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德军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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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绘画谋生慕尼黑
希特勒下了维也纳开来的火车,走到了慕尼黑霍班霍夫区。巴伐利亚的首府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连人们的说话声在他听来都是和谐悦耳的。这城市对他是那样的亲切,好像他曾在里边住过多年似的。
1913 年,春光明媚,阳光普照,被阿尔卑斯山吹来的山风洗涤过的空气清馨。5 月25 日那天希特勒首次漫步慕尼黑,街上的楼宇和雕像令他瞠目,他以后说:“从我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小时起,我就深深爱上了这个城市,比爱其他城市要深得多。这是个德国城市。”
在街上如醉如痴地漫步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施莱斯默大街。波普缝衣店的窗口贴出一张的告示:“有房出租,设备齐全,人品端正者可租用。”希特勒上了三楼,波普太太引他进房,房内有床一张,桌子、沙发、椅子各一只。墙上挂着两幅仿油画之石板画。“这青年与我很快便达成协议”,波普太太回忆说。“他说这房子很合用,还付了预租金。”她让他填一张登记表。他写道:建筑画师的阿道夫·希特勒预付了租金。
次日上午,希特勒先生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在某地拣来的画架,立刻开始画画,一画就是几个钟头。不到几天,他画好了两幅画,放在桌上,一幅是教堂,另一幅是剧院。
希特勒满腔热情地来慕尼黑,想在那里学习绘画和建筑。他未实现梦想,未能进入当地的艺术学院。比起维也纳来,想靠绘画谋生,这里更难,商业化的市场并不比维也纳的更大,他被迫走家串户或在啤酒馆里卖画。
在这个富饶的地域,希特勒对马克思主义的迷恋复活了。在图书馆里,他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凡是有关的理论文献他都加以研究。他以后回忆说:“我再次埋头钻研这个新世界的理论文献,试图弄清这种理论所能产生的影响,并将它在政治、文化和经济生活中所带来的各种事件与现实的种种现象加以对比。现在,我破天荒第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掌握这个全球瘟疫上。”
从图书馆回来,他常常一个腋下夹着一二本书,另一腋下夹着香肠和白面包,匆匆走上楼梯,走进自己的小屋。他是个容易相处又乐于助人的青年,但又有点神秘。他常常在家一呆就是几天。他像个隐士,闷在房中,从早到晚都在读书。他常到啤酒馆或咖啡馆去,常常有人听他高谈阔论。但是,他一把话匣打开,马上便有人反对他的看法,七嘴八舌的政治辩论于是便展开。在这种论坛上,在与这些对手的辩论中,希特勒使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变得更加锋利。
冬天一到,买画的顾客便稀少了,这给希特勒增加了困难。即使如此,这也是他最幸福、最心满意足的时期。慕尼黑则永远不会失去其魔术般的引诱力,11 年后希特勒在牢房里回忆说:“在今天,如果说,比起世界其他地方来,我更爱慕尼黑的话,部分原因是,它过去是,现在仍是同我开拓的生活息息相关。即使在那时我取得了内心满足的幸福,究其原因,完全是因为这个维特斯巴赫人的住地在每个斤斤计较、但又具有丰富感情的人身上所产生的魔力所致。”
1914 年初的一天下午,希特勒突然受到了威胁。有人在急剧地敲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面目严峻的慕尼黑警察局的刑警。刑警出示了奥地利的一份官方文件:通知希特勒“于1914 年1 月20 日自动前往林茨的卡瑟琳·伊丽沙白30 号码头报到入伍”。如不按时报到,他有可能受到起诉或罚款。当局如发现他犯有为逃避兵役而离国之罪,他将被罚以重款,甚至被监禁一年。
阿道夫百感交集。早在3 年前当他还住在曼纳海姆时,他曾请求在维也纳服役,但杳无音讯。刑警赫尔勒要求希特勒在入伍通知上签字。希特勒心烦意乱,手抖抖地签上了“阿道夫·希特勒”这个名字。之后,刑警赫尔勒逮捕了他,被押解至“奥地利领事馆”。总领事也怜惜这个面黄肌瘦、衣着褴褛的青年画家,允许希特勒向林茨发电,要求将入伍时间延至2 月初。总领事允许他写信向林茨当局解释。这是一封请求饶恕的信:在传票中,我被说成是个画家。我有权得到这个头衔,但只是在有限的意义上这种说法才正确。不错,本人是靠出卖自己的画为生。因为本人一无所有(家父生前系一公仆),我之卖画是为了能继续学习。作为一个建筑画师,本人仍处在训练阶段,因此,我只能以部分时间作画谋生。我之收入甚微,仅能收支相抵。
他月收入极不固定,眼下收入微薄,原因是,此时慕尼黑之书画市场正是冬眠,而在此地生活或设法生活的画家人数几乎达三千。他解释说,早在1910 年就曾向维也纳当局申请入伍,接着,他便描绘了一幅他如何在维也纳挣扎的可怜的情景。
