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生成功的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得到了老大的初步信任。他已经不必再住在地下室里了，而是住进了西厢房的集体宿舍。

　　随着生意的越来越大，老大需要的人也随之增多起来。为了便于管理，老大为大家提供集体宿舍，规定外出时也不能单独行动。

　　同雨生住在一起的，有一个阿福的男孩，只有十四岁。他很小就跟着父母到省城打工，父母整天加班，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他也不喜欢学习，早早地就辍学了。

　　他跟父母说，自己找了一份工作，管吃管住，父母也懒得过问，就这样，阿福便在这里落了脚。

　　阿福告诉雨生，自己早就已经染上了毒瘾。但是，只要给老大卖命，老大就会给提供K粉的。

　　雨生一想到自己毒瘾发作时的生不如死的感觉时，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他问阿福：“怎么样可以戒掉毒瘾？”

　　阿福说：“毒瘾是很难戒掉的，除非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

　　正说着 ，忽然阿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手脚开始抽搐，他从床上滚落在地上，不停地打着寒噤，身上起了一丛的鸡皮疙瘩。

　　雨生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毒瘾发作时的感觉，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阿福那痛苦的样子时，心里还是一阵惊慌。

　　阿福的口开始吐出白沫，在地上打起滚来，并痛苦地呻吟着。

　　雨生不知所措，刚想去找老大，被阿福拉住了。阿福示意雨生拿过他的包，他从包里哆哆嗦嗦地取出了一包东西，让雨生关上门。

　　阿福把那东西洒在地板上，便开始贪婪的吸食起来。因为太急，他一连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还剰下一些，阿福让雨生吸，雨生没有吸过。他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吸吧，我师傅告诉我，这些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福见雨生不吸，他又俯下身去，把剩下的全部吸完了。

　　阿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渐渐地放松下来。他又恢复了常态，而且好像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说困了，想睡一会儿。说着就躺下了，一会儿更夫就出现了均匀的呼吸声。

　　雨生不禁感叹，毒品的威力竟如此之大，能再这么快的时间内改变一个人。

　　正当雨生也想上床睡觉时，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儿，阿福均匀的呼吸声听不到了，雨生走近一看，只见阿福的口里往外吐着白沫，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雨生吓坏了，赶紧摇着阿福的身体，喊叫着：“阿福，你怎么了？快醒醒！”

　　但是，阿福却没有回应。雨生一摸，阿福的身上又湿又冷，就像是在阴沟里的石头。

　　雨生不相信刚刚还好好的阿福，会出现什么问题。他使劲儿地摇着阿福，大声地喊叫着，可是阿福却没什么回应。

　　雨生赶紧跑出去叫人。老大和几个人过来了，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老大问雨生，刚才都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雨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老大有些生气，说：“这小子人小鬼大，还偷偷地留了一手。要不是他从给客户的粉中克扣，自己积攒了这么多，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雨生这才知道，原来阿福的毒瘾竟然这么大，老大给的那点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老大扒开阿福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身体，就对手下的人说：“处理了吧。”说完就走了。

　　阿福被抬走了，雨生看到那空荡荡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想起了师傅的话。以前，当师傅这样说的时候，自己还真的没有当会儿事。可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没了。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那么不可逆转。

　　雨生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脆弱，生命的不堪一击。

　　他现在理解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师傅宁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救出自己。他忽然很想念师傅，也不知道师傅怎样了。

　　雨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敢在屋里呆，因为他的眼前总浮现出阿福那张充满稚气的脸。

　　阿福才只有十四岁，十四岁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停止了。

　　雨生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他只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雨生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浑身的骨头又酸又软，就像被无数个虫子在叮咬着。

　　雨生紧紧地咬着牙，身体的难受，让他恨不得马上死掉。他在床上打着滚，头使劲儿地撞着墙，发出咚咚的响声。

　　雨生开始寻找，他翻阿福所有的包和床底，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想去找老大。但刚走出去，就被一位姑娘扶住了，雨生知道她是电脑房里的小燕。

　　小燕有一头像瀑布一样地头发，就像小丽的一样好看，所以，雨生对他的印象很深。

　　小燕扶他到电脑房里坐下，给他到了一杯水。雨生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使劲儿地哆嗦着，水洒了一身。

　　雨生的身体几乎站不了，软软地就像一滩泥。他从小燕的怀里滑落，躺在了地上。他在地上滚动着，头碰到了桌子椅子的腿，发出嘣嘣的响声。

　　小燕不断地安慰着他，抚摸着他，眼里流着泪。

　　过了不知多久，雨生渐渐地平静下来。虽然还有些难受，但是已经能忍受得住了。他看了看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椅子，摸着自己胳膊上、腿上的碰伤，感觉刚才就想是做了一场噩梦。

