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曲笫一章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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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有了父亲,就像鱼儿有了水,活得自在,然而母亲并没有想到,因她的叛逆,导致外公家的衰落。外公和外婆如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不久,外公一病不起。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母亲出嫁将近一年,外公的病好了起来,也许是回光返照,人显得格外精神, 由外婆和大舅陪同去登云峰塔。云峰塔在边街的云峰阁旁, 从外公家到云峰塔约一里路远,沿着边街的溪河畔的古道行走,南方的春来得早,再加之雨水丰沛,春风呼啦啦一吹,溪河畔洋溢着春天气息的柳叶、柳芽、柳絮,沿街一排排含苞的紫叶柳,盛放的白玉兰,恰似一幅19世纪印象派大师莫奈的杰作展现在我外公的眼前,亲切而迷人。有这样的画境在这里等着,在我外公的眼里又是怎样的一副美景呢?可以说春意盎然,美不胜收吧。然而我外公的心思,我的外婆和大舅显然没有猜透,随着我外公一步一步向云峰塔走近。等待他们的将是无限的悔恨和悲伤。云峰塔是一坐标志性的建筑,巍然屹立,人们远远地就能望到它那挺拔的雄姿了,塔附近原有云峰阁,因而得名,始建于何时己无法考证,据地方志记载:咸丰十年(1860年)重修,从此作为边街的云峰塔便成为云峰山地区的象征,加上它又位于溪河东岸边街中心,登之可一览云峰山地区风光,因此,特别引人注目。进门石柱上刻有一副对联:碧水环流地疑蓬岛,青云直上人在琼霄。横批:依日月光。

  塔门内墙壁石碑上刻有云峰塔记:“自古氏族之盛,类由山水效灵,盖扶舆菁华之气,磅礴郁积,必得其地以培之。斯锺奇毓异不责效於一旦,而其效之浸炽浸昌,卒历千百年而不可易。英杰多产名区,培风聿关人力,理固然也。吾族卜居洞口,地西南皆山,而东北势平,虽长林古树环拥一带,尚嫌稍陷。前人於祠之艮方建阁,祀“文昌”魁星,岁久而栋宇倾颓,咸丰庚申,族绅澍昌、任香、同瑞慨焉。思复其旧,乃谋於高翔、任顺、显忠、显珩、馥兰、良筹、蕊兰、昌善、显豪、任麟诸老,佥以为宜。又谓建阁易圮,不若改造浮图较为巩固。且增崇其巅,形势尤伟,爰因旧址为基,醵赀合作。经始於壬戌春孟,落成於丁卯秋季,擎以金鳌,覆以铁瓮。顶高丈八寸,围八尺有八,重六百余筋。身七级八方,高十二丈八尺,围十一丈二尺。脚深丈八尺。用砖六十万有奇,凡费白金万六千四百两,每级立神以镇之,仍名之曰。云峰荩将上应斗筐六星,以厚扶舆之积,启来秀而蔚人文也。吾尝追随诸老螺旋而登。仰瞩群峰,俯眄清流,飘飘如凌云吞梦,不知九万里扶摇之在下也。嗟乎!方初之未始有塔,培嵝焉尔,墟阜焉尔,籍非首事之矢,念坚督理勤,而吾族之一,乃心力不因艰大而自阻,岂有是巍焕巨观哉,今而层累直上,阳开阴阖,极於清气之所穷,殆将上宾太虚,挥斥六合之卓乎!与天地参,而屹然与河山寿。从此,锺奇毓异必有因。是塔而蔚起,蜚腾以绵子姓之盛者,谨记此以俟之。”《增生:虎臣、文炳谨识。大清光绪四年岁次戊寅阳月吉旦立。廪生:卿阶、锦云敬书》

  塔为七级八面,古朴庄严、巍峨壮丽,其建筑艺术精美绝伦,俗称七级浮屠:第一层为初地坚固;第二层为二帝俱融;第三层为三明净域;第四层为四天宝纲;第五层为五云扶盖;第六层为六鳌负载;第七层为七宝庄严。这足以说明佛理的精僻和文学修养的高深层次。塔从外到内分为外墙、回廊、内墙、小室等四个部分;每层均有门窗、飞檐、挑角、挂铃。每当风儿吹刮,丁当作响,奏出一种雅致的音乐,清脆悦耳,给人一种如入仙境,飘飘成仙的感觉。塔高43米,围37米,脚地深6米,基脚及底层为石灰岩条石砌成,二级以上由青砖石灰浆砌。宏伟壮丽,结构严谨,内设螺旋形阶梯,回旋而上,直达顶点,穹庐式圈顶。檐角由下而上,层层向上递减,使其檐上“明亮”,檐下暗淡,在外观上整个塔身明暗间隔收分合度,一明一暗,衬托分明,远眺时不受亮光反射的影响。登高远眺,全城景色一览无余,在晴朗的天气里,登至七层,遥望往东而去的溪河水,宛如一条玉带,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足见我国古代建筑艺术的卓越和高超。第一层和第二层塔内四壁饰刻有诗文,美妙绝佳。

  第三层至第七层塔内四壁及顶端刻有壁画三百余幅,有禽鸟、猿猴、熊、豹、鹿、鹤等许多惹人喜爱的动物;有冰凌花、梅花、桃花、月季花、杜鹃花、山荼花、茉莉花、白兰花、樱花、荷花、水仙花、牡丹花、芙蓉花、迎春花和牧草、水草、蔓草、芳草、野草、绿草等许多令人心动的植物。我外公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满脸痴迷,眼睛里有一种萌动的神采,仿佛踏着一条长满萋萋杂草洒满鲜艳的花朵幽幽的小径,小径尽头的那片天地正年轻,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几个同样清瘦身材的男子,穿着同样的长袍,一脸微笑,一脸慈祥,一脸的智慧,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我的外公,吟咏云峰塔壁上的诗词,一一从我外公身边走过,声音深沉,有些气喘吁吁,外公在外婆和大舅的扶持下,紧跟其后,走进塔顶层时,几只剽悍的白色骏马从远处的空中飘来,在流光溢彩的空中表演着自己的绝技,展示着自己的风姿,辐射自身的灵光,然后停留在他们几位的跟前蹲下身子,他们一个个跨上了白色骏马,骏马凌空而起。朝我母亲嫁的云山冲方向奔去, 外公迟钝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嘴里大喊一声:“妹子,你好……”声音拖了很长,等外婆和大舅反应过来,外公已经跳下塔去。一道白光直往云山冲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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