那时,我年轻,缺乏经验,又得不到经济援助,而我又极自尊,不愿向人开口求助或行乞。在孤立无援,只能自食其力,所得的几文钱,也仅能夜求一宿。那两年,我唯一的女友是“忧愁”和“需要”,而除了饥肠外,我也没有别的同伴。我从不知“青春”这个美丽的字眼为何物。5 年后的今天,我的记忆依然是长满冻疮的手指、手背和脚。然而,当我忆起那段岁月时,我不免多少有点喜悦,因为我已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虽然我贫困不堪,我周围的人也常怀疑,我却保持了洁白无瑕的名声,在法律面前我也无罪。除未向军方报到外,本人问心无愧,而未报到之原因则又是本人一无所知。我应负责的仅此一项。如要罚款,小额罚款也还足够,本人也情愿支付此款。他成功地利用总领事的同情心。总领事写了一封便笺,随同希特勒的信一同发出,便笺写道,总领事与慕尼黑警方均可证明,希特勒是诚实可靠的。
建议希特勒前往萨尔茨堡报道。无需远涉林茨。待林茨当局同意后,希特勒于2 月5 日,由领事馆出资,前往萨尔茨堡。当局发现,希特勒身体太弱,不适宜执行战斗,无法荷枪。他瘦弱的体格使他无资格服役。
阿道夫于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继续靠绘招贴画和出售画作为生。到6 月28 日,他强行挣扎的画家生活和成为建筑师的希望终于破灭了。奥地利的皇位继承人,弗朗兹·斐迪南大公被人暗杀了!谋杀大公及其夫人索菲亚的凶手是一个年轻的塞尔维亚恐怖主义者。希特勒早年对斯拉夫人所怀的根深蒂固的仇恨,现在又得以复活。
在慕尼黑愤怒的人群已开始涌向塞尔维亚租界。一些政界头目感到,这场悲剧将在欧洲导致一种危机。德皇秘密地向哈布斯堡王朝施加压力,要他们入侵塞尔维亚。德国已做好战争准备,会援救塞尔维亚国家的俄国却未做好准备。在这种压力下战争爆发了。
2.获二级铁十字勋章
1914 年8 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希特勒申请加入巴伐利亚步兵团被批准。他所在的第十六步兵团举行了隆重的开拔仪式。在路德维希三世面前,士兵们宣誓效忠于他和德皇威廉。接着,希特勒与另外数名奥地利籍士兵亦向他们自己的君主奥皇弗朗兹·约瑟夫宣誓效忠。希特勒对10 月8 日值得纪念的仪式永远留在他的记忆中,因为在那一天,他们领到了双饷,还吃了一顿特别午餐,吃到了烤猪肉和土豆沙拉。
次日清晨,十六步兵团开出了慕尼黑,前往离慕尼黑约40 英里的勒希菲尔德兵营。士兵们背着背包,艰难地步行了11个钟头,一路上大都在滂沱大雨中行军。他住在马房里,全身湿透了,根本无法入眠。次日,星期天,他们急行军13 小时,还在野外露营。由于天气寒冷,士兵们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待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已是星期一下午了。士兵们虽然累得要死,随时有可能倒地,还是雄赳赳地开进了兵营。在兵营是他生活中最艰苦的时刻,训练的时间冗长,晚间还要行军。第十六步兵团与另一兵团合并组成一个旅。
直到10 月20 日晚,新兵们被装上火车。阿道夫·希特勒这个奥地利来的大爱国主义者,终于踏上了为德国而战的征途。
该团的团长已多年不在役,各连大都由后备役军官指挥,士兵们所受训练很马虎。团里的机枪廖廖无几,士兵们甚至连钢盔都没有,他们开赴前线作战,只有油布帽。该旅士兵的热情弥补了装备与训练之短缺。火车徐徐出站时,士兵们又唱又笑,就像去参加盛大的晚会一般。
拂晓,希特勒所在部队乘的火车正沿莱茵河奔驰。大多数巴伐利亚士兵都从未见过莱茵河。随着朝阳透过晨雾缓缓升起,耸立在尼德瓦尔德象征着日耳曼帝国的巨大的雕像突然出现在人们眼前。整列火车的士兵自发地唱起了《莱茵河卫士》。
希特勒所在连队在伊普列斯附近参战。当士兵们冒着晨雾前去解救受困部队时,英军和比利时军的炮弹不断在前方树林中开花。一阵阵炮弹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在林子的边缘爆炸,树木像稻草似的被削倒。他们好奇地观看着,不知有何危险,谁也不害怕。大家匍匐在林子的边沿焦急地等待冲锋的命令。头上是呼啸而过的炮弹;四周是被打倒的树木。炮弹在林子边沿爆炸,顿时打得硝烟弥漫,泥土石块满天飞,连大树也被整根拔起。德国人终于反攻了。他们冲锋四次,都被压了回来,他们这群士兵,只有希特勒一个人生还,奇迹般的安然无恙。后来,他们第五次出击占领了林子的边沿和农庄。
战斗持续了3 天。团长战死,中校副团长负了重伤。希特勒此时已是团部的通讯员。他冒着猛烈的炮火,找到了一名军医。两人协力将副团长拖到急救站。到11 月中旬,第十六步兵团仅存军官30 名,士兵总数不到七百,幸存的士兵只有五分之一,但进攻的命令却仍不断下来。新团长恩格尔哈特中校,在希特勒和另外一名士兵陪同下,来到前沿视察敌阵地,被敌人发现,机枪子弹如雨点般打来,两人跃至团长跟前,将他推进沟内。恩格尔哈特一声不响地与两人热烈握手。团长表示要授两人铁十字勋章,但到了次日下午,正当他与众人讨论授勋一事时,一颗英军炮弹打中了团部的帐逢,有3 人被当场击毙,团长和其他人受了重伤。就在几分钟前,因为有4个连长没有来开会,希特勒和另外3 名士兵离开这个帐篷去找他们。希特勒又一次九死一生。
