许多,她显然不太高兴。

  “好了,我先休息了!”王思琪突然说了这句话,然后就走了出去,重重的将衣橱的门关上了。

  原本一场愉快的谈话,却以不欢而散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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