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我死了

  凌晨零点,我躺在白床单上

  昨天的我死了

  耳边还盘桓着戛然而止的歌

  窗外的星星稀疏,像口袋里掏洒一地的

  硬币、图钉和结块的眼泪

  我的瞳孔,一湾没有生机的湖

  棕色的涟漪,一圈,两圈

  弹涂跳出来,紧伏在睫毛上

  夏天的腥味浓烈

  我呕出成群洄溯的大马哈鱼

  拍打着鳍,游入我的耳蜗

  产卵,而后死亡

  一束光照亮我

  照亮四面八方的风

  照亮尘埃和许多撕毁的诗稿

  以及我蜕去躯壳无处安放的羸瘦灵魂

  ——那是我失散多年的黄粱一梦

  怀着对黑夜的质疑,复活

  我闭上眼

  黑夜消失

  光也消失

  所有存在,消失

  只有思索,证明存在

  思索——

  脸颊吹拂我的风

  双眼蒙蔽我的尘

  废弃的幻想埋葬我的诗稿

  灵魂找不到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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