德军成功地夺取了伊普列斯,攻势也告结束,战斗转变为阵地战。在团部工作的人也就相对地静寂下来。团部设在梅辛纳斯村附近一平静地区,希特勒也就有时间作画。希特勒身边带有画具,画了几幅水彩画,其中有一梅辛纳斯村附近的断瓦颓垣一幅、维斯切特村附近的战壕一幅。新团长的副官魏德曼要为一军官餐室上色。该餐厅内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垂死的士兵浪漫在横卧在铁丝网上,显得与餐室极不协调。魏德曼叫梅克斯·阿曼中士在团部工作人员中找个善于油漆的人来。阿曼带回来的是希特勒,希特勒观察到由于阳光照来,房子呈淡红,他于是便建议涂成蓝色。
魏德曼上尉和阿曼中士将应获勋章的人员列了个清单。他们建议授希特勒一级十字勋章。由于他是团部人员,名字也就列在最后。希特勒被拉了下来,得了一枚二级勋章。这是他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刻,赢得了官兵们的尊敬。在慕尼黑时,希特勒身体太弱小,连背包都难以背动。现在他手持步枪,头上歪戴着钢盔,八字胡子下垂,眼中放射出生气勃勃的光茫,到处走来走去,俨然是前线的战士。其他通信兵对他之无畏深表尊敬,却不明白一个奥地利人为何要如此冒险。
尽管他滔滔不绝地告诫同志们抽烟、喝酒是恶习,阿道夫还是博得众人的喜欢,因为每逢危险时他很可靠。若遇到有人受伤,他从不将伤兵丢下不管;遇有危险的任务,他也从不装病;在漫长而乏味的战斗间隙中,他又是个好伙伴。他是个画家,使他与士兵们的关系更加亲近。生活中若有笑料,他便将它画成漫画。
希特勒与众不同,他未从家中带来罐头之类东西。为了满足他那永远满足不了的食欲,他只好向厨子或厨房帮工额外购买食品。他又不好意思分享别人的罐头食品,常拒绝别人的好意,魏德曼中尉提出,在圣诞节从伙食费中抽出10 马克给希特勒,当场被希特勒谢绝。
3.九死一生
1915 年1 月休假一结束,全团又重新开赴前线,天气很坏,常常在敌人的重炮火力下在齐膝深的水中一躲就是几天。他们盼望有几天的喘息机会,并希望在数天内全线展开总攻。
就是在这种僵持的时刻,一条小白狗跳进希特勒的战壕,追逐兔子。希特勒将狗抓住。开始时,那条白狗老想逃跑。他以巨大的耐心对它,慢慢令它习惯与他相处。希特勒给它取名叫“小狐狸”,并教它诸如爬梯子之类的把戏。白天,“小狐狸”与他从不分离;晚间,它就睡在他身旁。一月底,希特勒在一封信中,绘声绘色地描术这恶战的情景:..由于雨水不断,又近海,地势又低,此地的草地和田野活像是无底的沼泽;街道上到处是粘粘糊糊的泥浆。步兵的战壕、掩体、大炮阵地、交通沟及铁丝网、“狼窝”、地雷阵等等,都设在这样的泥潭里。这真是个奇形怪状的阵地。..我常常想起慕尼黑。我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我们能把账与这伙强盗算清楚,不管代价如何,能尽快与他们交手。待我们中有幸返回家园的人们回家时,能看到家园更加纯洁,并荡涤尽了外国影响。这样,成千上万人每天在这里忍受的牺牲和痛苦,为了反对国际敌人,这里日日流成河的鲜血,不但使德国的外侮得以消灭,且能使国内的国际主义得以打破。
希特勒总是说,他的家是十六团不是奥地利。战争结束后他将在慕尼黑生活。他们将赢得战争!在这点上,他是疯狂的,如果有人开玩笑说战争永远也不会打胜时,他便变得疯狂,在室内来回踱步,说英国必将失败,如同祷告时必说阿门一样。
人们在谈论食物或女人时,他则专心致志地读书或作画。但是,一旦话题转入严肃的主题上,他便会停下来大发议论。听到他滔滔不绝的议论,个个都如痴似呆。他们都喜欢听他口若悬河地议论艺术、建筑等等。他眼前常常摊开一本书,他是个知识分子的印象得到加强。他背包中常常有几本书,其中一本系叔本华所著《我从其中学到许多东西》。这位哲学家强调盲目意志的力量,以及这种力量必然取得胜利。
到1915 年夏末,希特勒已成了团部不可缺少的人物,由于与各营各连指挥所相通的电话线常被敌炮火打断,通讯只好靠通讯员联系。希特勒是最可靠的通讯员,其他通讯员对他之机智和不平凡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希特勒身上也有些东西使某些士兵不安。他太与众不同,责任感太重。他急于上阵,常常不请自来,替其他通讯员送信。
六、七月间,战斗的速度加快了,送信的任务十分频繁,他的脸变得蜡黄而消瘦。每当天不亮英军开始炮击时,他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步枪,在室内急剧地来回踱步,像出发前的赛马一样,直到把所有人都吵醒。对别人的笨拙,他变得更加不耐烦,若有人抱怨食品太少,他便厉声驳斥。
9 月25 日,英军加紧进攻。至黄昏,十六团全线吃紧。与前线的电话通讯突然中断。希特勒与另外一名通讯员前往看个究竟。他们侥幸回来报告电线已被打断。由于敌强攻在即,希特勒被派往前沿广播,以警告各部队。他再次九死一生,未被猛烈的炮火击毙。
在过去数月中,他多次差点儿送命,却化险为夷。他的命好像有护身符似的。多年后他对一名英国记者说,“一次,我在战壕里与几位同志一起吃晚饭,突然,有个声音好像在对我说,快起来到那边去。声音清晰,不绝于耳,我只好机械地服从,我手里捧着饭盒,立刻起身,沿着战壕行走了约20码。我坐下来继续进食时,心也安定多了。但我还没吃两口,只见火光一闪,接着便从我原来的地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颗流弹在我坐的位置上爆炸了,留在原地的人全被炸死。”
那年秋,正当秋霜使大地变得灰白时,他写了一首怪诗。
每当寒夜来临,
我便独往宁静的沼泽之橡树旁。
用黑暗势力使众志成城
月色以其魔力铸成北欧之古文,
日间轻率无比者,
晚间必被魔法变为渺小!
