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窗生涯

  第五章 铁窗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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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被捕

  特勒痛苦地挣扎起来,托住受伤的左臂。他忍着伤痛,缓缓地离开了战场。他脸色惨白,头发散落在脸上。陪同他的是慕尼黑冲锋队医生瓦尔特·舒尔兹,一个高个青年。在人行道上,他们碰到一个小男孩,正在大量流血。希特动想把他背走。舒尔兹连忙将他妻子的表兄弟叫来,让他将孩子肯定。

  在梅克斯·约瑟夫广场,他们终于找到了希特勒的旧车,车内装满了医疗器械和药品。一个年长的急救人员林兰克尔与司机一起坐在前排,希特勒与医生则坐在后排。舒斯特抱着受伤的孩子站在踏板上。他让司机将车子开至贝格勃劳酒馆,因为他要看看那里的情形如何。在马利安广场,他们碰到了密集机枪火力网,只好多次改变方向。路德维希大桥也被封锁,他们只好返回。

  此时,孩子已苏醒过来,舒斯特连忙下车,以便送孩子回家。车子继续朝森德林格托尔广场开去。在这里,他们又在南方公墓附近遭枪击。由于无法前去啤酒馆,他们只好南行,朝萨尔茨堡奔去。

  希特勒从未想过到乌夫因乡间别墅藏身,但由于所发生的不幸之事,使他被迫这样做了。在离慕尼黑10 英里左右的地方,希特勒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突然说,他的左臂肯定中了弹。“发烧吗?”舒尔兹大夫问,“不发烧。或许里边有颗子弹,要不就是什么被打断了。”他们在林子里停住了车子。舒尔兹发现,他的左膀严重脱臼,可又无法将它复位,因为无帮手,且又是在车内。他用一块手中将希特勒受伤之手固定在身上,并建议逃往奥地利。希特勒否决了这一意见。于是,他们继续南行。快到慕尔瑙时,希特勒说,汉夫施坦格尔在乌夫因的别墅就在数公里外。他令司机将“塞尔夫”藏好,与医生、急救员一同步行前往乌夫因。

  他们于下午4 时许来到了汉夫施坦格尔的别墅。这是个用石块砌成的小建筑,离该村的教堂不远。赫仑纳将三个筋疲力尽的来客领至楼上的客厅。这时,希特勒开始痛惜鲁登道夫和他的忠实的格拉夫之死,他曾目击两人倒地。他越来越激动。他说,正因为鲁登道夫可靠,他才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正因为格拉夫之忠诚,他希特勒才失去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副官,接着,他便谴责三政治巨头的出卖行为,发誓说,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就要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战斗。

  舒尔兹医生和急教员扶他进了楼上的一间卧室,试图帮他将脱臼的膀子复位。因为膀子肿得厉害,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再次复位时,希特勒脸呈痛苦神色,这次成功了。接着,急救员将他的胳膊和肩膀绑上了纱布。透过房门,赫仑纳听见希特勒在呻吟。

  在乌夫因,那是个焦急的不眠之夜。而为了减轻痛苦将主人的英国式的旅行毯紧紧地裹在身上的希特勒无法成眠。翌晨。时间似乎永无止境似的,快到中午时,舒尔兹医生将沙尔勃鲁赫的助手带来了。他们一起检查了希特的肩膀,发现情况良好,便只更换了绷带。希特勒指示舒尔兹转告德莱克斯勒,在他不在的期间,由他代表他。他还让舒尔兹将此事转告赫斯等人和鲁登道夫,如果他仍在世的话。

  10 月11 日,星期天。希特勒直到吃午饭时才出现。只披了一件汉夫施坦格尔的深蓝色的提花浴中。他那蜡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下午,希特勒更是坐立不安,在客厅内不断来回踱步。贝希斯坦的车子是否能来?他越发心烦意乱了。为什么还不来?用不了几小时,甚至在几分钟内,警察就可能跟踪至乌夫因的。黄昏,他让赫仑纳将百叶窗放下,并将窗帘拉上。之后,他又在房内来回踱步。5 时一过,电话铃响了,是赫仑纳的婆婆打来的,她就住在邻近的别墅里。正当汉夫施在电话中说警察在搜查她的房子,某位官员突然客气地阻止她说话。

  她缓缓地上楼。希特勒身上依旧披着那件过大的浴衣,站在走廊里,期望着好消息。她小声告诉他,警察很快就要来了。霎时间,他惊慌失措,失声喊道:‘现在,一切都完了,再继续下去也徒劳!’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支手枪。

  “你到哪里去?”赫仑纳说。她抓住他的手,没怎么费力气便把手枪夺了过来。“你怎么能一受挫折就灰心丧气?”她训斥他。“想想跟你的人们吧,他们相信你,信任你。现在,你若将他们抛弃,他们会丧失对你的一切信任。”她镇静自若他说,“你怎么能离开相信你的救国思想的人们而自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手里。

  她对他说,他入狱后,党应如何活动?你该把指示写出来,交给最亲密的同事。他只需在若干空白纸上签字,内容由她以后冉填写,然后由她转交给他的律师。希特勒感谢她提醒他的责任,口述了指示内容。首先,他要求阿曼把商业来往事务以及党内的财务搞好;罗森堡要“照顾好”党报。汉夫施坦格尔要通过国外的关系协助办好《人民观察家报》。埃塞和其他领导人则继续搞政治。希特勒签署了这些指示后,赫仑纳便将文件藏进面粉箱里。

  片刻后,车声响了。接着便传来简短的喝令声和警犬的吠叫声。敲门声响了。来人是个年轻的警察中尉和另外两名警官。中尉客气地作了自我介绍,抱歉地问是否能搜查她的屋子。赫仑纳领誓官上了楼,把客房门打开。希特身披睡衣和浴中,一动不动站在室内。希特勒突如其来的出现,使警官们吓了一大跳,竟不敢靠近他。希勒不但完全恢复了平静,且放声谴责政府及其官员。他口若悬河,声色俱厉。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希特勒,此时已完全恢复常态。他突然停住了口,叫中尉勿再浪费时间。他与中尉握了握手,说他准备与他一起上路。

  那天天气很冷,他却没有大衣。他拒绝了穿上汉夫施坦格尔的大衣再走的建议,只在蓝色的浴中外加了他那件军衣。中尉允许他在军衣上别上“铁十字勋章”。

  他于晚9 时便被送进慕尼黑以西约40 英里的兰茨贝格监狱。天下起了滂沱大雨,并刮来阵阵大风;风雨交加,令车身晃动。一路上,道路弯弯曲曲,沓无人影。希特勒情绪低落,愁眉苦脸。

