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1）

　　整整半宿，佐木都在做着噩梦。

　　他梦见和大飞坐在夜总会包厢里，旁边的祁老三一直劝他喝酒。他好像喝了很多很多，然后看到了郑菲儿，他清楚地看到她赤裸的双腿之间的那一大片异常，可梦中的自己欲火焚身，不能自已。他的心中十分恐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干她、不要干她。可最后......他还是将家伙放入了她体内。

　　然后，他大汗淋漓的惊醒了过来。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出时间，也看不出冷暖。

　　佐木揉着酸疼的头，转头，却看到苏珊坐在床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他扯出一抹笑，哑声道：

　　“你没睡？”

　　“我睡不着。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佐木这才发现自己头上被缠了纱布，问：

　　“我的头怎么了？”

　　“没什么，受了些轻伤，可能是昨天磕到了。”

　　苏珊避重就轻的笑了笑。

　　他吃力的坐起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微微侧着脸，问：

　　“我的那张卡，你看见没有？”

　　“看到了。何必这么破费？我也没什么可买的。”

　　“就要过年了嘛，”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语气十分温柔，“想要什么就去买，别委屈自己。”

　　“......我知道。”苏珊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佐木看了看她，问：“还在生气？”

　　“怎么会？”

　　她抬头，冲他笑了笑。

　　“真的没有？”

　　“真的。”

　　佐木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说：

　　“妈的，昨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大飞那个王八蛋叫了一只病鸡给我，那只鸡竟然还是郑菲儿......”

　　苏珊的笑僵住了，凝重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道：

　　“阿木，那不是梦......那是真的......”

　　佐木微微扬起的嘴角瞬间压了下去，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晌，才问：

　　“你说什么？！”

　　她握紧他的手，柔声道：

　　“那是真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大方他们了，这种病......”

　　“我放进去了？”

　　苏珊避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佐木努力的回想着，“你去找我了？！”

　　“我是......刚巧路过......阿木......”

　　“他妈的，我在外面混，你去找我算怎么回事？”佐木忽然大怒起来，一把推开她，大声道，“大飞那个王八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他暂时不敢碰我。”

　　“暂时？你没看见他怎么整我的？！”

　　苏珊轻轻靠在柜子旁边，微低着头，不说话。

　　佐木翻身下了床，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然后重重的将门关了上。

　　不久，水流冲洗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佐木才全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他腰上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拿毛巾胡乱擦了擦短发，颓然的坐到了床边上。

　　“你走吧。”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边，“我艹够你了。滚。”

　　苏珊双手抱着肩，轻声道：

　　“阿木，我不会走，你知道的。”

　　“他妈的，我现在不能再艹你了，不走干什么？看我的笑话？臭婊子，看见你我就烦！滚！”

　　说着，忽然抬手拿起一旁的台灯、重重的向苏珊砸去。

　　苏珊没有躲闪，台灯堪堪砸在她身旁的柜子上，发出一阵哗啦声。

　　佐木见她不动，又拎起一旁的凳子、再次冲她砸了过去。

　　苏珊依旧没有躲闪。

　　木凳砸在柜子上、柜子的门“咔嚓——”一声，被砸裂了一条碎缝。

　　佐木忽然起身，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

　　苏珊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抬眼看着佐木，却见他欺身上前，抬手狠狠的又甩给她一个嘴巴。

　　“滚！……滚！”

　　他声嘶力竭的大声道。

　　许久，他向后退去，靠着床边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低低呜咽了起来。

　　苏珊蜷缩在墙角，双手用力抱着自己的肩膀。她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佐木渐渐停止了呜咽。他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苏珊身旁，然后伸手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紧紧地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温热的气息瞬间袭来，让她不禁一个冷颤。

　　佐木于是将她抱得更紧，不停地吻着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被打得红肿起来，唇边依稀还有血迹，苍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瘦弱的双肩微微抖动着，十指冰冷。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那么没用。他什么都无法给她，如今，连和她上床，都不能了。

　　非但如此，还竟然像个疯子一样的羞辱她、伤害她。

　　可这一切，又关她什么事？

　　苏珊缓缓推开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长长的浴袍、给他披上，哽咽着说道：

　　“先穿上衣服吧。”

　　佐木一把将浴袍扔到地上，抬手抱起她、将她扔在床上，然后压身上来、不由分说的开始扯她的衣衫。

　　苏珊怔怔的看着他，任凭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唇边、脖颈上、胸前......她只是紧紧的攀着他结实的肩膀，既不迎合，也不反抗。

　　终于，他的唇吻到了她最私密的所在。这并不是第一次，可苏珊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栗、以及快感。

　　他的吻技十分高超、不停的挑逗着她的敏感部位，不久，她便全身一僵、整个人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她的双腿颤抖着，眼泪，再次倾泻而出。

　　佐木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好一会儿，他才再次从里面走出来，深深地看着苏珊，开口道：

　　“以后，我们分开睡吧。”

　　苏珊穿好了衣服，看着他：

　　“不，我们一起睡。”

　　“我现在.......”