闪光的钢铁由他们炼造非用于战争,
却硬成了石笋
于是,虚伪与真实分道扬镳
我罗织文字数行,
带着我的祝福和昌隆,
献给正义的好人们!
几星期后,他向军人们作了一惊人的预言:“我会让你们如雷贯耳的。等待我的时代的来临吧!”
那年12 月,阴雨不断。整个弯弯曲曲的战壕都灌满了水。第二个圣诞节,较之于第一个更为惨淡。别人都在拆开家中寄来的包裹和慰问信,希特勒则独自昏昏沉沉地坐在行军床上。在三天的假期中,他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大家让他分享家中寄来的圣诞礼物。他一一予以谢绝,回到他私人的小大地里去了。假期一结束,希特勒一反阴郁之常态,马上高兴起来,对同志们安静度假等讥讽之词,报之一笑。
1916 年夏初,希特勒所在之兵团开赴南方,刚好赶上关键的松姆战役,英军发动猛攻,第一天就有近两万联军被打死或打伤。7 月14 日晚,在弗隆美尔一带,十六团的野外电话线全被打断。希特勒和另一名通讯员在几乎必死,每走一公尺都挨打的情况下,被派去查线。他们躲进水满的弹坑或壕沟内避弹。同行的通讯员累倒,希特勒将他拖回战壕。
7 月20 日,战役打得如火如荼。双方折兵损将无数都未前进分毫。在以后的两月中,战斗成了沉闷的阵地战,炮火猛烈,双方前进或后退的长度仅能以码衡量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希特勒失去了一位亲密的战友,汉斯·孟德彼调至后方。但他仍有两个战友在身边,即恩斯特·施密特和伊格纳斯·维斯登基希纳,还有他的爱犬。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弗美尔,有多少次他在凝视他的爱犬‘小狐狸’,注视着它发怒、咆哮的各个过程,希特勒吃饭时,“小狐狸”就坐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每个动作。三个月后,松姆战役仍打得难分难解。联军不断进攻。在此战役中,双方损员惨重;这是无谓的屠杀,因为德军的阵线丝毫未动。一周来,他多次执行危险任务, 10月7 日晚,他的幸运结束了,他与其他通讯员一起,正坐着睡在一条通往团部的狭窄的地道里。一颗炮弹在狭窄的进口处炸开了,把通讯员们打成一堆。希特勒大腿受伤,仍要求让他留在前沿。
4.获一级铁十字勋章
希特勒被送进一所野战医院。他的伤势并不重,但在病房内,他患了一种惊骇症,他躺在病床上,猛然听见一个德国女护士在跟他说话。这是两年来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几乎使他“惊”倒。
他上了一列开往德国去的救护车。住进了位于柏林西南的一所陆军医院。西月后,他出院了,被调至慕尼黑的一个补充营。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士气为何崩溃的答案。是犹太人!在后方密谋让德国倒台的就是他们!他也深信,犹太人的金融掌握了德国的生产,这只蜘蛛正开始慢慢地吸吮人民细胞中的鲜血。
希特勒讨厌慕尼黑了。他觉得,补充营的气氛实在可憎。谁也不尊敬前线下来的士兵。这些人对希特勒在战壕里受过的苦难毫无认识。他渴望回到自己人中间去,遂于1917 年1 月致函魏德曼中尉说,他已康复,可再次服役,希望回到原来的团和原来的同志中间去。3 月1 日,他回到了十六团,受到了官兵们的热烈欢迎。
