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乞丐到帝国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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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决定当一个政治家
一个一文不名的维也纳街头流浪汉到德意志帝国的总理,这听起来的确象一个神话,可不幸的是,历史却偏偏让一个政治狂人成了这幕令人惊骇的神话剧的主角。
富丽堂皇的音乐之都维也纳没有给希特勒带来任何好运,这位未来的元首此时却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想当艺术家却总是榜上无名,想找工作却总是一次又次地被炒“鱿鱼”,在这举目无亲的维也纳,希特勒不得不到火车站替人搬行李,或者打扫积雪,扫地毯。在实在是无法活下去时只得排队在福利机构办的免费施粥站领取一点救济食物充饥,或者干脆沿街乞讨。有一次,他穷极无奈,竟向一个喝醉的绅士要钱,挨了这位绅士的手杖。1909 年11 月因元钱交付房租,又被房东赶了出来。
这个“不幸的人”的的确确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当时认识他的人后来追忆说,他总是芽着一件破旧的黑大衣,长至足踝,很象一件土耳其长袍,这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一个犹太旧衣商送给他的。他的头上戴一顶肮脏的油光发亮的黑呢帽,四季不换,他的一头乱发,前额斜梳,像他日后那样,颈后的头发乱糟糟的盖住了污秽不堪的农领,因为他很少理发修面,面颊和下颊往往胡鬚丛生。用一个早年曾认识希特勒后来成了艺术家的人的话说,希特勒就像“一个在基督徒中间很少出现的鬼怪。”
谁能想象,就是这个“基督徒中的鬼怪”,这个肮脏可怜巴巴的以乞讨为生的流浪汉,这个想当艺术家却又没有艺术天才的怪里怪气的奥地利人,不久以后,却要成为纳粹党领袖,德国总理,“第三帝国”元首,成为那个使世界震惊的真正的魔鬼般的人。
1913 年春天,希特勒突然决定离开这个不能给他带来好运的维也纳,到他无比热爱的德国去。他当时已经二十四岁了,除了他自己以外,在其他人看来,他从各方面来说都失败了。他没有成为画家,也没有当上建筑师,他一事无成,只不过是个古怪的、有书呆子气的流浪汉。他没有朋友,没有家庭,没有工作,没有居处。他只有一样东西:狂热的自信和同样狂热的使命感。
他就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到了德国,也许是天意在引导他,在这里,他将注定要使世人注目。
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希特勒潜往德国,历史学家至今还没完全弄清。有人认为,他在维也纳偷了东西,为逃避警方逮捕,才逃往德国慕尼黑。有人认为,他是为了逃避在奥地利服兵役,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胆小鬼,希特勒的胆子可是一点也不小,而是因为他不愿同犹太人、斯拉夫人一起在军中服役。
在德国慕尼黑,同在维也纳一样,他仍旧翼空如洗,举目无亲,他不得不重操旧业,自称是建筑图案家,以卖画糊口,招摇撞骗。
1914 年夏天,战争爆发了,战争象一阵旋风把希特勒和千百万人一样卷了进去,然而,和千百万人不一样的是,他对战争的到来欣喜若狂,他说:“我完全被一种异乎寻常的冲动感情支配着,双膝跪地,衷心地感谢上苍有限,感谢它使我有幸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
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他再也不能错过了。8 月3 日,他上书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三世,申请志愿参加巴伐利亚步兵团,结果获准。
战争的阴云给老百姓带来的是黑暗,却给希特勒带来了光明。在《我的奋斗》中,他写道:“对我来说,这仿佛是把我从年轻时代压在我身上的穷困下拯救出来。现在我的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时期开始了。同这场巨大的斗争相比,过去的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
也许,希特勒有一种对战争的本能的爱好和狂热。对他来说,和平就是灾难,因为和平将使他这样的人碌碌无为,而战争却是喜讯。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这场要为千百万人带来死亡的战争,却为这个25 岁的野心勃勃的青年翻开了生命中新的一页。
据说希特勒在战场上的确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士兵。他受伤二次,而且还因作战英勇而两次受奖,他之所以能得到那些令人羡慕的奖章,是因为他只身俘获了十五名英军,有人也怀疑这种说法,但不论原因是什么,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希特勒下士获得了一枚一级铁十字奖章,他一直自豪地佩着这枚奖章,直到临死。
然而,作为士兵来看,他仍是个古怪的家伙。不像别的士兵,他从来没有后方寄来的信件和礼物,他也从来不要求休假,甚至连一般战士对女人的兴趣也没有。而在军队里,对那些长期得不到性满足的士兵们来说,女人始终是一个热衷的话题,然而,希特勒下士却对此嗤之以鼻,也从不参与这些兵士们的战争的间隙追逐乡下姑娘的勾当。而且,希物勒还特别厌恶在军队里比较流行的同性恋行为。
如此勇敢、严肃、规矩的希特勒为什么直到战争结束却还是一个下士?为什么他没有获得上司的赏识和提拔?这始终是一个谜。
1918 年11 月10 日,一个阴暗的秋天的星期日。阿道夫·希特勒尝到了他称之为本世纪最最卑劣的事情的滋味。一个牧师到柏林东北的军事医院对士兵宣布一个简直令人不能相信的消息。希特勒当时正在那个医院休养,他一个月以前在一次战斗中中了英国毒气,双目暂时失明。
那个牧师告诉他们,那个星期日上午德皇已经退位,柏林已经宣布成立共和国,战争打败了。
听到这消息,希特勒目瞪口呆,异常震惊,他在《我的奋斗》中追述到:“我忍不下去了,我的眼前突然又是一片昏黑;我跌跌撞撞地摸回病房,扑倒在床上,..一切都白费了,两百万阵亡烈士的牺牲也白费了,难道他们是为了这样的结局才牺牲的吗?我们经受这种种遭遇,难道只是为了让一帮卑鄙伪罪犯能够欺凌我们的祖国吗?”