  在兰茨贝格监狱,典狱长业已准备采取措施,以防起义分子前来劫狱。他被关的堡垒区的7 号牢房。这是唯一有“客厅”的牢房,“客厅”仅能客下一个哨兵。

  人们一般认为,希特勒再不能被认为是一股政治力量。他的骰子已经甩了出去,输得精光了。然而,在慕尼黑,一道藐视当局的命令正在发给纳粹:“民族革命的第一阶段已告结束。它已按原设想净化了‘空气’。我们敬爱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再次为德国淌了血。通过希特幼的鲜血和卖国贼反对我慕尼黑诸同志的钢铁,我爱国之‘战斗同盟’,不管前途是凶是吉,业已团结起来。民族革命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年轻时,希特勒受过两次重大打击:被维也纳艺术学校拒之门外,以及母亲的去世。后来,他经历了两次重大危难:他中毒气倒卧沙场到德国投降,以及在统帅府前蒙受灾难。在蒙受最后的一次危难后,只有具有不平凡的意志的人才能东山再起,吸取自身所犯猎误的教训,重新踏上注定要走的道路。

  2.绝食

  茨贝格这个小镇龟缩在莱希河谷,两边是丛林密布而陡峭的山岗,兰茨贝格监狱就座落在前面的山头上。这是一座由许多灰白色的建筑物组成的监狱,四周有又高又大的石墙围绕。它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关押普通罪犯,另一部分则用来囚禁政治犯。

  在政治犯区,7 号牢房的犯人拒绝进食。在牢房内,希特勒卷曲着身子,一言不发。这倒不是因为房子小或不舒适。牢房内的白色铁床,虽然窄,却也够舒服的;而那扇加了双重防护的窗户给室内提供了充足的光线,还可看到树木和灌木林等景致。

  希特勒左臂疼痛难忍,令他难于成眠。狱医布里斯坦纳发现,“他左膀脱臼,上臂骨折,引起外伤神经痛。”他可能“终主左肩局部僵硬和疼痛。”然而,令他精神萎靡的却不单纯是疼痛,也不单纯是向柏林进军已在灾难中结束。统帅府前的溃败又被报界嘲笑为“渺小的酒吧间革命”。外国记者把描述成“鲁登道夫的吵吵闹闹的小副官”,是皇家政变的爪牙。《纽约时报》描述“慕尼黑起义肯定消灭了希特勒及其国家社会主义的追随者。”

  倘若是饥饿和皮肉之苦,尚可忍受,嘲笑却深深地伤害希特勒。他的外表使前来探监的人震惊。他既消瘦又面无血色,几乎认不出来,他坐在铁窗前纹丝不动,像冻僵了似的,两周来,希特勒几乎粒米未进。狱医警告德莱克斯勒说,如他继续绝食,就会死亡。德莱克斯勒决心拯救这位曾夺取党的领导权的人物,他向希特勒说:“不管环境看来何等恶劣,你没有权利认为业已失败而放弃一切。全党都在看着你要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如果没有你一起前进,我们毋宁死。”德莱克斯勒整整谈了1 小时又45 分钟,直到相信他已”使他回心转意。”

  希特勒的故态复萌,因为几个人声称是他把希特勒从饥饿中解救出来了。其中一人是捷克斯洛伐克“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创始人汉斯·尼尔希。当尼尔希前去探望骨瘦如柴、精神不振的希特勒时,尼尔希责备他不该抛弃业已赢得如此众多追随者的事业。没有他,事业便可能从此失败,党也可能解体。起初,希特勒不住地摇头,后来,他胆怯地问“谁还会再跟随一个遭此惨败的人呢?”尼尔希回答说,起义在事实上已唤起了群众的热情。

  希特勒自己不能失去自我信任,大多数伟大的领袖都是通过失败才取得成功的。尼尔希一席话说服了希特勒。希特勒听从了狱医的劝告,吃了一碗饭。他吃得很香,他记注尼尔希的忠告。

  拯救希特勒的可能是尼尔希,可能是德莱克斯勒,也可能是赫仑纳。汉夫施坦格尔。赫仑纳曾写信给希特勒道,她在乌夫因阻止他自杀,并不是要让他在兰茨贝格狱中将自己饿死,这正是他的宿敌求之不得的事情。不管是何种情况,在希特勒同意进食之前,他已不准备绝食至死。

  阿道夫·希特勒复活的消息,由希特勒的同父异母姐姐安吉拉于次月初证实。她于12 月初一个天色阴沉、大雾弥漫的晚上前去探监。她原以为他会意志消沉的。与他交谈了半个小时,他的精神又跟先前一样高涨,身体也很好。他的胳膊虽然还给他找麻烦,但是已复原了。

  希特勒的政党,虽依法被解散,却仍在暗中活动,活动的中心在慕尼黑。为了继续进行纳粹活动,罗森堡在慕尼黑建立了委员会,但其进程却因私人争吵和思想分歧而受阻。

  在慕尼黑,人们仍相当器重希特勒。那年圣诞节,参加了运动的一群施霍宾的画家,在布鲁特咖啡馆放映了活动画《阿道夫·希特勒在狱中》,以庆祝节日。帷幕拉开:那是一间牢房,小铁窗外飘着雪花,书桌前坐着希特勒,低着头,双手捂着脸,伴以男声合唱《沉静的夜晚,神圣的夜晚》。接着,一个天使将一株五光十色的圣诞树放在桌上。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了脸孔。许多人认为那真是希特勒本人,整个人厅都在抽泣。灯光亮后,放幻灯的人注意到,许多男人和女人的眼睛湿润。

  狱医证明,在体力上希特勒是能承受审判的,在1 月8 日呈报给典狱长的特别报告中,布林斯坦纳医生斩钉截铁地说,他的病人没有精神紊乱或精神病的症状。这位似乎曾受过精神病治疗训练的医生的结论是,“希特勒任何时候均能自控,其意志及思维能力并未受其疾病之损害、即使他声称起义的目标是有不足之处的。”

  在兰茨贝格的囚禁中,他重新检讨其过去。在安静的小牢房里,他终于认识了过去的一些错误。他计划将起义变成向柏林进军的开端,并效法墨索里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政权。从起义的失败中,他吸取教训。为民族振兴,每个国家必须采取自己的方式和方法。

  他使自己相信,是惨痛失败拯救了他。“这次起义的溃败是我们国社党人最大的幸运”,他列举了三条理由:与鲁登道夫合作,这本来是绝对不可能的;由于党未作好准备,在全德迅速夺取政权必然会导致最大的困境;统帅府前14 位同志的“流血牺牲”,是最有效的宣传国家社会主义。

  在过去时间里,他几乎通读了所能读到的书籍:尼采、张伯伦、兰克、特莱斯克和马克思的著作。他泛读了俾斯麦的回忆录和许多有关世界大战的回忆录。兰茨贝格是国家出钱供他教育的地方,使人知识化的地方。他说,意志力量胜过知识。如果上帝只认识世界,而不是用意志造出世界,今天仍是混饨未开。

  3.审判庭上的宣传战

  入牢房时,希特勒只怪自己交了逆运。现在,他认识到,是命运拯救了他。不到10个星期,希特勒便从绝望的深渊中站立起来。他深信自己将成为德国的领袖,长时间地在考虏国家的经济问题,甚至想出了一条让许多失业工人就业妙计。建立公路网,使全国紧密地联成一体。大规模生产小型经济汽车,让小人物也有能力购买。2 月,当他和同伴们一起被押出牢门转至慕尼黑拘留所时,在精神上作好了受审的准备。审判将于4 天后开始,它将决定希特勒之未来。