　　“别说了，”她走上前，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没有你，我怎么睡得踏实？”

　　佐木觉得胸口一阵气闷，紧紧揽着她，一双大手不停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许久，才哽咽道：

　　“……我是个混蛋……自己搞不定外面的事，却还拿你出气……”

　　苏珊抬起手，抚着他的脸颊，却触碰到了一片湿润。

　　他的眼眸微微红肿着，眼底一层水雾。

　　那里面，充满了深深的绝望、自责、落寞，以及眷恋。

　　佐木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芳香，似乎要将这种味道刻进骨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忘掉。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嗓音十分沙哑：

　　“还疼吗？”

　　“不，不疼。”

　　“……为什么不走？我有什么好？嗯？我现在失意了，还惹了一身病……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他妈的，你不欠我的，为什么不走？”

　　佐木无奈且又笨拙的帮她擦着眼角的泪珠，揉了揉她的长发，叹道：

　　“别哭了！”

　　过了会儿，见她仍然在哭，他只好抱紧她，微微晃了晃：

　　“你看你，眼睛都肿了！”

　　佐木缓缓拍着她的脊背，忽然间，心中又充满了欣喜。

　　她是在乎他的。

　　毫无疑问！

　　随后，他又好奇起来，不知从前的那些年中，苏珊有没有在郑天浩面前这么哭过？又有没有像现在紧紧抱着他一样、将郑天浩紧紧抱着。

　　这个疑问一经出现，就再也消散不去了。他张了张嘴，可最终却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再次俯身亲了亲她，嘴角含了一丝苦涩的笑。

　　（2）

　　趁着苏珊熟睡的时候，佐木轻手轻脚的换了衣服、出了门。

　　他刚刚走出小区，大飞那边就接到了电话。

　　“让人跟着他，不用急着动手，按原计划行事。”

　　大飞狠狠道。

　　挂了电话，阿良问道：

　　“飞哥，万一那娘们儿不听话怎么办？”

　　“你放心，”大飞翘着二郎腿，阴险的笑道，“被我艹过的娘们儿，还没有一个是敢不听我的话的！”

　　佐木并没有开车，也没有打车。他一路步行，穿过几条街，走向一条老旧的小巷子里。

　　忽然，一个年轻的女人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拦到了他面前。

　　却是小叶子。

　　她擦着淡绿色的眼影，淡粉色的朱唇，唇边依然是那颗唇钉，虽然天气很冷，可还是在半长的风衣下穿了一条短裤，赤着腿蹬着一双高跟鞋。

　　佐木有些厌烦的看了看她，问：“有事？”

　　小叶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反问：“你和文杰说了什么？”

　　佐木不明所以，且有些不耐烦，说：

　　“什么说了什么？”

　　“如果没说什么，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妈的，他不要你关我什么事？滚开！”

　　说着，一把推开了她。

　　小叶子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脖颈就吻了上来。

　　佐木扬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大声骂道：

　　“骚货，想男人就找个场子去做！”说完，冲地上吐了口口水，大步走远了。

　　小叶子眼中噙着泪，脸上闪过了一抹哀恸。

　　“飞哥，拍到了，正在给你发过去。”

　　“恩，好。”

　　挂了电话，大飞的手机收到了几张图片。

　　都是小叶子在巷子里和佐木拉拉扯扯、亲吻搂抱的照片。

　　大飞扬起嘴角，笑了笑，转手发给了一个小弟，吩咐道：

　　“给那个文杰发过去。”

　　“是！”

　　佐木来到一家不起眼的修理铺门前，向铺子里看了看，然后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会儿正窝在藤椅上看电视，看到佐木走进来，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好小子，你都多久没来看我这个老东西了？”