据他自己说,他平生第二次失声痛哭第一次是在他母亲去世时。他像当时的很多德国人一样,无法接受这俟一般的事实:德国打输了这场战争。大概就是在那天夜里,他原先那种当建筑师还是当政治家的犹豫结束了。他在《我的奋斗》中激昂而又简炼地写道:“我终于决定当一个政治家。”
这对希特勒来说,是一个命运攸关的决定,对整个世界来说,则是一个可怕的决定。
2.研究过马克思主义的天才演说家
一个早年的街头流浪汉,一个奥地利下士,在德国一无后台,二无钱财,何以能爬上权力顶峰。希特勒的政治资本是什么?希特勒并非等闲之辈,他靠的是坚韧的意志,复兴德意志帝国的炽热的使命感,狡诈的组织才能以及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希特勒被称之为世界上少数几个有演说天才的政治人物之一,与林肯、列宁、邱吉尔并驾齐驱,这并不夸张。
正是靠这一演说天才,希特勒极尽煽动之能事,象一个布道的祭师滔滔不绝,唤起大众盲目的热情,慢慢地把整个民族拖向法西斯的深渊。早在维也纳的流浪的年代里,希特勒就已经注意到演讲术在政治中的重要作用,他写道:“在历史上推动最伟大的宗教运动和政治运动的力量,从远古时候起,一直是说话的神奇力量,而且也仅仅是说话的神奇力量。只有靠说话的力量才能打动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有伟大的运动都是人民运动,都是人类热情和感情的火山迸发,他们不是由残酷的穷困女神就是由投在群众中的语言的火把所触发的;它们不是词章学家和客厅英雄的柠檬水似的清谈”。就从这引述的一小段文字里,我们也多少可领略到希特勒运用语言的能力。
年轻的希特动虽然没有能力实际参与奥地利的政治,但是已经开始在维也纳的穷客栈、施粥站、街头巷尾的听众面前练习他的演讲术了。而且为了有内容可讲,据说年轻时吃了上顿可能没下顿的希特勒还经常象一个隐士一样,一头扎进从图书馆里借回的那摞厚厚的书堆中,读起来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希特勒曾集中精力研究了马克思主义,因为这是一门“摧毁的学说”。除了马克思,他还阅读过荷马史诗、但丁《神曲》以及易卜生和左拉的作品,德国经典作家中,他读过赫尔德尔、歌德、席勒、荷尔德林等,他尤其感兴趣的是印第安人小说和东方冒险故事。这些对训练他的语言艺术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过,他看得最多的倒不是什么世界名著,而是那些流传民间的大肆鼓吹极端种族主义的小册子和反犹刊物。
离开维也纳后,他仍然念念不忘练习他的演讲术,在兵团里,他由于能够大段地朗诵叔本华的著作并能滔滔不绝地谈论文学、艺术和政治,因此被认为是一个知识分子,他常常口出惊人之话,说什么“我将肩负天下大任,”“我尚未鸣,只是在等待着,直到我的时辰降临。”他的这些天赋般的话使他的战友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就这样,希特勒的演讲才能慢慢地发展为一种在两次大战之间德国人无人能望其项背的才能,对他在政治上的惊人的成功起了很大作用。希特勒的演讲很有特色,他善于把握听众的情绪,他明白他的听众想要什么,于是就投其所好,毫无节制地向他们许诺,等到一旦把听众的情绪调动起来后,就开始传达他真正想要传给他的听众的那些东西。
听过希特勒演讲的一些人后来回忆说,希特勒为了吸引听众,开始时讲得很慢,而且不时地停顿,以后随着听众感受力的升高而渐渐加快起来,当他演说到高潮时,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音量越来越高,以至于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种歇斯底里似的吼叫,此时全场的听众在情绪上也不由自主地和他打成一片。而在最高潮时,他却突然停止,这时场上也突然鸦雀无声,然后,他又以极馒的速度说出几个关键性的词,于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正是靠这种演说天才,希特勒在战争结束后被上司赏识,参加了一个巡回演讲团前往慕尼黑讲演,也是靠这种演说天才,他逐渐进入了纳粹党的核心圈子,进而成为党的“元首”。
任何企图有所作为的野心家都必须有种种笼络民众的才干和魅力,希特勒是这方面的一个出众代表。
3. 冲锋队向谁开火
锋队是什么?
它不是战场上冲在最前列的敢死队,也不是任何正规的军队组织,它是一个由打手和流氓组成的准军事组织,它专门为“元首”的利益服务,它是希特勒的“御林军”。
早在维也纳的流浪时期,希特勒革形成了一种所谓的“精神恐怖”和“肉体恐怖”的理论,他认为对政治上的反对派实行种种“恐怖手段”极其重要,希特勒的想法很明确:当他不能用欺骗的手段来达到政治目的时,就用恐怖的手段来实行。
希特勒最初就是用冲锋队来对付党内的反对派而使自己爬上纳粹党领袖的交椅的。当然,那时,还不叫冲锋队,在开始的时候,希特勒纠集了一批忠于自己的退伍军队,在他集合演讲时保护会场,压制不满的人和捣乱分子,必要的话,就把他们轰出去。这样的确很有效果,每当希特勒演讲时,台下不满的人涉于淫威,不敢吭声,或者早被清除,因此给人一种一致同意的假象,从而使希特勒的威信越来越高。
后来,希特勒把一批拳大臂粗的退伍军人和街头流氓组成“纠察队”,由一个蹲过大牢的钟表匠指挥,为了逃避柏林政府的镇压,他给纠察队取了一个动听的名字:“体育运动部”,当然,这体育运动部是从不搞体育的,隔了不久,在1921 年10 月5 日,他们正式定名为冲锋队。
