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1）

　　清晨，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佐木睁开略微肿胀的眼睛，觉得身上似乎压了一个什么东西，他晃了晃头仔细看去，才发现是苏珊。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衫，就这么的趴在他身旁，正睡得十分香甜。

　　他缓缓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松软长发。

　　苏珊睡觉极轻，虽然这么轻微的动静，可她还是立刻就醒了。

　　“什么？......”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看佐木。

　　佐木扯出一抹笑，无奈道：

　　“你是不是想压死我啊？”

　　“哦......”她缓缓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忽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佐木也坐了起来，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厚重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沉声问道：

　　“感冒了？”

　　“没......没有。”她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穿这么少睡还能不感冒？一会我陪你去买点药！”

　　说着，他掀起身上的毛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苏珊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想到昨天的种种，不知他会不会又和自己发火？

　　佐木回头，见她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眼中还隐隐透着担忧，不禁觉得好笑，于是问道：

　　“干什么？”

　　“......呃，没什么......”苏珊连忙摇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恩。”佐木简短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洗手间。

　　怎么......这么平静？

　　苏珊扬了扬眉，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酒醒了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好满脸莫名其妙的走进了厨房。

　　佐木其实并没有什么都不记得，这会儿一进洗手间、关了门，刚刚还笑着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看了看镜子里满脸落魄的自己，猛地打开水龙头、将水调到最冷那一边，然后将头伸到水流之下，肆意的冲起了凉水。

　　冰凉彻骨的水，让他彻底清醒了下来。

　　“是我自己没本事......”佐木冲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声道，“是我自己没本事。”

　　说完，他颓然的坐到了马桶上，顾不得脸上头发上不停低落的水珠，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

　　他的夹着香烟的手微微颤抖着，长长地睫毛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珠，他的呼吸声很沉重，一下，一下，似乎正在忍受着熬人的疼痛。

　　“他妈的......大飞，你们这群王八蛋！看老子不反抗、就以为我好欺负？这件事，我跟你们没完！”

　　佐木低声的说着，吸了几口，将烟直接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灭了。

　　他起身，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拿了条毛巾擦了擦头发，打开门又走了出去。

　　苏珊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看他进来，冲他笑了笑。

　　“准备做什么？”佐木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带着坚硬胡茬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

　　苏珊躲闪了一下，说：“三明治，煎蛋，米粥，肉羹。怎么样？”

　　“这么丰盛？”佐木颇感意外，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些，“什么时候能好？”

　　“很快的。不如你先去洗个澡？”

　　“恩。”

　　他点点头，抱着她的双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的打算。

　　苏珊侧转过头，一眼看到了他眼眸中隐藏的那丝无奈和失落，顿时心中一痛，语气不觉又轻柔了许多，笑道：

　　“快点去吧。否则等会我做好了、你还没洗完，饭就该凉了。”

　　说着，仰起脸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佐木只好十分不情愿的松开她，走出了厨房。

　　苏珊探身看着洗手间的门被缓缓关上，心中一阵思索。

　　看来，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坦了。

　　想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大方的电话。

　　大方在那边似乎有些忙碌，他接通后“喂”了好几声，周围的环境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苏珊一边翻弄着锅里的煎蛋，一边问：

　　“在忙？”

　　“还好，有何吩咐？尊贵的小姐？”

　　她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摇摇头，说：“我这边的计划有些变动，不过还是需要你过来，但会更加麻烦一些。所以，我希望你把韩腾也叫来。”

　　“这个没问题。”

　　“过来以后不要太高调，也不要和佐木说太多——如果他问的话。”

　　“明白。”

　　“那么，下周你们能不能到？”

　　“这么急？”

　　“否则怎么敢劳你们大驾？”

　　大方明显的笑了出来，说：“小姐真会拿我们打趣。那好吧，这周末我和韩腾就出发。”

　　“到时见，拜拜。”

　　“拜拜。”

　　（2）

　　这是间有些昏暗的无窗房间，里面架着各种摄影器材，灯光从不同的地方照射下来，将房屋正中间的那张床映得分外刺眼。

　　一个女人，此刻正娇媚十足的趴在床上，她尖翘的臀部微微摇摆着，一边缓缓褪下内衣，一边伸出舌尖、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

　　大飞看得兴致勃勃，不停道：

　　“不行，样子不够骚！”

　　“再扭，再扭！”

　　“他妈的，快点脱啊，骚货！”

　　正对着镜头前的艳星指指点点，阿良走到了他身后，低声道：

　　“飞哥，有个娘们儿想见你。”

　　“不见！”

　　“是郑天浩的妹妹。”

　　“恩？”