　　佐木走到堆满了凌乱零件的柜台前，隔着柜台也冲他笑了笑，沉声道：

　　“老头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头索性关了电视，说：

　　“还不是老样子，勉强混口饭吃。今天你来，肯定不是来关心我生意的吧？”

　　佐木抬手指了指他，说：“还是你了解我。给我组装两把枪，我一会就要。”

　　“什么？一会就要？”

　　老头抚了抚眼镜，站了起来：

　　“就算我手艺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我付四倍的价钱给你。”

　　“那也要看你要什么样的枪？”

　　佐木拿过一张纸，写下了一连串数字和参数，递给老头：

　　“就按着这个来做，今天肯定能做好。我就在这里等！”

　　老头拿起纸看了看，摇摇头，说：

　　“五倍的价钱，少一分也不行。”

　　“成交！”

　　说罢，佐木就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不急不缓的点燃了一支烟。

　　苏珊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摸索着找到电话，接通，迷迷糊糊的问道：

　　“谁啊？”

　　“小姐，是我，韩腾。”

　　“哦......”她瞬间清醒了一半，坐起来，靠着床头，问，“怎么样？”

　　“新的证词已经递了上去。我托了些朋友，开庭之前应该能走完所有程序，晚上，我会去趟罪证科。”

　　“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

　　放下电话，苏珊想了想，又给大方发了个信息，问：

　　“事情怎么样？”

　　不会儿，大方便回复道：

　　“静待佳音。”

　　她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不知怎地，总是觉得一阵一阵的心惊肉跳。

　　这时，她才意识到，屋子里安静地有些不太正常。

　　佐木呢？

　　想罢，她忽然跳下床，打开卧室的门，一路看去。客厅——没有，厨房——没有，书房——没有......

　　所有地方都没有佐木的身影。

　　苏珊急了，连忙拨通了佐木的手机。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她连忙再次打了过去。

　　“喂？”佐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问：

　　“阿木，你在哪里？怎么一声不响就出去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佐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说：

　　“我当然是出来办事，难道做什么都要和你汇报、经你允许才行？”

　　“现在大飞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就这么贸然出去，万一......”

　　“行了！”佐木提高了声调，“好歹我也是出来混的，难道要你教我怎么做？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外面的事，你少管！”

　　苏珊在电话这边，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佐木的语气又柔和起来，低声道：

　　“这么快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别胡思乱想，我办好事就回去！对了，晚上我不回去吃，你不用等我了。”

　　“那你……多小心。”

　　“知道，”顿了顿，他又说，“把门锁好，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那么，我挂了……”

　　“老婆，”佐木忽然开口。

　　“嗯？”

　　“……没什么，就这样！”

　　说完，他有些烦躁的挂了电话。

　　（3）

　　日暮西垂的时候，diao七和文杰步履匆匆的走进了修理铺。

　　佐木已经抽了两包烟，这会儿早就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看到他们以后，皱着眉问道：

　　“怎么这么久？”

　　diao七抱怨道：“兄弟们最近散在各处，大飞他们看得严，想把话都传到，也不是这么快的。不过总算都知道了，就等一会动手。”

　　“文杰，你那边怎么样？”

　　文杰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他，回道：

　　“都顺利。”

　　“那就好。”

　　佐木拿起两支组装手枪，推膛、上弹，放入怀里，然后又拿了四匣子弹，冲老头子挥了挥手，转身道：

　　“走吧。”

　　diao七为他推开门，说：

　　“他们刚刚往大同街去了，场子那边有兄弟来信，说是一会大飞他们会过去。”

　　“那我们就去那边等。”

　　“是！”

　　苏珊在客厅里已经不知走了多少圈，电话响起，她立刻按下了接通：

　　“怎么样？”她十分焦急的问道。

　　大方的语气有些无奈，说：

　　“还在找，M城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况且这次只跟来几个兄弟，除了在社区附近保护你的三四个，剩下的几个人实在.......”

　　“我明白，”苏珊想了想，说，“知不知道大飞现在在哪里？”

　　“知道，他刚刚往大同街那边去了，我担心他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一直派人盯着他。”

　　“很好，我们去那里。”

　　“什么？......小姐，这很危险。佐木即使会在那里出现，你也不适宜露面，不如......”