冲锋队员们身着褐色制服,他们大多是一些冒险分子,一个个身强力壮,胆大妄为,一律佩带纳粹党党徽“ ”字臂章。在希特勒的“精心栽培”下,冲锋队很快发展成了一支庞大的令人恐怖的武装力量。
冲锋队的行动纲领表面上似乎慷慨激昂:“冲锋队要把我们的青年党员团结起来,作为一支钢铁队伍,为我们为之冲锋陷阵的整个运动贡献自己的力量。冲锋队应该成为一个自由民族的国防意志的体现者,应该成为领袖所领导的开拓工作的一面盾牌。”
在这如此激昂的口号后面的则是忠于领导希特勒这样的潜台词。希特勒说得很干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报名参加冲锋队;他们甘愿服从元首并有精神准备在必要时去死!”。
冲锋队对青年有着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他们在夜晚粉刷标语口号或张贴广告,与不同政见者厮打殴斗,在慕尼黑制造恐怖气氛;他们经常迈着整齐的步伐,吹奏着乐器招摇过市,或者乘坐敞篷车到处驰骋,出尽风头;他们还经常在集会、游行时以旌旗密布和火炬林立的盛大场面来显示纳粹党威严。他们高声唱着自己的队歌:钢盔上印着带钩十字,袖章上印着黑白红,希特勒的冲锋队,就是我们的名字。
“看,希特勒的冲锋队来了”!有人呐喊,有人恐惧,有人羡慕,更多的人是避而远之。
冲锋队拥有几十万队员,其任务是保护纳粹党举行的集会,捣乱其他政党的集会,恫吓那些反对希特勒的人。冲锋队还不断地刺激自己的政治对手,以期引起舆论界的轰动。他们参与了希特勒策划的多起政治阴谋,慕尼黑啤酒馆政变,国会纵火案,都有冲锋队的直接插手。总之,冲锋队为希特勒夺取帝国最高权力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这些身穿褐衫的冲锋队自始自终不过是些杂七杂八的打手,它的许多高级领袖,以冲锋队头子罗姆为首,都是臭名远扬的有相公癖的人。慕尼黑冲锋队长海因斯中尉不单是个有相公癖的人,而且是个被判过刑的杀人凶犯,这两个人同其他几十个人一直在发生争吵和内讧,其恶劣程度,只有患性变态病的人才做得出来。
为了要一个更为可靠的武装团体,希特勒又建立了党卫队,简称S.S,队员身穿黑色制服,并且要特别宣誓效忠于他个人。起初,党卫军不过是“元首”的卫队。后来,希特勒物色到了一个理想的党卫队头子,这是一个在慕尼黑郊区以养鸡为生的农民,此人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性情古怪,令人难以捉摸。他的名字叫“海因里希·希姆莱”。他刚接手时,一共只有200 名左右的队员,而到他结束党卫队工作时,党卫队已经统治了整个德国,而在整个德占区,党卫队则成了一个令人谈虎变色的可怕组织,他们杀人、捕人无所不干,无恶不作。
总之,为了实行元首确定的目标,他们不惜采取任何罪恶手段。用“肉体恐怖”来消灭对手和压制民众,这并非希特勒的发明,但他无疑是把这些法西斯原则运用得最淋漓尽致的一个人。
4.天下大乱好夺权
中国有句古话:“乱世出英雄”。我们也同样可以说:“乱世出魔王”。
在本世纪三十年代的最后几年,德国人依靠美国提供的大量外债,逐渐地繁荣起来,当时的德国正处在沸腾的气氛中。在人行道边的咖啡座上,在华丽的酒吧间里,在夏令营星,在莱因河上的汽船里,到处都可以看到青年人坐在一起,通宵达旦,无休无止地谈论着生活、艺术和爱情。他们是身心健康,无忧无虑,崇拜阳光的一些人,他们对于生活充满了热情。从前压制的人的普鲁士精神似乎已经死了和埋葬了。你碰到的大多数德国人政治家、作家、艺术家、教授、学生、企业家都使你认为他们是爱好民主,崇尚自由,甚至是主张非战的。
当时的希特勒尽管已成为纳粹党领袖,尽管他的如簧之舌不断鼓噪,尽管他采取了种种“精神恐怖”和“肉体恐怖”的手段。但他的时运似乎还没有到。人们很少谈到希特勒和纳粹党。
这个留着卓别林式的小胡子的希特勒,加上他的无赖作风,他的强暴粗野的极端行为,大多数德国人都把他当作笑话看待。没有几个拥护他的人。
希特勒厌恶和平、厌恶繁荣、厌恶这歌舞升平的一切。他等待着时机,等待着混乱的到来。凭着他的直觉,希特勒认为目前德国的繁荣是虚假的,是靠从美国借来的大量贷款维持的。于是,他决定耐心等待,加紧积蓄力量,重建纳粹党,准备重新崛起。
果然,好景不长。1929 年快结束时,像一场大火一般席卷全世界的经济恐慌终于给阿道夫·希特勒送来了机会,他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他只有在时势困难的时候方能够有用武之地,最初是群众陷入失业、饥饿和绝望之中,后来是他们被战争冲昏了头脑的时候。但是和历史上的那些革命家不同的是,他的革命是在取得政治权力以后才实行,他不是为了要夺取国家的控制权而实行革命。总而言之,他打算靠合乎宪法的方式,通过合法途径获得国家统治权。
为了取得选票,希特勒只有利用时势才行,而时势在三十年代开始的时候又使德国人民陷于绝望之中,为了取得当权者的支持,他必须使他们相信,只有他才能够把德国从多难的困境中拯救出来。在1930 年到1933 年那些动乱的年代里,这个狡猾而大胆的纳粹党领袖开始重整旗鼓,着手实行这双重的目标。
1929 年10 月24 日是一个“黑色星期五”,这一天,华尔街股票市场突然崩溃了,一场波及全球的民办性的经济危机开始了,而德国所受的影响将是灾难性的。因为德国繁荣的基础是从美国那里借来的外债和对外贸易。一旦新债断绝,旧债到期,德国的金融就完全垮了。于是,在可怕的“黑色星期五”之后,德国各大银行纷纷倒闭,工厂停业,工人失业,昔日的繁荣顿成烟云,民众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恐慌之中。