　　看着小燕的泪眼，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忽然一阵困倦袭来，雨生回到了房间，一会儿更夫就睡着了。

　　二

　　雨生昏昏沉沉的睡了好长时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经过了睡眠的修复，雨生感觉到自己精力充沛，浑身上下都很轻松。

　　他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点儿饿，他就想着出去找点儿吃的。

　　刚刚走出来，有人来喊他，说老大有请。

　　雨生不敢怠慢，急忙来到了老大的房间。正在那张大大的罗汉床上歪着，慢慢地品着一碗茶。

　　看到雨生进来，他说：“小弟，睡醒了？感觉怎样？想不想来点儿？”

　　雨生一下子反应过来，老大一定是在试探他。雨生赶紧揉了一下鼻子，接连地打了好几个喷嚏，紧接着，又连连地打着哈欠。

　　老大一看，就放心了，说：“吃完了饭再去干一单，回来后有奖励！”

　　雨生看老大没有产生怀疑，就装出很感激地样子，赶快溜出了老大房间。

　　吃完饭后，雨生又坐进了那辆二手宝马。这次不是雨生一个人，雨生不是很熟，听那两个打手叫他阿龙。

　　他和阿龙来到了那家酒吧，那两个打手照例站在门口的地方。一来可以监视他们的交易，二来可以防止他们逃跑。再就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逃脱。

　　雨生和买主刚刚交易完，忽然，门口被堵住了，接着进来了许多持枪核弹的警察。雨生趁他们不注意，一下子闪进了旁边的一个储藏间。

　　警察一边大声示意，让大家都不要动，一边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搜查。全场的人都大气不敢出，乖乖地接受检查。

　　雨生从门缝里看到，刚才和自己交易的那个人，主动地把货交了出来。雨生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人把他给供出来。好在警察没有追问，那人也就没有说。

　　可怜那阿龙，刚好把东西掏出来时，警察就来了。买主根本不承认，无奈阿龙只能说这是自己的。

　　阿龙被带走了，带走的还有一些人。雨生惊恐万分，心想，要是被警察抓住怎么办？

　　警察走了以后，那两个打手一看雨生不见了，就到处寻找。他们不断地弯下腰，看看桌子底下没有，又扒拉开人多的地方，看看雨生是否躲藏在那里。

　　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雨生。其中一个朝着这边走来，雨生看到后，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这下完了，老大不会饶过自己的。”

　　这时，只听见一个人说：“哥们，你找什么？”

　　那人因为警察来过，不敢再惹什么事非，他胡乱地支吾了一句，就走开了。

　　雨生躲在那件储藏室里过了好久，估计那俩人走了，雨生才从里面钻出来。酒吧是通宵营业，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人还是很多。

　　雨生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两人的影子，就大着胆子朝门口走去。他走出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正当雨生打算离开时，忽然，停在路边的车灯忽然亮了，强烈的光线照得雨生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臂挡住了光线，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迅速地朝着自己跑过来。雨生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人抓住了。

　　雨生就像一件东西一样，被塞进了汽车后备箱里。雨生使劲儿地猛踹，可是无济于事。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雨生又回到了那个令自己十分惧怕的地方。老大冷笑着：“小老弟，我带你不薄吧？你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你还想跟我玩邪的，是不是活腻了？”

　　说着，就命令那两个打手说：“给我往死里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雨生的身体素来很瘦弱，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重打？那两个人的一阵拳脚，雨生就趴在了地上。

　　老大说：“怎么样，知道厉害了？”

　　雨生忍者疼痛，用微弱的声音说：“大哥，我没有想离开你，我就是不想吸毒。”

　　老大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逼人吸毒的人。他在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爸爸是个酒鬼，从小自己所受的苦，都是他造成的。母亲的不幸、弟弟的早逝，都是因为爸爸沉迷于酒精所致。而现在，自己竟然又在贩卖比酒精厉害多少倍的毒品，这不知道要害多少个家庭！

　　雨生看到老大有些缓解，就说：“大哥，别卖毒品了，这是犯法的，今天阿龙就被抓了，说不定明天我也会被抓的，以后说不定你也会被抓的，醒醒吧大哥！”

　　老大听了雨生的话，勃然大怒：“大哥我出来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轮的上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教训我？”

　　雨生不敢再言语，老大也不再说话。他想起了自己被人欺负的经历，想起了自己艰难地挣扎求生存的过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只有钱才是一切。没有钱，一切都是扯淡。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犯法的，但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那些背后的大老板，靠着这个生意，积累着巨额的财富，享受着皇帝一样的生活。