数天后,全团开赴阿拉斯地区,准备发动另一次春季攻势。但希特勒仍有闲暇作画,画了不少水彩画,内容皆系对他有意义的战场景象。希特勒战时的画作具有高度的艺术性。那年复活节,他的艺术转向群众。他用石灰将煤球涂成白色,在团长的花园里摆成“1917 年复活节快乐”一语。几个月后,十六团又来了一个新团长冯·图波夫少校。新团长是个少壮派人物,有活力,到任便重整军纪。他不但使官兵们难堪,还敢让他们批评上级。为了消除受挫折的闷气,图波夫出门狩猎,希特勒是赶兽出林者之一。
尽管服役时间长,战斗也勇敢,希特勒仍然是班长。希特勒缺乏领导才干。不拘小节,行为草率。他的头老歪向左肩,行走时垂头弯腰。见军官前来他也不立正。更重要的是,没有让通讯员当中士的合法规定。如果要得到晋升,希特勒就得放弃其现行职务,这样一来,团部就会失去一名最好的通讯员。
1918 年夏季,十六团回师首战过的比利时战场,准备参加夺取伊普列斯的第三次战役。这次战役仍与第一次一样猛烈。7 月中旬,他们连续十天十夜遭敌炮击。头上飞机的嗡嗡声不绝于耳,接着便是爆炸声。此外,他们还不断受到毒气的威胁,士兵们有时得连续24 小时戴防毒面具。7 月的最后一天,守卫者们面临着坦克恐怖。侥幸的是,滂沱大雨将无人地带变成了泥潭,坦克全深陷其中。
8 月,受创的十六团退出战场,调往阿尔萨斯休整。就在此时,希特勒两度遭惨痛损失。在部队下火车时,希特勒竟找不到“小狐狸”。另一个“猪猡”用枪挑开了他的背包,偷走了装有速写画、油画和水彩画的箱子。那年10 月初,施密特终于说服了希特勒去休假18 天。这是开战以来首次休假。他们的目的地是德列斯登,施密特的妹妹住在该地。但他们在布鲁塞尔、科隆和莱比锡均作了停留,以观赏各地风景。希特勒特别欣赏莱比锡。使他难忘的还是那高达300 英尺的“民族之战”的巨型纪念碑。这座纪念碑为纪念1813 年战争之阵亡将士兴建的,看上去它更像个堡垒,而不是神坛。
年底前,十六团战斗任务没有多少,希特勒也就有充裕的时间读书。对小说和杂志,他不屑一顾,把全部精力放在攻卖历史和哲学上。战争迫使人们深刻地思考人性,他说过:“就生活中之各种问题而言,4 年战争等于30年大学之训练。我最恨的莫过于闲聊文学。如果要关心人类的命运,人们只能读荷马的作品和《福音》著作。在战争的后期,我读的是叔本华的著作,而且反反复复地钻研”。
冬天,在前线作战之士兵异常艰苦。给养比先前任何时候都缺乏,士兵们被迫用狗猫充饥。希特勒喜欢猫肉,若有食物可得,他最喜欢的是烤面包涂蜂蜜或果酱。一次,他发现了一大堆面包片,为满足辘辘之饥肠,他有条不紊地取了出来,还机敏地从底部一包包地取出。他与同伴们分享这一份特殊所得,他们用面包片换了些砂糖后,然后制成了前线风味的奥地利点心。
在国内,老百姓也被迫以狗猫充饥。面包是用锯末和土豆皮为原料制成的,牛奶也几乎无处可得。德国的盟友也吃了苦头。在维也纳,由于食品奇缺,奥地利政府被迫向柏林求援粮食。在布达佩斯和维也纳,罢工事件不时爆发, 1918 年1 月28 日,全德工人实行总罢工。罢工的主要目的是要求和平,增加粮食定量,废除军事管制法,在全德建立民主政府等。在慕尼黑和纽伦堡,上街请愿要求实行和平的工人达数千名,在柏林,走出工厂要求成立罢工委员会的工人就达40 万。虽然罢工工人不到一周便被驱回工厂,革命的精神却在首都洋溢,全面爆发革命只是个时日问题。
总罢工的消息传到前线时,士兵们的反应不一。许多士兵都与后方的百姓一样厌战,但也有许多人觉得被自己的同胞出卖了。希特勒称之为“整个战争中最大的欺骗”。他简直是疯了,他说:“家里人都不要胜利,军队还在打什么仗?巨大的牺牲和贫困是为了什么?军人是要把仗打胜的,家里人却闹罢工反对!”