这是德国人民的苦难,可不是希特勒的苦难。对希特勒来说,这苦难犹如天意带给他的福者,他知道他的“时辰”到了。
在德意志最黠淡的日子里,当工厂停工,当失业登记人数超过六百万大关,当各大城市排队等候配给面包的人长达好几条街时,希特勒却欣欣然地在纳粹党的报纸上写道:“我一生中从没有像这些日子这么舒坦,内心感到这么满意过。因为残酷的现实打开了千百万德国人的眼睛,使他们看清楚欺骗人民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史无前例的欺骗、撒谎和背叛行为。凡是有助于促成危机的..对于我们和我们德国革命来说,都是好的,都是极好的。”
阿道夫·希特勒开始行动了。他的同胞的苦难,不是他要浪费时间来表示同情的事情,而是他要冷酷地立即把它在政治上变成支持自己的野心的力量。
搅混河水好摸鱼,天下大乱好夺权。这位奥地利下士将用他的残酷和狡诈来谱写这政坛“厚黑学”中最“出色”的一章。
5.谁支持希特勒
搞政治是一件花钱的事,且不说一次竞选就要耗资百万,就是这些专业政客们的日常生活的消费也需要一笔为数可观的经费。
那么,到底是谁在支持希特勒?是谁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从而使他一步一步地登上权力的顶峰。
希特勒自从结束了他奥地利下士的军旅生活后,他全部时间都用在纳粹党上,奇怪的是,不论是当时还是以后,这个没有任何积蓄的人从来都不从党里支取薪水。
我们可能会问,他靠什么生活,他的吃饭、穿衣由谁负担。党内同他一起工作的人有时也不免纳闷。1921 年有一些不满的纳粹党员就提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有任何党员问他靠什么为生,原来的职业是什么,他就不免狂怒起来。迄今为止,他没有提出过答复。因此他的良心不能是无愧的,特别是鉴于他同女人们来往频繁,花费不少。他在女人面前还自称是慕尼黑之王。
希特勒后来控告这些人犯了诽谤罪,当法院问他靠什么为生时,他回答说:“我为国家社会主义党讲演时,分文不取。但是我为其他团体讲演时,我当然要收取一定的费用。我的午饭是轮流同党内同志一起吃的,此外,还有一些党内同志给我一些为数不大的帮助。”
希特勒也许并没有完全撒谎,确实有他的一些“同志”给他付房租、买衣服、备膳食。其实,希特勒这个人对物质的需要并不多, 1929 年以前,他一直住在下层中产阶级区一套共有两间房的公寓里,冬天他多一件旧大衣,夏天就穿一条皮短裤。
在当上纳粹党领袖后,希特勒的生活也有了显著的改善。他在萨尔斯堡弄了一所别墅,在慕尼黑租了一套豪华的公寓,出门总是以一辆由司机驾驶的崭新的汽车代步,这辆汽车花了他两万马克,约折合五千美元。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他在这些年代里的收入来源一直没弄清楚。当慕尼黑财政局在1925 年通知他填报第一季度收入时,希特勒答复说:“我第一季度没有任何收入,我是靠银行贷款维持个人生活开支的。”
“那么你的五千美元的汽车呢?”税收官员反驳道。
“这也是借银行贷款买的,”希特勒回答。
希特勒在申报收入时,把自己的职业填为“作家”,因为他知道作家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是可以免税的。
我们可以把希特勒对财政局的答复理解为他想“逃税”或“免税”。那么,他的这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希特勒称自己为“作家”也不是全无根据的,他曾经为一些一筹莫展的纳粹党报纸写过许多文章,他要求很高的稿酬,结果如愿以偿。另外,他的《我的奋斗》一书出版后,也使他得到了一大笔稿费收入。但是,他也确实欠了不少债,当财政局向他催交迟迟拖欠的所得税时,他写信给财政局“目前我没有能力缴付税款,为了维持生活,我不得不举债”。他称那个时期不得不靠吃苹果充饥,而把省下的每一个马克都献给党。然而,仿佛出现了奇迹一样,在1929 年时,虽然他申报的收入低于1925年很多,但他的债务却全部消失了。已经有大工业家们的金钱开始流入纳粹党内了。
1929 年的经济大萧条使纳粹党在德国开始得势,1930 年的选举结果使希特勤本人都感到意外,纳粹党所得的选票增加到了六百四十万九千六百张,可以取得国会中一百零七个席位,这样它就从国会上位居第九的最小党一跃而为第二大党。
工业界和金融界的巨头们开始注意希特勒了,然而他们在政治上的愚蠢并不亚于那些盲目的选民们,他们错误地以为只要付给希特勒足够的金钱就能把他笼络住,一旦他当权后,就会按他们的命令办事。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二十年代还把他看成是个奥地利暴发户,但现在他们意识到,这个暴发户很可能接管德国的控制权。
丰克是个油光满面、目无定睛,大腹便便的矮胖子,他的脸让人想起一只青蛙。他在1931 年当了纳粹党和一些企业界重要人物之间的牵线人。于是,希特勒开始会见德国国内掌握经济命脉的一些人物,并且向他们说一些他们喜欢听的话。党需要巨额经费来从事竞选,支付大规模的频繁的宣传费用,发给成千上百的专职人员薪水和维持冲锋队和党卫队这些私人军队。为了所有这些,“元首”必须努力讨好有势力的工业界巨头。
这些巨头是谁呢?