　　他知道，只要处在底层，总会被人压榨，自己的目标，就是要往上爬，让更多的人为自己卖命。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了，坚定地说：“你小子敢跟我作对，我是不会轻饶了你的。”

　　他对手下的人说：“这小子跟咱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把他给关起来，免得哪天他走漏了风声。”

　　雨生又一次被关进了那个地下室的小黑屋。但是，雨生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明白了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阿福死了，阿龙被抓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小伙伴正在遭受着同样的命运。

　　老大已经不可能再让他外出了，他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关在这里，只是防备他出去暴露这里的秘密。

　　雨生知道，自己对老大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说不定哪天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他还不想死，爸爸正在找他，如果自己死了，爸爸该有多伤心？

　　雨生回想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当时和小飞在县城的网吧里，憧憬着省城的美好和繁华，可真正的现实，却是这个样子。

　　他在反思着，自己从家里逃出来，不就是想活得自由和快乐，可是，自从自己从家里出走后，哪一天是自由和快乐的？除了短暂的痛快外，哪有真正的自由和快乐？

　　现在，自己被囚禁在这里，一切都成了奢望。他想念外面的阳光、想念小时候那无忧无虑地生活，甚至想念爸爸的责问和奶奶的唠叨。

　　可是，这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

　　三

　　雨生正胡思乱想，门开了，是小燕来给他送饭。

　　小燕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老大在外边，别想跑，也别多说话！”

　　雨生拉住小燕，压低声音说：“姐姐，救救我！”

　　小燕放下饭，给他递了一个眼色，就走了出去，门随即也被锁上了。

　　雨生吃过了饭，在这个地方，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开门声。他一咕噜爬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燕进来了，随即又把门关了起来。

　　雨生看着小燕，就像见到了亲人。其实，他跟小燕并不熟，但是，就是因为她长着一头和小丽一样美丽的长发，让雨生感到很亲切。

　　小燕进来后，并不着急走，而是坐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敢这样？老大不在家？”雨生抓起小燕的手问。

　　“老大喝醉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反正也没事，就过来陪陪你。”小燕说着，看了一眼雨生。

　　“姐姐，那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去？”雨生焦急的问。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外边看门的轮流值班，你是很难出去的。”小燕无奈的说。

　　雨生知道，只要进来了，要出去是很难的。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就和小燕聊聊天吧。他问：“姐姐，你多大了？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小燕叹了一口气说：“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这个地方。我是东北的，家里很穷，一心想出来打工，改变那穷日子。

　　“在老家时，我从网上看到了一个招聘信息，说是做文案工作，包吃包住，每月工资还不低。我当时就很动心，没有多想就来了。

　　“他们去车站接我时，我还憧憬着这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可是到了以后，我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文案工作，而是卖淫。

　　“每一次出去接客，我都想逃走。但是，他们的人都跟着，根本没有机会。后来，老大的生意扩大了，需要人手。我会电脑，就被叫过来专门操作电脑，不再出去接客了。

　　“网上的每一单生意，我都觉得自己很可耻。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可是还要帮着他们再去害别人。

　　“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一个弱女子，是没有能力和他们抗衡的。”

　　小燕说着，一脸的无助。

　　雨生问道 ：“那你可以从网络上求助呀！”

　　“我想过，也这样做过。但是，现在网上骗子很多，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人们还以为我在编故事赚取点击量。所以，我就放弃了那个想法。”小燕无奈地说。

　　雨生想了想说：“姐姐，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你知道，我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的，爸爸正在找我。我从网上看到过爸爸找我的帖子，你只要帮我回复一下，让我爸爸知道我的处境。他知道后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小燕想了想说：“好吧，那我试试看。”说着，就走了出去。

　　雨生在这个黑黑的屋子里，简直是度日如年。一天，老大来到了这里，他一打开门，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大赶紧捂住鼻子，说：“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

　　雨生再次来到那间有罗汉床的房间。老大说：“怎么样，这几天想通了没有？”

　　雨生想，如果自己还要跟他对着干，肯定还会吃亏。不如先假装一下，或许会有机会的。他想了一下说：“老大，我想明白了，只有跟着老大干，才会有饭吃。我以后一定听你的。”

　　老大听了雨生这么说，半信半疑的说：“真的想明白了？你可别唬我！”

　　“真的老大，你对我不薄，这我是知道的。”雨生赶紧说，生怕老大产生怀疑。

　　“这就对了嘛，我就说你不会背叛我嘛，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头，你就是我的小弟弟！”老大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雨生重新得到了老大的信任。但是，老大不愧是老大，他还是有所防备的，因为他从来不让雨生单独行动，而且只要外出，就不离左右。

