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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吴文广又挑着一担货物出了门,初夏的天气真是好,天空中的白云仿佛停靠在大舅家的屋顶上,帮着大姐伴陪着大舅聊天,聊得天花乱坠似的,大舅坐在屋后的菜园地里,时儿仰天长叹,时儿低头絮语,林娃放在床上不哭不闹的,挺听话,大姐清扫屋内外卫生,家里捡拾的很干净。大姐的每一天都很忙,忙上忙下,忙里忙外,有时种菜养鸡;有时把林娃背在身上去大货摊上釆购货物,清理家里的余货,有时上菜市釆购家里生活所需。大姐就像一台不断转动的机器, 不断地旋转着,不知疲倦,不遗余力,活得很有价值,挺开心,很幸福,眼睛里经常流露着春天般的喜悦,从来没有过霉雨般的阴郁,大姐是生活中的强人,她种菜养鸡,纺纱织布, 一双勤劳的手总能把人生打扮得五彩缤纷, 把生活安排得整齐有序,用小钱做大事,很会安排生活,她省吃俭用,荤素搭配, 把一家子的伙食办得有滋有味。大姐在吴文广的启示下平时也抽一点时间看一些杂书, 増加知识面,帮吴文广整理一些学习资料, 成为丈夫的好助手,她托夏虹从县图书馆借来很多的书籍, 传说和民间类,或者关于苗家人的-些典型的资料, 这些都是供吴文广回家后晚上学习的。吴文广睡眠很少,常常看书到深夜, 大姐很是担心他弄垮身体,有一次大姐半夜睡醒见吴文广还在伏案看书,就爬起来给他按摩两肩,劝他上床休息,吴文广对妻子的爱抚报以-笑说:“你看,我身体棒着呢,去睡吧,大舅、林娃还得全靠你呢?你可是我们家的支柱呢!”吴女笑了说:“你成了我肚里的蛔虫了,把我想讲的话说了出来,一起去睡好吗?明天你还得赶早下乡去,可别累坏了身子。”吴文广拍拍胸说:“旺盛着呢,要不,我给你讲述一个刚听来的一个传说。”吴女玩笑说:“好呀,横直你不想睡,我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也要好好听着。”说着,她高兴地拉过一张椅挨着吴文广坐下。吴文广说:“在山区乡村里,针线袋是很不起眼的物件,也不值几个钱,在天山界的苗家妇人眼里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针线袋,其实就是装针和线的袋子。天山界山里有一户四口之家,全靠父亲在山里打猎或者捕鱼挣钱糊口,有一天,父亲因故被山洪冲走,再无消息,一家子失去了这个惟一的生活依靠,母亲的生活难以维持下去,更不能自立养活两个儿女们,无奈之下,她只好忍痛割爱将两个女儿则安顿到别人家去做童养媳,做童养媳是天下女孩子最苦最可怜的人生起始啊。这样做,对一个做母亲的人来说,的确有割肉般的难舍之痛。母亲为了表达对二个女儿的真情和寄托,想方设法也要为二个女儿一人做一个‘连心物’ 。可是家贫如洗的母亲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交给两个女儿啊,她搜遍了整个屋子,搜出家里仅有的一截红布裁成两块,为两个女儿各做了一个针线袋,把一些破布碎片以及针线、顶针、剪刀等杂物,一股脑装进‘针线袋’ 內,看起来是一袋鼓鼓囊囊的杂物,其实,里面装着的全是做母亲的那颗血淋淋的心呀,和唐朝诗人孟郊的《游子吟》中‘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自然,这‘袋’ 成了两个女儿到婆家唯一的随身之物——‘嫁妆’了。母女离别,人情难断,母亲将红色‘针线袋’ 交给两个女儿时,一手拉着一个女儿,面对着面,眼对着眼,母亲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绞痛,母女三人泪水顿时如泉涌,当时来接两女儿的婆家人看了也无不动情惜叹。两个女儿当时还小,不懂事,不知道母亲做‘针线袋’ 干什么用,只看到母亲扎一针泣一声,扯一线哼一气,时不时泪涕横流,时不时泣不成语,当母女分别时,两女儿才知道这是母亲打发女儿离别亲娘的‘寄情物’啊。两个女儿的境遇都不太好,真可谓‘苦中苦’ 呀!小女儿进‘傅家门’ 仅仅两年时间,公、婆又相继去世,最后老公也死于疾病,丢下她和一个三岁的男孩,不仅生活无依,而且还背负了一身丧葬债,没办法,和一个水上运输的年轻船主好上了,才还清债务, 后来被族人捉了奸,差点被族人按族规处死,九死一生,舍弃家产, 保了生命,随年轻船主离开了‘傅家门’, 改了姓氏,一家子才算圆满; 大女儿进了‘夏家门’,只有十岁的男孩在一次风寒病中过逝, 夏家人还算人道, 就把她当做二女看待, 成人后, 夏家父亲给招了山外的一个挑货郎丈夫, 入赘夏家, 丈夫很是努力,先在山里山外的榨油坊, 帮老板做苦力, 后来随一寺庙医僧学医, 二女提着那个‘针线袋’, 跟着丈夫替人家做鞋纳底挣一点钱, ‘针线袋’ 既是二女的寄情物, 又成为她生命的载体。丈夫出师后, 带着她离开山区去了外地行医,几十年来, 二女脱离苦海, 她从小到长大, 从无到有, 从苦难到新生活, 从山区到街市……整个人生全景发生了变化, 她却一直袋不离身, 身不离袋, 得闲时拿出来搬弄, 取出布片、针线、剪刀,缝缝补补。直到死前才交给儿媳妇,嘱托她有机会和小姨相认的唯一纪念品。”
吴女听得很认真, 她对吴文广说:“你讲的不是编造的吧, 真动人。” 吴文广一双手拥抱着吴女说:“睡吧,夜色很晩了。”吴女紧紧依偎在吴文广的身旁一动也不动的, 幸福极了。这时,弯弯的月亮早已消失在屋后的菜园地,黑暗笼罩的胡同里,还可以看出从门缝里透出灯的光亮,隔壁住着的大舅,吴文广夫妇俩尚能听到大舅时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声。吴文广熄了煤油灯,拉着吴女上床睡觉,两人亲热一番后, 双方仰卧在床上平躺着,相视着,大姐甜蜜地笑了,吴文广很兴奋又用手摩挲着吴女的脸,脖子及她尖挺的双乳, 轻轻地抚摸着摆弄着, 吴女尽情地享受丈夫这温柔般的抚爱, 接着他们两人耳鬓厮磨,相抱着沉沉地睡去。残星渐渐隐藏起来, 曙光驱赶了夜的欢悦, 晨光曦微, 东方隐约一片淡青色, 淡淡的光影下,城内城外,大山,河畔, 田野, 村庄农舍, 街道屋宇, 都处于一片朦胧中, 很快就大白于白光之中。
不错,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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