他们姓名是个秘密,除了元首周围的核心圈子以外,对谁都要保守秘密。据说在1931 年下半年,希特勒走遍了整个德国,同重要的企业界人士私下会谈,为了保守秘密起见,这些会谈甚至要到一些人迹不到的森林中去举行,这种在原始森林中所进行的会谈一定是十分有趣的,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一些什么。据说这样做是为了绝对保守秘密,绝不能让报界有捣蛋的机会,否则就会影响到会谈的成功。
从战后在纽伦堡监狱中对牵线人丰克的讯问中知道,为希特勒出钱的这些“有势力的工业界巨头”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是谁。
首先是钢铁大王弗里茨·蒂森,他在1923 年在慕尼黑遇见希特勒时,初次见面被这位纳粹党领袖口若悬河的辩才所征服,于是第一次向当时还不大为人所知的纳粹党捐了十万金马克(合二万五千美元)。继蒂森之后是艾伯特·伏格勒,他也是联合钢铁公司的一个巨头。还有化学工具巨头施尼茨勒,橡胶工业董事长,以及一些银行家,出版商等。
并不是所有的德国企业家在纳粹党于1930 年选举中得势后就马上支持希特勒的。军火大王克虏伯就是如此,克虏伯是希特勒的激烈的反对者,到兴登堡任命希特勒为总理之前,克虏伯还向老元帅提出紧急警告,叫他不要犯这种错误。但是,不久以后,克虏伯却成了一个超级纳粹党人,成了希特勒重要的经济支柱。
这些捐赠对于这些政治上幼稚无知的企业家究竟有什么好处呢?历史往往充满了各种各样意外的嘲弄,对纳粹运动的所谓“真理”有一点希特勒是从不保密的,那就是一旦党控制了德国,它将扼杀德国人的个人自由,包括希特那些企业界朋友的个人自由在内。一位曾给予希特勒大量资助的银行家在希特勒上台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集中营的命令正是他的“忠诚拥护者”元首本人下的。
这就是企业家们无知的代价,他们支持了一个魔鬼,而这个魔鬼最终也毁灭了他们。
6.群妖乱舞
希特勒的搭当和左右手是些什么人?是谁在为希特勒卖命?让我们来看一看这幅“群妖”的画像,让我们来领略领略他们的“风采”:阿尔弗雷德·罗森堡被称之为纳粹党的“思想领袖”,他也的确是纳粹党的“哲学家”,但是个才力平庸的人。
他是波罗的海沿岸日耳曼人的后裔,一个鞋匠的儿子,1917 年在莫斯科大学得到了一张建筑学毕业证书,1919 年底加入纳粹党。这个人曾经对希特勤产生了深刻的印象,据说是因为他拥有一张希特勒年轻时代曾经梦寐以求的建筑学毕业证。罗森堡的“学识”也深为希特勒赏识。他是希特勒的早期导师之一,曾写过大量书籍和小册子,内容和文风极其混乱,其中最主要的一部是长达700 页的著作,书名是《二十世纪的神话》,这是集其关于北欧人优越性的半瓶子醋思想之大成的荒谬绝伦之作,而他的这种荒诞不经的思想却在纳粹党圈子里被当作是学识渊博的东西。
然而,希特勒却不断地吹捧这个头脑完全糊涂的人,这个思想混乱浅薄的“哲学家”,把他当做纳粹运动的思想导师,外交政策的权威人士之一。后来成为希特勒重要帮手之一的赫尔曼·戈林最初是慕尼黑大学学经济的,后来拜倒在希特勒的个人魅力之下。戈林1921 年认识希特勤,用他过人的精力帮助罗姆组织了冲锋队,后来,他又亲自担任冲锋队队长。这个人早年曾经吸过毒,后来为了纳粹党的“革命”而发誓戒掉了。
1928 年,希特勒选戈林为在国会中代表纳粹党的十二名议员之一,1932 年任国会议长,正是在国会议长的官邸中,举行了许多次会谈,策划了许多次阴谋,最后终于导致纳粹党的最后胜利。
赫尔曼·埃塞,据说他是靠几个情妇倒贴着过日子的,他是个出名的敲诈能手,甚至他自己党内的“同志”如果触犯了他,他也会“揭露”他们。
可对于这样一个人,希特勒却说:“我知道埃塞是个无赖,但是只要他对我有一天的用处,我就留他一天。”这就是希特勒的标准,他不问他的亲信的来历,不管他们是杀人凶手、拉皮条的、性欲倒错的、吸毒犯,还是其他什么无赖,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对他有用。
尤利乌斯·施特莱彻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这个原本是小学教员的人是一个道德败坏的虐待狂者。1922 年起,他是希特勒周围声名最为不堪的人之一。他自己吹嘘是个出名的私通能手,甚至能敲诈他情妇的丈夫。他的盲目狂热的反犹活动,不仅使他臭名远扬,而且还搜刮到大批钱财。他办的一份著名黄色周刊《冲锋队员》专门靠刊载关于犹太人的性罪行和恐怖故事卖钱,其内容之淫秽猥亵,甚至使许多纳粹党人也感到恶心。施特莱彻也是个著名的色情文学提倡者。他的外号叫“无冕国王”,老巢设在纽伦堡,在这里,他说的话就是法律,任何人得罪了他,就免不了下监牢或者受酷刑。他总是有一根皮鞭执在手中或者插在腰带上,他常常大笑着自夸给人抽过无数鞭子。
后来成为希特勒宣传部长的戈培尔是一个面容瘦黑、形同侏儒、瘸了一条腿的人。他思想敏捷、心理复杂而有点神经质。当他第一次在慕尼黑听到希特勒的讲话,就从此信仰国家社会主义,参加了纳粹党。
戈培尔是一个激烈的演说家,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他有一支锋利的文笔,而且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而最后这一点在纳粹党领袖中真可谓凤毛麟角。他早年的志愿是要当作家,得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年写了一部自传小说,但没有出版商愿意出版。后来又写了两部剧本,但也没有哪个剧团愿意演出。他的个人生活充满了挫折和失意,由于他瘸了一条腿,不能参军作战,这使他饮恨终身。他在恋爱方面的运气不好,虽然他一生之中都把乱搞女人当作人间至情。他在日记中曾写道:“我渴望一个甜美的女人!唉!真教人难熬!”