  那时,曾预言此次起义必将失败的埃伯汀太太,刚好也在慕尼黑写一篇占星文章,他为希特勒作了新的预言:他的失败不会使他一蹶不振,相反,他将成为一只凤凰而飞起。

  2 月26 日,上午,如果不是全世界的话,至少在全德国都在注视慕尼黑,因为对希特勒、鲁登道夫以及另外8 名被告所指控的叛变罪行的政治意义远远超过了个人命运的范围。

  希特勒穿着最好的衣裳,胸佩铁十字勋章,正泰然自若地坐在一座红砖结构的旧建筑物,被遗弃的步兵学校的大礼堂里。希特勒准备以高昂的精神和巨大的决心迎接战斗。

  在审判中,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鲁登道夫。然而,很明显,从审判一开始,希特勒就成了众目所视的中心人物。第一个被叫上被告席的就是他。从开口辩护时起,很明显,他的出庭是想当原告而不是当被告。如同在狱中,他以浓重的男中音阐述了迫使他发动这次起义的原因。他谈到了游行,血腥的袭击,他到乌夫因为出逃,以及他入狱至兰茨贝格的情况。唯一使他后梅的是,他并未与被屠杀的同志们一样,遭受同样的命运。

  他承担了这次起义的一切责任,但矢口否认他是罪人。他活着的任务是要率领德国重获旧日的荣誉,重新确立德国的世界地位;他怎么能被作为罪人对待?他这一番话在主持审判的法官和检察长的脸上反映了出来。两人谁也未对希特勒之原告的态度提出抗议,尼哈特法官是个热情的民族主义者,与他一样,坚信这次起义是国民的行动,决心判鲁登道夫无罪。因就任此职遭学生攻击而烦恼的检察长觉得,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进行这次审判。

  次日,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对其他被告进行讯问上,但到了2 月28 日,希特勒再次左右了审判。

  他描述了柏林和慕尼黑是怎样受红色政权腐蚀的。“在慕尼黑,你就可找到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健康群众的觉醒,我们就永不能从红色时代中解放出来。”他的话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更促使他大声地为其提出向柏林进军一事进行辩护。

  随着审判的发展,希特勒继续以其滔滔雄辩和精明战术左右着法官们。与此同时,鲁登道夫成了这出戏中的次要人物,他对其他被告的怨恨也越来越明显。

  希特勒承担了一切责任;鲁登道夫则不断地逃避责任。他举止傲慢,不时谩骂律师和法官,好像这是个军事法庭,而他是主宰者似的。

  尽管官方和非官方的抗议不少,审判继续成为希特勒的讲坛。在3 月11日和14 日两天的判决前审判中,希特勒大显身手。与英国的制度不同,在这种时刻,法律规定可让被告发表长篇讲话并自由向证人提问。于是,希特勒便把政治三巨头当作罪人对待。当冯·洛索夫将军就位时,希特勒跳了起来,高声向他发问。身材高大、光头的将军也不示弱,大声反驳,还用细长的食指,活像一支手枪,指着前下士希特勒。希特勒只好坐下,不吱声。片刻后,他又起立,指责曾保证加盟于他的三位先生。

  冯·洛索夫将军鄙夷不屑地宣称,希特勒只能扮演政治吹鼓手的角色。希特勒大声辱骂洛索夫,声音之大使法官不得不叫他放低声音。他果然放低了音量,但是,当洛索夫说他一半感情用事,一半是残暴时,他又按捺不住了,他从椅子上跳出来。“你的金言跑到哪里去了?这就是感情用事的和残暴的希特勒吗?”

  洛索夫双眼盯着希特勒,冷冷地回答说,“不,坏了良心的是希特勒。”此话一出,又招来了一阵辱骂,洛索夫只好转向首席法官。由于法官未斥责希特勒,这位将军便起身鞠了躬,离开了法庭。只在此时,尼哈特法官才迟迟宣布,希特勒此举是人身攻击,是不容许的。“本人接受这一指责”,希特勒讽刺说。

  狂欢气氛一直持续到审判结束,希特勒的滔滔雄辩在最后一次讲话中也达到了高峰。他的最后一次发言,一部分是训示,一部分是勉励,一部分是谩骂,但自始至终都引人入胜,且特别有效。因为,按照德国法律,被告是有最后发言权的。希特勒,对仅称他为民族主义运动中的一名政治鼓手和其动机仅出自野心之说断然否认。说他想当部长的指控是荒唐可笑的。“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比当一名部长高出一千倍。我要的是粉碎马克思主义。我要完成这一大业,部长这个头衔与相对比是何等荒唐可笑。”片刻后,希特勒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愿望:“生来是个独裁者的人是强迫不了的;他自觉自愿;他不是被人驱赶向前;他驱使自己前进;这是没有什么可谦虚的..觉得自己是被召唤来统治人民的人是无权这样说的。”

  他对法庭说, 11 月起义虽然败北,他们必须尊他为德国未来的领袖,因为军队和支持起义者理想的人们是注定会和解的。“我相信,今天在街上举起字旗的群众与向他们开枪的人们团结一致的时刻肯定会到来的。我坚信,这次的流血不会永远将我们分开。当我得悉是市警首先开火时,我未受玷污。军队,不管是官是兵,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刻,终有一天会到来的。”

  希特勒不顾法官的驳斥,继续抑扬顿挫地高声说完了最后几句话:“我们建立的军队正日渐强大,迅速地与日俱增。即使在此时此刻,本人仍骄傲地希望,终有一天,我们的原始新兵将会由连发展为营,营发展为团,团发展为师,昔日的帽徽将会从泥潭中拾起,昔日的旗帜将在我们面前飘扬。对我们宣布判决的不是你们,只有永恒的历史法庭才有权对我们的起诉做出判决。”

  在唇枪舌战中,希特勒取胜了。希特勒是个机灵而投机的人,在审判讲坛上使自己名传德国,乃至全世界。法庭休庭考虑判决时,许多观察家都认为,他会被判无罪。尼哈特法官,不顾所作的证词,坚持要开释鲁登道夫。其余3 名外行法官,包括一位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不断以阴郁的目光偷看希特勒的法官在内,也一致同意开释主要被告。“以我的辩护词为依据”,在审判过去很久后希特勒评论说,“他们深信,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与我一样有罪。人们将反对意见通知他们,如若开释,案子有可能被转至莱比锡法庭的危险。这就使陪审团不得不深思。他们的结论是,判我有罪比较保险,尤其是他们也得到保证,在判决后6个月内将我赦免。”

  4 月1 日,助理检察埃哈德赶来参加宣判时,发现法庭内挤满了为他们的偶像佩花的妇女。他下令将花除掉。其他追随希特勒的女人竟要求准许她们在希特勒的澡盆里洗澡。上午10 时过后,被告一伙被带到大楼前集体拍照。全身军服、头戴钢盔的鲁登道夫怒容满面。希特勒芽的军大衣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展展,看上去像是新的。他的胡须剪得整整齐齐,头发下垂,看上去,他很镇静,充满信心。