　　四

　　一天，老大吃过了早饭说：“我要去教训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雨生一脸茫然地逃了摇头。

　　老大狠狠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猫咪，说：“那个你叫他‘师傅’的王八蛋，前几天阿龙被抓，我怀疑就是他搞的鬼。”

　　雨生一听师傅还活着，心里一阵高兴，故意说：“不会吧，他伤的那么重，说不定现在正在医院里养伤呢！”

　　“这小子存心跟我作对，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老大看来很生气。

　　老大继续说：“我让弟兄们查过了，那小子的确还在养伤，趁他伤还没有好，我们正好可以下手，我要让他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雨生听了后，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老大是说到做到的，可是，师傅根本就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呢？

　　看到雨生在发呆，老大说：“你小子可别动歪脑筋，你是知道我的，我最恨背叛我的人！”

　　雨生赶紧说：“我哪里敢！大哥，你想怎样行动？”

　　老大看了雨生一眼，说：“这你就甭管了，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雨生没办法，只好答应着。

　　雨生正在苦于没办法帮师傅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找了一个理由来到地下室，小燕正好刚刚吃完了饭。

　　雨生对小燕说：“快，帮我一件事！”

　　他说着，迅速的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发个短信，就说‘有危险，快离开’”

　　看小燕还在犹豫，雨生央求着说：“好姐姐，求你了！”

　　小燕这才答应了，说：“好好想想怎样谢我！”

　　雨生一边答应着，一边迅速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了，老大带着几个打手出发了。汽车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旧的小区。

　　雨生从车里往外看，这个地方，自己是那么的熟悉。记得师傅在帮自己还了网吧老板的钱后，就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

　　自己同师傅一起吃、一起住，自己自从离开家后，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雨生和老大待在了车里，几个打手下去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对老大说：“大哥，没人。奇怪，昨天明明还在的，今天怎就不见了呢？”

　　老大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来看了看雨生，说：“回去！”

　　一路上，老大都没有说话。雨生心里很高兴，师傅终于避开了这场灾难。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路上看着车外的夜景。

　　回到了四合院，雨生刚想要回去睡觉，老大叫住了他：“雨生，你留一下。”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雨生不敢怠慢，紧跟着他进来。老大坐定以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雨生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老大说：“还是算了，你回去睡吧。”

　　雨生答应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雨生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和击打声。他赶紧爬起来，跑到地下室，发现小燕不在。

　　循着声音找去，雨生看到了那几个打手正在打一个女人。他趴在门上仔细一看，正是小燕。

　　雨生一阵紧张，心想，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老大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

　　在他着急时，门开了，一个打手走了出来。

　　雨生忙问是怎么回事，那打手说：“真是想不到，昨天晚上，竟然是这个骚货给走漏的风声。”

　　雨生说：“不会吧，她怎么会呢？”

　　那人说：“今天早上，她把手机放在了电脑旁去上厕所了，被老大发现了她通风报信的短信。”

　　雨生又紧张起来，但他强压着自己，装作镇定的样子说：“那你们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那骚货犟得很，死活不说。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正要去请示老大呢。”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

　　雨生趴在门缝里看了看，发现小燕的头发全披散下来，挡住了脸。衣服不整齐，好像刚刚穿好。

　　“畜生！”雨生骂了一句。

　　雨生转身去找老大，求老大放过小燕。老大说：“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怎么知道那个手机号。”

　　他转过身来，看着雨生说：“一定是你告诉她的，你为了救你的师父，让她发了那个短信，告诉我，是不是？”

　　雨生心里一哆嗦，想，到底是老大，猜得没错。他想，反正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就不再隐瞒，索性承认了，还可以救下小燕。

　　他刚想说是自己干的，一个打手急匆匆地跑进来说：“老大，不好了，那骚货自杀了！”

　　雨生心里一阵发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随着老大过去一看，发现小燕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一把刀子丢在了一旁。

　　老大忙问是怎么回事，一人说：“我们几个，为了让她开口，就轮着上了她。她一时想不开，趁我不注意，拔出我别在腰里的刀子，割断了动脉。”

　　“混蛋！我就是让你们问明白就行了，谁让你们干这个！哪辈子缺女人了？”老大大声呵斥着。

　　大家都不敢再出声，老大说了一声“好好处理一下”，就回去了。

　　雨生的心里在流泪，小燕是为自己而死的，是自己害了小燕，自己欠了一条人命！

　　雨生不敢看小燕那死去的样子。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小燕能原谅自己，一路走好，下一辈子不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