戈培尔至死都是希特勒最忠实的信徒,他曾写道:“阿道夫·希特勒,我所以敬爱你,因为你既伟大又单纯。这两者就是天才的特点。”
这就是聚集在纳粹党领袖周围的人物。这些各种各样的乌龟、马屁精、杀人凶手、虐待狂、性倒错者、吸毒者、酗酒滋事之徒都象飞鸟投林和苍蝇逐臭一般很自然地投奔希特勒而来。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他们使人看来无疑是一批乱七八糟的怪物。但是在德意志共和国最后的混乱日子里,他们在千百万迷惑混乱的德国人的心目中逐渐成了救星。他们有两个条件胜过他们的对手:一是他们是由一个目标明确的人领导的;其次是他们为了帮助他实现他的目标,是完全愿意不择手段和投机取巧的。
7.奥地利人竞选德国总统
纳粹党成为全国第二大党后,希特勒现在开始向总统的宝座进发了。
兴登堡总统七年任期在1932 年春天届满。届时这位较得人心的陆军元帅将达八十五岁高龄,而他的头脑清醒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了。但是人人都很清楚,如果他不竞选连任的话,希特勒虽然从法律上来说不是德国公民,却很可能取得德国国籍,参加竞选,获得胜利,成为总统。而这正是那些在这动荡的时势中拼命想拯救共和国的人不愿意看到了。
为了阻止希特勒成为德国总统,总理布鲁宁有一个如意算盘:取消1932年的选举,由议会两院的三分之二多数表决将兴登堡的任期延长,在这一点做到后,他就建议议会宣布实行君主政体,由总统摄政。总统死后,就由皇太子的一个儿子重登霍享佐伦王室的宝座。布鲁宁相信,这个行动能够使希特勒和纳粹党人无计可施。
但是年迈的总统对此不感兴趣。当初在1918 年11 月那个秋天的暗淡的日子里,正是他作为帝国军队司令,通知德皇必须下台,君主政体必须结束。尽管布鲁宁向总统晓之以义,说这是防止希特勒上台的最后一个孤注一掷的机会了。并说如果要复辟的话,可以仿效英国的榜样,实行立宪的民主的君主政体。
然而白发苍苍的老元帅听到这些大为震怒,立即下逐客令,不愿再见这位总理,一个星期后,又把布鲁宁叫来,告诉他,说他自己不愿意竞选连任。而此时的希特勒也正在犹豫:究竟竞选总统,还是不竞选总统?
在希特勒看来,如果兴登堡竞选连任,他自己肯定会被击败,因为兴登堡这个神话式的英雄不但受到许多右翼势力的支持,而且也受到民主党派的支持,这样一来,不是要把纳粹党在历次选举中不可战胜的名誉付诸东流吗?然而,要是不参加竞选的话,那岂不是自认软弱,岂不是表明对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快要取得政权缺乏信心吗?除此之外,还有一层考虑。希特勒当时甚至还没有资格参加竞选,因为他不是德国的公民。
戈培尔极力劝希特勒参加竞选,终于,当兴登堡正式宣布参加竞选时,希特勒也决定作为兴登堡的对手参加。
希特勒首先必须解决他的国籍问题。1932 年2 月,不伦瑞克邦内政部长,一个纳粹党人,任命了希特勒先生为该邦驻柏林公使馆的随员,通过这种滑稽戏式的手段,这个纳粹党领袖就当然地成了不伦瑞克的公民,因而也是德国的公民,因而也就有资格竞选德国总统。
于是,竞选开始了。
这真是一场激烈而又混乱的竞选运动。戈培尔的宣传机器又一次全力以赴地开动起来了。希特勒周游全国,在好几十个群众大会上向大批群众演讲,把他们驱入狂热的状态。他乘飞机,坐汽车,从一个竞选会场赶往另一个竞选会场,每到一处都千篇一律地重复着一种姿态:摇唇鼓舌,滔滔雄辩,千百次地挥手致意,把孩子搂到胸前,吻着妇人们的手背。他的信徒们经常要等上好几个钟头,望眼欲穿地恭候他的到来。希特勒的演讲被冲锋队员们排列出来的仪仗队、吹奏乐队以及颇具风格的元首旗装点上了一层宗教色彩和军事化的浓郁气氛。冲锋队和纳粹党的竞选仪仗队以声威和力量表现得十分令人瞩目。
希特勒也充分施展了他的演说才能,他凭着自己的煽动天才毫不费力地比那些只会批评和许诺的保守党的演说家们高出一筹。他的群众大会安排布置得老幼皆宜、十分巧妙,既能够引起老一代人的兴趣,也很合乎青年人的胃口。他所提出来的竞选口号在农民、工业中产阶级、小商业者、职员、大学生和青年人中间被证明颇有市场。
不仅如此,他们还进行了一次德国历史上从未见过的宣传运动。他们在大小城市的墙上贴了一百万张彩色的大字招贴画,散发了八百万本小册子和一千二百万份党报特刊,一天之内举行了三千个大会,而且在选举中第一次充分利用了电影和唱片,唱片是在安了扩音器和喇叭的卡车上巡回放送的。
总理布鲁宁也在日夜地工作,争取年迈的总统当选。这个一向待人公平的人这一次也毫不客气,把政府控制的电台和全部广播时间都保留给自己的一方使用,这一着可气坏了希特勒。不过,兴登堡只讲了一次话,这次讲话颇有尊严。他说:“如果选举一个代表片面的极端派观点的党人,这将使祖国发生严重混乱和不安,其后果是无法估计的。我为责任所驱使,必须防止这种人当选..如果我竞选失败,我至少可以免于这种指责:在危机时刻,我自动懈怠了职责..凡是不愿投我票的人,我并不要求他们的选票。”
事实证明,这次讲话很有作用,到3 月13 日选举结束时,结果是:兴登堡18651493 49.6%,希特勒11339446 30.1%,台尔曼04983341 13.2%,杜施特堡02557729 6. 80%。
对于双方来说,票数都是令人失望的老总统比纳粹党煽动家多了七百多万张选票,但是尚差一点而没有能够赢得必要的绝对多数。这就必须举行第二次选举,在第二次选举中,得票最多的候选人就可以当选。
揭晓的那天晚上,许多纳粹党领袖聚集在戈培尔的寓所中收听关于选举结果的报道。“我们被打败了;多么可怕的前途,”戈培尔在听到消息的那天晚上在日记中写道,“党内的人都极感失望和沮丧..只有靠出奇的办法,我们才能拯救自己。”
但是,第二天,希特勒仍然锐气不减地宣布:“第一次竞选运动结束了。第二次在今天开始。在这次竞选中,我必将领先。”
果然,希特勒不知疲倦地投入了第二次竞选。这一次,他租了一架容克式客机,从德国这一头飞到那一头,一天在三四个城市中的大会上讲话,这在当时还是一个新花样。在第一次竞选中,他大谈其人民的苦难,共和国的无能。现在,他开始谈他们的未来了。他描绘了一幅如果他当选每个德国人将能享有的幸福的图景:工人有工做,农民的农产品可售得高价,工商业者有更多的生意,军国主义者可以建立一支大军队。在柏林游乐场的一次演说中,他竟保证:“在第三帝国中,每一个德国女郎都可以找到丈夫!”