  被告被押进法庭时,大楼外聚集了一大群人。宣读判决书几乎达一小时。当希特勒被判5 年徒刑在兰贝格监狱服刑时,法庭内未出现轰动。

  即使被判有罪,希特勒仍受法庭的尊敬。它拒绝将希特勒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外国人押解回奥地利。“希特勒是德国式的的人,一个在战时志愿在德军中服役4 年,在敌人面前英勇不屈且赢得了崇高荣誉的人,一个在战争中受伤、健康受到损害的荣誉军人..‘共和国保护法’是不适用于他的”。法庭对希特勒的3 位敌人表示蔑视。它宣称,如果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对希特勒要求他们参加起义明确他说‘不行’,或者,在11 月8 日晚,被告反复要求澄清事实时,如果得到某种合作”,这个悲剧是可以阻止的。

  希特勒的判决是第一个被宣布的。在宣读别人的判决书时,他被匆忙押上等候在外边的小汽车,为的是要避免示威游行。黄昏时分,希特勒被押回7 号牢房。在他不在期间,牢房重新进行了装修,显得更加引注目。他从皮箱中取出一本新日记本。在扉页的右上角写道:世界灭亡时,全球都会抽搐,对正义事业的信念却巍然耸立。在铭言下方,他写下了:心胸狭隘和个人憎恨的审判业已结束今天开始了我的斗争。1924 年4 月1 日于兰茨贝格

  4.出牢笼

  特勒天天都在抱怨铁窗,但是,这里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的。

  每天清晨6 时,值夜班的狱卒下班,牢房门便可打开。希特勒穿好衣裳、洗好脸后便在等候吃饭。早餐有咖啡和面包或稀饭。8 时,院子和花园开门,允许犯人到那里去摔跤、打拳或练习双杠和跳木马。由于膀子有伤,希特勒只好充当裁判。

  半小时后,犯人们便沿着又窄又长的花园散步。花园的一旁是监狱大楼。另一旁是一道20 英尺的高墙。希特勒喜欢沿着一条砂石小道上来回踱步,口中叨念着刚写进日记口的政治理论问题。

  上午10 时左右,犯人被带回各自的牢房,然后便分发邮件。民族主义的许多组织和个人崇拜者寄来许许多多的食品包裹。

  希特勒特别盼望收到罂粟籽做的薄面卷这是奥地利的一种特产,由国社党的一群女党员每星期送来。但是,希特勒,把烤肉、香肠和火腿送给他的同伴们,特别是囚在一楼的伙伴们。

  快到中午时,政治犯在公共室内进午餐。其他人全站在椅子后等待,希特勒一进来,有人便喊一声“立正!”希特勒站在桌旁,其他人挨个前来行桌礼。他们很少讨论政治。希特勒通常与人聊的是戏剧、艺术或汽车。午餐后看书看信,或写日记。

  下午4 时左右是喝茶或喝咖啡的时间,4 时45 分,花园门又开了,希特勒或独自,或与莫里斯一起散步一个多小时。6 时,犯人各自在牢房内进晚餐。

  希特勒也会改变他的作息制度,一吃完早饭便回房学习或会客。他对他的同志们具有巨大的影响力。由于他具有军人的纪律性,监内未出现过犯人集体大吵大闹的情况。

  特别令他不安的是党内的争吵不休。纳粹党分裂成两派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而引起分裂的主要原国是他对他的左右发的指示含混不清。罗森堡已加盟斯特拉塞尔,支持民间集团参加巴伐利亚州的大选。更有意思的是,在鲁登道夫的协助下,两人不但组成了“国家社会主义自由运动”,而且还列入了32 人的候选人名单。

  巴伐利亚的大选于4 月首先举行,杂牌的民间团体意外获得了胜利,赢得了19. 19 万张选票,仅次于“巴伐利亚人民党”。

  一个月后,全国的选举像预期的那样成功,新成立的“国家社会主义自由运动”几乎获得了200 万张选票。34 名候选人中,有32 位(包括斯特拉塞尔、罗姆、弗德尔、弗里克和鲁登道夫在内)获选。曾反对这一基本概念的希特勒,却是这次成功的主要因素,他在法庭上的演说,把“国家社会主义”这个概念介绍给了许多投票人。希特勒强有力的神情及其卓有成效地阐明的思想,给这些投票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为这次成功做出贡献的,还有其他更深刻、更持久的力量,即是爱国主义和种族主义的思想正在在全国发展。

  可以理解,选举并不令希特勒十分高兴。鲁登道夫将选举成功一事归功于自己。希特勒呢,一方面被迫加入鼓掌欢呼的行列,另方面又惧怕新的组织会将他的不合法的党吞掉。有一本小册子在各人民团体中流传。它虽然承认国社党人是人民运动的“开路先锋和先驱”,却又挖苦地宣称,“他们并不是救星”。这表明,希特勒的政治权力已受到了威胁。

  希特勒又遭到来自自己营垒中的攻击。在起义后被查封的《人民观察家报》的办公室里,德莱克斯勒和弗德尔二人,正在开展反对希特勒的运动。地下纳粹党混乱不堪。各派之间,各派内部,都在争吵。卢德克决心亲自去兰茨贝格,向希特勒请示怎样采取最好的方法将危险驱除。希特勒宣布,党必须采取一条新的行动路线。党的前途不在于武装政变,而在于投票箱。

  对党内的争吵,希特勒似乎一点儿也不垂头丧气,他对最后胜利充满了信心。党的裂痕继续扩大,几星期后,斯特拉塞尔与鲁登道夫一起,建议为“国家社会主义自由党”奠基,建立一个统一的人民党,国社党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加剧了党内的斗争,也迫使希特勒采取断然措施。7 月7 日,《人民使者》宣布,希特勒“放弃对国家社会主义运动的领导,在服刑期间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他请求他的追随者勿前来探视,因为他工作繁忙,且正致力于著作。”早在被捕之前,他已在酝酿写一本《犹太史》。现在,他已有一更好的主意。这个主意一直缠绕着他,以致使他在政治上来个休假,以便将自己的想法付诸笔墨。用从典狱长那里租来的打字机,吃力地用两个指头将手稿打出来。