3 月西线战场处于僵局,其余战场德军胜,塞尔维亚、罗马尼亚、俄国都已屈服。东线敌人土崩瓦解,德军从东线调100 多万军队开赴法国,在西线进行决战。总司令部下令大规模反攻,大部分部队对此均忠实地响应。在尔后的数月中,希特勒所在的十六团参加大规模春季攻势的各个阶段:在松姆、在恩河以及最后在马尔纳,希特勒的战斗精神较前更加高涨。6 月间,在前线,希特勒在一战壕里看见法国的头盔。他往前爬去,发现那是4 名法国兵。希特勒拔出手枪,用德语向他们大声喊话,好像他有一连人马。他亲自将4 名战俘交给了冯·图波夫上校。没有什么情况会阻碍他执行最困难、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为了祖国和他人,他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安宁。8 月4 日,希特勒获一级铁十字勋章一枚,但这是为表彰其先前所取得的成就,不是为此卓越的功勋。除这次的奖章及1914 年所获的二级十字勋章外,希特勒还得过下列勋章: 1917 年9 月17 日获三级军事铁十字勋章一枚,外加战刀; 1918 年5 月9 日因作战异常英勇获团部勋章一枚; 1918年5 月18 日获伤员奖章一枚;1918 年8 月25 日获三级服役奖章一枚。这枚勋章是指名让他受勋的营部副官雨果·古特曼上尉、一个犹太人,亲手授予的。
形势已明朗,攻势已惨遭失败。西线的失败使人们大受震惊,士气一落千丈,连老兵也不例外。士兵的秩序大乱,军官们不得不朝窗外开枪。在每个车站,士兵们四散奔逃。试图维持军纪的军官们遭石块和手榴弹的袭击。列车两侧用粉笔写满了诸如“我们不是为德国荣誉而战,而是为百万富翁而战”的革命口号。
希特勒获十字勋章后第四天,联军在亚眠附近冒着大雾发动反攻,突破了德军阵线。这天是这次战争中德军的末日!德皇悲伤地说:“我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已山穷水尽了,必须结束战争。”
在国内面临革命、前线即将崩溃的情况下,希特勒更常与人争论,并大谈特谈赤色分子如何进行欺骗。然而,希特勒的声音却被后备部队的抱怨声所湮没。希特勒变得怒不可遏,常厉声高喊说,战争败就败在和平主义者和退缩者手里。一天有个见习军官说,再继续战是蠢举,他竟遭希特勒的袭击。两人拳脚交加,最后,在受了不少惩罚后,希特勒击败了对手。那时以后新来者都鄙视他,但我们这些老同志却更加喜欢他。
4 年来,丧失人性的战争,使希特勒无比憎恨国内那些“在祖国身上背后插刀”的和平主义者和逃避兵役者。他,以及像他那样的人们,都满腔热血,发誓要对这种背叛进行报复,产生了未来的政治观点。战场生活给他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自信。他为德国而战,而且是真正的德国人。他曾被迫光明正大地自食其力,长大成人后有自己的自谊感。入伍时,他还是个不成熟的青年,现在,他已是个成熟的人,准备在世间争取一个成熟人的位置。
5.时势造“英雄”
1918 年10 月希特勒所在的十六团进入科明尼斯阵地。13 日晚,英军以毁灭性的炮火猛轰德军前沿,然后便施放毒气。这次炮击,系三个月前战局急转直下以来德军所承受的一系列无情打击中最猛烈的一次。德军虽在后撤,战线也在弯曲,但未崩溃。在这次战役中,首当其冲的是巴伐利亚第十六后备步兵兵团,他们躲在山间和田野间的战壕里,抬不起头来。战场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到处是弹坑。士兵们个个筋疲力尽,蜷缩在战壕里;英军的炮弹在他们四周一颗颗爆炸,将地面撕裂。德军阵线上,谣言四起,说不少德军业已哗变,这又使他们没精打彩,士气低落。老兵们全身麻木,新兵则吓得魂不附体。
猛然间,一阵被炮弹掀起的尘土,带着刺鼻的气味,涌进战壕。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毒气”!这是他们首次碰到芥子气。有人闻着,它是香气;有人闻着,它却辛辣刺鼻。士兵们慌忙戴上防毒面具,弯腰曲背,一动不动地靠着战壕的土墙。几小时过去了。防毒面具内的空气已变得浑浊不堪。有个新兵,因憋不过气来,将面具取下,以图吸取新鲜空气,但吸进的却是致命的毒气。毒气一进他的喉咙,他便仰身倒地,窒息得口吐白沫,咕噜作响,接着便慢慢死去。
到了拂晓,毒气才慢慢消散。士兵们撕下面具,大口大口地吸着清晨的空气。空气中还带着芥子味,还充满了火药味。这阵间歇却是短暂的,喘息未了,空气中又充满了毒气和硝烟。来不及戴面具的,便立即翻身倒毙在地上。那些幸免一死的士兵,个个成了瞎子。只有一人除外,他仍有一点模糊的视力。他向众人建议,大家彼此抓住衣尾,由他领路逃生。这样,士兵们排成单行,跌跌撞撞地前行,半瞎的领着全瞎的,一直来到第一个急救站。
在被从窒息的死亡中营救出来的士兵中,就有一名年仅29 岁的下士,阿道夫·希特勒。
列车带着希特勒东行时,他仍是个瞎于,且处在身心全部崩溃的边缘。他双眼红肿,脸鼓鼓的,像个皮球。这些士兵说话的声音,像鬼似的,有气无力,非常可怕。若有护士前来照料,他们往往大发雷霆,予以拒绝。他们不吃不喝,不准人们