这一次,民族党的杜施特堡退出了竞选,要求支持者投希特勒的票,甚至放荡不羁的前皇太子腓德烈·威廉也表示支持,他宣布:“我将投票赞成希特勒”。
1932 年4 月10 日是个阴沉多雨的日子,那天投票的选民少了一百万人。当天深夜宣布的结果是:兴登堡19359983 53.0%,希特勒13418547 36.8%,台尔曼03706359 10.2%。
虽然希特勒的票数增加了二百万,而兴登堡只增加了一百万,但总统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绝对多数。希特勒的竞选失败了。
这次选举的结果表明,一半以上的德国人仍然是拥护民主共和国的。他们对希特勒并没有很大的兴趣。结果令希特勒大为沮丧,同时也很值得他本人玩味。他确实取得了很突出的成绩,在两年之内使纳粹党的选票翻了一番。但是他仍旧没有取得多数,他仍然没有获得他所追求的最高权力。
他现在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他在这条路上是否已经走到尽头了?然而,希特勒是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他有着坚强的意志力。他思考的结果是他重新回忆起了早在维也纳时代就取得的一个教训:要取得政权,你必须赢得一些既有的“有势力机构”的支持。
希特勒决心重整旗鼓,改弦更张,寻找另一条通向权力之路。
8.老总统教训希特勒
总统既不可得,希特勒必须寻找其他的途径了,他开始接近那些“有势力的机构”。
兴登堡总统无疑是希特勒获得权力的一个关键人物。
早在总统选举之前,希特勒就与兴登堡打过交道,但这次会谈的结果,对这位纳粹领袖很不利。当时,希特勒正受着他的情人吉莉·拉包尔自杀的打击,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的思想常常开小差,心神也不由自主。在会见兴登堡时,他想以长篇大论的说辞来打动这位老先生,可是却完全失败了,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他那出色的辩才。就这样,总统在第一次会见时,对这位“波希米亚下士”(兴登堡是这么叫希特勒的)印象一点也不好,他后来说,这样一个人也许可以当邮政部长,但是决当不了总理。
选举之后,总统尽管还是兴登堡,但德国的权力结构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现在集中在一个年达85 岁高龄的衰老的总统和他周围一些思想浅薄、野心勃勃的人的手里,而这些人却左右着他那衰朽倦怠、神思恍惚的精神。
这一点,希特勒看得很清楚,这也很适合他的目标。
总理布鲁宁已经倒台了。现在登上舞台中心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和滑稽可笑的人物。这是由阴谋家施莱彻尔将军推荐给八十多岁的总统出任德国总理的弗朗兹·巴本。对于选择巴本任总理,当时的法国驻柏林大使写道:“总统的选择使人感到不可置信,凡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莫不感到好笑,有的吃吃偷笑,有的捧腹大笑,因为巴本的特色是,不论友与敌,无人把他当作一会事..他以肤浅愚蠢、虚伪狡猾、爱好虚荣、野心勃勃的一个阴谋家著称。”而兴登堡却在施莱彻尔的唆使下竟然把在挣扎中的共和国的命运交托给这样一个人。
巴本在上台以后进行的第一个行动是解散国会,进行新的国会选举,而这正是希特勒所盼望的。
选举一开始,希特勒的冲锋队员就行动了,他们掀起了一阵甚至德国在过去也从未有过的政治暴行和谋杀的浪潮。冲锋队员们涌到街上去寻衅闹事,仅仅在普鲁士一邦,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在街头发生了461 起斗殴,死了82 人,重伤400 人。此外,各州都有死伤的人。
这次选举,纳粹党获得了大胜,在国会中占230个席,轻而易举地成了国会中的第一大党。
而且在这个时候,据说冲锋队已处于“一种武装准备状态”,冲锋队似乎要包围柏林,政府开始担心纳粹党人发动政变。
此时,希特勒提出了条件,说他非当总理不可,否则就不参加政府。巴本说,这得经总统来做“最后决定。”老元帅在他的书房中一手拄着拐杖,站着接见希特勒,这样一个姿态事先就为这次接见决定了冷淡的调子。就一个年达85 岁高龄,仅仅在十个月以前还发过一次病,神志完全昏迷达一个多星期的人来说,兴登堡现在的神志却惊人的清醒。
他耐心地听着希特勒重申他对总理职位和全部权力的要求。然后回答说:“由于局势紧张我不能于心无愧地贸然将政府的权力交给像国家社会党那样一个新党,这个新党没有多数的拥护,而且就我看来,有些人心胸偏狭,嚣张闹事,不守纪律。”
讲着讲着,总统开始激动起来,他提到了最近发生的好几起事件:纳粹党人同警察的冲突、希特勒党徒攻击意见不同的人的暴行、对犹太人的殴辱以及其他非法行为。他认为所有这些都表明在纳粹党内有许多不受驾驭的野性难驯的分子。然后,兴登堡说,他愿意接受希特勒和他的运动的代表参加联合政府,至于这个政府的具体组成可以以后再谈,但是,他不能承担把全部权力交给希特勒一人的责任。
但是,希特勒坚决拒绝了这一邀请,他不愿意把自己摆在跟其他政党领袖讨价还价的地位,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组成一个联合政府。
会谈没有结果,而且直到会谈结束,老总统仍然站着,并且严厉地教训了纳粹党领袖一番。后来发表的官方公报说:“总统严重地告诫希特勒先生,他要以骑士的风度来领导国会党作为反对党的活动,要记住他对祖国和德国人民的责任。”
希特勒费力地敲了敲总理府的大门,大门虽然开了一个缝,结果却又砰地关上了,教他碰了一鼻子灰。
9.靠走“后门”当上总理
“前门”不能,就走“后门”吧!