  他的最得力的助手是顶楼的一位新来的鲁道夫·赫斯。在希特勒被搏后,赫斯听从了豪斯霍弗教授的劝告,自首了。赫斯帮希特勒出主意,想办法,记录希特勒的口述,还帮他打字。

  起初,这部书原定是一本普通的历史著作,叫《四年半来与谎言、愚蠢和怯懦斗争的情况》,包括了对希特勒童年,在维也纳的岁月,赤色革命,以及党在慕尼黑的初期活动的叙述。于是,它便成了一个苦孩子受政治教育的故事,同时也给他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不仅使他能讲述三个他最拿手的题目,犹太人、马克思主义和种族主义。而且论述议会政府的无用性、梅毒的毒害、艺术的衰落、君主政体,以及战争失败的责任等等。将政治理论付诸笔墨,本身就是一个自我教育的过程。他说:“在我坐牢期间,我有时间去为我的哲学思想提供一个自然的、历史的基础。”希特勒争取狱卒的工作做得也是很出色的。他已将狱中大部分工作人员争取到国家社会主义方面来,连典狱长也允许希特勒房中的灯光亮到午夜以后。看守工作变得松弛,犯人们竟发行打印的地下报纸。报纸办得既轻松又严肃。头版头条文章一般均由希特勒撰写,他也常为它画讽刺漫画。德国北部的纳粹左翼坚决反对所谓的民间合并。他们谴责种族主义者,称他们为工人阶级的“敌人”。北方的左派分子虽然同意埃塞的看法,即合并是不可能的,却不愿与他来往。在魏玛会议后两天,有人写过信。该信希望希特勒出狱便前来北德,但勿带赫尔曼·埃塞。北方是不能容忍这种人的。我们不会像1923 年时在慕尼黑那样,在希特勒周围筑起一道万里长城。生活在这里的是流着北方血液的人们,他们反对政治上的奴颜婢膝,他们决不是懦夫。

  由于这些人对基本问题的分歧加剧,希特勒更加下定决心脱离政治。7月29 日,他再次向《人民使者》发出一封谢客的声明。“由于本人目前所从事之工作不容打扰”,除书面确认者外,他此后不再会客。希特勒在“快活的寓所”里过着舒适的生活,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著作上,期待早日能宣布获释。9 月18 日,典狱长雷波尔德给巴伐利亚司法部打了一份极有利于希特勒的报告,获释一事似乎也成定局。该报告称服刑数月来,希特勒“严守纪律和秩序”,“历来合作,谦虚谨慎,对人彬彬有礼。”在报告末尾,雷波尔德预言,释放后,希特勒不会再从事暴力或非法活动。“毫无疑问,在监禁期间,与先前相比,他变得更加沉静,更加成熟,便更深恩熟虑。他并未考虑反对现行政府的行动。”

  开始,雷波尔德的强烈要求似乎肯定能使希特勒于初秋获释。但是,巴伐利亚州警察局于9 月22 日密报内务部,提出于10 月1 日释放希特勒,为安全故,他应被押解出境。他一旦获释,暴乱必然会由他而生,因为他有能量。刑法一处对此建议不予理睬,宣布希特勒可以宣誓出狱。但是,司法部长提出申诉,理由是,犯人肆无忌惮地违反了来访条例。这一申诉得以维持,出狱宣誓遂遭否决。

  希特勒大失所望,但与从前一样,他很快便克服了沮丧情绪,重新致力于著书的工作。一直到深夜,人们都可以听到他屋里的打字机声,和向赫斯口述的声音。

  11 月已悄悄过去了,元首也仍在狱中。12 月19 日,巴伐利亚最高法院下令立即将他释放。消息是雷波尔德典狱长亲口告诉希特勒的。次日下午,在狱中服刑年余后,希特勒向同志们作了告别,将身上所有的钱(282 马克)给了他们。他离开兰茨贝格时,大家都哭了。

  那天,天色阴沉。希特勒简短地问候了前来接他回家的出版商阿道夫·米勒和摄影师霍夫曼。然后,他轻松地踏上了那辆旅行车,在乘车前往慕尼黑的途中,希特勒心旷神怡。

  车至帕辛,遇上了一群开摩托车前来的纳粹,于是,他们便护送希特勒进城。一群忠实的党员已在他住处外边迎候。在楼梯口,希特勒差点儿被他的兴高采烈的狗撞倒。室内放满了鲜花和桂花圈。邻居早就给他送来了一桌子食品和饮料,还有一瓶葡萄酒。他并不悔恨在兰茨贝格度过的岁月,他认为牢房生涯对他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入狱时,对许多问题他只有本能的认识,刑期加深了他对这些问题的认识。

  希特勒离开监狱时,边境锤炼了他,对自己的偏见也更加坚定。党内的争吵及其政治野心的明显受挫,并未使他脸红或难堪。返回慕尼黑后,他决心走上一条新的政治道路。他永不再重犯以往的错误。先前,他是个有名无实的元首,为别人建立的党奔波操劳。此后,他要做名副其实的元首,朝着长远的目标,用自己的方法,实行自己的纲领。

  5.重振旗鼓

  某种意义上,纳粹党的基础比先前更加雄厚了。党内的两派虽然裂痕甚大,互相厮杀,但希特勒有信心设法诱使他们超越分歧而忠实于他。在宁静而孤独的牢房中思考出来的东面,在获得自由后的当晚,他不知怎办才好。

  希特勒毕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只有时间才能恢复他与现实的联系。于是,他便决定沉寂几星期然后才去完成使仇家兄弟握手育和的任务。

  为了重新取得一个公民的沉静,他所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于圣诞之夜访问汉夫施坦格尔夫妇。

  在他离开前,他与赫仑纳单独在琴室年呆了片刻。她坐在长沙发上。突然间,他又膝跪在地上,一头埋在她的怀里。“要是有人照顾我就好了”他说。

  “喏,这样不行”,赫仑纳说。她问他为什么不结婚。“我永远不结婚,因为我已奉献给了国家。”他的行动真像个小孩子。

  霍夫曼邀请希特到他家欢度除夕之夜。人们焦急地等待他前来,尤其是女宾们,因她们谁也没见过他。果然不失所望。他穿着长礼服,非常潇洒,他的头发尚未下垂前额,头发虽然不浓,却更加深了他的魅力。

  一位漂亮姑娘将希特勒引到槲寄生树下,吻了他(按英国风俗,槲寄生树被用作圣诞的装饰品,圣诞节那天,凡走过槲寄生树下的女人,谁都可与她接吻)希特勤脸上露出惊慌和恐怖的神色!这位妖艳的姑娘也感到自己过于不慎,周身不舒服,一声也不敢吭了。他目瞪口呆,像孩子一样,一筹莫展,咬着嘴唇,强忍怒气。霍夫曼试图一笑了之:“希特勒先生,你会与女士们交好运的!”此语并未使希特勒高兴。

  希特勒自从兰茨贝格出狱以来,他就生活在半孤独中。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社交场合,他都感到很难适应。他下决心将自己的活动局限在与埃塞和波纳进行幕后讨论的范围内,拒绝透露自己的新打算。

  1925 年给他带来了众多的机会和困难。他的政治前途如何,这就要看他对付这两者的能力如何了。作为第一个行动,他于1925 年1 月4 日做出了与新任巴伐利亚总理海因里希·赫尔德休战的姿态。他单独与赫尔德谈了半小时,保证忠诚于新政府并提出与他合作,共同反对赤色分子。他保证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仅使用合法手段。他给赫尔德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以致使赫尔德于当晚便称“这头野兽已给制住,我们可松松链子了。”