去治疗发炎的双眼。不管医生怎样说他们的视力很快可得到恢复,这都无济于事。他们所需要的,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呻吟,将痛苦解除,即使靠死亡来解除也好。
这个身体受伤,意志消沉, 15 年后竟成为帝国元首的希特勒下士,不明白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失败的全过程,4 年前,当德军首次发动强大攻势使比利时军、法军和英军无法招架时,希特勒所在的兵团,曾在同一地区首次血战,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竟不可想象地损兵折将达80%。对血气方刚的希特勒来说,损失并不令人沮丧,而正是德军之战斗精神。他在给慕尼黑房东的一封信中写道:“我可骄傲地说,从第一天起,我兵团就英勇无比,军官几乎全部战死,我们连仅存两名中士。战斗至第六天,我兵团3600名官兵仅存611 人。”
在那些日子里,许多德国人都兴高采烈地认为,这是德国式的英雄气概。然而,时间一月月地过去,战争成了僵持不下的阵地战。两军对峙,中间是无人地带的焦土,只在一方企图突破对方防线时发生冲突,前进数英里甚至数码,都要付出伤亡百万的代价。早期的乐观情绪慢慢消失了,躲在战壕里的士兵们士气低落。在国内,随着英国人的封锁,主要生活用品的供应被切断,饥饿和痛苦在德国人民中蔓延开来。战争进入第三年和第四年时,德军的思想便从胜利转向活命。士兵们常常斥责高级指挥机关的愚蠢,他们明知再战也无益。也有少数官兵对这种失败主义的议论,嗤之以鼻,希特勒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他一再表现英勇,他还是个下士,尽管未被重视,他也不觉得沮丧。他常常大声呵斥同伴,特别是对新兵他便会大发雷霆,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来回踱步,破口大骂悲观失望的人们。
悲观主义者也许是错了。随着1918 年的到来,4 年来一直处于守势的德军,摆好架势,准备再次发动攻势,除了西线处于僵局,在其余战场上,德军均取胜。塞尔维亚、罗马尼亚,最后是俄国在德军的进攻面前屈服,与新生的苏维埃政权签订的和约,使德国人得到了乌克兰的大片平原。由于东线敌人已土崩瓦解,德军从东线抽调了100 多万人马,开赴法国,以求打破僵局,在西线进行决战。“皇帝之役”即将开始。
春天,德军发动了4 次大攻势,迫使英国、法国先后撤退。势成背水,英军被命令战斗至最后一兵一卒。7 月15 日,决战在莱姆市附近开始,双方都明白,此仗一打,胜负即见分晓。“如我在莱姆斯进攻得手”,鲁登道夫说,“此次战争我们便赢了。”联军总司令福煦元帅对此看法表示同意。他曾说过,“如德军进攻莱姆斯得手,此次战争我们便输了。”进攻失败了,德国已无后备兵源。联军不但有美国师为之加强实力,武器和粮饷还源源不断从美国涌来。
8 月初,英军在亚眠附近发动突袭,德军几乎一枪未发便全线崩溃。德军后撤了,但阵地仍在,愿意履行军人职责者却数以百计。国内的信念却渐渐消失了,罢工事件此起彼伏。在像希特勒这样的死硬派人物看来,安全的、未受搔扰的后方,以及那里的落伍者、投机钻营者、装病逃避责任者、卖国者,还有对德国这个祖国既不热爱也不尊敬的犹太人,是在最严峻的时刻出卖了战斗的前方。事实上,真正丧胆的是鲁登道夫本人,极力催促文官政府签订和约。
德国是受贵族统治的世界,所有高级的职务统统由贵族担任。战争改变了这一切。出现了像希特勒那样夺取实权的人物。这些人物平凡庸俗,但他们控制着民众反战的无情巨浪。当火车拉着希特勒前往设在波默拉尼亚省之小城巴斯瓦尔克的医院时,自身的痛苦与失望使他的崇高愿望全被抛到九霄云外。经过几个星期治疗后,希特勒恢复了视力。角膜炎已消去,双眼也已退肿,眼眶之剧痛也开始减轻,慢慢地,他看清了周围事物的轮廓。
视力的恢复给希特勒带来了希望,使他重新对目前的各种事件发生兴趣。柏林本身已实际上被包围,新任经理敦促德皇退位,以便签订停火协议。
在德国国内,革命事件此起彼伏, 11 月间,一天早晨,一群“赤色水手”涌进他的病房,企图说服病人去参加革命。希特勒原就讨厌布尔什维克主义,又见水手的头人中有三名是犹太青年,他们谁都未上过前线,这就使他更加讨厌布尔什维克主义。愤怒令他不得不再次卧床。说不出真正感觉如何。
11 月9 日,一位威严的老牧师前来医院探望他。病人们聚集在小厅里,当牧师提到,霍亨佐仑市议会不再悬挂德国皇冠,德国已成为共和国时,众人好像全气得周身发抖。当这位年老的牧师称颂霍亨佐仑所作的贡献时,他不禁轻声哭了起来,在这个小厅内,人人心头沉郁万分,谁也止不住泪水。牧师接着说,战争必须立即结束,一切均已失去,人们不得不拜倒在获胜的盟国脚下求饶。在希特勒看来,革命是无法容忍的。
希特勒在极端的失望中,他下定了决心:“是步入政界呢,还是继续当建筑师,我一直摇摆不定。现在我再不摇摆了。当晚,我便下定决心,如视力得以恢复,便步入政界。”希特勒的二度失明,在医学上找不到解释,福斯特医生坚信他的病人是带有歇斯底里症状的精神病患者。希特勒本人坚信他永远失明了。
11 月11 日,德国在康比恩森林投降。投降所带来的耻辱,使他痛苦万分。突然间,奇迹发生了,笼罩在希特勒周围的黑影消失了。他重见光明了!他庄严地宣誉,他要成为一位政治家,用毕生的精力去实现。在巴斯瓦尔克冷清的医院病房里,20 世纪一般最凶残的势力出世了。