　　大飞一听，愣住了，转头看了看他，问：“郑天浩的妹妹？”

　　“是，”阿良笑了笑，“样子挺一般，不过，蛮纯情！”

　　“呵，带她去我办公室。”

　　“是。”

　　大飞又对着那名艳星嘟囔了两句什么，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郑菲儿走进办公室，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沙发边上，却迟迟没有坐下。

　　大飞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屑的笑道：

　　“听人说你找我？有事？”

　　说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将两条腿翘在了桌子上。

　　郑菲儿十分怯弱的看了看他，微低着头，喃喃道：

　　“是......是想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救你哥哥？呵，我认识他吗？我和他很熟？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

　　郑菲儿咬了咬嘴唇，说：“我知道你不是......只要你肯救他，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哦？是吗？”大飞将腿从桌子上挪了下去，抬手指着她，“那先把衣服脱了。”

　　“什么？”郑菲儿看着他，一愣。

　　“他妈的，让你脱衣服，耳聋了？”大飞不耐烦的提高了声调，“就算出来卖，不验验货怎么行？你懂不懂规矩？”

　　郑菲儿颤抖着身体，想了想，咬着牙开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她一口气脱到只剩内衣内裤，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

　　大飞扬了扬眉：“继续。”

　　“飞哥......”

　　“不脱？”他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我脱！”郑菲儿一把拉住他，再次从嘴里迸出了这两个字，“我脱！”

　　大飞重新又坐了回去，拿起座机的话筒、拨了个内线。

　　“阿良，你把导演叫过来一下。”

　　说完，他挂了电话，津津有味的看着郑菲儿面红耳赤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

　　“这怎么看的清楚？坐到沙发上去，两腿分开！”

　　“......”

　　郑菲儿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羞辱，大哭了一起来，一边哭，一边蹲了下去。

　　阿良和导演在这时候敲门而入。

　　大飞冲他使了个眼色，阿良立刻会意，从地上拖起郑菲儿、几步将她推到沙发上，然后拉起她的两条腿、向两侧分开。郑菲儿大叫着挣扎起来，可却于事无补。

　　导演凑上前看了看，转头对大飞说：

　　“飞哥，你要不要摸摸看？”

　　大飞一边解开自己的皮带，一边点头：

　　“总要验验货，是不是？”

　　说完，走到郑菲儿身旁，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凑到自己的身下，将自己的家伙强行塞进了她嘴里。

　　“臭娘们，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用牙咬，我就立刻废了你！”

　　郑菲儿满脸通红，用力的挣扎着，却被大飞揪着头发、紧紧的按住；阿良和导演则对她上下其手，很快，她的下身湿润了起来。

　　“好了，飞哥！”阿良一脸得意，冲大飞努了努嘴。

　　大飞于是将自己的家伙直接放入了郑菲儿体内，伴随着一阵阵的“噗——噗——”声，郑菲儿的叫声也由尖叫变成了呻吟。

　　阿良将自己的家伙掏出来、也放进了郑菲儿嘴里。

　　......

　　三个人一直搞到暮色西垂，才各自整了衣衫，收工完事。

　　大飞接过阿良递过来的水，大口大口的喝完，然后冲他说：

　　“拉到最便宜的那个场子里，让她天天做！别让她带套，也别让她怀孕！”

　　“明白！”阿良点了点头，开门冲外面的小弟招呼了一声，两个男人立刻走了进来，将赤身裸体、已经哭喊得将近晕厥的郑菲儿拖了出去。

　　“怎么样，飞哥？艹郑天浩的妹妹，爽不爽？”阿良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了支烟，问道。

　　大飞“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娘们儿真他妈的不够劲！要不是看她是郑天浩那个王八蛋的妹妹，白给我我都不艹！”

　　吸了几口烟，他忽然停下，目光炯炯的看着阿良，说：

　　“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小姨子，艹起来是什么感觉？”

　　“哼，这个，就要问佐木了！”

　　“上次从场子里出来，就这么一眼，我就又忍不住去看了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想去看第三眼......也难怪那小子对这娘们儿这么欲罢不能！”

　　“长得挺正，飞哥，这娘们儿光靠眼神就能让我硬，你信不信？”

　　“艹，当时我也差点硬了，你看没看见她的胸？沟不深，不过够白！”

　　“当时下着大雨，哪顾得上看那么仔细？佐木那个混蛋，倒还挺有艳福！”

　　“艹，”大飞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你们找个机会把那娘们儿弄过来，让兄弟们都尝尝什么滋味！”

　　“是！”

