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李顺昌四处找，也没找着她。最后李顺昌在浣河边骂着：刘梅你死哪里去啦？你妈的三天内不回来，我打残你！”

　　第三天的晚上，刘梅就回来了，蓬头垢面，两眼无神，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荣盛，李荣盛问她怎么成这样了，她却围着李荣盛转圈圈，边转边喊道：“你打不着我，来呀来呀，你打不着我，打不着呦！”李顺昌听到刘梅的声音，从屋里出来将刘梅提了就走：“操，敢跟我玩失踪，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李荣盛摇着轮椅挡在李顺昌前面，说：“不要再打她了，看她这是哪里出问题了，疯疯癫癫的。”李顺昌踢了轮椅一脚：“大哥你能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两人进屋不久，李荣盛就听到了李顺昌的打骂声，刘梅的惨叫声。没一会儿，屋里的情况好像发生了转变：

　　哎呦！你个死疯婆子敢打我！

　　耶耶耶！赢喽！赢喽！

　　……

　　李荣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疯了也许更好。

　　晚上，赵霞给李荣盛做按摩时，她说：奇怪，最近田里头都好好的。”李荣盛反问她：“难道你希望有事啊？这不是很好吗？””赵霞撇撇嘴，说：“那晚差点就抓到了，还不知道是谁使的坏呢！”“管它是谁，以后没人来搞破坏就万事大吉啦！”

　　夜很深了，李荣盛躺在床上还没睡，他看赵霞也在翻身，就问她：“你干嘛呢，还不睡。”赵霞坐在床上说：“明天就是金儿的生日了，往年都是在家里过的。不知道她最近干活累不累。”李荣盛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来到我们家，真是吃了太多苦。”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记不记得，他们现在会在干嘛呢？”李金儿拿着笔还想继续复习下去，突然间就想起家里的爸妈来。舍友叫了李金儿一声：“唉，你睡不睡啊！这灯光怪刺人的。”李金儿把台灯以及数学课本都塞进了被窝，她窝在里头继续算着刚才那道没有解完的题目。舍友问李金儿，为什么她白天上班干活儿，晚上回到宿舍又要熬夜念书。李金儿手中的笔正飞快地算着，她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第二天早上，李金儿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赵霞在电话里头让金儿今天记得吃面，吃鸡蛋。金儿倒着一大壶的开水说好好好。等她出了小区却只在路边买了两个大馒头吃，她边吃边背诵着：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李金儿工作的地方不是在高楼大厦里，也不是在规规整整的格子间，而是在某小区的地下室里头。地下室工作的地方是三个相互连通的大房间。因为公司招的都是18～25岁的兼职人员，而且多半是在校生，所以员工时而多，时而少。员工满的时候，这里可以容纳下一百八十多号人，一伙人干起活来嗡嗡嗡响，跟敲大钟回声似的。员工少的时候，这里就只有四五个人在工作。就像今天，人就不怎么多，因为是周一，那些学生还要在校上课。李金儿对着手头上的随机电话单一个个地打了过去。

　　喂？

　　先生您好！我是**集团的客服人员小李……

　　理你妈的！一大早上班呢！嘟嘟嘟……

　　李金儿挂了电话后继续拨打下一个，对于她来说，类似这样的回复，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谁让她做的就是打的就是“骚扰电话”，除了那些有需要知道或者了解房地产信息的人，谁会无缘无故接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听她瞎叨叨呢！

　　喂？

　　女士您好！

　　好什么好！正吵着！女人的声音又尖又愤怒。电话里头还有男人的声音，谁让你接我电话了？给我！

　　哒的一声，大概是女人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李金儿还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女人说，又不是哪只狐狸精打来的，你紧张什么！

　　狐狸精……狐狸精都比你强！男人怒气冲冲吼了之后，李金儿接下来就听到了电话的嘟嘟声，应该是男人把电话摁掉了。

　　同桌凑过来问道：“那夫妻俩是正开火吧？我在这儿兼职了两年多，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客户，吵架都不带关手机的。”李金儿笑道：“这就奇葩了？我还见过让我给他当媒人的呢！”“那你怎么说？”李金儿前面一排号码还没打完，她又另起一排，边按号码边说：“我当然是让他来我们楼盘看房啊！我还告诉他，咱楼盘火得很，不管是置业顾问还是客户，有好多漂亮的年轻的。”同桌对李金儿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这也能瞎掰。”

　　临近中午，大家都在叫外卖的时候，唯独李金儿还继续着。经理是位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平常和人说话，要么横眉怒眼，凶得跟母夜叉似的；要么嘴角一侧上扬，满脸不屑的样子。她跟李金儿说话用的就是后者，她说：“李金儿，奖金属你拿最多，这个月都拿六百块了，还不开开荤？”李金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接着就返回到前面打刚才没有拨完的号码，她把手机贴在耳边，等待对方的接通。

　　喂，哪位？

　　先生您好！我是**集团的客服人员小李，为了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我们……

　　早上刚打过的吧？

　　这……这……李金儿对了号码，才发现自己又重拨了那个号码，她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那个……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想问一下……额……祝您生活愉快，再见！李金儿一会儿想介绍楼盘信息，一会儿又想直接挂了电话，就在她要摁下手机上的红色键时，对方说：不说说你们的房子就挂了，你还打什么？李金儿抿了抿嘴唇，又将手机举在耳边，简单的跟他介绍了楼盘的信息，不料，对方的一句话让她卡壳了，她睁圆了眼睛，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