6.陆军里的特工
1918 年11 月末,希特勒离开了巴斯瓦尔克医院,他被派到十六团的预备营报到。营部设在慕尼黑。途中,他经过了柏林,柏林是在“工人士兵代表会执行委员会”手中。
希特勒不信任发起革命的革命党人,执行委员会是布尔什维克,是前线士兵的“出卖者”,其最终目标是另一个赤色革命。希特勒前往施霍宾地区的兵营报到时,他也碰到了同样的叛逆精神。人们对从开战的第一天起就在战壕里服役的老兵不表任何尊敬。许多人的目的只是日求三餐,夜求一宿。特别令希特勒不快的是委员们的行为。立即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幸好,他发现了一个对那个地方同样厌恶的老战友。希特勒当通讯兵时的同事恩斯特·施密特。约在两星期后,由于特隆斯坦战俘营需要看守人员,希特勒和施密特两人报名前往。看守组的成员大部分是曾在战壕里服过役的。
在全德国,军事和警察机构开始崩溃。由于权威的消失,一股新的势力“自由兵团”突然兴起。这个兵团系由部队内的右翼积极分子组成,具有希特勒那种保卫日耳曼帝国不受赤色分子破坏的热情。这些前线来的同志,与希特勒一样,觉得投降是耻辱,对国内阵线不信任,因为它正在堕落为布尔什维主义。
由于“自由兵团”干预,将赤色分子的抵抗中心一一粉碎。新共和国举行了首次全国选举。首都西南150 英里外的魏玛便成了国民议会的所在地。
埃尔伯特凭多数选票被任命为帝国的第一任总统。由意志坚强的诺斯克出任国防大臣,这意味着“自由兵团”在魏玛共和国的支持下,将开始活动并继续保卫国家,不致使它赤化和产生暴乱。
1919 年6 月28 日,获胜的盟国签署了凡尔赛条约,德国政府没怎么拖延便批准了条约的条款。条件很苛刻。德国被迫独的承担引起战争的责任,并赔偿战争造成的所有损失。大片大片的帝国领土被夺走: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落入法国之手,马尔梅蒂地区割给了比利时,波森之大部以及西普鲁士割给了波兰。德国还丢失了她的殖民地。丹吉克成为一个自由邦。萨尔、施莱维希和东普鲁士将拥有公民投票权。盟国将占领莱茵河最少达15 年之久,莱茵河右岸30 英里宽地带将被划为非军事区。条约还规定,德国不得拥有潜艇或军用飞机,军队数目仅限10 万。这样,德国蒙受之耻辱便达到了顶点。
“自由兵团”这支新的力量,即德国国防军,立即开始行使比其本身力量大得多的权力。为使部队不受布尔什维主义的影响,军区成立了一个新闻局,专门在部队中调查以颠覆为目的的政治活动,还向工人组织渗透。负责这个单位的卡尔·梅耳上尉所挑选的人员中就有希特勒其人。
希特勒及其他政治特工人员被送往慕尼黑大学受专门的政治训练。政治教导员中有像卡尔·亚历山大、冯·米勒教授那样满肚子是激进右派学问的保守派。希特勒写道,“这件事的价值就在于,我现在有机会见到思想与我相似的同志,可与他们详尽地讨论目前的形势。我们都多少坚信,犯下了11月罪恶的各党派,各中心也好,社会民主党也好,均无法将德国从未来的崩溃中拯救出来,而那些所谓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组织”尽管愿望良好,但也无法对已发生的事件进行弥补。”
一次讲课后,冯·米勒教授发现一群人在进行生动活泼的讨论。人们像着魔似的。有个人用深沉的喉音在高谈阔沦,越进越起劲。这些人的激动是他高谈阔论所致。我看到的是一副苍白的小脸。他头发蓬乱,不像军人,胡子修得整整齐齐,蓝色的大眼中放着狂热的光芒。
“你是否知道,你的学生中有个天生的演说家?”米勒教授指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士兵问梅耳上尉。梅耳喊道:“希特勒,你过来。”希特勒带着目中无人的窘态,笨拙地走了过去。由于他有演说的天才,他终于被分配在慕尼黑的一个团里当上了教官。
尽管在社交中希特勒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梅耳上尉对他的讲演才能仍很是看重,遂派他到慕尼黑城外去执行一次特别任务。住在勒茨弗尔德战俘营的、被遣送回家的德国战俘,由于表现出有斯巴达克的观点,于是便组织了一个“教化团”,以便将他们改造成为反社会主义的爱国者。
希特勒得到了一次实际政治的教育。遣返的战俘满腹怒气,说话尖酸刻薄。他们的青春和希望都受到欺骗,被迫在战壕里像牲口一样生活,回来之所见又是混乱和饥饿。希特勒雄辩地向他们讲述“凡尔赛耻辱”“十一月罪人”和“犹太主义马克思主义世界阴谋”,把他们的仇恨引向这些目标。以他的狂热和对听众的魅力,使听众聚精会神。
返回慕尼黑后,他还协助在兵营里从事演说。他的另一个任务是对新近在慕尼黑产生的约50个激进组织进行调查。这些人包括种族主义分子、共产分子、激烈民族主义分子、无政府主义者和超级爱国主义者;其包括诸如“革命学生集团”“共产社会主义协会”“奥斯塔拉同盟”“新祖国”等一系列政治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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