对于希特勒这样一个有着恶魔般的性格,花岗石般的意志,不可思议的本领,无情的冷酷和惊人的判断力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在乎采取什么手段。
而此时,德意志共和国正在风雨飘摇中接近自己的末日,政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上台没有几天的总理巴本又辞职了,阴谋家施莱彻尔任总理,但他没能在国会争取到多数的支持。
希特勒敏锐地感觉到,机会来了。
他找到了兴登堡总统的儿子奥斯卡·兴登堡,坚持要与他进行一次“单独”的会谈,那个从来不与纳粹党人有来往的小兴登堡居然同意了。希特勒与他在一个房间里,密谈了一小时。总统的儿子既不以头脑灵敏闻名,也不以性格坚强著称,希特勒究竟同他谈了一些什么,这一点从来没有人透露过。不过,人们认为希特勒采取了既威胁又利诱的手段,威胁方面包括要向公众揭露奥斯卡与一些救济丑闻不清不白的关系以及兴登堡产业上的逃税行为。至于利诱,可以从这个事实中看出:几个月后,兴登堡一家的产业增加五千英亩免税土地,奥斯卡从上校擢升为陆军少将。
毫无疑问,希特勒对总统的儿子起了很大影响。在小兴登堡坐出租汽车回总统府时,他特别沉默,他所说的唯一一句话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必须让纳粹党参加政府。”
现在只待牵住做父亲的了,这的确比较因难!因为总统的花岗石般的性格并没有因年老而有所软化,但是,虽然困难却并不是不可办到的。希特勒与失了意的前总理巴本勾上了,让巴本去做老总统的工作。
1933 年1 月29 日是个星期天,这是关键性的一天,各个阴谋家都在拼命地玩弄最后一手,使得首都充满了各种各样互相矛盾的惊人谣言。有谣言说,施莱彻尔同陆军总司令相勾结,准备逮捕总统,建立军人独裁政权。有谣言说纳粹党人要举行政变,冲锋队已经占领了总统府;还有说希特勒已经被捕。这一天,还有十万名工人涌进柏林市中心的游乐公园举行示威,反对任命希特勒为总理。
从星期日到星期一的那天夜里,希特勒几乎通宵不寐,在距总统府不远的总理广场上的饭店房间中来回踱步。他尽管神经紧张,但极有自信,深知他的时辰已经来到。将近一个月来,他一直在同巴本和其他政客们在进行秘密谈判,已经取得了满意的结果,现在似乎只有年迈固执的总统还在作梗,因为还在1 月26 日,这位老态龙钟的总统还在说,他“丝豪无意任命那个奥地利下士担任国防部长或国家总理。”
但是,在他儿子奥斯卡·兴登堡少校、巴本和总统府其他亲信的影响下,总统终于软化了。他年达86 岁高龄,精力日益衰退,但历史将注定了由这个从不喜欢希特勒,曾经努力阻止希特勒上台的人来亲自任命他为德国总理了。
1933 年1 月30 日,希特勒驱车前往总理府晋见兴登堡,这次晋见对他本人,对德国、对整个世界来说,后来都证明是一件命运攸关的事情。戈培尔、罗姆和纳粹党的其他头子在饭店的窗口,焦急地翘望着总理府的大门,他们的元首不久就要从这扇大门里出来。戈培尔当时说下这样一句话:“我们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是否已获成功。我们内心的各种情绪此起彼伏,有时感到怀疑,有时感到希望,有时欢欣,有时失望。我们过去失望的次数太多了,这使我们不敢真的相信会发生伟大的奇迹。”
几分钟后,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个奇迹,那个留着查理·卓别林式胡子的人,那个年轻时在维也纳街头一事无成的流浪汉、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过无名小卒的人、那个在战后最初那些黯淡的日子里在慕尼黑无人过问的倒霉蛋、那个善于夸夸其谈的乌合之众的领袖,那个根本不是德国人而是奥地利人的煽动家,已经宣誓就任德国总理了。
这样,通过走后门的方式,通过同他私下讨厌的老派分子们在政治上作了一笔不能见人的交易的办法,通过找总统的儿子拉关系,这个从维也纳来的流浪汉,第一次大战的弃儿就成了这个伟大国家的总理。
这的确是令人奇怪的事,希特勒登上权力宝座既非命中往定,也不是不可阻止。直到1933 年为止,尽管希特勒确实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竞选成果,但他却从未拥有过德国选民的多数选票,大多数德国人并不喜欢他。然而正是政客们的阴谋,经济巨头们的短视和无知,使他们双眼迷朦,把一个“盗猎者”误当成了“守林人”。
1 月30 日那天晚上,从黄昏直到午夜,乐极忘形的纳粹冲锋队员在街头举行盛大的火炬游行,庆祝胜利。他们成千上万的人,排成整齐的队形,他们的乐队在震天的鼓声伴奏下吹奏着军乐,他们嘴里唱着新编的纳粹党党歌和其他一些古老的德国民歌,他们的长统皮靴在马路上喀嚓喀嚓踩出了有力的节奏,他们的火炬高举着,成了一片火海,照亮了夜空,使聚集在人行道上观看的人们的欢呼声变得分外热烈。
兴登堡总统站在他的府邸的一个窗台前,看着下面游行的人群过去,他的手杖随着军事进行曲的拍子击着地板,他显得很高兴,似乎觉得终于选了一个能够按德国传统方式唤起人民的总理。这位老人,在他年老昏愦之中,对于他在那一天放出了什么样的凶神恶煞是否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呢?
在威廉街另一头,阿道夫·希特勒站在总理府的一扇打开的窗户前,得意忘形,手舞足蹈,不断地举起手臂致纳粹党的敬礼,他时而微笑,时而大笑,高兴得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那天晚上戈培尔写道:“这几乎如同梦境一般,如同童话故事一般,新帝国诞生了!14 年的辛勤工作终于得到了胜利的结果。德国革命已经开始了!”
然而,有一位外国观察家怀着另一种感情观看着游行。这位法国大使写道:“火海流过了法国大使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不详的预感看着它过去”。魔鬼已经放出,世界将从此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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