  2 月16 日,巴伐利亚政府解除了紧急状态,取消了对纳粹党的限制。10天后,《人民观察家报》又见诸报摊。希特勒撰写了一篇题为《新的开端》的冗长的社论。他保证,此后他将按照组织和政策行事,绝不听从个人的或宗教的分歧,并号召党内各人民派别以和为贵,停止争吵。

  2 月27 日,希特勒公开返回政界。他在他发动起义的地方举行党的会议。大厅年已挤满了4000 名听众,而门外还有1000 人不能进场。全国的国社党人都来了,只有罗姆、斯特拉塞尔和罗森堡3 名要员未来。“我不愿参加这次闹剧”,那天下午罗森堡对卢德克说,“我知道希特勒要搞的那种兄弟相亲、握手言和的把戏。罗森堡很自尊,不愿与他觉得已将他抛弃的人握手。

  大厅内的慷慨激昂情绪几乎与起义前夕的情况相差无几。当希特勒沿着过道走上讲台时,热情的追随者纷纷挥动酒面瓶向他欢呼,还互相拥抱。他的眼光超越了党的领导,向远处的广大党员呼吁。他的话是激烈的,但并不得罪任何一方。他并未详尽地列举1924 年争吵的谁是谁非,他故意闭口不谈。他称鲁登道夫是“运动的最忠诚、最无私的朋友”,敦促人们,在旗帜下团结起来,粉碎他们的头号敌人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前者是向像埃塞那样的革命者发出的呼吁,后者是向德莱克斯勒和较保守的民间追随者呼吁。

  在发出振兴国家的激动人心的呼吁后,他便把注意力转向坐在前排的党的干部们。他一不要求他们忠诚和支持,二不向他们表示妥协。他命令他们,若不参加扑灭犹太人运动,就请他们出党。他说:“党员同志们,一年后你们再判断吧,如果我做得对,那很好;如果做得不对,我就把党权交回你们手中。然而,在那一时刻到来前,我将独自领导这场运动,只要我全盘负责,谁也不得向我提出条件。我无条件地为运动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他的演说感染了听众。“万岁!”的喊声顿时在大厅爆发。人们在哭泣,人们从后厅往前拥去,有的从桌椅上爬去。曾经是势不两立的仇人,此刻像潮水一样,拥上讲台互相握手,不少人热泪盈眶。他将变成公开的元首。他不但统一了纳粹党,而且还建立了党的领导原则:一人统治,不准怀疑,希特勒重振旗鼓后的翌日,德国发生了一起重大政治事件。在由埃伯特的去世引起的全国大造中, 78 岁高龄的陆军元帅冯·兴登堡被选为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统。很明显,这位右派英雄并不同情共和,在试图保持中立的同时,并未大力加强共和势力。内阁危机依旧丛生。

  国内政治的变化以似乎不可避免地将为希勒的权力膨胀提供新的动力。其结果是,在全巴伐利亚都禁止他演讲。公开的纳粹集会可以,但只要有元首演讲就不行。不久,禁令几乎扩展到德国的每个州,这样,希特勒的主要政治武器便被剥夺。

  禁令使希特勒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在党的重新建设上来。他不辞劳苦,一次又一次地参加会议,不停地劝告人们,就像在贝格勃劳凯勒时一样,与男人握手致意,吻女人的手,与数不清的人们亲密地交谈,使他与市内的党员建立了联系。这样,他不但成功地增强了他对普通党员如磁铁般的吸引力,而且完全控制了党的组织。

  到了3 月底,希特勒几乎完全控制了地方组织。但是,在德国北部,他不得不将党的命运交给格里戈尔和奥托·斯特拉塞尔,格里戈尔是个出色的组织家和天才的演说家。作为国会代表,他可以免费乘火车出入。在贝格勃劳酒馆发表了鼓舞人心的讲演后,他保证效忠希特勒。

  与被监禁时期一样,希特勒深居简出,很少公开抛头露面,且很好地利用了这一机会。在两名工作效率很高但没有什么名气的党的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希特勒利用闲暇时间,建立起了一个牢固的党的机构。

  波勒和施霍茨把党的内部组织搞得井井有条,效率极高,这便使希勒能集中精力研究党的长远政治战略,撰写文章,并到德国北部作广泛的旅行,亲自出席党的秘密会议。他也有闲暇时间去修补破裂的友谊,开导顽固分子,使敌对者握手言和。他恢复了罗森堡在复刊后的《人民观察家报》里的编辑职务。

  数天后,希特勒又写一封信,解决驱逐他回奥地利的问题。他单刀直入,要求林茨当局吊销他的奥地利国籍,因为他要做一名德国公民。3 天后,上奥地利省政府向他发出了一份移民通知,取消了“他对奥地利国家的忠诚”。只花了7.5 先令,希特勒便解脱了被驱除出境的威胁。虽然,他此时尚不是德国公民,因而没有选举权,也不能任职。

  比较迫切的问题倒是那位既不听命令又自私自利的罗姆上尉的行动。从一开始,他就有意要把冲锋队变成自己的私家军,而不是希特勒的政治工具。当元首尚在狱中时,他纠合了冲锋队的残余势力,重新搞了个组织,叫“前锋会”。罗姆相信,如果将“前锋会”置于党的管辖之下,那么,自起义以来所做的一切就将失去。于是,他便于4 月16 日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备忘录,他提出,有3 万名成员的“前锋会”可作为全国政治组织的基础,但它必须置于罗姆的绝对领导之下。在请求的同时,他还提到过去的友谊,并立誓忠于希特勒。

  希特勒早就知道,要依靠一个他无法控制的组织,这是多大的灾难。他决心把新冲锋队变成完全是自己的工具,遂即要求“前锋会”立即接受他的领导。罗姆明目张胆地施加压力,递交了辞去“前锋会”的职务的辞呈,并要求元首书面承认他这一行动。罗姆等不到希特勒的答复,正式辞职,退出政坛。希特勒用沉默的办法,迫俊罗姆成为无党派人士,并退出了“前锋会”,而他自己则可自由自在地按自己的目标去建立一支重新充满活力的冲锋队。

  6.东山再起

  年春天,希特勒个人的梦想至少有两个已得到实现。首先,他好歹算是搞到一辆红色的新“麦塞蒂斯”汽车,他乘坐着它,与心腹同伴一起,在巴伐利亚乡间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其次,他在山村贝希特斯加登建立了一个辅助总部。他常在景色令人赞叹不已的地方养神和寻找精神刺激。简朴的生活令他迷恋,他常穿起皮裤外出散步。

  在贝希特斯加登,在他租赁的房子对面,有一间花店,是赖特姐妹开的。姐妹分别叫安妮和米茨。希特勒邀请米茨去参加音乐会,但她姐姐不同意,说希特勒比她16 岁的妹妹大20 岁。希特勒大失所望地走了。不久,希特勒便邀请姐妹们去参加党的会议。他称她米茨尔,说她的眼睛与他母亲的一样漂亮,还要吻她,她拒绝了。不久两人便在湖边散步。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他两手扶住她的肩膀,吻了她。他说,‘我要把你压扁’,他欲火上升。不久后,他们便成了情侣。她要求结婚,但他只答应在慕尼黑租一间房子,以便同居。

