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京都的秋天

  大石良雄到了京都,这个帝国的都城。没有人知道他带着什么样的秘密。有人看见他先是进了京都最繁华的服装店里,置办了一身最华美的服饰,没有人见过一个浪人穿着这样的衣服。就像一个财主那样的服饰,接着,更有很多人目睹他经常出入京城的妓院、赌场、酒店等等的地方。

  这个帝国任何城市的秋天都比不上京都的秋天华美,你可以看到,人群在富士山底下流动,各色衣服的女子在街头漫步,夹杂着不过分浓烈的花粉气味,枫叶的气味。她们会摆动着细碎的步子,而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份放低,就像这座城市典雅的属性一样,每个人都在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好像不像浪费每日的光阴。

  她们能够让任何一个希望沉醉的人堕落,而这座城市的人都相信,她能够让人忘记想要忘记的任何事情。人们看到,这个有些年长的男人纵情声色,整日和一些妓女和诗人混在一起、甚至和更低层次的赌徒在一起鬼混。人们知道,这个人和所有突然出现在京都的人一样,在这里消磨无望的人生,这类人会突然来并且突然离开。那些正常地在京都度过日常的称他们为“大雁”,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日常生活的轨迹里,并且,他们仅仅是这样过去,根本就不会向别人透露心中的所有隐秘,他们看上去经历了无法承受的阵痛的样子,也或许根本没有任何经历。

  但是,真正的京都人对这样的人总是冷眼相对,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另一类人,没有阶层也没有目的,京都人和这样的异乡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除了京都的商人以外,这也并不奇怪,因为京都的商人看待人几乎不带任何区别,要是带有对人的区别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只要关注人身上的数字属性就够了,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身上有多少货币,他的背后有少货币,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他愿意消费多少他所拥有的钱财,所以,对于上商人来说,京都的大量异乡人是非常受欢迎的,他们乐意和这样的人建立起密切而又脆弱的关系网络,因为这样的人会毫不吝惜地消耗尽自己所有的钱财。

  吉良的眼线很快就得知大石在京都挥霍的消息,他们甚至还打探到了,大石已经把妻儿遣送到了外地,并且在妓院包养了一个女人天天侍候他;他们通过关系找到了那个妓女并且盘问浅野最近的所有动机,得出了他整天丧失斗志,终日沉浸在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之中的丑闻。更有好事的人整天在吉良的幕府当中把大石的事迹编撰成笑话供人娱乐。

  再过了一段时日以后,吉良的幕僚全都放松了平日里的警惕。

  大石的计谋果然受到了成效,他这边的眼线同样也观察到了吉良方面的放松,并且已经确切地得知了吉良义央已经把他的侍从人数减少到了原先的一半。尤其是在夜里的戒备尤其比之前减少了大半,因为吉良的部下们都不会想到,大石良雄会在这样的时候,不惜自己武士的名声与坚守去做这样的佯装,而大石良雄知道,等待已久的机会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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