　　（3）

　　佐木新接的这两个场子，不仅位置偏僻，且往来多是兜里没几个钱的低等嫖客，场子里的妞要多差有多差，一周的生意还没之前一个场子一天的多。

　　这会儿，他正坐在狭小昏暗的办公室里生闷气，面前站着文杰和diao七。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看着佐木，diao七忍不住问道：

　　“木哥，难道就看着那些王八蛋一直骑在咱头上？”

　　佐木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看了看文杰，问：

　　“这件事你怎么看？”

　　文杰说：“木哥，他们之所以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一开始你太好说话了？依我看，带些兄弟砍了那个大飞，咱自己做大哥！”

　　“大家以前都是郑天浩的人，为什么阿黄和小个张就没事？恩？”

　　佐木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们。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佐木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用脑子啊，笨蛋！”

　　说着，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骂道：

　　“妈的，我是个粗人，手底下也没有一个聪明的，要是有阿黄的本事，现在不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怎么能一样呢，木哥？”diao七不服道，“以前阿黄一个月都见不到郑天浩几面，现在被重用也不稀奇；可是你以前可是浩哥跟前的红人，大飞他们能不忌惮着你吗？”

　　“可是他们并没有直接砍了木哥，”文杰说，“说明还是担心木哥手下的这些人会闹事。”

　　“我手下还能剩几个人？”说到这个，佐木更来气，“妈的，一个个的一看阿黄得了势，巴不得都快点过去巴结，剩下的那些就留在以前的场子里不出来，你们自己数数，肯跟着咱们过来混饭吃的兄弟们，还剩几个？！”

　　这话一出，文杰和diao七顿时不说话了。

　　“这招真他妈的狠，先是来软的，然后找个说辞就把我的兄弟们都拆散了，以后他再怎么对付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木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diao七焦急道。

　　“这还用你说？！”佐木复又坐回椅子上，单手抚了抚下巴，沉声道，“下个月他们会在东区摆宴，等他们喝得乱七八糟时，带着兄弟们砍死那个王八蛋！”

　　“还要等一个月？”

　　“否则还能怎么样？”佐木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你动动脑子想想，他们现在四处盯着我、巴不得找茬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有动作，还不是和自杀一样？等到下个月他们的防备松了些，再动手会容易些。”

　　“可是......”文杰犹豫了一下，问，“大飞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你放心，前几次在他们面前，我可是颜面扫地！现在帮里上上下下都拿我佐木当成了活王八、看我的笑话，谁还会拿我当个道上混的？这样反而好，他们看不起我，我们反而更安全。”

　　“木哥说的也有些道理，”diao七听着，不由连连点头，“我们索性就装窝囊装到底，趁这期间，多叫些兄弟，到时人多，胜算就大！”

　　“恩，说了半天，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佐木指了指他，点点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砍不死他，死的就是我们。你们想好了吗？”

　　文杰首先表态道：“木哥，就算跟着你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是啊，木哥，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随时提着脑袋替你往前冲！”

　　佐木这才真正笑了出来，说：

　　“就要你们这两句话！”

　　吃了晚饭以后，佐木等人进了场子附近的一家按摩房，diao七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说了两句，挂断之后，神秘兮兮的冲佐木道：

　　“木哥，你还记得上次那个阿彩吗？”

　　佐木趴在松软的单人床板上，漫不经心的问：

　　“哪个阿彩？”

　　“就是那次在夜场、被你按在沙发上一通干的那个？”

　　“是她？怎么了？”

　　“我刚刚给她打了电话，她就在附近，一会就到。这下，你可以再爽一爽了！”

　　说着，猥琐的笑了起来。

　　佐木却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抬头看了看身子另一侧的文杰，问道：

　　“喂，上次的事，你和小叶子没事吧？”

　　文杰一听，忍不住骂道：

　　“木哥，别跟我提那个贱人了！我把她甩了！”

　　“恩？为什么？”

　　“艹烦了，没意思！”

　　“呵，那正好，一会那个阿彩来了，你来搞吧。”

　　“啊？”diao七立刻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问，“让他搞？木哥，那可是你上的马子！”

　　“无所谓，我的马子就是你们的马子，谁搞不一样？何况......”他顿了顿，脸上不禁带着一抹得意的浅笑，“苏珊那个娘们儿每天晚上都要缠我到后半夜，艹，最近腰都吃不消，再搞别的女人就要精尽人亡了！”

　　“怎么，木哥，你还和她在一起？”

　　文杰问到一半，又不说话了。

　　佐木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回道：

　　“这个娘们儿我也搞不定，越艹就越想艹，你们说怎么办？”

　　“哈哈，木哥，我看你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下次叫个比她正的，让你一次爽个够！”

　　佐木心想：那怎么能一样？

　　但还是点点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