  7 月18 日,他的著作第一卷由埃赫尔出版在慕尼黑问世。根据阿曼的建议,书名被改成《我的奋斗》,即他给自己的日记取的名字。销路是好的,至1925 年底,已售出10 万册。

  希特勒肯定明白,让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在德国北部全权组织纳粹党是危险的。他越是成功,便越是一个危险的政治对手。斯特拉塞尔虽然反犹,却不反动,他是国社党左派的典型,这就使他他在重新组织革命力量方面的作用特别突出,9 月初,反南方的斗争在哈根举行的党的会议上公开化了。

  会议是由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召开的,其目的在于甫北联合以反财慕尼黑的官僚政府。会议参加者天真地希望,他们能把元首从反动的巴便利亚顾问手中挖出来领导德国,使德国永远成为革命的人民国家。

  不管是何种情况,2 月14 日,星期无,希特勒将党的领导人全部召至班贝格。坐在这次秘密会议席位上的北方代表,颇有不安之感。在数量上,南方代表占绝对优势,而希特勒一踏上讲台,就主宰了大会的进程。他前来班贝格时,思想上就有所准备。他明白党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领导权已受到威胁。所以,他一开始便开诚布公地说明,他是元首,是运动的核心。在纳粹党内不允许存在议会式辩论,不再搞什么民主程序。他不允许有分裂派别存在。每个地方长官,每个党员都必须保证效忠元首,而且只效忠元首一人。

  他未攻击斯特拉塞尔或戈培尔。他来班贝格的目的,并不是要羞辱北方干部,而是将他们引上正轨。他用左派的语言圆滑地攻击了左派,然后为矛盾的双方提出了一个新概念,作为折中。他让党跳出政治圈子,将它纳入迷信领袖的神话。

  北方干部未料到希特勒的演说会如此犀利,都吃惊不小。戈培尔前来班贝格时,原以为可将希特勒诱人左派,现在,他既不赞成他们的立场,也不对此进行辩论。相反,在党的领袖问题上他只有一种选择:反对或接受希特勒为元首。希特勒若被否定,那将意味着党的末日。希特勒坚信,班贝格创伤的愈合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党也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团结。

  尽管召开了班贝格会议,但他并未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党。他开始将自己的魅力转向反对派的两位首脑,格里戈尔·斯特拉塞尔和戈培尔。3 月初,斯特拉塞尔投降了,他致函他的追随着,将其纲领全部收回。

  希特勒演讲学会了使用体姿。这是欧洲最负盛名的预言家兼星宿学家埃利克·丁·哈努森传授的结果。两人曾在柏林一社会名流家中会过面。哈努森是身躯语言大师,他向希特勒解释说,希特勒并未利用动作加强他的语势。他们常作简短的会见,哈努森将演讲技巧传授与他。

  1926 年春,希特勒提出了一条原则,那就是,运动的枢纽中心是慕尼黑的地方党组织,它应领导全国。这样,他便完全控制了纳粹党。这条原则在5 月22 日贝格勃劳第一次全体党员大会上得以通过。作为至高无上的元首希特勒,被赋予这样一种权力,那就是,他有权挑选或罢免任何一个地方长官或下级领导人。这就意味着民主程序的全部终结和对元首原则的完全盲从。为以防万一,希特勒坚持宣布,原来党纲中的25 点是不可修改的。党的意识形态由他一人统管。

  7 月份,在魏玛举行的第二次党代会上,希特勒几乎使所有的敌对派别和解了。会址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图林根是希特勒被允许公开演讲的少数几个州之一。他的主要演讲是在代表大会的最后一天(7 月4 日)作的,而且更富于感情而不是政治。希特勒走下台时,掌声雷动,欢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然后,希特勒身穿不合身的军衣,打着绑腿,站在敞篷小车的后部,检阅了3500 名冲锋队员。

  尽管怨声未绝,纳粹党党员人数尚不足4 万,这次值得纪念的代表大会也是够威武雄壮了。在德国,此时的纳粹党是最小的政党之一,但它是铁拳。希特勒回到贝希特斯加登,一方面为完成《我的奋斗》的第二部,另一方面也是为完成建党的最后任务再振旗鼓,将他在魏玛抛出的咒符变成对全国各地党的组织的武断地控制。

  在这一努力中,他想启用约瑟夫·戈墙尔。希特勒退居深山后,戈培尔曾进山探访,夏深地为希特勒所迷。他在贝希特斯加登的最后一天,最终的转变来到了。希特勒让他焦急地苦等了两个月。后来,当他证实自己要去柏林时,戈培尔兴奋得挥笔写道:”定局了!柏林!万岁!”就阿道夫·希特勒而言,这多少是个胜利。表面看来,在将希斯特拉塞尔接纳进党的高层组织后,希特勒已与他握手言和,然而,希斯特拉塞尔的才干与能量依然是对元首原则潜在的威胁。希斯待拉塞尔在柏林是设有总部的;把戈培尔派在柏林,希特勤实际上是把希斯特拉塞尔的前贴身秘书变成了他的对手。

  到那年年末,党员人数几乎达到5 万。党的工作机关由赫斯任秘书、施霍茨任司库、波勒任秘书长,党的工作机关开始时只有3 辆汽车和25 名工作人员,现在呢,它正在迅速壮大。这是个国中之国。希特勒还把政治组织分为两个部,第一部负责对付政府,第二部负责各项政策,两部分下设许多工作部门,如外交、工会、新闻、农业、司法、内政、劳工等局。此外还单独设立了宣传部。

  党的最重要的肢体是冲锋队,在魏玛代表大会期间又新建了8个支队,借以证明冲锋队是纳粹党不可分割的部分。与此同时,在元首的直接指挥下,地方和区域的冲锋锋队进行了协调。为了适应他的合法的新政策,希特勒挑选了“天生的组织家”和严于律己者弗朗兹·普弗费尔·冯·苏罗门负责主持这一合法的非军事性组织的工作。希特勒写信给普弗费尔说:“不应该将它隐藏起来,而应该在光天化日之下游弋,以粉碎它是个秘密组织的种种神话..我们并不需要一二百名忠心耿耿的密谋着,我们需要的是千千万万为我们的世界事业而战斗的狂热的斗士..我们必须向马克思主义者表明,未来的主人是国家社会主义,就像国社党某一天终将变成国家的主人一样。”冲锋队的正式制服是褐衫褐领带。采用这种颜色纯属偶然,这种制服原是为德国在东非的驻军缝制的,因未被采用,所以可以大量买到。希特勒是党和冲修队的最高领袖。

  1926 年末,《我的奋斗》第二卷出版了。这本书在德国风靡,在日耳曼人身上产生魔力。他们发疯发狂、东征四杀。《我的奋斗》是德国人的信条,纳粹人的圣经。希特勒详尽地描绘了第三帝国的蓝图和行动纲领。希特勒的思想是他在维也纳和世界大战时期形成。充满了德国民族主义的狂热,充满了对马克思主义、民主主义和犹太人的刻骨仇恨,确信上帝选择了日耳曼人做主宰种族。

