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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苗半秋彻底懵了。。。。。。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她惊吓的不知道呼喊,甚至忘记了正在厮打的两个人,一个是哥哥苗守松,一个是想要和自己再次约会的周继平。

  苗守松的蓝色夹克已被扯掉半个袖筒,这让他变得比先前更加狂怒了,狂怒得忘了手里那根刚买来的新皮带。

  穿着西装的周继平,眼镜被打落,镜片碎在地上,一只原本擦得黑亮的皮鞋,也沾满了尘土,安静地躺在一旁,丝毫不心疼主人的脚。周继平没料到眼前这个精瘦的人竟如此手狠,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和恐慌,想要停下来,双手却本能地不断抵挡着,他渴望此时有人把他们拉开。

  围观的人们好像在津津地地观赏着一场刺激的散打表演,精彩处,还不忘后退几步,以便给表演者腾出更大的场地。好像没有人希望这精彩的表演马上停下来,直到穿西装的男人双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才有人大叫“要出人命了!”

  苗半秋被这一声叫喊惊醒了,哭着冲上去,死死地抱住哥哥,使尽全身力气往一边儿推。苗守松看着靠在墙上的周继平,捂着脑袋,闭着双眼,紧咬着牙关,血顺着手腕流进袖筒里。苗守松顿时一软,松掉手里那根沾着血星子的皮带,拨开苗半秋的胳膊,傻傻地蹲在地上。

  周继平疼的难以支撑,整个身体顺着久经风雨侵蚀的红砖墙滑坐在地上。苗半秋过来,蹲下身子,用那只不太粗糙的手去擦周继平手臂上的血,周继平嘴角微微一咧,轻微地摇了下头。苗半秋几乎哭着说:“继平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有人报了警。镇子上就一个派出所,离此处不远。不多时,只见四五个穿制服的人驱散人群,来到近前。其中一个警官满脸怒气,好像他的面部表情已经显现出本地的治安状况——令人愤怒。他大喝道:“谁打架了?”没有人应声。另外一个警官一脸威严,努着厚厚的下嘴巴唇子,好像严打的决心已经挂在嘴唇上了。看见蹲在地上的苗守松,厉声道:“是你打架的吧!”

  苗守松没有说话,只见那警官上前来就是一脚,险些把他踢倒,还没等警官发话,旁边那几个抢步过来,把苗守松从地上架起来,直接给他上了铐子。

  “先带回所里再说!”刚才说话的警官指示道,生怕犯人逃脱。

  一个警官捡起地上的皮带。和刚才那两个警官一起押着苗守松,去了派出所。

  早有认识周继平的人去医院叫来了医生,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简易担架赶过来了。刚才那两位想继续询问情况却又无望的警官此时正指挥着众人把周继平抬上了担架。一位大夫打开随身的出诊包,给伤者做了简单的包扎,便命令道:“快抬到医院!”几个热心的人在警官的指示下抬着担架去了医院。

  苗半秋捡好地上的一只皮鞋,擦了擦眼睛,那水汪汪的眼睛经不起她的轻拭,泪水竟再次顺颊而下。来不及重新擦拭,便跟着去了医院。

  周继平被安放在病床上,早做好准备的医生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其他人在诊室外面等待。

  其中一个警官问道:“这个人是你亲戚?”

  苗半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合适。她想回答是约会的情人或者未婚夫,恐怕遭人鄙夷,如果回答亲戚关系,似乎又很遥远。她现在只想知道周继平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心早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心里想的那些话虽然离嗓子很近,但她不愿说出来,只好让亲戚关系不断拐着弯——从容回答道:“嗯,是亲戚。”

  警官又问道:“他们为啥要打架?”

  苗半秋听他这一问,恍然觉得这一切好像和继母有很大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搪塞道:“我也不清楚。”

  那警官估摸着也问不出来些可用的东西,便也不再说话,焦急地在走道上来回踱步。

  苗半秋深吸了一口气,她幻想着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此时正和周继平一起去那家牛肉糊面馆的路上。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穿过那片麦田,去西边的水库堤坡上散心。累了可以枕在周继平的腿上睡会儿。周继平总是在她快睡着时候,摘一片草叶去捣她的耳朵眼,把她弄醒。还要问她:“刚才做了什么梦?”

  这时候,苗半秋总是瞪大眼睛,努着小嘴巴,几分不愿意,而又很认真地说:“刚才我做梦了吗?人家还没睡着呢……”

  说完就回去拽周继平的耳朵,周继平倒也故意让她去拽,还说:“你把我的耳朵拽长了怎么办?”他知道半秋不会用力。

  苗半秋会笑着说:“现在得多拽拽它,怕它以后不听我的话。”

  说到以后,苗半秋突然默不作声,她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和周继平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可能要尘封在回忆里了。一想到这些,她会莫名的害怕,而这种莫名的恐惧又会促使她渴望和周继平呆在一起。而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每当周继平看到她双眸里闪现的无望,总会安慰她,:半秋,我们未来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苗半秋不喜欢他提未来的日子,虽然她一直渴望着和周继平有个美好的未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周继平看到她似乎不大开心,除了安慰,却也不愿多问,害怕不小心碰到她的痛处。他想着,再困难的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就像好事总是要多磨。

  而有时候在他看来,磨得时间太长的事儿,也可能会变成一个噩梦。比如和半秋的约会,虽然早就提倡了恋爱自由结婚自由,但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改革的春风早已经吹过,似乎没有吹醒多少人。绝大多数人的思想依旧沉在昨日,对于一些新思想——自由恋爱,人们只是把它当做个稀罕儿。没有人愿意尝那个鲜,害怕没吃到羊肉又沾惹一身臊,成为别人嘲笑的把柄。

  两个人的约会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一起散散心说说话,光明正大。但在外人看来,总被以为干了苟且的勾当。如果偷偷摸摸,更是证明了人们的正确猜想。

  周继平不但要尝这个鲜,还想要把苗半秋这只肥羊带回家,慢慢地享用一辈子。事情如果按照好人的意愿发展,世界就安静多了。要把苗半秋带回家,周继平的父亲首先坚决反对。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儿子师范毕业,在小学教书,端的可是国家的铁饭碗。苗半秋小学毕业,文化水平低,能有什么出息。长得好看,心底善良也当不了饭吃。周父借此一条铁律来斩断儿子的臆念。媒婆上门提亲,先要过周老头子这一关。自己都看不上眼的,能忍心让儿子凑合一辈子吗?只想着自家条件不错,儿子又是铁饭碗,不愁挑不来好媳妇。因此,却从来不追究儿子迟迟不定亲的原因。

评论
  • 哇哇,22章了?厉害厉害!完成任务指日可待啊。


    回复 @沉默已有罪: 这个有同感,感觉每章节的字数写不多。围绕一个主题发散不出。这个以后看书要好好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