　　“不，”苏珊十分坚定的开口道，“你现在过来接我，我们立刻就过去，通知韩腾，让他也尽快前往。”

　　“......好吧......”大方略有犹豫，但还是恭敬道。

　　挂了电话，苏珊十分迅速的冲了个澡、换了一条黑色瘦腿裤，上面套了件佐木的浅灰色长袖V领T恤，随便抓起一件黑色外套，从大方带来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些装备、系在大腿和腰上。她刚刚把长发梳成马尾，大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

　　“什么？”

　　“刚刚我们的人打电话，大同街的一个场子附近响起了枪声，很多大飞的人正在往那边赶，附近所有街巷出口都被他的人封死了！”

　　“.......大方，你现在直接开车过去，不用管其他的，去杀大飞！”

　　“小姐......”

　　“我随后就到，无论如何，我要你不能暴露身份，并且一定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是。”

　　二十多分钟前。

　　一辆黑色奔驰轿跑一个急刹车、在街上划了一个漂亮的甩尾，然后直接停到了夜总会门前，后面的好几辆轿车、商务车也都依次停下。

　　大飞从奔驰车上下来，摸了摸手上的金戒指，一脸自负张扬的四下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冲旁边的阿良使了个眼色。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枪响。

　　“砰——”

　　紧接着，迎来了一连串枪声！

　　很多小弟立刻围在大飞周围，阿良则不慌不忙的打了一个电话，其余的人循着枪声响起的地方、操着家伙围了过去。

　　大飞看了看打得十分歪的那几枪，扯起嘴角冷笑了两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夜总会。

　　佐木在小巷子里瞄准大飞、开枪的同时，身后的文杰忽然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这一下让佐木措不及防、第一枪竟然偏离了目标二三十米！他一边胡乱又补了几枪、一边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文杰，却见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砍刀、冲他迎面就砍了过来！

　　“他妈的，你发什么疯？！”

　　佐木大骂的同时，被一旁的diao七一把推开，大声道：

　　“木哥，快跑！”

　　说话时，文杰那一刀已经砍到了他肩上，顿时，血流如注！

　　佐木眼见大飞那边被小弟层层保护了起来、杀他无望，只好一脚向文杰踹过去，同时用枪指着他、拉过diao七，边后退边问：

　　“你发什么神经？”

　　“呸！”文杰拎着砍刀，愤恨道，“妈的，你敢背地里玩我的马子，要不是有人把你们当街拉拉扯扯的照片发给我，我还蒙在鼓里当活王八！”

　　佐木一怔，随即想到下午在街上遇上小叶子的事，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眼看着大飞的人向这边跑来，也来不及解释了，拉着diao七大声道：

　　“妈的，快跑！”

　　“木哥，我们的人就在附近！”

　　“快打电话！”

　　“是！”

　　二个人在巷子里飞奔着，文杰和一众小弟在后面追着，就快跑到巷子出口时，对面忽然出现了几十个手持砍刀、铁叉的混混，大声叫喊着冲佐木和diao七冲来。

　　顿时，二人被围在了中间、进退不得！

　　佐木拿出枪一通扫射，伴随着密集的枪声，不断有混混们倒在血泊中，可是后面的人不管不顾、就像是不要命似的、踩着前面倒下的兄弟的身体直冲他们而来。

　　很快，佐木所有的子弹都打完了，他从腰中抽出半长的砍刀、直接冲入了人群之中，diao七重伤跟在其后，也挥舞着砍刀一通砍杀。

　　惨叫声，哀鸣声，铁器刺入身体的“噗噗”声，鲜血流出来的“咻咻”声......

　　整条巷子，立刻成了血染的颜色......

　　佐木和diao七冲出重围时，二人身上已经杀成了血人，他们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跑着，和周围的自己的小弟汇合在一起，一行约莫二三十人一路护送着佐木，不停地和新围上来的大飞的人砍成一片。佐木大口大口的沉重呼吸着，头上的鲜血不停的流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眼睛睁不开，他抬起手臂不停的揉着双眼、感觉左腿像是断掉了一样，麻麻的疼着，自大腿以下却毫无知觉，他拉着diao七，拖着已经浸在血水里的左腿，转头向一条老旧的巷子奋力跑去。

　　diao七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

　　“木哥......再往前！.......左转！.......第......第二栋楼......阿彩......阿彩的家！.......”

　　说完，他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佐木已经精疲力竭了，但还是用尽全力背起diao七。

　　一走进那栋老旧的居民楼，迎面忽然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到浑身是血的佐木，吓得差点大叫起来，下一瞬间才惊讶的开口道：

　　“木......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