  7.《我的奋斗》

  特勒写的《我的奋斗》开始出版。第一卷是1924 年在监牢里写的。1926年完成第二卷。1933 年销售100万册, 1940 年销售600 万册。这本书是他收入的主要来源。

  《我的奋斗》力图表达这样一种精神:不仅要使战败的混乱不堪的德国在太阳底下占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伟大的地位,而且要建立一个新式的国家,这个国家要以人种为基础,要包括所有在当时住于境外的日耳曼人,在这个国家里元首有着绝对的独裁权力。

  所以他首先谈到的是未来德国如何称霸世界的问题。他说必须同“德国人民的不共戴天的死敌”法国算账,要“对法国来一次最后的总算账..一场最后的决战..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结束我们自己同法国的永无休止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结果的斗争;当然首先假定,德国实际上不过是把灭亡法国当作一种手段而已,某目的是在将革能够为我国人民在其它地方进行扩张。”其它地方主要是指哪里呢?他直言不讳:德国必须在东方进行扩张主要牺牲俄国。“只有在东方才有可能..如果在欧洲取得领土,只有在主要是牺牲俄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这就是说,新帝国必须再一次沿着古代条顿所走的道路向前进军,用德国的剑为德国犁取得土地,为德国人民取得每天的面包。”

  希特勒对资产阶级一直要求恢复1914 年德国疆界感到可笑,因为当时的疆界并没有把所有日耳曼人居住地区都包括在内,所以它尽管比现在的版图要大些,仍然很不合理。“必须恢复东进”,他说,“我们纳粹党人要继承我们在六百年前中断了的事业。我们要终止日耳曼人不断向南和向西的移动,而要把我们的目光向东方的土地。今天我们来谈论欧洲的土地,我们指的首先只能是俄国和它的附属国”。

  他很高兴俄国现在由布尔什维主义统治。因为这意味着犹太人掌握这个国家,向它进攻完全符合纳粹党的反犹太精神。“这个东方大帝国崩溃在即,犹太人在俄国的统治的结束,也是俄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末日”。

  接着,希特勒谈到了为什么党要用社会主义这个词,他再一次表达了1992 年曾表达过的意思,任何人只要准备以民族事业为己任,再没有高出于民族福利之上的理想;只有了解德国国歌《德意志高于一切》的含义是德国至上这样的人就是社会主义者。

  希特勒对未来的纳粹国家体制表明了态度,他说新帝国不会允许有民主政治那种无聊玩意儿,贯穿第三帝国的统治原则是领袖原则,元首实行绝对独裁,元首身边的那些人是一批承上启下的较为次要的领袖。政治权力至关重要,没有必要去过多地关注经济问题,“只有在思想力量的保护下,经济生活才能繁荣”。这一点,在慕尼黑讲演时他讲到“没有剑,就不可能有经济发展,没有权力,就不可能有工业化。”既然权力如此关键,就决不能被多数人去玩弄,“决不能实行多数决定的制度,只能由负责的人作决定..只有他才有权威,才有指挥权力..要取消议会不大可能的,但是议会的议员届时基本上将只提供建议..无论上院下院,都不进行表决。”他把领袖原则看成是绝对责任和绝对权威的无条件结合。

  第一帝国是中世纪的罗马帝国;第二帝国是普鲁士击败法国后,俾斯麦在1871 年建立。这两次帝国都为德国带来了荣誉。希特勒,要恢复侵略的军事帝国的名誉,建立第三帝国。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德意志民族国家的统一和扩展,是靠普鲁士赤裸裸的侵略形成的。

  普鲁士原来是易北河以东一个小国,叫勃兰登堡。统治勃兰登堡的是霍亨佐伦家族,他们是些军事冒险家。普鲁士已经靠自己的武力成了欧洲主要的军事强国。德意志帝国法律,原来禁止诸侯称王,但是在1701 年,皇帝默许了选侯腓特烈三世在柯尼斯堡加冕为普鲁士境内的国王。

  1862 年,奥托·冯·俾斯麦亲王是普鲁士首相,这个“铁和血”的人,运用武力,在1871 年结束了100O 年之久的德国分裂状态,建立了普鲁士大帝国。近百年来,先是俾斯麦,后是德皇威廉二世,最后是希特勒,对权力和军国主义的狂热,对民主自由和种族平等极端仇视的大日耳曼主义情绪极力推崇。达到登峰造极的高度,几经盛衰,对欧洲和世界曾带来严重的破坏。

  《我的奋斗》还以很大篇幅大谈哲学,谈希特勒和纳粹党人的人生观和历史观。

  最基本最核心的观点是种族优越论。

  他说:“人类在永恒的斗争中壮大,而在永恒的和平中它只会灭亡..强者必须统治弱者,不能与弱者混杂,从而影响了自己的伟大,只有天生的弱种才会认为这是残酷的”,“凡是想生存的,必所奋斗,不想奋斗的,就不配生存在这个永恒斗争的世界里,即使残酷,却是现实!”

  他说,现今一切人类文化,一切艺术、科学和技术的果实,几乎完全是亚利安人的创造性产物,所以看来“只有亚利安人是一切高级人类的创造者,是我们所谓的‘人’这个名称的典型代表。”最初的文化产生于亚利安人在遇到低级民族后征服低级民族并且迫使他们服从自己意志的地方,后来被征服民族使用了征服者的语言提高了自己,主奴之间壁垒倒塌了,亚利安人放弃血统的纯洁性,人种水平下降,文化就开始衰亡。“人类并不会由于战争失败而灭亡,却会由于抵抗力的丧失而灭亡,而这种抵抗力只有在纯粹血统中才能继续保持。”

  希特勒认为德国民族,即日耳曼人,就是现代的亚利安人,就是“地球上最高级的人种”,其它民族却是劣等人种,尤其是犹太人,斯拉夫人更是糟粕。所以必须使日耳曼人成为地球的主宰,日耳曼人要称霸世界。为此,日耳曼人一定要关心自己血统的纯洁性。

  “一个人民的国家必须一开始就把婚配的水平提高,使它脱离原来那种不断损害种族纯洁性的水平,而使它具有一种制度的神圣性,必须复制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复制人和猿之间的怪物。”

  到1928 年,希特勒出狱后“新建”的党已经拥有了十万八千党员,这时,政府取消了对希特勒的演讲禁令,贴在他嘴巴上的封条完全撕却了。他开始在柏林体育馆公开演说,纳粹党的活动中心从慕尼黑移到首都。纳粹党内部已经形成了森严的等级制,它按照希特勒的设想带着它自己的完整国家结构建成了一个国中之国。它的政治路线已经确定,要用专政代替民主,强化作为民族共同体的军事国家,准备打仗,同法国算帐,向东方挺进,占领苏联,独霸欧洲。

  它正野心勃勃地等待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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